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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楚咎抵著門蜷縮著睡著了,隱約感覺有人給他蓋上了毛毯,使他在降溫的夜晚和冰涼地板之間不會凍感冒,毛毯很暖,那個人的手也一樣,可楚咎太困了,困的睜不開眼看看是誰幫他蓋了毛毯,是錢裴翻窗進來了,還是有小偷,如果是小偷,大概會心疼的留點錢給他吧,他迷迷糊糊的想著,突然想到網(wǎng)上的段子,腦子里勾畫出黑衣蒙面男人不住搖頭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從懷里掏出幾百悄悄放在他身邊再悄悄離開,在睡夢中噗噗笑了出來。

“夢到什么笑成這傻樣。”

有人說話,聲音稚嫩無奈耳熟,非常非常的耳熟。楚咎被驚醒了,可眼皮還是沉重的,他努力的舉起手指或者翻動身體想把自己弄醒,可事實告訴他一切都是徒勞。

“你醒了嗎?”他問道。

楚咎能感覺他在自己身邊,能感受他的動作,他非常的輕盈像朵成熟的蒲公英,風一吹就會飄散,如果散了那就再也找不到這樣見面的機會了。楚咎發(fā)了狠,掐著自己肉強迫自己沖破這鬼壓床的狀態(tài),肉掐的通紅印子極深,但他感覺不到掐的像塊死肉。但他也終于見到了他那朵日思夜想的脆弱的蒲公英。

“向陽?”楚咎的聲音很輕,呼吸也很輕,如果不是因為人不能離開呼吸在這種情況下他可能已經(jīng)不會再呼吸。江向陽的情況和他想的差不多,他很輕,是因為他的姿態(tài)似云似霧,只能凝成一個模糊人形,但不能持久,狀態(tài)并不穩(wěn)定。

他沒說話,能感覺到他的臉一直朝著這邊,只不過越仔細看,越能透過這個虛影看見未關(guān)屏幕上的跳動的失敗字幕,跳動的紅色,和偶爾發(fā)出的戲謔笑聲,楚咎覺得一切都在指向自己。

似乎是電路出現(xiàn)了問題,輕微電流啪的一聲將一切拉入黑暗,江向陽的人形靠過來看他,但也是安靜保持著這個姿勢。

楚咎眼睛蓄了淚,看什么都模模糊糊,他眨眨眼,滾燙的淚又流了出來。

“活著就好。”那聲音又出現(xiàn)了,聲源并不來自妄想替他擦去眼淚的人影,而是直接在他的腦海回響,之后又安靜下來。楚咎驚訝瞪大眼睛看他,呼吸一促,那團云霧就被吹散了。

距離錢裴被楚咎趕出來已經(jīng)好幾天了,期間林止打電話罵過他好多次,還有秦昭,雖然林止對他不算明罵,可老是拿這件事打壓他。楚咎和錢裴吵架以后倆都窩在家里,電話不接信息也不回,林止急得頭都大了,都差上門求人來上班。可等他差不多要行動了,楚咎來電話了,可憐巴巴帶著哭腔,說著自己沒有神經(jīng)病,老板不要勸退我什么,林止安慰了幾句,掛了電話又把錢裴罵了一頓。

而錢裴安安靜靜反躺在床上,腳高高架在墻上,窗簾拉開了一條縫,有光進來他伸手去抓,就算一切都是徒勞他也一直重復這個動作,強光把那雙修長的手照的幾乎透明。門外林止的罵聲消停了點,應(yīng)該是秦昭一瓶好酒堵住了他的嘴。

那天錢裴回來把一切都告訴了秦昭,秦昭靜默著,告訴他什么都不必說,他也聽話照做。林止今天不是來找他的,而是秦昭,罵兩句只是為了出口氣,他也不在乎,當做什么沒聽見,他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事情。

“我這有個任務(wù),剛好趕上我女兒演唱會。”林止嘿嘿一笑步入了正題,秦昭沒拒絕,林止這才心滿意足走了。秦昭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思考該怎么和錢裴說這事,可錢裴在房間里幾乎全程豎著耳朵,他打開門,語氣不快:“又是很多天的那種啊?”

秦昭點點頭,錢裴貼著墻來回翻滾,故意嘟著嘴眼睛瞄向秦昭,秦昭移開視線,不接受他的撒嬌。“可楚咎明明回來了啊!你可以拒絕他啊!”暗示不行就明示,錢裴就上前拉著秦昭的手甩來甩去,露出個自認為委屈非常的表情。但秦昭還是搖搖頭:“我懂他想和女兒打好關(guān)系的心情。”

“那你就不關(guān)心我的心情嗎!”錢裴叉著腰攔住他,語氣憤憤但也拗不過他。“也關(guān)心。”秦昭說著揉了把他本就炸毛的頭發(fā),“不是現(xiàn)在去,是晚上走。”

“想聽故事嗎?關(guān)于江向陽的。”秦昭突然發(fā)問。

“江向陽和楚咎倆個人是發(fā)小,七歲時兩個人爬上天臺,江向陽發(fā)生意外墜樓死亡,事發(fā)當時只有楚咎在場,但奇怪的是,楚咎說他睡著了什么都不知道,而當時在下暴風雨。”

“后來證實他確實沒有說謊,他確實在睡覺,有人認為他選在雨天故意殺人,但也解釋不了是為何殺人,倆人家庭相差不大,是好友,事發(fā)之前也沒有產(chǎn)生矛盾。”

秦昭的故事干干巴巴,和他的人一樣無趣,錢裴倒是聽的很仔細。

“不過唯一的突破點是死亡那天,很多人都說江向陽變了,變得和老師一樣。”秦昭補充道。

“死者性格變了?”錢裴問。

“對,但這是警察的突破點。江向陽性格張揚,我們早就知道了他,但因為是小孩沒有過多干涉,他的能力是,穿梭,和空間門差不多。嗯……就是這樣……”秦昭說,他怕錢裴不理解他的意思,拿了張紙畫圖解釋。秦昭歪歪扭扭的火柴人讓錢裴笑話他有其父必有其子,秦昭笑了笑繼續(xù)說著:“我們懷疑,是以前的他,強行打開這扇門回到現(xiàn)在。”

“那為什么當天就死亡。”錢裴在紙上的火柴人上打上一個大大的叉,還貼心給它畫上血跡。

“不知道,這件事只能問本人是怎樣想的吧。”秦昭隨口一說。錢裴猛地抬頭看他,眼睛一亮。

第二天,錢裴也去了上班,林止在電話里再三警告不要靠近他的寶貝楚咎,錢裴滿口答應(yīng)下一秒就出現(xiàn)在員工更衣室外,員工把他攔在門外,不知道是自發(fā)還是林止下達的命令。但錢裴是誰,咳嗽兩聲清清嗓子就在外面鬼喊鬼叫,主要是喊江向陽,別人以為大少爺走錯了地方,笑笑就算了,可楚咎知道他在喊什么,氣的腦仁疼但是又沒有辦法。

最后急得沒辦法還是氣沖沖的朝他走去對峙,嘴里罵罵咧咧:“錢裴你丫——”一句完整的話沒說完倆眼一黑。

門再次打開,是“楚咎”開的,他抬眸瞧著錢裴,臉上是驚奇和不屑,還有一些顧慮。錢裴賭對了,他還真把江向陽喊了出來。

“帶我去你們常去的地方。”江向陽壓低了聲音說。“你家?”錢裴脫口而出。江向陽想揍他,瞄了眼攝像頭,又憋住了。最后二人決定逃班,畢竟錢裴做什么都不奇怪。

今天的天氣并不明媚,最起碼一點陽光都沒有,它們被層層疊疊的云擋的嚴嚴實實,以至于光看天已經(jīng)分不清白天還是傍晚。江向”吃著冰淇淋咒罵著天氣,錢裴倒是不以為然,跟在他屁股后面目光搜索街邊店鋪看看還有什么好吃的。

“我死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江向陽莫名開始傷感,不過錢裴不打算接這樣的話題,他指了指烤得冒煙的魷魚串,說:“它也這么想的。”江向陽狠狠瞪他,只有烤魷魚的店員滿眼震驚又裝作什么都沒聽見。魷魚烤好后還被店員富有同情心的眼神目送,錢裴哈哈大笑,指著江向陽鼻子笑得話都說不完整:“哈哈……他,他把你當中二病了哈哈哈……”江向陽不理他,他們出來時間太長了,差不多要回歸正題:“你把我叫出來是何老的命令嗎?”

“不是,我只是很奇怪為什么他不知道你的存在。”錢裴說。

“誰?”

“楚咎啊。”

江向陽陷入了沉默,錢裴也沒說話,他啃著魷魚,辣紅醬料涂滿了他的嘴,江向陽離他近,他嚼魷魚的聲音格外響,江向陽有些饞,咽了咽口水一根魷魚就遞過來了。他們走到進公園,當然主要還是錢裴一臉興奮沒臉沒皮連扯帶拉把江向陽拉進兒童娛樂區(qū)。倆人坐在蹺蹺板上,一人一邊,錢裴雙腿憋屈的折疊,就算被蹺到最高處,腿部也是彎曲的,而楚咎的身體短些,被錢裴蹺上去后腳尖撩過地面,帶起一陣風,像只剛下水的旱鴨子般撲騰。就算是兒童娛樂器械,也根據(jù)現(xiàn)在兒童的身高逐漸加高加大,盡量避免出現(xiàn)小學生都不能盡情玩鬧的場景,可見管理員也很注重這些細節(jié)。

錢裴哈哈笑著,故意讓江向陽多撲騰會,而他也沒讓錢裴多看笑話,狠狠一瞪,從蹺蹺板上爬下來。

“為什么?”錢裴把臉靠在前方把手上,腿伸直無聊轉(zhuǎn)著腳腕又問了一句。“知道了又怎么樣?把他交給何遠和之前一樣被吸干血嗎?”江向陽沒回頭,烏云碰撞擦出電光,響雷由近到遠響徹云霄,暴雨沒有過渡降下,砸在頭上,臉上,和腳面。只一刻,倆人就濕了個透徹。

“什么之前?你們……之前就和何老認識?”錢裴站了起來,“和你的死有關(guān)系嗎?”江向陽沒有回答,雨太大了,密集的降落,幾乎沒有間隙,草地吸飽了水,形成一個又一個水坑,錢裴深一腳淺一腳的靠近,江向陽回頭,咬著牙眼睛發(fā)紅。

“我該信你嗎?”

“什么?”

楚咎身體一軟,險些倒在地上,錢裴快走幾步扶住他,可事發(fā)突然錢裴沒有準備,楚咎的體重將他倆拉倒,雷聲貫耳,江向陽又藏起來了,錢裴任憑他躺在身上,認命似往后一躺,激起水潭雨花。

“我明明是來找答案的……”錢裴喃喃。從天落下的水滴比灰色的天亮些,他眼窩積了水,閉眼滑下像是眼淚,再次睜眼,雙眸金黃。

“煩死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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