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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救世主の祈禱

星之內海里,一位金色短發的青年站在漫無邊際的花海之中,向自己的導師詢問:

「在旅途的終點,她是否有回歸幸福的可能。」

魔法師坐在花海里,瞇著眼對他說:

「會哦——」

然而,青年的心臟才剛感到放松,導師的下一句話便肆意將它繃緊。

「但是,她真的會自己去選擇幸福嗎?」

「收起自己自欺欺人天真的想法吧,她已經不再是如往常的凡人了,她注定會……」

「▇▇▇▇」

金發的青年震驚的看著她,自己卻聽不見世界的任何聲音。

圣劍使努力向她靠近,卻不知為何逐漸與魔法師相互拉遠……

「等、等一下——告訴我該怎么做……」

「至少要告訴我最后一句話是什么!」

圣劍使的話音剛落,四周的環境開始扭曲、分散——

最終,化為空無的「白色」。

畫面一轉,在普通的別墅中,一位青年從床上驚嚇的忽然睜開了碧青色的雙眼。

在寂靜的黑暗中,他緊張的松了口氣。

“奇怪的夢……”

青年從柔軟的床上起身,睡衣潮濕的感覺并不好受,他沒有在意自己枕邊亮起的某種物件,轉身進入了沐浴室。

青年的名字叫做阿爾托利斯——

是一位高中生,就讀于東京的天音學院——

它還有另一個名字:【MoonCell】,

青年在那里被譽為月之王子殿下,當然,他不僅僅成績出眾、謙卑有禮,而且陽光開朗,在這座學院里,他有著極其高的名聲。

然而——他自己不知道的是……

與那些化作火種散落在寰宇的英靈們一樣,他也屬于其中之一。

只是,他的轉生方式有些不同,一切都是那位宮廷魔術師【梅林】計劃好的——

穿越時空,被丟來了這個世界,然后,得到了孤兒院的特別照料。

最后走到如今的生活……

而他所做的那場夢,不過是千年前某個親身經歷的切片。

每位英靈轉生之后,都會遺忘掉所有。

通過某種方式在精神的余波上產生共鳴,他們才會想起往昔的種種因緣。

也正因如此,青年——阿爾托利斯,往昔的圣劍使,他沒有想起自己生前的經歷。

如今,不過是作為一名天賦異凜的反凡人活著而已——

沒錯,再普通不過的一位高中學生。

沐浴完畢后,青年從自己的沐浴室里走了出來,默不作聲的觀察著被它遺忘的某個物件。

它安靜的躺在枕頭的旁邊,再孤寂的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芒。

青年換了一身衣服坐在床邊,他全然失去了安眠的感覺,一昧的觀察著拿起的水晶石。

根據他對昨夜的回憶,那天晚上,他不記得在自己家中還有這樣一顆美麗的水晶。

奇怪……這種上檔次的物品,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青年懷疑的看了一眼自己房間里的窗戶,試探的大力的推動一下。

很好,他確定沒有賊偷溜進自己家。

但是——

這枚水晶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呢?

他看著晶瑩剔透的水晶掛墜,觀察著里面被封存的一朵水晶花。

封存一朵水晶花不算什么,畢竟,美感才是最重要的。

奇怪的是——中間被封存的水晶花是殘缺的,它的時間被停滯在碎裂的某一刻。

就像殘缺的心……

青年坐在床沿上看著窗外一閃一閃的星星,不知為何,自他有記憶開始,他總是看著漫無邊際的星空——

就好像,有人在那里等著他。

可是,他不知道原因,也找不到理由。

在課堂上,老師問他:

「你喜歡星星嗎?」

青年思慮過后,回答:

「我——不喜歡。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星空的背后……有什么在等著我,所以,我總會迫不及待的抬頭去看。」

他的朋友總是對他說:

「你的直覺一向很準。說不準,真的有人在等著你呢。」

真的會有嗎?

可是,早在他幼年時,那家孤兒院已經化作了一片火海——

他還依稀記得,曾經有人告訴他:

「在外面,一定要和別人打好關系呀。」

但是,他卻已經不記得那張朦朧的臉了……

那個人是否還活著?

一切都是未知數。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他想起了被軍隊護送到城市里的自己,那時的自己,對未來既是欣喜又是驚懼。

他害怕未知。

他需要新的幸福和新的人生——

新的……一切。

他沉浸在過去的一片火海之中,直到手機的提示音將他的思緒拉回。

青年拿起手機,之間上面的聯系人非常醒目。

盧修斯——

他的摯友、競爭對手,現在居然邀請他見一面。

「就在老地方。說好了,不準鴿我。否則等著為自己的窗戶默哀吧。」

「好好好,知道了,稍等,我馬上趕過去。」

青年附和著自己的好友,從深沉的回憶中醒來,然后打開衣柜為自己梳理、洗漱。

正當他要踏出房門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那個掛墜——

不知為何,有一種直覺告訴他,如果不帶著,一定會后悔。

他還是戴上了它,把它放在學院服的上衣口袋里,離開了自己的家。

◇十幾分鐘后

阿爾托利斯來到一座教會面前,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位紅色短發的青年。

恐怕他已經等候多時了。

“盧修斯?”

阿爾托利斯上前,從他的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哈——”

紅色頭發的的青年倒吸一口冷氣,馬上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一樣,正對著他,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從何向他解釋。

阿爾托利斯看出摯友猶豫的表情,他知道,這不符合這個男人一如既往的風格。

盧修斯是足夠率直而豪爽的人,如果能讓這個男人變得如此猶豫,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你還好吧?”

阿爾托利斯關心的看著紅發青年的好友,眼中充滿了憐憫。

這種態度對于盧修斯來說,絕對是嘲諷、諷刺。

他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腦殼,就像對待自己的晚輩一樣。

“你小子……我可不需要凡人的擔心。只不過來向你確定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

“你——最近有沒有做過奇怪的夢?”

盧修斯就像一位預言家一樣,用金色的眼看著眼前的金發青年。

面對摯友的一語道破,阿爾托利斯摸了摸腦袋,講述了夜晚里驚醒他的夢。

“你看,很奇怪吧?”

阿爾托利斯回想著過去的夜晚,心中滿是不解與迷茫:

“而且,不只這一次,前幾次我也做了各種各樣的夢——比如一片荒蕪的戰場,只余下我一人還留在那里……”

“哦,還有成為救世主的故事呢。”

“怎么想都不符合邏輯。”

盧修斯看著眼前已經一副接近成年人的學生,心中的聲音越來越響,扭動著他靈魂深處的神經。

【那些孩子就拜托你啦~】

那是他的御主,最后對他的囑托。

聽完阿爾托利斯對夢境的闡述,盧修斯肯定了自己的預感。

他一定收到了某位來自星之內海的禮物。

然而,盧修斯不知道的是,阿爾托利斯并沒有打算把那只掛墜給他看。

因為,他覺得這沒有必要。

只是一個水晶石而已,應該不會和自己的夢境產生聯系吧?

——他如此想到。

可是,盧修斯與阿爾托利斯是不同的轉生體。

這位來自羅馬的劍帝,有著往昔的記憶,憑借著自己頑強的意志,沒有被時間的洪流洗刷掉一切。

正因為阿爾托利斯理所當然、卻又無意識的隱瞞,讓盧修斯無法輕易下定論。

“————”

盧修斯一言不發的樣子讓阿爾托利斯感到奇怪,他伸手在盧修斯面前晃了晃:

“盧修斯?盧修斯!”

開朗的青年已經全然忘記了晚上令他感到困惑的夢境。

很明顯,阿爾托利斯不是很在意。

盧修斯從自我思考的漩渦中走出來,甩掉阿爾托利斯在自己面前亂動的手,理所當然的說:

“只不過是確定你的安全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說完,他看著逐漸明朗的天空,對他說:

“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一起去學校嗎?”

“那當然了,我可是連書都帶上了!”

陽光的青年露出溫暖的的笑容,然后在逐漸明朗的朝陽下,走進來時的路。

【東京】—【天音學院】

泛稱「天音學院」、「最高高等學府」,正式命名為:「MoomCell」

這座學院,占據了東京五分之二的土地。

在它的懷抱下,不同的稚兒成為了各種領域的天才。

正在專注于維修的青年與那些人沒有什么不同,不過,只有魔術天賦過于平庸罷了。

在弓箭上卻頗有才華。

因此,在MoonCell眾多武學科目里,他還是選擇了自己最擅長的那一支。

他看著歡聲笑語走進來的阿爾托利斯和盧修斯,眼底閃過一瞬間的陰霾。

英靈——他是屬于不多的例外之一,在不久前剛覺醒自己生前的種種記憶。

他望著兩個人路過他的背影,心中浮現的是見到的未來——

以及那位已經遠去的女孩的背影——

“真希望她從未遇見過自己的騎士……”

不知為何,已經遠去的阿爾托利斯,分明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卻下意識的回首。

“…………”

在他身后的并無他人,只有正在幫學生會維修電子儀器的、并不認識的同學。

阿爾托利斯拉住盧修斯的胳膊向后拉,看著那位青年問他:

“你認識他嗎?”

盧修斯對阿爾托利斯的問題感到疑惑,指著自己:

“你問我?”

“你也不認識嗎,但是——”

阿爾托利斯再次轉頭看了一眼正在負責維修的同校學生,心中不知為何,居然會對他產生一種熟悉感。

——這種陌生又熟悉的來源是什么?

他說不清。

“你今天很怪啊。”

站在他身旁的盧修斯說道。

劍帝伸手測了測阿爾托利斯額頭上的溫度,一無所獲:

“也沒有發燒啊?”

阿爾托利斯拍開盧修斯測溫度的手,臉上看起來有些生氣:

“我很正常的!只不過……也許是錯覺吧……”

阿爾托利斯喪氣的說,然后搖了搖頭跟著盧修斯穿過了這一層的走廊,與盧修斯分別后,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在自己并不擅長的數學課上,他依舊想著掛墜的事,甚至會經常拿出來看幾眼。

里面破碎的水晶花依舊被封在銀色的水晶掛墜里,它不完整的被停滯了時間。

就在這時,他的腦子里出現一個甜美的聲音——

【比起這個……當然,在這里,可愛的小亞瑟可不需要成為英雄。】

【只要順從自己的心意,安心長大就好啦——在這里,我們永遠不會分別的~】

可愛的女聲在他內心響起,就像清澈如天空,最美的旋律。

可他找不到這段聲音來源于何處,又是誰發出的聲音。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他依舊被困于其中的困惑之中。

“算了,到操場上散散心吧。”

阿爾托利斯自言自語著走出了教室,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盧修斯恰好站在天臺上,俯視著十年未改的景色,直到他聽到一陣腳步聲,才微微轉頭。

“哦。是你?”

他轉過身去,看著距離自己十步駐足的同校學生:“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圣堂教會派來的,那就請回吧。我已經對那種破銅爛鐵的杯子不感興趣了。”

聽到盧修斯最后的話,來訪的青年人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十年前的大火……你果然直到內情。”

“哦……所以,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青年默默不語,似乎在等待劍帝的回答。

“呵。”盧修斯回答道:“是啊,我是知道——”

下一瞬間,他的語氣冰冷,就像喘不過氣的海底:

“不過我為何要向你全盤托出?”

曾經作為皇帝的男人雖然在這世間的幾十年已經被平靜的生活磨平了銳利,但他依舊是坐在王座上的帝王。

他依舊不會收斂半分。

即使如此,前來尋找答案的青年依舊沒有示弱、退縮,他上前一步,對上了這位帝王冰冷的金色雙瞳。

帝王的眼睛比他的雙眸更加明亮,就像天空懸掛的太陽——

盧修斯直視著眼前的青年的眼睛——

膽怯、卻又勇敢、堅韌、正直……

雖有不足,但對于一個人而言,已經難得可貴了。

畢竟,沒有人會頂著自己的命,只為尋求一個答案。

【要說擔心的人——我那個哥哥應該就是其中之一了吧?】

【畢竟——他可是看到小蜘蛛就會飛起來的人。】

【而且,總喜歡用被子裹住自己,雖然做的飯確實好吃啦……】

【有機會的話,希望可以多多開導一下他呀……】

御主的聲音依舊在他的內心里回響不絕。

她所說的哥哥,便是眼前——與盧修斯對峙的青年人。

「衛宮士郎」

與他那位御主相依為命的哥哥。

青年故作堅強的看著他,藏在身后的手緊緊握成拳狀,那位從世界上消失不見的親人對他非常重要。

青年的目光炯炯有神,就算是坐在王座上的帝王,也不會一直保持冰冷。

“無論如何……我都要知道崩落的真相。”

“————”

盧修斯在青年的堅持之下,表情終于有了些松動。

他對青年說:

“那一年是我人生經歷中最洶涌澎湃的一年,當然,也是最平淡的一年。”

召喚余的人是一名如花似玉的少女——

雖然余在生前見過的貌美之物已經數不勝數,也無法否定她的美。

當然——

不僅僅是外表,還有她圣人般的精神。

相比余見過的美貌之物、貴重之物、任用的戰士……

她,更像是一切美好的具現。

這是余第一眼對她的印象。

【呀!快看,愛歌~】

橘金色少女把金發的幼童舉在自己的胸前,好讓名為「沙條愛歌」的孩子看清一位皇帝的全貌。

【怎么樣怎么樣!我說過吧,詛咒的力量如果使用恰當可以引發奇跡~】

【就像現在。對不對?】

愛歌看著把自己舉高高的少女,心中五味雜陳,她說:

【只有你會這么想吧?】

在日夜的相處中,余已經完全理解這里的情況了。

余被召喚的地方是偏僻的小村莊,它叫做「耶和華」,即—「Eden」。

這次的圣杯戰爭沒有余想象中那般激烈。

對虧于此,余在這座名為極樂世界的微小庭院里,度過了很長的一段時日。

就連那幾位御主也沒有很強的競爭意識,只是默默無聞做著自以為「正確的」事,僅此而已。

一段關于秒小村莊的講解結束,青年看著眼前的帝王,滿面不解。

這種情況對盧修斯來說,算是預料之中。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知道這個地方?”

衛宮士郎撓了撓頭,他對此竟一無所知:“不。我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這個地方……而且,根據我的常識,在人類已知的范圍內,都沒有這個地方。”

“那里畢竟是可以收納「第六獸」的地方,你對她而言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瞞著你反而是為了你好。”

衛宮士郎聽到盧修斯的話,眼底依舊止不住充盈著難過: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她究竟背負了什么……”

接著,他搖了搖頭,細微的話語有氣無力的從干澀的喉間吐出:

“能請你告訴我最后的真相嗎,告訴我——她究竟是否有可能依舊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盧修斯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對他說:

“不,我不能篤定。不過,既然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尋回她的枯骨,那么,存活的可能性便是最大的。”

“是嗎……”

衛宮士郎走進天臺的邊緣,遠遠望去某處的地平線……

無數的戰斗機和航空艦船包圍著那片區域,就像隨時準備戰斗一樣的架勢。

這個世界依舊在向命運竭力抗爭著。

那里是現在的「冬木市」,曾經發生劇烈崩落的地方,一片火海席卷了一座城市,然后,深不見底的黑包裹了那座已經化作廢墟的城市。

每時每刻,在那里,總會誕生一些「死物」。

這是每一個公民都知道的常識——

而為了抗拒那些怪物,無數的機構開始形成、建立、發展……而后促成了現在的世界。

甚至為了擊敗那些無關善惡的死物,政府頒布了新的學院政策,將抵抗「黑日」的技術引入了必學科目中,逐漸成為了所有人生活中的一部分。

對于一個逐漸被末日威脅的世界來說,人才越多越好,這是爭取存活的必要手段。

當然,其中,某些不法分子也曾不顧生命危險利用崩落之地,為的、也不過是為了榨取一些渺小的利益。

那些人被公民們稱為——「日之烏輪」。

然而,「日之烏輪」迄今為止也沒有任何被消滅的跡像……

沒錯,雖然有些烏輪總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但是,依舊有些樂于助人的烏輪存在。

他們,也是這個世界的救主。

也曾挽救過無數的生命……

所以,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善惡的線,日之烏輪與合法的軍隊永遠不會解散,也不會放下競爭的心。

更不會放棄解救每一寸土地。

衛宮士郎看著遠方被封禁的地平線,那是那片火海的起源。

也是冬木市的終結、崩落之地。

為了自己失去消息的妹妹,她想要回到自己的故鄉。

也許,在那里——也許會找到有用的機會……

他正打算伸出自己的手——站在他身邊的盧修斯喚醒了他:

“喂。夠了,沉浸于過去的悲傷里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面對盧修斯談吐間說出的話語,衛宮士郎收回了懷念過去的手,然后無能為力的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只是……有些無法接受……”

盧修斯看著眼前的人,不由得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那個時候,他真的信了自己御主的話,直到冬木市徹底崩落,他依舊在那片廢墟里等著她回來。

然而——

余下的,不過是烈火燒起森林的味道、沙礫崩塌的聲響,還有……

內心感到無力的悲憤。

復仇之火灼燒內臟的味道并不好受,他已經親身體會過了。

高傲的帝王最后看著衛宮士郎沮喪地、遠去的背影,沒有叫住他,也沒有多說一些安慰的話。

他知道自己御主的哥哥是一個堅強的人,就像他的御主所說的——

【哥哥他呀,是個很堅強的人哦?】

【每次失敗之后,總會一個人倔強的站起來,然后說著沒關系開始頭腦風暴……】

【總之,他不會輕言放棄的。放心吧,他總會在無盡的黑夜里找到屬于自己的路。】

——“沒錯。很像你,不是嗎。”

如果換做以前在「Eden」,御主已經沖過來狠狠敲他的腦袋了,然而……

這里空無一人,沒有他的子民,也沒有那位與他并肩而戰的少女——

甚至曾經殺過他的圣劍使也記不清那些過往。

他從回憶中醒來,望著被教學樓懷抱的巨大操場,第一眼就看到了連投三個籃球的高中生——阿爾托利斯。

那位學院的王子殿下,他金色的短發在日光的沐浴下熠熠生輝。

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沖到這位友人的身邊問他:

【你是否還記得自己曾誓言要守護的人?】

但是,他被御主所托付的責任中只有一條——

【請讓他幸福快樂的長大吧~】

這就是那所謂的圣人,最后那一日對他說出的話。

所以,他不會讓這位圣劍使想起往日的一切,也不會讓他踏上無休止的征途。

所以,盧修斯為自己擬定的下一步計劃便是尋找阿爾托利斯做出奇怪夢境的原因。

也許只是阿爾托利斯的直覺在起作用,或者,有另一種可能性?

——有另外的人在從中作梗。

第二個可能的字符出現在劍帝的腦海里,他感受著四周的魔力來源,卻找不到任何一處魔力濃厚的地方。

他其實很不擅長做這種事,尤其是對與魔力——雖然從某種性質上與他的魔劍有些相似,但不相同,不僅如此,他對魔力沒有那么敏感。

所以,盧修斯很難看出是否有人在深夜里刻意引導了阿爾托利斯,迫使他逐漸恢復往日的記憶。

一旦這位正直的騎士王覺醒了那些回憶,一定會再次舉起所謂的圣劍,然后不惜生命為這個世界而活——

這就是那些救世主的本質。

他的御主……恐怕也是為了世界才遲遲不回來的。

“一個兩個……除了自己的生命,什么都干的出來!”

盧修斯抱怨的自言自語道,心里的不悅正在不斷向上攀升……

即使如此,他依舊任勞任怨的選擇去踐行最后的約定。

皇帝在自己的心里種下一顆種子:

等到哪天他找到自己的御主,一定要把這一生的怨言都說出口,然后揍她一頓!

“哼……”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盧修斯身后的大門突然打開,阿爾托利斯對他探出一個金色的腦袋:

“下節課是劍術,你要一起來嗎?這可是你最擅長的。”

盧修斯倚在天臺邊緣的鐵網上,沉重的嘆了口氣:

“…………走。”

“好嘞,您請~”

“少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在比試臺上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怎么這樣,你也太不近人情了,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是嗎。在稱我為朋友之前,希望你下一次不要在簽名時故意寫上我的名字。”

“你可不能小看自己的魅力啊,很多人都喜歡你呢。”

“哦?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逃走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為了吸引我?”

“呃,不是。這個——”

“少耍你那小伎倆了,對我不起作用。”

盧修斯最后冷哼一聲,加快自己的腳步,差點甩掉身后的金色青年。

阿爾托利斯急忙追上去:“你等一下?等等我啊?!”

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遙遠的地平線上,一位女性披著白色的長袍,坐在斷壁殘垣的廢墟之上,俯瞰已被黑色物質裹挾的城市。

她正是阿爾托利斯夢中與出現的宮廷魔法師。

梅莉用她桃夭的眼睛看著整個世界——

她是計劃的推進者,一個世界的觀測者,更是這個世界中……

輔佐「神明」的人。

她看向已經墮落的一座城市,望向圣劍使融入平凡生活的殘影、對昏暗的未來啟口:

“親愛的救世主——”

“這一場賭局是你贏了。但是,你所推薦的那個孩子,恕我無法聽從她的命令……”

不。

自始至終,那位被她養大的「獸」,從一開始就沒有履行神職的意愿。

虹色長發,自阿瓦隆而來的女士——

她張開自己的五指,一朵純白無暇的水晶花靜靜的躺在那里,就像一個鮮活的生命,閃爍著微弱的光。

宮廷的魔術師對它說:

“她想要的,不過是你依舊存在的過去罷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平凡的少女已經漸漸走上了孤獨的、獨行的,屬于圣人的道路。

圣潔、神圣。

她就像是一個凡俗之物不可侵犯的存在,一位遠超與凡間的神。

堆積在時空裂隙的英靈座,在一場意外的變故中崩落了,只余下具象化的斷壁殘垣。

那位圣人成為一顆種子,順著星海的方向,無意識下在一顆誕生文明的星球上長大。

她睜開眼睛,便是孤兒院溫暖的花園。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與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性——

他們向她伸出手:

「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幼小的生命順從本能,握上了成年人的大手,然后,跟著他們在雪地里踩下的痕跡,來到了一座平凡的庭院。

自此,衛宮家的府邸里,多出了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這顆星星活躍在世間,然后,與自己的哥哥分別,去往了異地的學院。

然而,她卻隱瞞著所有人,構造了一個極樂世界。

這是屬于她的能力,根據她的記憶所建立一切美好的庭院——

「Eden」

然后,她看見了未來文明破滅的那一瞬間、看見了一位騎士擋在他的面前獵殺著世界上所有的惡。

那是救世主的背影,那是獸想要觸及天空的心愿——

它在最后,依舊沒能如愿,落入了崩落的塵土,再無氣息。

空氣中摻雜著血的氣味,還有悲傷的露珠。

少女向被隱瞞一切的家人告別,踏上了尋找獸的路途。

在那里,她看到了一抹金色。

孩童漫不經心的碧色雙眼波瀾不驚,仿佛對她而言,少女的到來是命中注定的。

但是……

全知全能的她卻不知應該如何去控制名為感情的變量——

所以,從那一天開始,她就像附上了蜘蛛網的蝴蝶,再也無法離開名為情感的視線。

旅途抵達終點的少女就像父母一樣對她伸出自己的手:

【嗨?】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用我的名字作為交換,好不好?】

【我是藤丸立香,你呢?】

璀璨如太陽的少女向她露出淺淺的笑容,那真誠的表達扣人心弦。

【沙條、愛歌……】

朝陽般的少女輕輕搭起孩子的手,向她展現自己真誠的全部:

【好呀,小愛歌~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啦!】

聽到藤丸立香叫出自己的名字時,她的臉上不自然的流過一陣燥熱。

愛歌收緊了握住少女的手,在一片金燦燦的田園里與她坐在一起,欣賞著極樂世界的第一縷曙光。

某一日,金色短發的孩子拉住少女白色的裙角,內心緊張、忐忑的對她說:

【你這次離開還會回來嗎?】

少女笑著,撫摸著孩童的金色的腦袋:

【當然會啦,畢竟,只把小愛歌和小亞瑟放在這里,我很擔心的。】

【所以,這段時間,你們可不能吵架哦?】

【否則的話,我可是會好好教訓你們的~】

【哈哈,開玩笑啦!我怎么可能舍得對你們生氣。】

少女用纖細的指尖戳了戳沙條愛歌的額頭,撫平了她剛睡醒翹起的碎發。

藤丸立香站起身,與他們告別:

【好啦,長大之后可不能這么纏人嘍?】

【你可是姐姐呀,要好好照顧妹妹。】

【等我回來,會給你們帶一些特產的,放心吧~】

楓葉般紅的少女離開了這座庭院,在不久之后,便筋疲力竭的回來了。

她身上沒有一處傷口,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她回來之后,就躺在了金黃色的稻田里,睡著了。

她每次回來都會這樣。

對于這種常見的情況,沙條愛歌和沙條綾香已經見怪不怪了,每次見到她這幅樣子,只會追問盧修斯答案。

對此,盧修斯只會含糊其辭。

手里拿著小木劍的少年走到這位宛如神明的少女身邊,依舊沒有細問,只是一言不發的坐在她的身邊。

【怎么啦,難道……有什么心事嗎,可以告訴我哦,我會幫小亞瑟想辦法的。】

少年抱著日常練習用到的木劍,向她的方向靠近了些。

【沒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坐在一起呆一會。】

【嗯……好呀。這樣,我也能看清小亞瑟眼中的自己啦~】

那一日。

藤丸立香一如既往的走出自己的領域,回到現實的學院中去。

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走遠,身邊一陣微風帶來了一位虹色魔術師。

不過——那是一位男性魔術師,與圣劍使的導師大相徑庭。

他匆匆忙忙的跑到少女的面前,可來到了圣人的眼前,他卻猶豫了。

因為據梅林所知,眼前的曾遨游多個世界的救世主——她為了任何一個世界,首先都要將自己的未來排除……

【怎么啦,有什么事就快點說吧?】

【嗯哼~大哥哥還是第一次露出這么嚴肅的表情呢,難道自己家里的倉庫被弟子吃干抹凈了嗎?】

魔術師聽到她不以為意的話后,仔細思考之下,轉告她非常嚴重的問題。

【我沒有開玩笑!】

【立香。聽好了,這顆星球正在面臨非常嚴重的危機。】

【聰穎如你。你應該聽說過世界樹一類的東西吧……那是來源于天外的禁果,在其他的星球上頻繁爆發,具有相當嚴重的危害,甚至可以侵蝕大地的根源。】

少女問:【所以……大哥哥是想帶著我一起走嗎?】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啊……算不上什么神圣的人,對于一個世界的崩落也束手無措。所以,我想,至少要告訴你這為心系與它的人。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你會拋下它保護好自己。】

【但是……你知道的,對嗎?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魔術師看著眼中耀耀生輝的少女,內心對她太了解了……他當然知道救世主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她臉上劃過失落的表情:【真可惜,我原本還要給那些孩子們準備禮物的。如果我走掉的話……有點讓人擔心呢……】

少女背負著拯救無數世界的責任,她被抑止力所選中,是整個寰宇唯一與靈長類意志并肩而坐的魂靈——

她當然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除她以外,沒有人擁有抵抗萬物,甚至觸及命運本身的力量。

最后,她對這位生前陪伴自己長達數年的魔術師告別:

【放心吧~】

【只要這個世界還有人記得我,我就不會真正的死去——】

【你也會記住我的,對不對?】

璀璨的陽光之下,少女對他露出一個充滿可靠的笑容——

但是卻不知為何,這份笑顏就像玻璃的碎片,狠狠刺入了魔術師的心。

愛意的情感……

他大概能理解了,然而——他自然不會去說,也不會去表達。

他更適合成為一名守護他人的觀測者,然后,以屋烏之愛,關心那些不得已被拋下的孩子們。

然后,順著救世主的心意——

篩選出足矣承擔神職的人,成為一個世界新的神明。

這都是過去化作云煙的記憶。

已成長為少女的「獸」、已成為「神明」的微小生命——

她就站在再平常不過的稻田里,她接下了那位救世主的神職,于偏僻的大地上感知著世界角落里的一切。

即使,她曾經感受過這個世界的動蕩不安,但她依舊沒有任何作為。

末日距離這個世界越來越近,緊鄰著崩潰的程度,可她依舊無法與即將死亡的人們共情。

她大概已經理解了什么是愛,但她依舊不是超脫凡世的圣人,她無法將一個世界與自己的利益之間畫上一個等號。

而這位神明的愿望,不過是再見一面那位心心念念的救世主。

在她的心里,那個人才是這個世界真真正正的希望、救星。

所以,她將目光放到了那位身處于凡人世界的某位王子殿下身上。

“居然會因為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丟掉那些最珍貴的記憶?”

“對了,掛墜——”

掛墜?

她想到了。

她在「Eden」曾經聽到過藤丸立香與那位男性夢魔之間的對話,那時,她沒有聽懂那些所謂的「星之碎片」、「記憶碎片」、「載體」、「必要條件」、「記錄帶」究竟是什么。

如今看來,那些都是讓救世主重獲新生的必要條件。

記憶碎片便是他人對藤丸立香的的殘余印象。

記錄帶與載體……那便是身為容器的掛墜本身。

容器的質料便是星之碎片,它們,就是為這位阿賴耶的王女所設置的——

「保護機制」。

沒錯——

如果這位身負救世之任的她需要充足的記憶進行恢復,那么……大量的記憶體一定會加速時間的進展,令一個生命就此復蘇。

沙條愛歌以此為基點,從這片庭院里坐起。

她的指尖觸碰著空氣,一片來自世界「現在」的時間圖卷在她面前緩緩展開。

然后,方便而有力的權能為她找到了幾份成為載體的掛墜。

但是,唯有一樣東西,她依舊看不到半分影子。

「素體」——最為純粹的本我,救世主的本心、她的靈基,一切的起點、根源。

如果在權能的籠罩之下依舊找不到原本的靈基,那就說明,它一定是被某種來自外來的力量掩蓋了。

又或者說,那種力量可以跨越沙條愛歌繼承的神權,甚至超越了「獸の原罪」。

“嘖。沒辦法了,只能去想想其他辦法……”

“一定是哪里出現了問題……這顆星球上不可能有東西可以逃出神權的視線。她賜予我的東西,不可能存在所謂的死角……”

當沙條愛歌正在扶著額頭碎碎念的時候,庭院后面的門突然敞開,一顆黑色的團子從門外探出一顆腦袋。

沙條綾香看著坐在庭院中間的愛歌,小心翼翼的說:

“姐姐,午飯已經做好了,要一起嗎?”

“啊。稍等,我馬上就去。”

“好……”

等到可愛的藍莓湯圓離開后,沙條愛歌又把視線放在眼前展開的類似于監控的畫卷上。

她看著庭院里掛著的古老型時鐘,突然想到一件容易被疏漏的事。

“圣杯戰爭……似乎到了開始儀式的準備階段了?

版權:云起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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