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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春之花

圣杯戰爭。

被選中的魔術師參加爭奪許愿器的競爭儀式。

如果放在古代,不壓于「覲見神明」、「覲見國王」的死斗。

歸根結底,不過是爭奪最后的資格。

然而……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所謂的許愿器,只余下統治世界的「神明」。

在這個世界里,圣杯戰爭同樣可以讓勝利者獲得實現愿望的資格,前提是,這一屆的獲勝者,能夠通過神明所設下的謎題。

可是,這一次的戰爭(第五回)與以往不同。

因為第四次戰爭的死斗至今依舊沒有分出勝負,殘存的魂靈們依舊在凡間無憂無慮地生地著。

他們其中或許有些迎接了理所當然的死亡,但不出意外,大部分的魂靈依舊駐足在某個地方,看著繁華盛世的人間煙火。

第四次圣杯戰爭是有圣杯存在的,然而,一位神明的出現制止了世間一切的惡,歌頌著一切的善。

沒有人知道她叫什么、來自于何方。

她為這個世界留下的某種寶物,它不具備任何形體,它沒有與人溝通的能力,它只是一道公式,它甚至不像一串數字。

千萬個公式交匯成一個字:「愛」

這就星空的女兒留給世界的珍寶、留給現任神明唯一的夢。

盡管,當任的神明大人并不這么認為。

一位虹色長發的男性夢魔從虛空中走來,躲在天音學院背后的森林里,透過這雙判斷命運真偽的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哎呀,親愛的哥哥還真是憂國憂民啊……”

梅莉的聲音突然出現她的身后,縱然如此,梅林依舊沒有回頭,仿佛已經看透了女人的內心,他已經知曉身后另一個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正當女人向他的背后伸出一只手,男人便輕而易舉地躲地到了另一邊,甚至拿出了常年未施展魔術的術杖,以它為基點,兩個人相對而立。

“請你閉嘴,”男性的夢魔對宛如鏡子的女人說:“既然不能表達自己的真誠,那就不要模仿【她】說話了,這幅樣子只會讓我感到生理不適。”

“什么啊——明明香兒曾經也對你撒謊的……”

“那不一樣!【她】的謊言從來不會傷害任何人,這是與你之間本質的區別。還有,你到這里來做什么,不可能僅僅是為了找我吧?”

女人瞇眼一笑,對他說:

“當然是過來看看我心愛的小龍有沒有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啦,再怎么說,我也是他的啟蒙導師,關心一下孩子是理所當然的,對吧?”

說完,梅莉拿出了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望遠鏡戴上了。

梅林看著眼前略微抽象的一幕,嘴角不禁抽搐了幾下。

明明有何時何地可以看見一切的雙眼,她卻非常依賴現代人的科技?

梅莉像是看出了梅林對自己所作所為的疑惑,把眼睛放在望遠鏡上對他解釋:“畢竟我可不想變得和你一樣,親愛的哥哥大人。”

“別這么叫我。”

梅林回答另一個自己后,沉默了幾分鐘,又對她說:

“令人難以置信,你居然真的只會站在原位看著……我還以為你會因為自己觀看熱鬧的心,特意添幾把火。”

“以前的我,或許真的會這么做吧?畢竟我也是一個守信用的人,不應該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去做的。這你再了解不過了。”

梅林聆聽著女子的話,揣摩著一言一字,最后把桃夭的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你真的、沒有在謀劃什么邪惡的計劃?”

“當然了——畢竟,這一次,我的服務對象可是【她】啊。面對這種加急的事件,我可不會只是嘴上說說,實際行動還是要有的。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想象一下未來——凡人世界的學生舉起萬中無一的圣劍,舉起向天空宣戰的旗幟……這也不失一種風味。”

“…………”

梅林沒有批判梅莉興致缺缺說出的話,他只是對另一個自己搖了搖頭:

“你與我,果然不是一個人。你啊——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做「真正的味道」。”

在他的眼中,女人已經不像初見的鏡面一樣了。

他們似有一張網,正在碎裂、瓦解、崩潰——這符合梅林對自己與自己之間的預感。

生前輔導阿爾托利斯成為騎士王的女性夢魔,她想要的,一直以來就是不變的樂趣,直到那位圣劍使迎來孤獨一人的荒蕪,她的個性也未曾有過半分變化。

阿爾托莉雅的導師卻是與她完全不同的,那位夢魔直到最后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懊悔、將自己關在了永恒的高塔里,等待下一場命運的邂逅。

這就是二人之間本質的區別。

或許正因如此,梅林更希望去接近世間的繁華,然后接近了那位宛如晨星的救世主——與那位少女陪伴至今,他已然了解到了何為「多種多樣的味道」。

在普通人的心里,代替「各式各樣的味道」的詞便是「情緒」、「情感」。

當然,也是「夢的味道」。

面臨絕望時,它是冰冷的,有些扎嘴。

面對傷心時,它是苦澀的,像極了普通人流下的眼淚。

面對快樂時,它是甜蜜的,就像軟綿綿的棉花糖……

甚至,每一種味道都有「輕度」與「重度」的區分,它們在二者之間徘徊不定。

梅林長嘆一聲,打開通往神秘之地的大門,在梅莉不明所以的眼神下,離開了這座森林。

“什么啊——難道另一個世界的我是一個謎語人嗎?”

這是梅莉最后對梅林的感受。

“不過……自己一個人反而輕松自由得多啦……”

她放下剛才依賴的望遠鏡,用自己看得到所有的眼睛看著天音學院里那位金色的王子殿下,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她喃喃自語:

“這么說來——只要我完成觀測的工作,余下的事情,就可以隨心所欲啦?”

在梅莉記憶的深處,少女的回答依舊被她銘記于心:

【當然!如果梅莉做得到,那就放心大膽地去做吧~!】

【嗯哼~我可不會認為我的伙伴們會輸哦?】

【我們并肩戰斗,直到現在。所以,我相信,他們絕對會贏!】

回憶中,梅莉向她提問:

[我可愛的天使啊,你是否想過自己在他們心中的重量?]

【完全沒有!我是不會有心去想這種事情的,畢竟……在圣杯戰爭里,我被用槍指著也習以為常了呀~】

【所以,梅莉不用擔心我。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很堅強的人——而且……我永遠無法與英靈們走在相同的道路上。】

【這是我的職責。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途,我會將它踐行到底。】

【我希望用我剩下的力量努力去拯救被末日包裹的世界,這樣,世界上就不會出現救世主了。】

【如此一來,大家就不會痛苦了。】

【我希望大家不要成為我這樣的人——失去對死亡的痛苦、失去對死亡的恐懼……】

【我甚至對死亡本身習以為常。】

【我踏上這條路,正是希望別人不再重蹈覆轍,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對吧~?】

她無法理解人類的情感、愛意。

她只知道,愛意會催生世界上許許多多的惡事,甚至可以讓一位純白無暇的天使成為惡魔。

或許,她也是其中之一呢?

無法懂得情感的夢魔,她只知道,這所謂的愛是真實的。

但是——她卻無法與他人「共情」,這也是她無法體會情緒與夢境味道的原因。

唯有愛是真實的。

但,這種不易被察覺、卻仿佛私人欲望的愛,終有一日會在這個世界的表層扎根,成為與美夢相反的某物——

「噩夢」、「夢魘」。

然后,席卷這個【她】所愛的世界,回饋同等的恨。

她所愛的世界會令她去往死亡的邊境。

可夢魔想要的,是她的未來,而不是沒有她存在的星球。

然而,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梅莉看著傳出歡聲笑語的學院,她揚起一個笑容,然后轉身離開了這座被學院阻隔的森林。

她還有必須去做的事——

那位小小的神明大人,她需要去確認那孩子的責任是否已經達標。

既然已經繼承了所謂的神權,就要付出對等的努力。

梅莉來到一座黃金稻田的庭院,這里是永夜的世界,沒有白日,也沒有耀眼奪目的太陽,在他們的心里,那位曾經拯救無數世界的太陽已經隕落……

而這里?

不過是模仿「Eden」的一角,所作出的特殊空間——

夢魔走進來的時候,整個身體陷入了黃金的世界,她總會想起那位救世主與自己相處的每個夜晚。

可她還沒能落入記憶的懷抱中,身后便響起了庭院女主人的聲音。

“你來這里做什么?”

梅莉聽到聲音后轉過身,就像以前那樣,微笑地看著她,但眼中卻毫無波瀾,沒有任何欣喜的情感。

救世主將長大的「獸」托付給這位虹色的魔術師教導,然而,這位魔術師在她身上并未付出很多,只是一昧地看著她是否有好好地履行自己的義務,是否有著管理這個世界的心。

兩個人的關系其實并不好,這讓跟著姐姐進入庭院的綾香有些尷尬,她靜靜地看著兩位前輩相互對視。

或許是認為自己來得不是時候,她起身,默默離開了黃金稻田的庭院,留給她們獨處的時間。

梅莉看著紗條凌香消失的方向,良久之后,對眼前金發碧眼的少女說:

“放心啦,我沒有惡意。我只是過來看看繼任的神明大人有沒有遇到困難、有沒有好好工作而已,畢竟我已經答應了她要好好照顧你。”

沙條愛歌搖了搖頭:

“不必了。觀察世界并且進行控制變量的工作非常輕松——至少比起與你交談要輕松得多。”

“喔……真厲害,不愧是小愛歌呢。”

“我已經長大了,不要這么叫我。”

“但是,相比起我們這些大人來說,小愛歌還是一個孩子哦?當然,我沒有蔑視你的意思,只是有點擔心你……”

話鋒一轉,梅莉問道一個問題:

“話說回來,小愛歌最近應該沒有萌發出什么危險的想法吧?”

根源的女王直視著眼前的夢魔,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魔術師真正的目的,眼睛已經看透了常量引導下的命運。

她自然知道梅莉已經對她的舉動產生了懷疑——

但是,那又何妨?

現如今,她已經掌握著這個世界最高的神權,甚至可以將獸的力量化作奇跡的祝福。

她才不在乎夢魔的懷疑,直視著她的眼睛,對她說:

“沒有,是你想多了吧?還是說,你最近太閑了?”

“嗯……或許——?”

沙條愛歌冷哼了一聲,似乎對魔術師的回答非常不滿:

“既然如此,為何不去看看「冬木大隕坑」。那里是受到威脅最嚴重的隕坑,我記得,從來沒有人去過最深處。你不妨去最深處調查一番。”

“哎呀。小愛歌真是高看我啦……我哪有這么大的能力,在里面可是無法施展魔術的呀。不過,這倒是提醒我了,小愛歌為什么不試試用自己的力量去看看大隕坑的內部環境呢,神權的力量,遠遠比魔術要高效。”

“————”

魔術師的話點醒了正在苦惱的少女。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著所謂的死角,「冬木大隕坑」很有可能是其中最特殊的一例。

畢竟,從小到大,她只用過獸的權能去觀察「冬木大隕坑」,那個時候,她失敗了——或許是因為她一直在失敗的陰影下徘徊不定,直到長大后就再也沒有去試著觀察過與「冬木大隕坑」類似的「暗星」。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因為……

那位男性的夢魔告訴她:【與「冬木大隕坑」類似的災難現象在教科書上被稱呼為:「暗星」,它的結界內部會對外方的任何一種物質產生侵蝕的現象,類似于某種「不治之癥」。】

【就當是我為了你好吧。不要對這種東西產生好奇。你所要做的,只要把天外的東西攔截在外就可以了,哪怕已經進入了我們的世界,將它的方位告訴我們,我們會幫你處理。】

【天空之外非常危險,你必須無時不刻地守著它。】

這就是第二個原因。

梅林曾經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她天空之外的危害,并且不讓她接觸半分。

沙條愛歌站在原位,正在思考梅莉所告知的方法的可能性。

等她從思考中回神,眼前的夢魔已經從庭院里消失不見。

這種不同于往常的反應讓金發的少女有些無處適從。

莫非……她是來幫我的……?

這種想法剛從她的大腦里浮現就被否決了:

不可能,這不符合她的作風……

沙條愛歌站在黃金的庭院中長嘆了口氣:

希望是我多慮了……

接下來就篩選一下圣杯戰爭的御主吧,首先是淘汰賽……

這一次絕對不能讓圣劍使來打擾我的計劃,而且,英靈從某一方面也是記憶的一部分,如果收集到的靈魂可以淬煉加以利用,那再好不過。

沙條愛歌沉浸于自己的計劃當中,用神明的權能看著世界上每個角落,篩選著有能力成為御主的魔術師。

如果這一次要確保自己可以把握住那些英靈的命脈,首先要做的是——

身為御主的魔術師不能太強大,哪怕不是魔術師都沒問題,只要擁有幾分生命力,他們這些凡人也擁有平等的競爭力。

當然,這些御主永遠不會獲得勝利,贏家只有一個——

孤獨地、坐在黃金庭院中,根源的女王。

與此同時,庭院的外面,星空已經落入了黑夜帷幕的懷抱。

在深沉的夜幕中,紫色長發的少女睜開紫色的雙眸。

那雙眼清明且美麗,就像紫藤花的瀑布。

她仰頭望去,冰冷的月懸掛在白色星光之間的夜幕上,就像幕布上綻放的煙火。

少女張口,心中發出悲痛的聲音,這份名為「愛」的情感無法從口中說出,她甚至找不到傾訴的對象。

愛根本不是安慰物,而是頭骨中的一根釘子。

她想到了學院里忘記【她】的愛人……

最后閉上了嘴,干澀的喉間發不出一句吶喊。

也許【她】只是旅行了,也許,她明天就會回來。

少女一直用自欺欺人的方式欺騙著自己,一直等待著那個人回來,再次回到她們一起創造美好回憶的家、再次嬉笑打鬧——

然而……

她都明白,這不過是一葉障目的謊言,哪怕她自己不會袒露出自己已經支離破碎的心,站在她身邊的朋友和姐姐都明白,她已經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執念。

甚至沒有掙扎的力量。

——她望向天空,眼底已經蒙上了一層陰霾:

身體里的蟲子已經被剔除干凈,然而……這股痛苦、眼角流下的淚水卻是真實的。

為什么、為什么我們沒有反抗命運的力量?

為什么世界如此不公?

為什么有的人活得無得無慮而有的人不僅要接受痛苦還要被世界遺忘?

少女霎間想到了【她】曾對她說過的話——

【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

【天才有天才的路、凡人也有屬于凡人的路。】

【但是——這個世界雖然那么不盡人意,但是,我也無法討厭它啊。】

【這個世界塑造了我的親人們,朋友們。】

【還有█】

還有什么?

紫色長發的少女用手捂住頭,她回想著那天的景色,那天繁華的城市、美麗的花海還有燦爛的天空,以及——來自救世主溫暖的手。

但是,少女卻怎么都想不起來那個人所說的話,依舊無法回想起最后一個字。

“不會的、至少我不能忘記——”

我不能忘記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少女執著地在自己的回憶中想起那唯一一個模糊點。

救世主賦予了她掙脫牢籠的自由,賦予了她獲得愛的資格,賦予了她活在當下的幸福。

她不能將這一生中的唯一撇下,將她拋在身后。

她做不到。

少女執著的信念何等之強,她甚至沒有意識到一位從者已經響應了令咒的召喚。

堅強而執著的信念讓她忽略了令咒帶給她的痛苦,她甚至忽略了手背上強烈的痛苦——

她曾經在學校里詢問過藤丸立香失蹤的真相,然而不僅沒有人知道「冬木大隕坑」的存在,甚至沒有人記得這個名字,這讓她的內心再一次變得空虛。

依舊記得她的人,也不過是救世主的親人而已。

所以,她很忌諱「遺忘」。

少女回想著每一日的煎熬,殊不知,自己脆弱的一面已經在從者的眼里看得一清二楚。

這樣可不行。

從者看著間桐櫻的背影,在從者的眼里,少女已經有了即將變化為怪物的征兆。

「Servant」透過眼前的大海,看清楚了自己如今的模樣——

此時的她偏向幼小的年齡,那時的自己并沒有墜入魔道,也沒有用這雙手掠奪了他人無辜者的生命。

——反而用盡自己的力量為他人找到通向明天的路。

那時的自己,那般視所有人為家人、朋友……

至少,那時的自己是那么稚嫩、天真,但是,她依舊會回望過去的自己,那時自己走過的路,何談及后悔呢?

她回過頭看去,她的御主一如既往地回想著過去的痛苦,那些回憶看似美好,扎根在少女的身體里卻是一根拔不掉的釘子,讓她痛苦不堪。

轉而,從者又想到了自己——還有兩位已經離自己而去的姐姐。

【如果美杜莎不在的話】

【我們也沒有必要愛這個世界了】

彼時,兩位姐姐站在遠方的高塔上俯視著受傷的妹妹,她們在日常的生活里總是相互爭吵,相互打鬧——

但是,愛是真實的。

她們深愛著彼此,視其為這個世界的珍寶。

哪怕是世界破碎,哪怕其中一個人或許會以來殺害他們的人類戰士,他們依舊會相互擁抱,永遠不會分開——

哪怕——

哪怕這里處處是怪物(戰士),他們也不會分別。

哪怕變成怪物(戈爾貢),他們依舊是一體的,相互擁抱——

這里寒冷嗎?

死亡可怕嗎?

是否感受到了絕望?

背井離鄉是否感到心痛?

只要有家人在身邊,就不會冷了。

只要親人在一起,就可以跨越死亡。

因為——

三個人在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家」。

從者放下手中紫色的鐮刀,一步又一步,慢慢來到了間桐櫻的身前,用曾經觸碰殺器的手撫摸少女的頭頂:

“你不想延續她愛的世界嗎?”

“————”

少女停下了回望苦痛的路,在回憶中,她看著遠方楓葉的色彩,停下了腳步。

“我……”

在回憶的世界里,她看著遠方的楓葉的少女,慢慢放下了伸出去的手,就像天平,她們分別站在天平的兩端,一念之間便可令一方傾斜。

“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一定是做不到的——”

此時,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英靈走進少女內心的深處,對她說:

“但你不是一個人,對吧?”

英靈的話讓少女回想起曾經很多被自己拋下的東西——也許是過去的痛苦過于強烈,她居然已經將它逐漸忘卻。

可是,可是啊……

少女站在另一端,看著逐漸消失的身影,依舊會伸出舍不得的手,直到那人徹底在她面前消失。

“既然忍受不住,那就去找她,如何?”

“欸?”

從回憶中走出的英靈對少女說道,并指向一個方向——

“她并不是那種說走就走的人。為何不去徹查這場死亡與失蹤的真相呢?在你的心里,一定有著比你更了解她的人吧?”

“——”

少女沉默著,想到了那位給予自己鑰匙的前輩,然后,她走上了橫跨海洋的大橋。

是啊,與她相比,「那位」一定更了解她,肯定也知道更深層的秘密。

少女在黑夜里的眼睛逐漸變得清澈,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她轉身對英靈說到:

“謝謝你。從以前到現在,從未有人像【她】一樣安慰我,為我指明通向未來的方向。”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是?”

紫色的少女拿起雙手,拿下掩蓋住自己面貌的兜帽,用格外美麗的紫色雙眼看著她。

“我是……「Lancer」的「Servant」,安娜。叫我安娜就好了。我回應召喚系統的原因很簡單……”

她看著間桐櫻驚訝的表情繼續說道:

“我——距離上一次回應召喚已經相隔了萬年。我想再見【那個人】一次。那位救世主曾經拯救過你,我與你的目的無異,都是為了尋找【她】的痕跡,找到她……然后傾訴自己的思念。”

安娜將手撫上自己的胸膛,垂下頭,仿佛在感受來自另一個人的溫度:

“不,不僅僅是我。「我們」都是如此。「我們」還想聽聽【她】的聲音,向【她】轉達自己的思念。僅此而已。不過,她作為英靈在拯救世界這條路上已經代替了無數人,我很擔心她的精神狀態。”

“這樣啊——看來,她當真不愧是一位圣人呢。”

安娜聽著御主所說的話,心里想起了藤丸立香曾經作為普通人的面貌。

可她只是長了張嘴,沒有多說什么。

人,總會長大的。

既然已經長大,她便會告別曾是普通人的自己,走上拯救世界的道路。

正是因為承受過世界帶來的苦痛,她才會援助他人,承受漫長的孤獨,寰宇星星不斷地消亡……

「可是,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安娜在內心回想著過去,不知為何想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她垂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難道,在等待那個人回來的時候,曾經的你,也是如此煎熬嗎?」

「你是否也曾想著放棄過呢。」

安娜跟上少女的步伐,在心里不斷自問。

然而,月光很冷,夜幕深沉,回應她的只有穿過森林嗦嗦的風聲。

她需要答案,所以,她必須找到那個人——

哪怕只是一眼。

深夜的衛宮家—

衛宮士郎一如既往地走進阿爾托莉雅私人的房間里。

少年的妹妹在很久之前已經失去了訊息,阿爾托莉雅只能提著木刀來找衛宮士郎切磋了。

這位騎士王的評價無非是「太慢了!」、「不像話……」、「你難道只會躲嗎?」、「難道沒吃飯?」的批評。

年僅十七歲的少年只能一次又一次被摔到墻角,他一次又一次倔強地站起,但是,每一次明顯都比先前進步了很多。

雖然依舊無法傷到這位強大的王。

咚。

少年再一次被凜冽的騎士摔到墻上,待到少年將再一次發動攻擊的時候,門外的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二人之間劍技的修行。

衛宮士郎和阿爾托莉雅收回了手中的木劍,來到宅邸的大門前。

兩位紫色長發的少女站在他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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