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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總論》:《老子》的“破”與“立”

作為本書的“總論”,下文分四章對理解《老子》關鍵所在的三個核心問題予以闡述與分析。第一章為《〈老子〉的“破”與“立”》;第二章為《〈老子〉的“道”與“德”》;第三章為《〈老子〉的“無為”與“自然”》;第四章是《本書的撰寫體例》。

在第一章中,主要以老子所處的歷史和文化背景為切入點,以西方學者提出的“哲學的突破”,結合莊子所謂的“道術將為天下裂”為分析框架,以老子和孔子針對“禮崩樂壞”的大變局提出的“救時之弊”的主張為參照,比較老子和孔子“哲學的突破”的“創新”所在。第二章對“道”與“德”的“形上本體”與“形下器用”之間的特征、功能及其相互關系進行分析與比較?!独献印贰拔迩а浴保怀觥暗馈焙汀暗隆倍郑恰暗馈焙汀暗隆钡奶匦约捌渲髦妓鶜w,卻在于“無為”和“自然”。故而,本書“總論”部分專設第三章,以對二者的特征及其相互關系等問題予以分析?!盁o為”和“自然”,作為《老子》“形上之道”的根本特征,一旦落實到人間萬物,其功用價值可謂巨細無遺。第三章主要對“治者”的“無為”與“百姓”的“自然”以及二者的關系予以闡述與分析。本書“總論”的三章所涉及的三個核心問題,可謂解讀《老子》“五千言”的肯綮所在,“總論”中對這三個問題的理解與解釋,亦貫穿于本書正文對《老子》“德經”各章的解讀之中。本書作者認為,《老子》“五千言”的世界觀,大致可歸結為“以道觀天地”“以道觀人”和“以道觀萬物”的“常道觀”,唯有以老子“常道觀”的高度解讀和體悟《老子》,方能得其真諦所在。

春秋戰國時期,諸子百家的產生及其學術繁榮,并非突兀的空穴來風。莊子在描述當時的社會局勢與學術裂變的關系時說,“天下大亂,賢圣不明,道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后世之學者,不幸不見天地之純,古人之大體。道術將為天下裂”(《莊子·天下》)。從莊子的論述中,可以得出三個基本推斷。其一,當時的諸子百家產生于“天下大亂”的時代格局;其二,正是由“天下大亂”而導致的“道術”裂變,方有諸子百家各執一端進而成就各自的學說;其三,由于諸子百家各執一端,故而其學統業已失卻裂變之前的“道術”一統。

莊子所謂的“道術將為天下裂”,與美國學者帕森斯(Talcott Parsons,1902—1979)所謂“哲學的突破”(philosophic breakthrough)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不同者,莊子強調的是在“道術將為天下裂”之后,由于諸子各執一端,故而其學說“不幸”失卻了固有“道術”之“大體”;而帕森斯所謂的“哲學的突破”,則重在強調“突破”之后世界各大古代文明學術上的高度繁榮。若以“道術將為天下裂”和“哲學的突破”作為分析框架,對春秋戰國時期道家和儒家的學統淵源予以比較分析,或可對《老子》的主旨及其特征有更為深入的詮釋。

美國學者帕森斯所謂的“哲學的突破”,與德國哲學家雅斯貝爾斯(Karl Jaspers,1883—1969)提出的“軸心時代”(axial times)這一概念有諸多相似之處。至于二者概念的緣起及相互借鑒等問題,此不贅述。綜合“哲學的突破”與“軸心時代”兩個概念,大凡有以下諸內涵。其一,大約在公元前第一個一千年的“軸心時代”里,在希臘、印度、以色列和中國這“四大文明古國”或曰“四大文明搖籃”中,不約而同地經歷了一次“哲學的突破”;其二,這次“突破”性的認識成果在文化、教育和學術等領域達到了空前的高度繁榮,并為此后各大文明的發展奠定了影響深遠的傳統“原型”;其三,在“哲學的突破”的過程中,第一批專心于學術的哲學家和知識分子登上了歷史的舞臺,如古希臘從泰勒斯到亞里士多德的眾多哲學家、古以色列的先知、中國的孔、孟、老、莊等;其四,由于各大古代文明古國所處的歷史和文化背景各不相同,因而其“哲學的突破”的主題、模式和結果等亦迥然有別。

可以說,任何具有深遠影響力的學說,大致都具備三個基本特征。其一,能夠突破并超越當時的學術范式及其學術體系的局限,進而建構起更具普適性的理論體系;其二,能夠對于當時的社會制度和文化之流弊有透徹的認識,并能開出“救時之弊”的方略;其三,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對“道與器”“天與人”“體與用”等終極性的問題,具有超越性的洞識且兼具經世致用的關切。下文擬以“道術將為天下裂”和“哲學的突破”的概念為分析框架,以儒家和道家相互比較的視角,對春秋戰國時期的歷史背景、儒道兩家擬“突破”的主題及其所“創立”學統的主旨等相關問題予以回顧、分析與比較。

春秋戰國時期,諸子百家所要“突破”的對象,乃是瀕于“崩壞”的禮樂文化。禮樂文化產生于夏,發展于商,成熟于周。據史載,周公鑒于夏商兩代的禮樂制度及其得失,對其增減損益,重新制禮作樂而得以完善。正如孔子所說,“周鑒于二代,郁郁乎文哉!”(《論語·八佾》)究其淵源,禮樂文化是由上古社會的“巫”文化和敬天禮地的原始宗教演變而來。正如《禮記·樂記》所曰:“樂者,天地之和也;禮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別”(《禮記·樂記》)。又如,《左傳·昭公二十五年》有載:“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性”(《左傳·昭公二十五年》)。制禮作樂者認為,“禮樂”乃世間萬物賴以生存的天地之道,生存于天地之間的人類社會亦當尊而行之。西周在“制禮作樂”完善“禮樂文化”的同時,又根據血緣親疏、事功大小、大宗小宗等進行封土建國,從而形成了封建制度。通常而言,西周的禮樂文化亦包括封建制度;抑或說,封建制度與禮樂文化始終相生相伴,表里為一。究其實,禮樂文化既是一套帶有些許上古社會溝通“天人關系”的神學遺風慣俗,又是一套與封建制度相生相伴的文化體系;既是一套區分親疏貴賤和上下尊卑的等級制度,又是一套規訓臣民安分守己的“禮樂教化”體系??梢哉f,禮樂文化和封建制度的有機結合,實可謂神權與王權的統一,又是道統、政統和學統的統一。

但是在春秋時期,周王室的權威性開始衰微,封建制度和禮樂文化亦漸趨式微,整個社會陷于諸侯爭霸、戰火不斷、“禮崩樂壞”的大變局之中。此時,沿襲自夏商周三代的“學在官府”和“官師合一”的文化和教育壟斷局面,逐漸被“文化下移”和“私學興起”所取代。此時,大多由原來“王官”蛻變而成的“諸子百家”,開始登上歷史的舞臺,他們迫切需要證明各自“道統”和“學統”的正統性和權威性。由是,諸子們紛紛托古論道,針砭時弊,激蕩學問,一時形成蔚為大觀的學術繁榮。

儒家的創始人孔子就曾頻頻論道,諸如,“士志于道”,“君子謀道不謀食”,“君子憂道不憂貧”(《論語·衛靈公》),他甚至感慨“朝聞道,夕死可矣!”(《論語·里仁》)。但是孔子之論道,并非為論道而論道,大多是出于對當時“失道”現象的感慨,其論道的最終目的乃是“克己復禮”;抑或說,要恢復到西周早期由周公所創設的禮樂文化和封建制度。孔子痛惜于當時“禮崩樂壞”的大變局,試圖通過游說諸侯實施“仁政”而恢復“郁郁乎文哉”的周禮。“在孔子看來,西周時期實施的天子→諸侯→卿大夫→士的層層分封制度,符合理想的血緣—宗法大家族中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義婦聽、嫡庶有別的等級序列?!盵1]在他看來,導致“禮崩樂壞”的根本原因,既在于人們不能克制自己不合理的欲求,即如其所謂的“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論語·顏淵》);又在于人們只重視禮樂的外在儀式,而失卻了禮樂的內在誠意,即如其所說,“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論語·陽貨》);更在于當時的禮樂文化缺乏“仁”的精神內核,如其所說,“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論語·八佾》)。為此,孔子開出了“克己復禮為仁”的道德“四目”,即“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論語·顏淵》),以挽救“禮崩樂壞”的殘局。孔子認為,以自律的道德“四目”為基礎,加之“學”“習”“問”“省”等自我修為,即可達到“我欲仁,斯仁至矣”的自覺境界。

總之,孔子試圖賦予瀕于“崩壞”的“禮樂文化”以內在的“仁”為精神內核,其用意既在于反對諸侯梟雄們以“周禮”之名行“霸權”之實的吞并戰爭,又在于與其他諸子百家學術的據理抗爭。正如著名學者李澤厚所言:“孔子用‘仁’解‘禮’,本來是為了‘復禮’,然而其結果卻使手段高于目的,被孔子所挖掘所強調的‘仁’——人性的心理原則,反而成了更本質的東西,外在的血緣(‘禮’)服從于內心的(‘仁’)?!盵2]就“哲學的突破”來看,孔子所創立的“仁學”當屬于溫和的改良主義,其學說的目的是“克己復禮為仁”而非顛覆“周禮”;其“托古創新”之處在于,將人之為人之本性的“愛人之仁”,升華為“禮樂教化”的靈魂;其首要的“突破”在于,業已超越了外在的、他律的“禮”,而轉向反求諸己的、內在的、自律的“仁”。此后,以“仁學”為基礎,儒家逐漸形成了以仁、義、禮、智、信為道德譜系的人道主義的哲學體系。

相較于孔子所創設的“仁學”的溫和改良主義特點,老子學說“哲學的突破”則具有明顯的激進主義意味。此處所謂的“激進主義”,并非現代意義上帶有左傾意味的“激進主義”,而是對權力本身具有徹底約束意味的“激進主義”。作為史官的老子,對于周禮甚或前代諸種禮制的利弊得失,可謂了如指掌?;T《史記·老子韓非列傳》《莊子》和《禮記·曾子問》等史料,皆載有孔子曾多次“問禮于老子”之史實?;蛟S,正是痛心于對人類社會諸種禮制之流弊及其衰亡殘局的歷史教訓,老子哲學本體論的視角,必然要“突破”并超越所有限制人性“自然”發展的各種禮制,進而直抵能夠生育和支配人間萬物的終極之源——“道”。老子之“道”,不僅是生育世間萬物之“母”,還是支配世間萬物存在、發展、甚或衰亡的總規律。老子通過所謂的“道”乃“象帝之先”,從而將夏商兩代禮樂文化所崇拜的至上神——“帝”,置于“道”之后;又通過所謂的“道”乃“先天地生”,又將西周本于“敬天禮地”而成的“禮樂文化”降于“道”之下。老子之“道”如此的乾坤大翻轉,實可謂“驚天地,泣鬼神”之說。至于由此建構而成的、顛覆性的“哲學的突破”,自當毋庸置疑。正如著名的老莊研究學者陳鼓應所說:“老子是中國哲學之父,中國‘哲學的突破’始于老子。事實上,對于整個中國哲學史,越往下探索,就越會認識到老子在中國哲學史上的影響,遠超過其他各家?!盵3]

可以說,《老子》“五千言”,所論者皆不出于“道”和“德”二字。老子之“道”之“德”,最根本的特征是“自然”與“無為”。所謂“自然”者,乃是自本自根、本自具足、自是其是、自然而然之意;所謂“無為”者,乃是不加施為、放任自化、任其自成之意。究其實,“自然”者,必是“無為”的;“無為”者,亦必是“自然”的。二者實則二而不二,表里為一,皆是“道”與“德”的本性。故而,大凡與“無為”和“自然”相違背的“有為”和“使然”等人事,皆為老子所摒棄。老子之所以西出函谷關隱居,或許正是失望于周禮過猶不及的“有為”而導致的“禮崩樂壞”之殘局。

《老子》“德經”首章,即按照由高到低的次序,列出了驚世駭俗的道德譜系:“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失義而后禮?!痹诶献涌磥?,在“道”“德”“仁”“義”“禮”五者中,只有順應“無為”原則的“道”和“德”,方堪稱之為“上德”;至于“仁”“義”“禮”三者,由于其與“無為”和“自然”相違背,故而皆被歸于“下德”之列。尤其是“禮”,更為老子所不齒為“忠信之薄而亂之首”。如果說,老子由于耳聞目睹“禮崩樂壞”之殘局從而唾棄“周禮”,尚屬情理之中,但是他將通常被認為是具有普適價值的“仁”亦歸于“下德”之列,卻常令人匪夷所思甚或詫異不已。

實際上,老子之所以將“仁”歸于“下德”之列,大凡概因人間之“仁”,皆有親疏尊卑之別,這與老子所倡導的無差別的、“無為”的、寬容的“慈”和“不仁”相去甚遠。究其實,人間之“仁”必定要以“推己及人”為前提。抑或說,只有“己”之所“仁”也是“人”之所“仁”時,“仁”才能成為“推己及人”的普適價值。但是在現實中,人與人之間在個性、欲求、好惡等方面是千差萬別的。當“己”之所“仁”并非“人”之所“仁”時,“仁”就難以成為“推己及人”的普適價值?;蛟S正是鑒于此,老子倡導“不仁”,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贝颂幩^的“不仁”并非“不愛”,而是倡導天無私覆,地無私載,萬物齊一,無任何親疏尊卑之別的“一視同仁”,以任人間萬物自然而然,自成其是。

漢代學者楊雄曾言:“史以天占人,圣人以人占天”(《法言·五百》)。楊雄之所以說“史以天占人”,大凡因上古社會的“史官”,大都蛻變于被稱為“卜”與“祝”的“巫官”。的確,作為春秋晚期“史官”的老子,在其著成的《道德經》“五千言”中,有諸多由“天”或“道”而推及于“人”的表述。諸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為而不爭”,等等。上文所舉,都是由“天”或“道”推及于“人”“侯王”和“圣人”等。這足以證明,作為史官的老子有“史以天占人”的學統傾向性。相比之下,孔子一生卻“罕言天道”,可謂奉行“盡人事,聽天命”之典范?;蛟S,同為史官的司馬遷之言,更能徹透老子思想的精髓:“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史記·太史公自序》)。作為史官,“通古今之變”當屬職業的天職,但是若其學說不能升華為“究天人之際”的哲學高度以俯瞰人間萬物,則其“一家之言”或許能夠達到“精深”,但卻終究會失卻“博大”。正如孟子所言:“先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不能奪也”(《孟子·告子上》)。可以說,《老子》“五千言”之“哲學的突破”,當屬“先立乎其大者”的“道”與“德”。

作為史官的老子,對于夏商周三代禮樂文化的“古今之變”了如指掌。所謂“禮”者,“序”也;“樂”者,“和”也。三代“制禮作樂”的初衷,本來是要達成人間社會的“秩序和諧”,但是最終卻以“禮崩樂壞”而告終?;蛟S,正是鑒于在“以人占天”指導之下“禮崩樂壞”的混亂局面,老子開始轉向“以天占人”即“以道觀人”,進而建構出“究天人之際”的“道”與“德”,并最終成就其博大精深的“一家之言”。

由“以人占天”還是由“以道觀人”作為創設理論學說的切入點,不僅涉及立論所宗的差別,其論據所依和結論所歸亦必然旨趣迥然。大凡夏商周三代所沿襲的“禮樂文化”,皆是由“以人占天”的視角而創建的。“以人占天”中的“人”無疑都是世襲的“治者”即“天子”,無論其“德”是否堪以“配天”,他們都是天生注定的“治者”。為了保證“天子”萬世一系的世襲地位,“治者”必然要宣告天下其“道統”和“政統”的合法性來源于“以德配天”。其宣揚的“德”,必然是親疏有別、嫡庶有分和尊卑森嚴的;由此所制定的封建制度以及與之相適應的“禮樂文化”,大凡亦復如此。

若由“以天占人”或曰“以道觀人”的視角來看,宇宙自然的大化流行必然體現為天無私照,地無私載,星移斗轉,周行不殆;天地萬物,乃至人類,無有親疏,無有尊卑,自然而然,相依共生?;蛟S,正是透過如此“天目”,老子洞見了另一番不同的天地人生,著成了石破天驚的“五千言”——《道德經》。老子如此扭轉乾坤的世界觀,不亞于哥白尼由“地心說”轉向“日心說”的知識革命。故而,若僅局限于“以人占天”的視角解讀《老子》一書,或許僅能得其一鱗半爪而已;唯有像老子那樣由“以道觀人”的高度鳥瞰世間萬物乃至于人間社會,方可得其大旨。《老子》一書,其內涵可謂博大精深,其外延可謂無遠弗屆。自古以來,兵家閱之謂之兵,法家閱之謂之法,師者閱之益傳道,王者閱之益于治,仁智各見,無不鑒之而有益。何故?以其“以道觀人”之故也;確言之,以其“以道觀天地”“以道觀人”,“以道觀天地萬物”的“常道觀”,巨細無漏之故也。

就“哲學的突破”而言,老子學說可謂以“道—德”一以貫之的、全方位的、系統的“突破”。諸如,以終極的“道”立論,以超越周禮至高無上的“天”;賦予“道”和“德”以“無為”和“自然”的秉性,以超越周禮“有為”和“使然”的痼疾;以“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將人間之“王”列為“四大”之末,以俾使其自知其上仍有所限所效;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超越當時唯周禮是從的局限;以“不言之教”超越規訓的“禮樂教化”甚或儒家的“仁義教化”;以“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開創樸素的“萬物平等”和“天賦人權”等觀念;以“幾于道”的“上善若水”,隱喻人類應該效仿“善利萬物而不爭”的奉獻精神;以“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啟迪人們不要執著于有德如否,真正的德行乃是自然地流露;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賦予自然萬物一視同仁的主體地位,以消解人類中心主義的霸權地位,等等。關于老子學說的“破”與“立”,本書下文的相關章節將有具體涉獵,此不一一贅述。

品牌: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上架時間:2025-04-23 11:22:24
出版社: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本書數字版權由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提供,并由其授權上海閱文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制作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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