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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東大留學生不會夢到牛頭兵
新歷2011年,東京都,澀谷。
入夜后的天際下起了小雨,雨幕清寒,深秋的涼意在飛舞著的雨絲中,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夜色的那頭,是霓虹閃爍、巨幅廣告牌仍舊亮起的城區,雨夜與距離一同遮蔽了來自那邊的繁華、熱鬧。
陳牧行走在和風古宅的緣側內。
細密的雨珠打在古宅的房頂,順延滑落至瓦片內,片刻后,似乎瓦片內的小水洼也早已滿溢,滴滴答答的雨連成了一串珠子,向下落去。
雨滴打在房檐的聲音愈發密集,雨勢,似乎越來越大了。
呲啦。
忽然,一道粗如巨蟒的閃電撕碎了夜幕,短暫的照亮了黑夜,半秒后,雷光褪去,振聾發聵的悶雷聲如約而至。
停靠在一墻之隔外的私家車響起了警報,刺耳的警報打破了夜的寧靜。
隱約間,悶厚的腳步混進了嘈雜的聲音里,空氣在這一刻似乎也變得凝滯了起來。
在這幢廢棄古宅里,此時此刻,應該只有他一個“人”才對。
陳牧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望向了身后的不速之客。
它的大半個身形隱匿在了陰翳之中。
微微仰起頭,陳牧打量了一下對方與屋檐齊平的身高。
在進屋時,他就留意到了,這幢古宅的緣側到屋檐之間的距離設計的相當寬裕,緣側與屋檐間是留有至少三米二的間隙的。
借著遠處的微光,陳牧看清楚了它的面孔。
發育的過了頭的尖牙,渾身上下虬結呈塊狀的結實肌肉,泛黃的皮膚,頭上的標志性牛角,以及那柄被它握在手中的微紅的巨斧。
陳牧可以肯定,它并非是這個世界的造物,對比起鬼怪或者都市傳說,它的畫風就是完全的另外一種風格。
滴答、滴答。
還未干的血液從巨斧上滑下,滴落在了木質的地板上。
嗤。
牛頭兵不屑打了一個響鼻,紅色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殺意,面前的這個男人,對它而言,威脅不大。
黑長直老板娘一如既往地的確能處,情報上說是牛頭兵,那就真是牛頭兵。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自己和它也算是宿敵了。
博愛黨最大的敵人就是牛頭人!
陳牧握住刀柄,抽出了長刀,金屬從鞘內拔出時的摩擦聲是那樣的清晰。
牛頭兵頗為人性化的多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于他的態度。不過,也僅僅只是驚訝罷了,敢于拿起武器和真正能夠戰斗,那是兩碼事。
但是,獅子搏兔當用全力。
在門那邊,它的那個世界,有不少的同族就倒在了掉以輕心之下。
它和他之間的距離不到四米。
下一瞬,那可以稱之為全身盾般的斧頭,被高高揚起,它握住斧頭的發力肌肉擠在了一起。
五米的距離轉瞬即逝。
嘭!
龐大的巨斧砸穿了木質地板,在庭院的土地上留下了一個可怖的裂痕,木屑和灰塵一瞬間激起,短暫的阻隔了它的視野。
按理來講,面前的這個男人是躲不開的,可牛頭兵并未感受到那種劈穿骨頭的停滯感,反倒更像是……撞了個空。
危險!
瞬間,它便意識到了不對。
煙塵中,破空聲是那樣的清晰可聞,凌厲鋒銳的刀光掠過了它握住斧柄的手臂。
就像是沒入奶油一樣,牛頭兵引以為傲的肌肉在鋒銳的長刀下,被輕易的撕開,手臂掉落地面的‘啪噠’聲在這一刻是那樣的沉悶。
它的身體甚至還沒反應的過來,煙塵中的那個男人就又動了。
被他雙手握住的長刀反手挑起,在夜色中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度。
明明是在僅有微光的夜里,可那把長刀卻依舊帶起了淡淡的熒色光芒。
借著這道光芒,它看清楚了他的臉,也認出了這一招。
上挑!
就和其名字一樣,簡單且有效。
龐大的身軀像是沙包一般被挑起。
在牛頭兵滯空的這段時間里,揮舞著的長刀并沒有停下,數道刀芒切開了它的身體,也徹底斬斷了它的氣息。
確認了面前的牛頭兵已經徹底失去生命反應后,陳牧松了口氣,把長刀上的血液擦拭干凈,接著納刀入鞘,最后,把這柄長刀重新掛在了腰間。
遠處巨型廣告燈牌變換廣告的微光讓緣側內的可視度稍稍好了些。
陳牧若有所思的低下頭,望向了自己的手掌,他張開手掌,接著又合上,雖說沒有那種可視化的數據,但他能感覺的出來,在擊敗了牛頭兵后,自己又變強了一些。
剛才那短時間內迅速揮刀后的肌肉疲憊感,也如過眼云煙般的全都消失了。
“那么,這就結束了。”
這樣自言自語著,他從衣兜里拿出了手機,‘咔嚓’一聲拍下了照片,然后向通訊錄里的那個聯系人發了過去。
他和她之間一向如此,他負責清掃工作,她則負責情報和善后。
陳牧收好手機,撐起傘,邁步繞開了牛頭兵的尸體,朝著古宅外走了出去。
*
陳牧,二十一歲,是學生。
和別的同齡人不無不同,他亦是一名普通的大三學生。
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所就讀的高校并不在那片故土,而在東京,這座于三年前對他而言還略顯陌生的城市。
作為年級里成績名列前茅的優秀學生,早在大二那年,就有不少公司的HR已經注意到了他,在了解情況后,向他遞出了橄欖枝。
直至上半年大三的第一學期結束,就已經有了諸多的選擇擺在了他面前,其中不乏有待遇相當優渥的那類。
但他一個都沒有考慮過。
也并非高傲,只是有沒得選的原因。
在他作為留學生剛剛踏足東京這片區域不久,這片土地上便突然多出了不少的‘靈異事件’。
以前僅會出現在影視作品里的妖魔、鬼怪,乃至于都市傳說,都一個接一個的躥了出來,數起和這些超自然現象有關的失蹤案、殺人案接連出現,一時間,恐慌的情緒彌漫在了這片土地上。
所幸,這邊的官方組織也算反應迅速,很快地就和當地的神官們、寺廟的僧侶們,以及一切擁有對抗‘它們’的力量的人,成立了相關的部門,這個部門隸屬于警察部門,對外宣稱為超自然科。
同時,一些不愿意受到官方束縛的僧侶、神官們也自發的成立了除靈協會,以私人委托的形式參與到了其中。
在各方的多重努力下,諸多的靈異事件開始得到了有效解決,三個月后,情況有了明顯的好轉。
這個過程中,超自然科和‘除靈協會’漸漸得到了社會各界的認可。
正因如此,相對管束沒有那么嚴格的‘除靈協會’,就順理成章的被納入進了半官方部門范疇內。
在這之后,就在陳牧以為他的生活要進入正軌的當兒,老天給他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半年前,另一部分明顯不屬于‘靈異’范疇的造物突然出現了。
更準確點來講,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當那只矮小卻兇悍的綠皮生物手拿狼牙棒,朝著他揮來的那一瞬,他就知道,這或許就是他此生僅有的機會。
避不開的話,那就得remake重開下輩子再見了。
所幸的是平日里的他沒有少鍛煉,盡管狼狽,但還是避開了那陰狠的一下重擊。
乘著躲避的空當兒,他順勢撿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棒,進行了反擊。
——在撿起木棒的那一剎那,他的身體就像是被喚醒了某種肌肉記憶似得,循著潛意識般的動作,他找準了最能致命的角度,揮出了致勝的一擊。
陳牧與哥布林的初次相逢就在那時劃下了破折號。
他灰頭土臉,但是贏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他遇到了那個身著和服的女人,亦是現在他的長期委托人——解憂酒館的老板娘。
在雙方都得到了共識,取得了基本的相互信任后,從老板娘的口中,他弄清楚了至關重要的一點,不管他本人想或者不想,在那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生物們的眼里,他已經成為了被優先狩獵的目標。
陣陣白色的霧氣在身前蔓延,哈了口氣的陳牧搓了搓自己撐著傘的手,然后走出小巷,不急不緩的步行在澀谷區的中心街道內。
夜晚的城市依舊熱鬧,撐著傘的路人們圍著厚圍巾,不時有白色的霧氣在他們身前形成,顯然,今年的冬天會比以往來的更早一些。
步行一段距離后,他抬起眉,望向了那在高樓林立間,矗立著的巨型廣告燈牌。
那似乎是時下正熱的女明星所代言的香水廣告。
被放大了無數倍的精致臉龐倒映在了他的眼底。
可陳牧對娛樂上的新聞并不關注,也不清楚最近有哪幾位女明星拍了很火的劇,或者又給狗仔偷拍到了什么八卦新聞,所以他并不認識廣告牌上的女人是誰。
他的視線微微下移,定格在了廣告牌底的那一行小字上。
【宮苑株式會社】
這個詞匯,他倒是聽說過。
那是一個很大的家族企業,掌舵人似乎是一位女性,最近做的相當有起色。
搖了搖頭,陳牧收回了視線,在十字路口前停下了腳步。
人行橫道線對面,打著哈切,一臉疲憊的晚歸上班族們撐著傘,提包被他們抱在懷里,或是松散的被提在腿側,他們的背后,便是那依舊亮著霓虹燈光的繁華夜景。寒風和嘩啦啦的雨聲混雜在了一起,這座城市的休憩界限似乎也跟著被模糊。
當紅燈變為綠燈的那一刻,手機的震動如約而至。
【鶇誠理奈(老板娘)】
在確認了打來電話人的身份后,邁開步子向對面走去的陳牧接起了電話。
“你還好吧?”
聽筒內,微冷的女聲里帶著些許關切之意。
“沒問題,你的情報幫了大忙。”
陳牧輕笑了一聲,在心底又腹誹了一句——當然,如果你的情報稍微不準一些,今天遇到的是哥布林而非牛頭兵的話,那就更好了。
“那就行。”微冷的女聲停頓了一下,“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你先過來一趟吧,我把任務獎勵結算給你,剛好,現在也不是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