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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5評論第1章 唯美食與愛情不可辜負
肚子美滿了,一切都美滿了
每天晚上,當人們饑腸轆轆的時候,“深夜談吃”開門談吃
全宇宙吃貨聯合起來,深夜談吃,增胖報國
對于游子來說,吃,是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它像身上的一塊疥癬,仿佛若無其事地待著,卻在不經意間撩撥你的癢,誘你回憶舊地時的味道,體會出門在外的孤獨。
無處安放的情緒,都能在細細品嘗中找到它應得的歸宿。如果心情找不到傾訴的耳朵,那么請為舌頭尋得一份柔情似水的安慰吧!
就像那時一樣,握緊她的手掌。
騎單車去流浪,
累了有碗熱湯。
幸福的模樣,不在乎幾棟房。
你不必慌張,
她只愿你陪她看夕陽。
他們的故事,說起來很平常。
布滿城市街坊,
歲月不痛不癢。
那個和你一起吃路邊攤的姑娘
文 賽馬
山城有風,小而溫情。一條河從山谷蜿蜒而下貫穿南北,這便是奈河,祖輩流傳下來的這個名字,常讓初來的游客聽罷虎軀一震。我們則早已習慣,每天走過“奈河”橋,過著時而天堂時而地獄的日子。河東一道窄路,兩旁交冠的法國梧桐,白天舒緩寧靜,夜晚便是鑼鼓喧天的夜市,充斥著粗制濫造的旅游紀念品、十塊錢一件的地攤衣服、不甘寂寞的男男女女,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各類小吃。
沒和小黑在一起之前,我從未在夜市吃過地攤。習慣了吃干凈明亮的食物,對地攤環境“接受無能”:滿眼油膩骯臟的小馬扎,赤膊的北方男人一邊擼串一邊和身邊的姑娘聊得風生水起,擺放食物的攤子上方蒼蠅亂飛,油鍋滾燙……但后來認識了小黑和他的一幫好基友,沒辦法,年輕的小黑同學眼神明亮,把一盤剛出地溝油鍋的麻辣燙推到我面前,滿含期待地看著我吃,現在回想那種情景,有點像是某種幫會儀式。
麻辣燙下料生猛,孜然、辣椒面、麻油,一嘴下去齁得我差點沒哭出來。小黑忙把一大杯冰扎啤“咣當”拍在我面前,我一口灌下去,滿嘴的味覺細胞仿佛重生了一樣爽得冒泡。食物粗糙,啤酒凜冽,卻有一股說不上來的生動和親切感,地攤小吃就這樣征服了我的胃。
年輕人的夜晚仿佛格外漫長,那時,我、小黑、大鵬、梅子還有邦邦,每天打著“地攤公社”的旗號胡吃海喝。地攤嘛,反正便宜,麻辣燙五毛七毛一串,可以炸可以燙;新鮮花蛤十塊錢一大盤,一定要多放辣椒和姜片吃著才過癮;胖子大姐的魷魚一塊錢一串,便宜又新鮮,小黑和大姐混得熟了,每次都會送幾串;五塊一只的瘋狂烤翅攤前總是排好長的隊,不過排隊也不閑著,剛好旁邊一個冰激凌店,一邊“吧嗒吧嗒”舔甜筒一邊看著烤架上“吱吱”冒油的雞翅,一個不小心差點把手指頭咬了……最講究的當屬最北頭的老奶奶自制酸奶,夜市老字號,有去晚了都買不到的節奏,老奶奶年事已高、滿頭華發,每天就做兩箱,踏著三輪車載來,賣完就走。泡塑箱子里齊整整碼放著幾十個玻璃瓶,瓶子里濃稠的酸奶爽滑可口,不瀉不黏,十分正點,不過喝到最后一點時比較難吸,又不舍得放棄,須得大力嘬吸管才行,又因為奶瓶是回收的,所以大家都圍在奶奶攤前,吸管聲“呼嚕呼嚕”此起彼伏,煞是好玩。
那時的快樂就是這樣,純粹而不昂貴。男孩子沒節操地評論姑娘們晃來晃去的大腿,拿著手機跟在姑娘屁股后面玩搖一搖,我和梅子挨個攤子淘小玩意兒,還有每天騎著改裝摩托車招搖過市的青年,后座低音炮里“鳳凰傳奇”的神曲震天響,一溜兒的跑馬燈簡直閃瞎眼睛,所過之處罵聲一片……無數個山風徐徐的夜晚,奈河水倒映著岸邊燈火輝煌,一波一波的水紋卷走孩子們放肆的青春。
那時的我們年少輕狂,愛情友情辛辣濃烈一如麻辣燙,味足才能詮釋到位。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認為待我再長大一點,就會嫁給眼神明亮的小黑同學,屆時梅子做伴娘,邦邦他們做伴郎,不知哪里來的自信,就這么篤定地口出狂言。年輕真是天真到不知羞恥,以為整個世界不過盈盈一握,你不放手,別人便不會走,你肯低下身子吃地攤,他便會愛你到白頭。
后來和小黑分手,日子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再也沒去過夜市吃地攤,因為我有一顆玻璃心,怕看到別人投來憐憫的目光,也怕看到攤子上坐著的男孩女孩撩動到我那發達的淚腺。每每大鵬他們叫我時,便回:珍愛生命,遠離地攤。
我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好孩子,悲傷片刻很快原地滿血復活,到現在,成長為基友圈里鐵骨錚錚的女漢子。地攤、麻辣燙與啤酒,小黑同學,都已風化為一段活色生香的回憶。
是否你心底也封存著一位眼波流轉的地攤姑娘,她陪你一段時光,你們相愛于微時。因為種種,最后卻沒在一起。時間改變初衷,你們相約一起去的地方,一起吃的美食,許久以后都換了另一個人陪你達成。而那個溫暖你單薄歲月的姑娘,你或許已記不起她的臉,卻已融為永遠也忘不了的年少情懷。
干了這碗綠豆粥,我們就分手
文 殘小雪
“下次一起去吃××吧!”很容易醞釀一段約會到另一段約會的期待。綠豆粥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主角,可常常就出現在點餐環節最后的“喝點什么吧”之后。明明沒有胃口,卻又不忍糟蹋了難得相聚的時刻,就來一碗吧!
綠豆粥百搭得像是感冒時朋友手里不冷不熱的一杯白開水。它出現在青春時光里的學校食堂,和那時的生活一樣淡而無味;出現在朋友家庭聚會的末尾,要讓肚子再飽足一點才能不辜負這份濃情;也出現在周末時分的自家廚房,毫無胃口又不忍挨餓,電飯鍋里的暖意融融讓人感知家的痕跡。
奶油蘑菇濃湯,它值得一個化了精致眼線和睫毛的晚間約會。
羅宋湯,常常客串老友聚會的八卦敘舊加點濃稠的火熱。
八寶粥,它只是年末里盛裝出席的放縱借口。
而綠豆粥,它更匹配蓬頭垢面身著印有幼稚圖案睡衣的自己,也可能是傷心時的一支滾燙的黏合劑。
曾經住過一間空蕩蕩的老房子,和一只泰迪狗共同生活,冬天里冷風從陽臺襲擊進來,深夜裹著棉被在房間里加班,時不時也把泰迪抱在懷中放松片刻。睡前一小把大米和一小把綠豆,放在碗里浸泡沖洗干凈,做著慣例般的動作,直到將它們放入鍋中按下“定時”鍵,一天當中最后一項任務才算完成,方可安心睡去。
清晨醒來的呼吸都是一團白霧,泰迪毛絨絨的臉貼在床沿,無辜的眼神期待例行的散步玩耍。
起床化個妝的時間,剛剛從壓力鍋里盛出的綠豆粥溫度已漸趨消失,速度比變心還要快些吧!
過去兩個人一起邊聊天邊等待鍋中的粥從冰冷變成濃稠,那份期待勝過一切調料般,讓原本帶著些許澀味的綠豆也變成極致好味道。只因結束了單吃白粥的凄涼苦楚,如今新添的色彩也絢爛如雨后彩虹。
李宗盛唱到“我終于失去了你,在擁擠的人群中”——好吧,你終于厭倦了這味道,在日復一日的平淡里。往日的好味變成了多吃一口便喪失一天食欲的毒藥。
從此,再也無緣相約共進早餐,也沒有一同迎接一日全新希望的力氣。如果他喜歡街邊骯臟肉末做成的油膩包子,還是隨他去吧!
多年以后,已熟練掌握一人份粥的精確水量和米量,再也無人共享一餐淡淡綠豆苦澀與大米濃香。自制早餐的菜單的形式與品類漸次豐富,一句“早安”再也無從說起。
若是婚禮上,一句“無論富貴與貧窮,疾病或衰老,我愿意和你喝一輩子相同味道的綠豆粥”,那也許是一種比地老天荒更真實的誓言。
直到厭倦那一天,干了這碗綠豆粥,我們就分手。
人生苦短,好吃好散。
你有沒有分手的那道菜
文 Jacqueline Yeung
最近接連收到閨密分手的消息,一個七年,一個四年。
在二十四五歲的年紀,這事其實并不是特別著急,我指男生。攤上女生,攤上這個動輒講“剩女”的年代,一段這么長的感情瞬間沒了,沖擊好像來得尤其迅猛,于是少不了一頓大哭,或者關上房門封閉自己。
她們在分手后找我傾訴,我們成了抱團取暖的企鵝。我曾經是失戀同盟軍的首領,為一段感情傻過、傷過、哭過、鬧過,最后從前任那里畢業。現在想起來,傷痛倒是記不清,記住的反而是分手的那一道菜。
作為被甩的那一個,總有各種理由約對方出來,企圖談談復合的事情。當年我選擇了一家西餐廳,一家在當時算是挺貴的餐廳。他如約而至,面無表情,一開始就注定這次的飯局我是輸家。我們都點了黑椒牛扒。他從中學開始就喜歡吃黑椒牛扒。我們吃過很廉價的:一塊牛扒煎熟,淋上稀稀的黑椒汁,佯裝高級貨趾高氣揚地在食堂最閃亮的窗口待售。稍稍有業界良心的,會燒濃一點汁,配上一點小菜,校外的快餐店就能做到。再來就是西餐廳里,手持研磨器的服務生親自為你撒上一些新鮮黑椒粒,仿佛是就餐前的儀式,瞬間提升檔次。
上菜了。很諷刺的是,這家頗負盛名的西餐廳,竟用日式便當盒呈上牛扒,那種滑稽的感覺至今還在我腦海里打轉。餐廳貼心地把牛扒切開,你稍稍用力就能扯下送入口中。黑椒下得還算得宜,多一分只會嘗到辛辣,掩蓋芳香;少一分則糟蹋了牛肉,倒不如隨便蘸蘸什么醬將就著吃。心里暗想這些有的沒的,只因是對著一位“陌生人”吃飯,不知道要說些什么,而他曾經是你說什么都愛聽的人。
該吃的吃完了,該說的也說完了,我唯獨保留一句“不如我們重新來過”沒有說。我承認我沒有《春光乍泄》里的何寶榮勇敢,我放棄了我的黎耀輝,我只有祝福他“前程似錦”這些泛泛的話。而黑椒牛扒,是我從那之后很久也沒有點的一道菜,直到我遇到現在的他。
面前的一塊黑椒牛扒,我大口大口地吃,吃到嘴里,辣是辣,香是香,再也不是摻雜著愛恨情仇卻又寡然無味的一塊紅肉。因為時間是最佳的調味劑。
滋味兒
文 ArMt
認識小哥的時候我們不熟,分別在兩堂可聽可不聽的專業課上昏昏欲睡。剛碰上的男女生聊天閑扯,無非是所屬專業雌雄比例、城市交通路況和星座性格特征,實在沒話講就說到了吃。
我出生在物產豐富的江漢平原,小哥老家在寡淡無味的東南沿海,每頓飯都跟原始人要外出漁獵一樣發愁,買炒飯的時候還曾被大媽勸說:“少加鹽巴喔小弟!”幾乎把我笑翻。同他聊天的時候正是食欲旺盛的秋冬季節,我每天除卻一日三餐以外,總會拖上姐妹吃個夠,于是總一邊握著熱乎多汁的肉夾饃,或者吸溜著重慶崽兒的口水涼面一邊發消息。也不知是哪天,當我慢慢等著麻辣燙里滿浸湯水的豆泡涼一些的時候,得知小哥在吃食堂,我突然就來了精神,給他發信息提議說來玩吧!
正當我認為這次提議跟無數四散于祖國各地的同學們經常會互相欺騙的提議無甚兩樣的時候,小哥居然真的摸了過來。
再后來,接近零度的天氣里我一個人坐在宿舍里吃泡面等他,已過期末,好多小吃攤點都關門了。寒假三日游并不順利,只記得我們去看了凍得直哆嗦的動物們,當我無數次翻出手機查路線的時候,小哥正色道,咱們不如以吃為準。
有了這句話接下來的行程變得“充實而富有內涵”,我們將計劃中每日一種的食物疊在幾天內全部吃完。大叔的肉夾饃特別良心,從煮的熱騰騰的鹵鍋里撈出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在砧板上剁得稀碎以后多加青椒和香菜,再全部塞進烤饃里,還好心腸地在做好的肉夾饃上仍澆半勺鹵汁,于是吃起來仿佛有種死而無憾感。我頂著口腔潰瘍和小哥四處游逛,吃了多加海椒的酸辣粉和腸粉以后卻居然漸漸好起來。買湯包的時候我好心讓他嘗一個,他就湊過來就著我的筷子和小碗吞,包子皮太薄汁水滾燙,小哥皺著眉頭說不出話來,口里還銜著半個包子皮,因為精肉餡兒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我就這么笑出聲來。
于是同一年里我的人生發生了兩個重要變化,首先是離開家來到蓉城繼續求學,其次是跟好玩的小哥耍起了朋友,雖然兩個人所在的城市距離更加遙遠。
在一起以后,我沒有過多考慮過通往男人心的道路連著食道這句話,不過心境的確發生了變化,自己似乎從此變為一個食物上的暴君,非得看他吃得精光才愉快。他來看我的時候帶他去吃酸菜豆花。豆花老老實實沉在漂著酸菜的湯下面,好像我從沒說過的要將他喂胖的“心”。撈出來的豆花和酸菜要放在黃黑色的,放滿辣椒末、蠔油、味精、香菜和花生米碎粒的味碟里滾上幾圈,和著米飯吃得酣暢淋漓。
冒菜要多放蝦餃和牛肉,小哥卻喜歡吃藕片和土豆,以致冒得太厲害壓根找不著了。鐵板炒飯要配著燉到綿軟的黃豆蹄花湯,麻辣干鍋要兔子肉和排骨拼,還要喝上一大罐冰豆奶。每次看他在我對面邊吃邊抹汗,既開心他愛吃能養胖,又擔心吃太辣會對身體不好,簡直一頓飯長出無數個心思來。
再后來,我所試過的食物都吃遍了,我們就坐公交又轉地鐵去找新的。在小巷子里用大鍋烙的紅糖鍋盔,咬上去滿口面粉的麥香和紅糖的香甜。在公交站旁邊的蹄花米線,在紅湯浸泡的米線中央臥著個巨大的豬蹄髈,簡直吃都吃不完。于是我突然發現自己并不再是個合格的吃貨,每頓都會把帶肉的東西全部劃拉到小哥碗里,然后威逼利誘樂此不疲。
再后來我也去了小哥的東南沿海,被超市里像海洋世界一樣的海鮮區徹底驚呆,東西豐富并且也都挺好吃,不禁回想起一開始我是為什么覺得他生活悲慘來著。但小哥卻說是因為我主觀感覺,大家都說愛情盲目,可能不僅會讓人瞎了眼,還會讓人喪失味覺吧!
戀人的食物密碼
文 Jacqueline Yeung
和戀人逛逛他們小時候走過的路,吃過的小吃,其實是件挺好玩的事情。你看他興致勃勃地講起放學怎么和同學街上嬉鬧,怎么迷戀某家店的糖果,怎么瞞著媽媽去游戲機室,都是那么收放自如,如同天生的故事大王,不NG(卡)地嘮個三天三夜。
印象中最好吃的魚蛋就是他帶我去吃的。在此之前,我以為711的魚蛋是最好吃的了,可他告訴我,好吃的魚蛋何止一處!第一次見其家長,緊張異常,怕飯桌上顧著小心應答不敢起筷。或許看出了我的一絲擔心,他突然停住腳步對我說:“我帶你吃吃這里的魚蛋吧,我小時候經常來。”在酒樓對面的小店,他指著一個電飯鍋,對老板說:“要一份,加辣。”老板用街坊式的語氣應答:“好啊。”
大約五十來歲的老板,精神爽利,掀開鍋蓋麻利地舀了一些放入碗中。滿滿一鍋魚蛋,全部都沾染了咖喱或是沙爹醬的顏色,做作的人工色素完全絕跡,香氣自然是蓋都蓋不住。蘸辣,戳起一顆,溫度剛剛好入口,嚼得不亦樂乎,一顆緊接一顆貪心地沾滿殘余醬汁,那份見家長的緊張早被拋到九霄云外。他當然是自豪起來:看我小時候就這么懂“吃”。
有個愛吃的女友,發發小脾氣要哄一哄,拿食物塞住她的嘴巴大概是最好的辦法之一。不巧,本人就是這位女友,同樣被一串好吃的魚蛋收買。前一秒電話里“噼里啪啦”地吵架,后一秒從地鐵口出來,看到他拿著一串魚蛋,還在雨霧中冒著熱氣,沒骨氣又沒定力的我三下五除二吃了個干干凈凈——我那一刻已經忘記吵架緣由,只在追問這串魚蛋出自何家,為何可以小巧玲瓏粒粒出色,可以深入丸心入味透徹,可以甜辣并駕厚重豐富。他說,那家店的大姐每天都煮幾百斤魚蛋,這串是最后一串啦!幸運日不宜吵架!
于是,我的感情和魚蛋莫名地連在了一起,頗有趣。
里斯本,雨;蛋撻店,晴
文 周怡冰
別人若問我,你為何一個人跑去里斯本?我或許會裝腔說,為了自大航海時代就不止的海風,為了黃色的28路小電車,為了色彩斑斕的房子和黑白相間的碎磚地面……這是一座風格之城,是一定要一個人去的。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們,一個人去,不急于跑景點,對行程無需妥協,迷路了也無所謂,而且沒人會管我一天吃幾份蛋撻。
整個里斯本遍布大大小小的甜品店。嘗過了色澤金黃的磅蛋糕,綿密的口感讓人感到店家的誠意;有一種炸過的泡芙狀甜點,外皮酥脆,包裹著柔軟的蛋糊,泛著微微的黃色,表面上撒滿大粒的糖;另一種形如吐司面包,外層掛著焦黃的糖絲,帶著熟悉的油酥香。甜品被整整齊齊碼在玻璃柜里,每一個都特色鮮明,簡直讓人無從下手。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名揚四海的蛋撻。葡萄牙的蛋撻,不像國內的那樣,嫩滑到晃悠悠。它的內餡實在,可能是加了不少糖和黃油,厚重得令人驚訝。酥皮很薄,卻層層分明。最讓人喜歡的是略微烤焦的外皮,撒上肉桂粉和糖粉,仿佛上了一層柔光。一口咬下,先是酥皮碎裂的聲音,再是扎實的觸感,最后則是一陣過分的甜膩。有人嫌它們太甜,但是我喜歡,默默地想,除去那些偉大的航海家,這亦是葡萄牙足以使世界傾倒的力量。
這里是滄桑未變的葡京,世界上曾經最好的城市,一如殘妝的美人,帶著未能洗盡的鉛華與榮耀,用烏黑的瞳孔看著你,大方地展示著她的美與破敗。無奈冬季的海濱,陰云密布且狂風大作,滿地都是被吹折的傘。一人在外無法消磨時間,于是滿街亂竄,只能在雨落下時,隨便轉進街角溫暖的甜品店,百無聊賴地看著這斑駁的墻、著了銹跡的鐵欄、濕滑的路面和陰郁的世界。
蛋撻盛在墊一張油紙的白瓷盤上,和店員比劃著要了一杯咖啡,站在人聲鼎沸的糕點店里,像個當地人一樣,一口甜,一口苦,獨自干掉杯碟中的食物。沉默的人,加上慢慢吞咽的動作,總讓人覺得可憐又活該。誰讓我倔強一人跑了出來?這便是隨心所欲的代價吧!
好在胃滿了一點之后,我又有力氣去面對風雨和孤單,繼續在這個城市里無目的地前行,去見識我未見過的風景。
我媽看新聞,說歐洲有暴風,于是打電話問我一個人還好嗎。怕什么呢?這個世界是撂不倒吃貨的。即使里斯本陰雨,還有放晴的蛋撻店。
魔都之巔圣誕大餐裝腔指南
文 傅踢踢
魔都有三寶,軌交、自貿、三件套。
前兩個好理解,所謂三件套,乃是陸家嘴的三座高峰:注射器(金茂大廈)、打蛋器(在建的上海中心)和開瓶器(環球金融中心)。打蛋器竣工之前,開瓶器仍是魔都之巔。圣誕之際,攜侶登魔都之巔,享獨到的創意西餐,那感受,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你在魔都這么跩,你爸媽知道嗎?
規格高的餐廳,前提是別有洞天。想沖上云霄直入魔都之巔,先要穿越厚重而隱秘的大門,在極速電梯的眨眼之間,抵達87樓,再轉乘下一部電梯。別小看這一次轉乘,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在你面前,你卻在玩手機,而是你在87樓看風景,心有風景的人在93樓俯視你。
下面上菜單。手法嫻熟的西餐主廚,配餐講求營養結構,蝦肉兼有,生熟相伴,更絕的是上菜的間隔精準計算,一候菜品二候腸胃,講的就是個“精”字。說來話兒長,菜品見真章。
各位花大價錢費大精力邀到女神的小伙伴,請不要輕易放過下文中任意一個裝腔點。
開胃面包過后,烤蒜味明蝦打頭。蝦的溫度在25℃左右,口感微涼,再搭配牛油果的厚實口感,不致太刺激,又能提鮮,最適宜味蕾的熱身運動。
次碟上嫩煎鵝肝,配黑松露意大利燴飯。千萬別把鵝肝扒拉下來刀切,要輕巧地取在盤子里,閉眼默哀3秒鐘,再面色凝重而不失神圣地整塊放入口中。臉上的表情,就像春風吻上了你的臉。但也別太入戲,而忘記向女神解釋:人和食物是平等的,我不是殘忍,只是在以朝圣的心和虔誠的胃,向那只殉難的鵝致敬。如果我不吃,它一定會落入哪個暴殄天物的土豪之口。
主菜自然是西餐中最重要的部分。紅酒煨紅肉,按說是最難做的。酒味重了,牛香隱匿,酒味輕了,味同嚼蠟。更要緊的是掌握生熟分寸,尤其在女神面前,切不可說出三分熟或七分以上,要在野蠻和鄉土之間找到神秘而微妙的平衡點。
主菜要吃得慢,多聊些天南海北的見聞,好比自己是剛云游歸來的中國版比爾·布萊森,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
待到甜點上來,先要夸贊這可愛盈人的模樣,正如同眼前的佳人。其次,切莫裝腔過度,說草莓是荷蘭空運而來。要知道這種尋常食物,最好的不是進口,乃是特供。描繪一下某個青浦農場里的破敗門廳和輝煌內室,比“有機”、“綠色”有用一萬倍。
順便,別忘了貫穿全場的角色——美酒。記得找服務員時,別說“一瓶”,要說“一支”。如果沒有純正的羅納河谷口音,只要用標準普通話說一句“羅曼蒂克康帝”,同樣能達到令女神玉體酥軟、魂飛天外的效果。
最后的加分項是,找到服務業三巨頭,《生活大爆炸》中的潘妮、《破產姐妹》中的麥克斯和卡洛琳任意搭配,作為你圣誕夜宴的專屬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