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一位紅色頭發的少女來到一座寬闊、陰冷又潮濕的洞穴中,向伸手不見五指的前方呼喊:
「安,你在這里的對吧?」
此世之惡在狹小的角落里看著她身后不斷被黑色物質埋沒的城市,知曉她前來的理由。
無論少女如何用現代人的思想闡述世界的美好,但他依舊不管不顧。
畢竟,在他自己內心的深處,已經成為了怪物。
不對,或許——
從一開始,從原初的誕生開始,他必須作為怪物降臨?
是啊——如果對自己摧毀的東西含有一定的情感,無論是慈悲還是娛樂,那不過是人的本性,根本算不上什么惡之意志,更無法與野獸相提并論。
「我才不干。」
小小的影子對她說:
「只是因為想這么做,所以就做了。怎么可能會需要所謂的理由。作為領導無數世界的先驅者,你應該比我清楚。思考的終點盡是虛無,對吧?我記得,在生前,你偷懶的時候經常這么敷衍過去。那位長著金色胡子的所長居然還會相信你的理論。令人無語。」
少女在他的面前沉思著,良久才睜開眼:「真的?我們以前見過——?」
「……呵。也許吧,為了讓你成為一個徹底的圣人,阿賴耶恐怕已經把你的腦子搞得亂七八糟了,不是嗎。合格的裝置、合格的人偶,這些都不需要富有情感的記憶。」
「嗯——或許,你與那位人之意志之間,有那么一點點誤會?」
「……你認真的?」
「一點點啦,或許,只有一點點?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也可以像普通的孩子們一樣,成為一個平凡的人。或許,你的感想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黑色的影子從角落里浮現,看著眼前璨如烈陽的少女,眼底里飽含著看見人性的底色——
吞噬一切的黑。
然而,到了最后,黑色的影子都不知道自己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明明是伴隨著圣杯一切來到的世界,卻無法理解內心野獸的渴望究竟是何物。
在看見少女、這個星球的神明大人的金色眼睛的時候,他又看到了什么?
圣人、正義、拯救所有、拼盡全力……
看吧,宛如天生的神靈一般——
誰會想到,這位紅色的神明大人曾經不過是一位平凡的普通人?
世事無常。
影子透過那雙被世界蒙蔽的金色眼睛看到了什么?
是無數在人類識的引導下得到拯救的生命嗎?
是無數向神明道謝的世界嗎?
是純粹的愛嗎?
還是——那位少女已然腐朽的靈魂?
他沒有看到任何神圣與惡意,他唯獨看到的,只是在遙遠的極東之地,那位少女留下的殘影。
在這場二人無法讓步的爭執里,滿天的詛咒從大地的靈脈里灑向天空。
紅色頭發的救世主將這副災難的畫面用金色的眼睛記住,然后飛向那位始作俑者。
然而,影子感受到的并非是所謂的刀刃,亦非沖擊的力度。
只有血肉相擁的溫度、屬于人類身體的溫度。
「去試著成為一個普通的生命吧,就像我所遇見的那個人一樣——」
「在這之后,再告訴我你的答案。」
「你渴求的究竟為何物。」
他究竟在渴求什么呢。
就連影子自己也無法得出心底的答案。
他只知道,現在唯一感到遺憾的,不過是在人理保障機構平凡的生活罷了。
過去的昔日是回不過去的不是嗎?
真可惜啊——電影,我還沒看夠呢。
所以,恐懼片的末尾為什么都是he,真是爛啊。
這是在昏迷之前,黑色的影子內心對自己的獨白。
——
在這之后,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了雙眼,然而,透過廢墟當中的水,看見的居然不是屬于自己作為男人的樣子,反而是救世主美到極致的身體。
他伸出自己的手,內心居然升起了一種想要玩一下的邪惡想法。
不過一會,這種思考便煙消云散了。
這家伙如果突然回歸的話肯定會打死我的。
黑色的影子收回了動手動腳的手,然后把注意力轉移到屬于藤丸立香個人身體的四肢。
很好,什么問題都沒有,屬于詛咒的力量也沒什么問題,這幅身體對骯臟的反英雄的魂靈沒有產生任何負面影響,甚至沒有排異反應。
屬于他人的肌肉記憶也可以用……
「▇▇▇▇」
?
「救▇贖▇」、
「切勿▇▇使命」、
嘈雜的聲音占據了這個身體的大腦,連續不斷地雜音與低鳴在腦細胞的里發出嘈雜尖銳的聲音。
不僅如此,聲音之間在不斷地交疊,讓肉體的大腦痛苦不堪。
「嘖,該死的。人類識……就是這么給她施加命令、灌輸指令的?」
「讓人不爽。」
此世之惡心底的怨氣讓他控制少女的身體握成拳狀,砸在了已成廢墟的殘垣上。
伴隨著巖石碎裂的聲音,他驚訝地看著救世主強烈的筋力,收回握成拳狀的手。
「哇,真強啊。該說不愧是人之意志的行動裝置嗎?」
順著這具身體的記憶,他看到了殺害他與救世主的罪魁禍首。
「哦……銀色子彈?」
他看清了記憶中某位執政官的樣貌,也看到了救世主視角的天空。
來自執行官手筆的核導彈直接擊中了冬木最中心的洞窟,間接性加劇了冬木大隕坑的災害程度。
在那位執政官的眼里,想必已經奪走了兩位的生命吧?
「很好,我的怨氣已經急不可耐了,那就先從律令庭動手吧。」
此世之惡看向遠方,用著這個身體里會飛的空間能力,就像一支箭矢一樣從空氣中射了出去——直直沖向了遠方看起來頗為熟悉的府邸。
等等,不太對!
察覺到不對的時候,他已經來不及剎車了。
為了平衡身體,他直接沖進了衛宮家的后花園,避免了沖擊衛宮家屋檐的災難性車禍。
他還沒來得及向眼前澆花的少年打招呼,就被金發碧眼的騎士王肘飛了。
「嘖。」
一陣不爽的念頭在心里發酵,于是,此世之惡短時間內沒有急著趕路,而是靜下心盯著眼前的騎士王看。
天賜的復仇機會,可不能浪費。
他死死盯著騎士王手里的圣劍,靈魂的深處還在隱隱作痛。
因為時不時和圣杯綁在一起,他被劈過的次數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那么簡單了。
這次,至少要讓這位常勝之王受點苦頭。
之間他用著救世主的身體,抓住星之圣劍,頃刻煉化!
黑色的詛咒還沒來得及將圣劍煉化為黑色的魔劍,騎士王果斷地丟掉了手中的圣劍,離開從者之軀的寶具從此世之惡的手中消失。
轉而因為騎士王的召喚回歸到常勝之王的手中。
「在現代,魔術是必修課,你不知道嗎?」
騎士王向他莞爾一笑,滿眼盡是嘲諷。
魔術、?
這具身體的主人真是教了她不少東西啊。
從剛才的劍術也能看出來,這個劍士,她的攻擊手段,并不僅限于自己的寶具,而是學會了拋下兵器,以自己的身體與之戰斗。
……有些麻煩、但是——
這具身體的可以運行的速度在她之上,僅憑這些就夠了。
雖然還沒來得及解析救世主體內蘊含的能力,不過,現階段只是讓這些家伙吃點苦頭而已,內在的力量根本用不上。
用拳頭就夠了。
在雙方的對峙之下,救世主的身體在此世之惡的引導下開始行動。
站在她對面的阿爾托莉雅沒有用劍刃與他對決,而是轉動手腕,讓劍的正面進行防御。
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紅色長發的少女之軀忽然在半路頓住了,一個后撤拉開了與騎士王之間的距離,比先前更遠。
「…………?」
騎士王向他投去疑惑的視線。
又來了、不明所以的雜音……
此世之惡聽著這具身體里雜亂不止的音調,其中經聽見了無數人心底的吶喊聲。
悲慘、血肉迸裂的聲音,骨骼咯吱作響的聲音……
無法被無視、無法被忘卻、無法拋在腦后。
「香兒……?」
那位身穿便裝的騎士王向沉寂許久的白衣少女伸出手,警惕地向前靠近了幾步。
她肯定知道這具身體里有著一個截然不同的靈魂,但是,從剛才紅發少女的反應來判斷,眼前的人正在承受來自身體的不適。
正當騎士王猶豫的時候,天空上傳來破風的呼嘯。
一柄箭矢插在二人之間的地面上,劇烈的爆炸讓二人失去了支撐的地表,向下墜落——
騎士王看著腳下的懸空,只聽見身后又一聲穿透空氣的爆裂聲,整個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甩飛了出去。
臨走之前他看清了紅色弓兵背后的模樣:「是你、」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紅衣的弓兵說完后,站在了紅發少女的對立面。
此世之惡透過金色的眼睛看著眼前的英靈,污穢的靈魂已經產生了極為厭惡的情緒。
正義的伙伴、執行者——
他并不喜歡眼前的男人。
但是投向這具身體的視線卻耐人尋味——那雙見證無數滄桑的眼睛里,沒有面對敵人的憎惡,也沒有面對【自己】的狠辣。
這雙銀色的眼睛里浮現的,不過是縹緲的往事。
弓兵看著四周未散去的煙霧,眼睛徑直地盯著眼前的紅發的少女,不敢有任何懈怠。
「結果,還是變成這樣了……」
弓兵打量著她的身體,從上到下。
這種行為對于女士而言有些失禮,在他的印象中,上一次對她這么打量的已經被狠狠揍進醫院了。
但是,他不能松懈,哪怕是一秒。
救世主身體的速度非常快,恐怕一瞬間就能把他的靈基敲碎。
尤其是腿,那是最有力的部位,不可小窺。
怎么辦?
無限劍制——
不行,這個不能用,尤其是對她來說,這種寶具特別雞肋。
每一把劍都有著自己預示的路線,因此,只要計算出每柄劍器的運行軌跡與角度、空隙,就可以躲過利刃。
——該怎么做?
在弓兵緊張的情緒下,紅發的少女敲了敲自己有些脹痛的腦袋:
「我們、有必要打起來嗎,親愛的哥哥?」
此世之惡看著眼前謹慎的英靈,向他提問。
然后看著他放下弓的樣子,嘆了口氣:
啊、好肉麻的話啊。
不過,既然他已經當下了戰斗的余年,那就代表我還有得救。
救世主可以兩三下把這位守護者干掉,不代表我也能行啊。
雖然腦子就在這里,但是,這也是屬于藤丸立香個人的思考維度,并不適用于我。
真是麻煩吶——
算了,在處理私人事件之前,還是把律令庭干掉比較好。
紅色頭發的少女在弓兵的面前起身,飛到半空中,一瞬間失去了去向。
在此世之惡不知道的地方,紅色的弓兵放心地嘆了一口氣,返回了背后的衛宮宅邸。
回到曾經的家里,他顫顫巍巍地長嘆一口氣。
「回來了啊?」
黑色長發的遠坂凜來到弓兵的眼前,她說:「看出來了,你吃了不少苦頭呢。」
紅衣的弓兵攤開手:「或許吧、雖然沒有記憶,但是,她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恐懼感。」
「英靈也有懼怕的事物啊,真是稀奇。」
弓兵看著眼前的御主,無奈地搖了搖頭。
站在凜身后的阿爾托莉雅會想起弓兵甩飛自己之前的發言,不置可否。
直到最內側的櫻向他們招手。
「各位,要開始會議了。」
三個人聽見櫻的發言,來到了宅邸已經破損的花園,圍繞著方形的桌子展開議論。
凜坐在櫻的旁邊說道:
「依次發言,我先來說明一下:首先,我們知道的情報只有一個——藤丸立香,沒錯,昔日的救世主。她的身體與靈魂已經相互分割,現在控制著強大到離譜的身體的,是另一位不知道真面目的意志。至于是來自何方的意志,各位有什么依據嗎?」
赫拉克勒斯站在伊莉雅的后方,看著花園中破損的地面說道:
「詳細的情報還是太少了,如果想要與她正面對峙,必須以情報為準。猜測在戰斗中等同于博弈、可能會導致最壞的結果。」
阿爾托莉雅看著「Berserker」冷靜、說出人話的樣子向士郎靠近:
「這是屬于「Berserker」的特性嗎?」
衛宮士郎小聲地回復身邊的阿爾托莉雅:「不是啦、根據老姐的話,好像是用了立香之前做的研究筆記。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似乎是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封鎖了某種激進的情緒,讓生命體的意識變得更加理性了。」
「她的腦子還是和以前那樣不合常理。」
「不,她大概……只是喜歡解決難題而已……」,衛宮士郎笑著,小聲地說地:「她一直喜歡破解難題之后的喜悅與成就感。所以,她以前親口說過,自己比起答案,更喜歡難題本身。」
「這就是所謂的理科天才嗎,現代人,好強大。」
「不不不,只是她個人的天賦,不要把這種結論套在所有人身上啊?」
正當衛宮士郎說話時候,伊莉雅出現在他的身后,用纖細的手抓住了他紅色頭發的頭頂。
「現在正在回憶中哦?有什么話非說不可嗎?我也想聽聽呢。」
姐姐的話鏗鏘有力,被揪住頭發的少年戴上了痛苦面具,一邊道歉一邊護住自己的發際線。
阿爾托莉雅的臉擰成了一張抹布,緩慢平移、靜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原位。
伊莉雅用手敲了敲衛宮士郎的腦袋,放開了臉色發青的少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既然沒有人知道她誕生的原因,那就由我來向大家解釋說明一下吧。畢竟,我算是知情人士。」
「——」
站在一旁的「Berserker」低頭看著銀發的少女。
伊莉雅只是擺了擺手:「不用擔心。這次戰爭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影響。接下來——我需要告訴他們所謂的Eden究竟是何物、以及——冬木大隕坑發生的真正的原因、還有香兒回歸原初的原因。」
伊莉雅把目光轉到衛宮士郎一行御主身上。
「這些或許是拯救她的必要因素。」
——
銀色的少女站在他們面前,講述自己所聽聞、所知、所觀:
那是一個特殊的時間點。
他們一行人在遙遠的愛因茲貝倫城堡里商議著一件扭轉歷史的選擇。
是否從這里向外逃離,直到世界的荒蕪盡頭。
那位雙手染上鮮血的魔術師對年輕的女人傾訴:
【這一次,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他一定要守護好身邊的親人。賭上自己擁有的一切。】
女人牽上了男人的手,帶上一位潔白的孩子,逃離了這一片寒冷之地。
金色的騎士站在前方,無數次的利刃斬斷了家人面前多如牛毛的兇獸。
為他們開路。
在戰斗中,他們瞥見了一位躺在火海里奄奄一息的小小少年。
少年人的眼睛是有野火燃燒的琥珀,在情感的驅使下,少年人加入了這個家,然后,他們在一座不起眼的城市里建立了一個溫暖舒適簡約的家。
屬于那孩子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時間才剛過去一個月,銀色的母親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樣,迫不及待地拉著黑色父親的手,囑托好姐弟一定要和諧相處的話之后,離開了家門。
等到父親與母親回來的時候,他們之間居然多出了一位比姐弟二人都要年輕的小小女孩兒。
女孩的加入非但沒有讓家庭變得奇怪,反而讓一個家變得更加活躍了。
時間就這么靜靜地過去了。
銀色的母親經常與家里兩位女仆下棋。
黑色的父親總是被三個孩子抓住把玩。
金色的騎士經常被最小的老幺抓住,只為了求學凡人不可觸及的劍技。
直到他們長大。
黑色的父親與銀色的母親開始游歷各國,出差、度蜜月,留下可以自力更生的孩子們。
然后,紅色頭發的少女已經長大,開始向外留學,告別了紅色的兄長。
銀色的長姐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然后看到了一座美麗的庭院,在得到許可之后,銀色少女跟了上去,來到了一座黃金的庭院:
Eden——
它的存在即為永駐。
時間通往過去與未來。
它絕對公正、它完好如初。
猶如它的主人——圣潔、不還有一絲污濁的心。
這里是記憶的殿堂。
世界會腐蝕,時間會流逝。
物質會消散,流光會蔓延。
唯有記憶永駐。
唯有愛與希望長久。
此地即為跨越隔閡之地,永不死去的神廟。
沒有疾病、沒有紛爭、沒有死亡。
遍地開著鮮艷的花兒,無數的種子爭相發芽,豐滿的果實鑲在枝頭——
無數的英靈們在【女主人】的腦海里留下痕跡。
就像水流,點點滴滴構筑一片海洋。
漸漸地,此地匯聚了無數記憶體。
這就是所謂的【殘響】:
他們的存在像極了英靈殿分割出去的從者。
但卻不同。
無法離開記憶的殿堂。
這也是她的寶具,名為愛與希望的往昔。
名為黃金鄉的往日,無論一路走來多少痛苦,都是屬于她的珍寶。
Eden,它有著另一個通俗的名字——
【往昔の黃金世】、【黃金之夢】
奠定這一切的,則是同樣跨越世界的某物:
【時間神殿·所羅門】
————
那么,那紅色長發、金色雙眼的少女,究竟何時回想起這一切?
在遙遠的過去,【黃金之夢の女主人】在Eden里向她解釋:
在遙遠的過去,阿賴耶因為特殊、不知名的原因,陷入了死寂。
她不知究竟為何。
唯一知曉的,不過是英靈殿的湮滅。
不錯,她看到了黑色的物質侵蝕著儲存英靈殿的裝置。
就像一臺電腦莫名受到了神秘病毒的侵蝕,陷入了死機。
曾為救世主的少女是阿賴耶新手選中的管理者,她總是看管著那些代表英桀的數據信息。
同時,也擁有阿賴耶的權限,例如選中凡人,成為英靈的權能。
甚至可以改變靈基內所謂的特定【職階】,包括各種各樣的面板。
她用自己的記憶保住了一些火種,即靈核。
有些英靈會轉生成為新生命,有些會進入普通人、契合度較高的凡人之軀,而有些會漂流進不同的世界。
共同點唯有其一,他們終將找到曾經的自己,那是永不磨滅的自我。
這也是那位救世主恢復記憶的根本原因。
至于圣杯戰爭:不用掛心,它依舊會一如既往,因為反英雄也漂流在寰宇的大海里,因此,黑圣杯的降臨概率會大大降低。
紅色頭發的救世主說:
【總有一天,我會想盡辦法破壞它內部的結構,我不希望這個世界上再有為私欲而發動的戰爭了。】
【所謂的戰力,是各方進行商量的競爭資本。但,并不代表他們可以因自己的喜愛而發動戰爭。】
【我不喜歡這樣。當然,比起世界和平,我更希望構造人類命運共同體。】
【英靈的用途——比起戰爭,我更想將他們用在人文交流的方面。促進群體的發展永遠比個人的私欲有益得多。】
這就是她所謂的理想,或許只是一場空想、或許永遠不會實現。
但是,現在的時代正在向未來靠近,這就足夠了。
于她而言,已經是最好的慰藉。
————
至于所謂的大隕坑,完全是黑之圣杯導致的問題。
主要原因在這個世界的權力機構。
【律令庭】——對抗大隕坑的最高管理組織。
在很久以前,律令庭如用字面意思,只是進行仲裁的公正機構。
在藤丸立香恢復往日的記憶之后,便在暗中進行引導,讓擁有武力的公正機構成為了對抗大隕坑的最高管理層。
但也正因如此,人性卻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殘酷的黑暗。
恰好在那時,一枚銀色的彈丸子天空之上向下墜落——
這片隕坑便成為了最為廣闊、最為龐大、最具有威脅的崩落隕坑。
————
銀色長發的少女趴在桌角:「事情就是這樣,我只知道這么多了。」
櫻:「也就是說……她是在雙重的壓力之下才會殞命?但是,為什么律令庭會與神明為敵,莫非是有什么潛在的資本?」
凜:「不,只是、只是因為香兒溫柔而已。如果律令庭擁有獨自面對大隕坑的手段,也不會隕落到如今的田地。」
聽聞遠坂凜最后一句話,衛宮士郎轉頭看向她:「你知道嗎?律令庭的內情。」
凜一邊看著天花板,一邊回想著:
「也算是吧……畢竟,前段時間,我也有調查大隕坑的有關情報——」
她的話音未落便注意到一股看穿內心的視線。
投來視線的人恰好是自己的妹妹。
「姐姐雖然嘴上說著無所謂,其實暗地里很關心香兒的,對吧?」
「哈——?我、我這是、因為……」
黑發的少女支支吾吾,不知道應該用什么理由搪塞過去。
旁邊的阿爾托莉雅把手搭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說:
「原來如此,這就是書中所說的、最好收買的傲嬌人格。我完全理解了。」
聽到金發騎士王的話,凜的內心升起一股不爽的火苗:
「堂堂亞瑟王,究竟在現代看了些什么東西啊?還有,不要用這種認真的表情說出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羞恥心?」
「不知道。香兒在很久以前告訴我,要用真誠的心面對所有人!」
士郎:「不……她說得真誠,大概不是這個意思……」
凜有些嫌棄地擺了擺手:「除此之外,也不要用這種睜大雙眼的笑容說這種話啊騎士王。看起來很像恐怖游戲的托馬斯火車笑臉,完全沒有說服力。」
伴隨一聲失落的嘆氣,蔫掉呆毛的阿爾托莉雅以一種完全敗筆的樣子趴在桌角上,看起來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奮斗欲望。
衛宮士郎看著她垂頭喪氣的樣子,拿出一個布丁推到她的面前,看著阿爾托莉雅打起精神來之后,繼續問:
「現在,有誰知道她往哪里去了嗎?」
倚在窗邊的紅色弓兵對過去的自己說:
「律令庭。或許是對救世主的遭遇有些看不慣吧,軍營那邊將會掀起一場驚濤駭浪。雖然沒有完整的權能,但是,足夠應對軍事機構了。」
衛宮士郎看向紅色弓兵,內心有些不悅:
「你看起來就像是巴不得他們打起來啊?」
「這還用看嗎。我一直覺得律令庭算不上什么好東西。所以,對我而言,那里怎樣都無所謂。」
這句話是個謊言。
紅色的弓兵在自己的內心深處與自己傾述:
曾經的自己絕對會阻止轟炸軍營這種行為,畢竟,在我——在衛宮士郎的眼中,律令庭是為了對抗大隕坑而生的,絕不允許被摧毀。
不僅如此,在一位三觀健全的平凡少年眼中,襲擊軍營簡直是犯罪行為。
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畢竟,他是長子,作為兄長,衛宮士郎絕對會阻止自己的妹妹。
為了對抗大隕坑的怪物與活性,人類必須將任何手段都用上,在末日臨空的當前,不能有任何的保留。
聽到弓兵所說的話后,衛宮士郎從座位上站起:
「不能再讓他用立香的身體為所欲為了。必須想辦法阻止他。律令庭的駐扎地之一就是冬木大隕坑的最前線。如果那里的戰線被他摧毀,事情會變得不堪設想。」
看吧?
心中滿是正義的少年正暢想著宛如明日太陽升起的未來。
而在紅色弓兵看到的過去、眼前的自己暢想的未來里。
卻沒有救世主活著的跡象,沒有她在世的痕跡。
衛宮士郎會殺死自己的妹妹。
這是一個預言,也是一種既定的事實,更是一種命運。
——正義的代價。
我好像失去了什么、卻好像什么都沒有失去,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什么。
紅色的弓兵或許會阻止過去的自己?
但是,現在并不是一個好時機。
至少,又要趁虛而入,正面對決兩個以上的英靈,他沒有任何勝算。
紅色的弓兵看著自信的少年,對他說:
「不錯的勇氣,值得嘉獎。不過,她手握無數英靈的生死,你要如何牽制她?」
「這……」
少年愣住了,無法反駁他的問題。
沒錯,在背叛之前,弓兵需要得到幾乎所有人的信任。
紅色的弓兵看向黑發的少女,再對少年說:
「既然我的御主已經決定與你們結為同盟那么,我也要付出等同的真誠才行。畢竟,我也算是阿賴耶的代行人。這起事件也許就是我被召喚的原因了。」
聽到此話的凜埋怨地看向弓兵:
「什么啊,你這不是還記得嗎。」
「哼。不過是一星半點的基礎常識罷了,算不上記得。」
弓兵看向紅色短發的少年,對他說:
「你是否曾經感受到記憶斷片的癥狀?」
衛宮士郎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嗯……這么說來——我在學校的時候,走在半路突然清醒,然后忘記自己真正的目的。」
「沒錯,就是記憶斷層。寰宇中還有一種極為特殊的英靈——憑依。這一類英靈在活人的體內,不需要靈基與他人的契約活著魔力——」
衛宮士郎恍然大悟順著弓兵的話說下去:
「也就是說,這一類的英靈,無法被權能掌控?」
「沒錯。如果可以的話,我有將他的意志引出的必要手段。前提是,你會答應這場試煉。」
衛宮士郎想起幾分鐘前諸位英靈對戰的殘酷,不由得瑟縮了一下,然后又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藤丸立香——
香兒,一定還在某個黑暗的地方等著他,所以,無論如何,他絕對要打起精神。
「我知道了,我答應你。請你告訴我與他合作的方法。」
「很好首先,我需要把你的魔術回路打開,這需要一個四面不透風的空間。」
「啊、這個倒是沒問題,大庭的旁邊建立了一個倉庫……」
「抓緊時間,那個未知的靈魂的速度極快,如果想要阻止這一切,那就用最快的方式結束。」
「嗯,我知道了,走吧。」
衛宮士郎向其他的好友說了一聲再見,然后帶著紅色的弓兵向倉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