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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漏底

今年的夏季異常炎熱,雖然大廳空調溫度正合適,但在這旅游旺季人多的也讓人體驗到了另一層面的熱度。楚咎擦了把頭上的汗扯著一個笑意對著客人點頭哈腰,狗腿似的拿著行李按著電梯,嘴里背著滾瓜爛熟的臺詞和本地各色玩樂場所,剛慶幸送走這批客人終于能坐著歇歇腳。可屁股還沒落定,又被旁邊同事拍起來,楚咎扯著臉,臉上倦態快把嘴角弧度壓下去,但來的不是客人,而是一頭亮眼的粉色,雖然見得次數不多,但那幾天變一次的彩虹頭發他們記得清清楚楚,來人是老板朋友,雖然他們不會要求幫忙甚至有專門直達電梯,但為了不被老板知道偷懶,甚至有些人還更賣力的表演,楚咎倒是無所謂,只希望他們快些走。

可越這樣想,那腳步聲反而越慢,周圍的動靜逐漸減少,好像有人打開了那扇隔開炎熱的門,滾燙的熱氣撲面而來,隱約幾句撕心裂肺的叫喊,他聽不真切,空氣彌漫一股作嘔的肉香,熏的他想干嘔,但他只能看見模糊的火光閃爍,他胸口發悶像是那火焰燃燒完了空氣,他想求救,但連張口都是一種奢侈。有個聲音正在靠近,他像是抓住稻草似的拼命吶喊,一聲野獸低吼撕開籠罩他的窒息。一激靈,周圍都明亮起來,楚咎對上一張帥氣的臉,要不是幾雙眼睛緊盯著他,還以為剛才只是累到站著打了個盹,楚咎正想著如何搪塞過去,那張臉的主人開了口。

“你叫我干嘛?”

楚咎驚訝甚至不知所措,整張臉的肌肉不自然的拉扯扭曲著,尷尬的裂開一個弧度。但面對他的尷尬對方似乎毫無察覺甚至還得寸進尺。

“你還叫我快跑。”

楚咎愣了一下,這句話他有印象,好像他看到這張帥氣張揚的臉上布滿了絕望和燒焦的痕跡宛如恐怖片現場。他想說什么,可瞄了眼站在不遠處的男人,他又不知道怎么說。

“錢裴。”那個男人開了口,似乎是等不及了。但小粉毛還想知道更多,扭扭捏捏不肯走,但也沒堅持多久,就在男人轉身打算走的同時哧溜一下就跟了上去,隱約幾聲含著撒嬌意味的“秦哥”穿到楚咎耳朵里,讓人感嘆年輕人玩的真花。

等他們沒了影,楚咎身邊同事才敢用手肘捅了捅他,暗暗問了句:“你認識?”楚咎搖了搖頭,坐下來錘腿,同事一臉不信:“可你剛才喊的像是死了親媽。”楚咎笑罵幾句這事算是翻了篇。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身后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小聲驚嘆,又或者是干脆利落的求合照和大膽坦率的夸獎,甚至連平時臭著臉罵罵咧咧的老顧客都破天荒的禮貌拘謹。楚咎沒敢回頭,他怕被那張混血感并且笑意盈盈的帥臉攝取魂魄。今天已經莫名的被錢裴跟了半天,寸步不離的感覺像是被海鷗鎖定了手中的食物,可那一米九多的個子比起海鷗更像是綁匪,就算這位綁匪會適當出現化解他們與外國顧客的語言矛盾和解救他們于忙碌的水火當中,可楚咎還是對他有所抵觸,大概是因為同事不經意的發言:“他該不是看上你了吧?”之類的玩笑。

而當事人錢裴反而沒啥感覺,休息期間大大咧咧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坐在待客沙發上玩著手機小游戲,或者點點涂涂抬眼看著楚咎嘿嘿直笑,楚咎搓著手臂的雞皮疙瘩忍受被男人調戲的感覺,畢竟對方后臺比自己硬多了,他還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就算不怎么快樂。

一天過的慢級了,特別是看著八卦同事又來告訴他他的黑皮帥哥又為他拒絕哪位精致可人,楚咎翻著白眼掐點準備下班速溜以證清白,但對方跟能讀心似的堵在員工休息室門口,甚至還帶了人。

“少爺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楚咎舉手投降,表情無奈,拒絕所有狗血老套搭訕并且整理逃跑路線。但他的黑皮帥哥持有免疫牌,錢裴眼波流轉含情脈脈將便利簽貼在他腦門,上面是烏龜,雖然筆畫拙劣用色大膽但還是看的出來是一只烏龜,對方嘿嘿笑著絮絮叨叨說自己畫了很久,楚咎反而看不懂他的意思了,強裝無事發生但腳趾死扣著鞋板問他什么意思。

“我覺得你像是烏龜。”帥哥漆黑發亮的瞳孔里滿是認真,楚咎腦子一岔沒反應過來把便利貼一扯塞他懷里丟下一句“你才是王八!”便頭也不回的跑了,路過秦昭時低著頭,而這位好心人也適當的讓出條路。

“該走了,不然他們不敢進來。”秦昭提醒道。門外頭聽八卦的不少,他也不想被人當做飯后閑談,錢裴沒回答,撿起那只烏龜自個兒嘟囔:“我覺得畫挺好的啊。”秦昭走近瞧了一眼,神色異常無奈搖了搖頭,但錢裴沒發現,一臉遺憾。

秦昭跟在他后面,幫他按電梯開車門系好安全帶后才發動了車,錢裴把烏龜貼在玻璃上,秦昭透過后視鏡瞄了眼,不說話,等駛離酒店監控外才開口問:“你送他烏龜有什么含義?”“沒有,網上看到照葫蘆畫瓢。”錢裴回答的也很快,他擺弄著手機連上車載音響,讓秦昭把音量放大,秦昭沒聽直接關了。錢裴有點生氣,瞅著窗外。

“他被何老盯著,如果我們插手太多很不好。”秦昭勸了句,不管他聽不聽。剛好遇到紅燈,學生放學,紅白拼接的校服在人群中很亮眼,錢裴盯著那群學生聊天說笑,又或是和父母談論學習埋怨著什么,秦昭給他開了車窗,但很快被關上。

“太吵了。”錢裴解釋,可眼底的羨慕卻暴露的徹底。

秦昭算著日子,小心駕駛著車在紅白的海洋沖出一條路。

“過幾天我休息,有哪里想去嗎?”

“你每次都這樣說,有哪次帶我去了。”

車內有些尷尬,只有車外的風聲,秦昭把音響聲音打開,驅散這份的安靜。錢裴跟著歌曲唱著,秦昭專心看著路,他不喜歡這種嘈雜吵鬧的音樂。

“我覺得他和我很像。”錢裴說。

“楚咎?”

“對,都是發生了一些事情變成了一個人,很孤獨。”

秦昭看了眼后視鏡里的錢裴,他把安全帶解開了,趴在窗戶上不知道想什么,漆黑的眼瞳里隱約有頭咆哮的豹子。

“你自己看著來吧,他的能力還不知道是什么,或許你可以引出來,何老和林止那邊我來說。”秦昭說。這番話說進了錢裴心坎,后者喜笑眉開,嘴巴里說著千感謝萬感謝的的肉麻話,秦昭不想理他,但還是放心不下叮囑了幾句。

“在他面前,你只是個普通人,別暴露了。”

“知道知道。”錢裴頭如搗蒜的應,屁股挪到駕駛座后面給秦昭錘肩,被秦昭以妨礙駕駛拍了回去。

天黑了,大少爺吃飽喝足躺沙發上和人游戲上激情對罵,電視開著,播放著今日新聞,漂亮的姑娘看著稿子,說著戰爭或者事故。秦昭洗著碗扭頭看著窗外,今晚月亮很亮,剎的一看以為多了盞燈,比地上的燈還要亮上一些,隱約可見一兩只尾巴發光的蟲子,再一看,又什么都沒了,他突然想到楚咎那張驚恐慌亂快要窒息的臉,嘴里語無倫次叫著錢裴的名字,像是眼睜睜看著錢裴快死了,像是他親眼看見了五年前的場景,又或者是以后……

“秦哥!”錢裴扭著身子喊了他一聲,秦昭回了神,水池里的水漫的快溢出來,伸手把水關了。“你最近是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嗎?”秦昭問,他回頭盯著錢裴眼睛,對方以為自己偷拿零食被發現心里虛的一比,嘿嘿笑了一聲,想打個哈哈跳過話題,但秦昭缺很認真,認真的嚴肅。

“新開的商場。”錢裴奄奄的回答,游戲適時的發出失敗的音樂,錢裴干脆躺平,老舊的布藝沙發裝不下他一米九多的大個子,一截腿漏在外面一晃一晃。秦昭洗好了碗放進瀝水架,新聞已經結束了現在播放著無聊的廣告,他將廚房的小窗簾拉上,外面已經夜深了,太陽能的路燈已經沒了開始的亮度,反而襯的月光亮的嚇人,他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對方一直沒接。

“您電話響了。”此時的楚咎裹著被子一副怕被侵犯的良家少女模樣,他咽了咽口水,深夜來客讓他慌張和害怕,腦子里一遍又一遍回憶這幾天是不是哪里沒做好引來大顧客投訴或者是那粉毛的少爺為了一只丑不拉幾的王八告了狀,惹得老板忙里偷閑上門拜訪不知是福是禍。楚咎慌的臨時打掃衛生門口放著幾袋垃圾還未來得及丟出去,但來人并不是很在意,兩人擠在小小一居室,一個拘謹縮成一團怕只穿一條內褲被領導發現,而另一個喝著涼白開大刺條條西裝外套敞開坐的隨意,恍惚讓楚咎聯想到了房東來收租順道看看年輕租客有沒有破壞他心愛的房子。

“你這房子不錯啊,位置也好,安靜睡得香。”林止按下手機靜音開口和楚咎嘮嗑家常,楚咎一愣不知道這是啥招數只得應和著說是是是。

“這床也大。”林止起身拍了拍快占據一半位置的大床。這大床是楚咎網購的,貪清倉便宜,到了才發現尺寸錯了,但也退不了,那家店關了,好處就是睡得夠舒服,怎么滾都行。楚咎認可老板的看法,小雞琢米似的點頭。

但老板并不打算將話題打住,從外套內口袋摸出兩小瓶白酒,蓋子一擰往楚咎桌前推,又珉了一口,辣的眉頭緊皺但快活,話頭一頓說起當初創業時。楚咎看著推過來的酒不知道該不該伸手,林止好像發現了,一屁股坐他身邊摟著人肩膀示意他喝,楚咎尷尬假笑舔了一口,酒精順著舌尖燒到喉口,辣的人吐舌頭。林止哈哈大笑,把酒瓶子撞一起玻璃聲清脆,說著第一次都這樣,第二口就沒事了。又讓楚咎灌了一口。

半瓶還沒到楚咎醉的稀爛,整個人躺在地上一會哭一會笑,喊著人名說著道歉,但林止不是來聽這個的,擰緊酒瓶蓋子把它放回內口袋,踢了踢人大腿和腰,楚咎無意識拍打,都被林止躲了。

“你看見錢裴什么了?”林止居高臨下的看他,沒了熱情近乎,像是看只蒼蠅。楚咎迷迷糊糊的應,一臉疑惑的反問:“誰?”林止揉了揉太陽穴,用了他們私下的稱呼:“粉毛。”

楚咎安靜下來,他眼睛閉上了,林止還以為他睡著了,正打算再踢幾腳,結果他打了個抖,睜開了眼,嚇得他還以為酒醒了,迅速換上和藹可親老大哥的假皮,但楚咎只是雙眼失神看著天花板,斷斷續續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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