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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搶了個小白臉兒欽差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山賊有財搶。

“二叔,我綁了個欽差小白臉回來當相公,你待會兒去幫我做做思想工作啊!”

大昭國被云嶺山脈一分為二,東部地勢平坦,土地肥沃,物產(chǎn)豐富,江南一帶更是經(jīng)濟繁華,漁歌唱晚,夜夜笙歌。提起王城也是一派富貴,熱鬧非凡。

云嶺山脈偏西,數(shù)百里山脈蜿蜒起伏,暗藏殺機無數(shù),其中的一個清溪鎮(zhèn)就是這窮山惡水地帶的代表。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清溪鎮(zhèn)周圍有幾十個土匪寨子,幾個人的到幾百人的都有。幾百年來土匪生意一直都是清溪鎮(zhèn)的家族產(chǎn)業(yè),世襲罔替,也出過幾個英雄人物,但出得更多的是草賊。其中較為出名的草莽英雄有天龍寨的潘星海、百花寨的陳二白、望山門的葉溫、紫竹寨的鈴鐺寨主,這些都是聞名已久的土匪頭子,而后起之秀就要數(shù)百花寨的三娘了。

三娘在百花寨當了十幾年的土匪頭子,一雙大板斧舞得呼呼生風(fēng),跟官府打了十幾年的游擊愣是沒輸過。只是,三娘聽聞今日官府要來個京里的將軍做欽差大臣剿匪。

天才蒙蒙亮,一條官道孤零零地從崇山峻嶺中穿了出來,凸顯了幾分末路英雄的豪氣。

三娘帶著寨子里的幾個好手躲在官道一旁的矮樹后面,伸手啪一下又拍死了一只企圖行兇的長腳蚊,正尋思著下次兄弟們出來劫道時,一定得備著點讓蛇蟲鼠蟻退避三舍的藥。突然,三娘聽見了一串逐漸清晰的馬蹄聲,只見一匹白馬從前方飛馳而來,馬上騎了個神情肅穆、容貌俊俏的公子哥,背了個青色的包裹,里面像是有些東西。

三娘選的這個地方向前看視野開闊,向后是個拐彎,既能看清楚來人早早地埋伏好,又進退自如方便撤退,可謂是攔路搶劫必爭之寶地。

看著人已經(jīng)要沖到眼前了,三娘抱著斧子笑得有些得意,一個眼神過去,阿旺得令,立馬把手上的繩子扔了出去,正好套中飛奔的馬腿。三娘想著人仰馬翻之后自己再出去敲暈來人了事。結(jié)果,不知道是此馬力氣太大,還是馬上的人有兩下子,馬愣是沒翻,停了一下就拖著繩子跑了,再一看阿旺快被拖得掛在樹上了。

一招不行,還有后招。

馬跑了沒幾米,只見前方拐彎處突然噼里啪啦沖出一個帶著鞭炮的人來,扔了鞭炮就叫嚷著倒在了地上,形成了一個“大”字狀的人形路障。

馬受驚想往旁邊林子里鉆,馬上的人只得先控制住瘋狂的坐騎,讓它穩(wěn)定下來。不料,這時前方突然殺出幾個黑衣大漢,黑色面巾圍臉,看起來十分兇殘。那人正想拔刀,只聽見后面?zhèn)鱽泶嗌痪洹白∈帧保?xí)慣性遲疑了一下,結(jié)果腦子一痛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三娘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斧子,感覺好像也沒用多大力啊,怎么這么不經(jīng)拍呢?

放鞭炮的小六子也跑了過來,稱贊道:“三娘威武,不愧是我們百花寨的大當家!”

其他黑衣人紛紛表示同意。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山賊有財搶。

三娘帶著人回寨子的時候剛趕上開飯,一寨子老少爺們都在。

吳大娘親自腌的水靈靈的泡菜剛端上來就被搶得差不多了,多虧小六子機靈,背著吳大娘又去廚房偷了點來,轉(zhuǎn)手就和三娘分了。

吳大娘定的規(guī)矩,每天的泡菜和紅油咸鴨蛋都限量供應(yīng),她天天揮著鍋鏟說:“你們這些兔崽子不知道柴米油鹽貴,一個個吃飽了這頓就不想著下頓!”

三娘就著酸爽的泡筍,囫圇啃了個饅頭,邊喝粥邊沖二當家陳二白叫喚:“二叔,我綁了個欽差小白臉兒回來當相公,你待會兒去幫我做做思想工作啊!”

“這些年你都綁了十個了,我的好丫頭啊,你可是定了親的人啊!”陳二當家提起這些破事就覺得胃疼,連吳大娘親自腌的紅油咸鴨蛋都讓他沒什么胃口。

“什么,你綁了個欽差!”后知后覺的陳二當家山羊胡一翹一翹的,反應(yīng)過來時口水差點噴進了三娘的碗里。

“是啊,時間日期都對得上,又有欽差的印章,不是欽差是誰嘛。”三娘嫌棄地把碗端遠了點,又用筷子叉了個肉包子吃。嗯,有餡的還是比沒餡的要好吃點,干脆晚上叫吳大娘包個三鮮餡的餃子來吃吃,再加點打鹵的牛肉醬,那滋味美呆了!三娘正越想越來勁,冷不丁被陳二當家戳了一筷子,再看到他那張“你知道你說了什么嗎”的臉,頓時有點蔫了。

“還有啊,那親是你們定的,要嫁自己嫁去。”三娘小時候就沒了爹娘,這對故去多年的父母還給她結(jié)了門親,是天龍寨的小土匪潘安。那小土匪名字雖然叫潘安,但長得和潘安那叫一個天差地別。三娘只要一想起那張圓滾滾的只能看見兩條縫一樣的眼睛的臉時就感到一陣油膩,就再也不敢對這個名字起心思了。再想想自己今天搶回來的這個,星眸劍眉的,怎么看都比那坨肉好看多了。

看著三娘油鹽不進的樣子,陳二當家氣得放下碗,揪著山羊胡就開始痛哭:“都怪你那死鬼娘,當年跟她說不要搶欽差,她不聽,還把這毛病傳給了你。哎喲喂,你那死鬼爹也是,干什么不好,當個殺豬的屠夫都比干剿匪的欽差好啊……”

每次二當家被三娘氣毛了,就從三娘的娘親開始哭訴,一直哭到三娘出生,再細數(shù)一番她從小到大干過的不靠譜的事兒。大家一致覺得二當家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天橋下說書的,至于為什么是天橋下的呢,因為一個事兒講了好多年,茶樓肯定不會要他,要了賠錢不劃算!

反正這事兒,大家已經(jīng)見怪不怪,權(quán)當加菜了。所有人都繼續(xù)淡定地吃飯喝粥,小六子還趁機夾走了陳二當家碗里那半個流油的咸鴨蛋。

三娘看著咸鴨蛋被小六子搶先一步奪去,只得再去拿個饅頭,只是看見饅頭白白胖胖的就不禁想起了那個油膩的未婚夫。三娘哆嗦了一下,還是覺得有點受不了,只好放下了手中的饅頭。

看陳二當家才說到自己十歲時去山下?lián)尳俚氖聝海烂€有一會兒才能編排到今天,三娘便使了個眼色給小六子,帶著他偷偷地溜了出去,兩人準備去顧老爺子那兒看看帶回來的小白臉兒。

顧老爺子,以前叫顧書緗,聽起來就是個文雅的名字,據(jù)他自己說他曾是個了不得的名醫(yī)。往上數(shù)個幾十年,說不定江湖中也有這么一號人物,后來不知怎的他也隨三娘的娘親丹若落了草,在寨子里當了個大夫,閑來無事時喜歡用糖豆當各種名貴傳說的藥丸把一群小孩子騙到他的藥廬里幫他曬曬藥,拔拔草。

三娘小時候雖然是個無法無天的熊孩子,但是也架不住有一顆對江湖傳說的向往之心,對一些吃了讓人哭、讓人笑,還有讓人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聽指令就會毒發(fā)身亡、七竅流血死的東西特別感興趣。又因為她和小六子武功練得不錯,在孩子們當中比較像個壯丁,所以顧老爺子更是三天兩頭就給他倆吃不同味道不同顏色的糖豆,還神神乎乎地編出一大堆名堂來誑兩個小孩兒,實在是為老不尊!還愛絮絮叨叨給寨子里的孩子們講文章,一開口就是“之乎者也”直把一群半大的毛孩子講得顛三倒四神志不清,從此再不敢仔細聽。

三娘現(xiàn)在還記得她被誑得最慘的那一次,簡直是人生中再也不能超越的黑歷史,提起就覺得自己是個傻玩意兒。

那時,三娘才十來歲,寨子里的大人都說她膽子有臉盆那么大了。等她去山下?lián)屃藗€白白嫩嫩的小童子的時候,大家覺得她的膽子臉盆可能都裝不下了,得拿吳大娘掌勺的那一百多口人的大鐵鍋來裝。可想而知,三娘雖然沒有挨打,但也被大人們輪流訓(xùn)了一天一夜,跪得膝蓋都青了。她蔫得像曬了幾天的狗尾巴草一樣,準備去找顧老爺子拿藥揉揉,結(jié)果顧老爺子神秘兮兮地問三娘想不想試試他的成名之作。

“這個啊,叫‘百憂解’,吃了就不記得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你要不要試試啊,想記起來的時候還可以來我這里拿解藥哦。很神奇,很好吃的,我加了很多蜂蜜和果粉的……”

可能是那個時候的顧書緗講得一本正經(jīng)一臉深不可測,也可能是三娘剛剛挨了罰覺得人生都是灰暗的,于是乎,她就成了顧老爺子重出江湖的第一個試驗品,然而她吃的還是糖豆,蜂蜜橘子味的。

最傻的事情是三娘晚上睡迷糊了蹬了被子,第二天就發(fā)了燒,看著二當家這些“昨天的仇人”愣是腦子里一片空白。她突然有些害怕,自己不會就這樣把二叔、三嬸、吳大娘一干子人全忘了吧,再看看他們此時關(guān)心自己的樣子,三娘頓時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這么重要的人說忘就忘,太沒良心了。于是她就火急火燎地往藥廬跑,想拿顆解藥吃,結(jié)果沒跑幾步就暈了,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大家都用猶猶豫豫中帶著一言難盡的臉色看著她,她才發(fā)覺自己這次是被坑大發(fā)了。于是,三娘再也沒接過顧老爺子的糖豆,還經(jīng)常領(lǐng)著小六子去他的藥廬搗亂。

三娘和小六子才跨進藥廬的門就看到了顧老爺子的小孫子顧軒,小孩子今年才八歲,扎兩個童子頭圓乎乎的,像個小福娃一樣可愛。三娘忍不住逗了逗他,對著他的臉摸了半晌后,又把他的頭揉得像個小雞窩才放過他。小童子顯然已經(jīng)知道這個女土匪的作風(fēng)是不可能改的,只好委屈地撇撇嘴看向小六子。

小六子也趁機摸了一把那白嫩嫩的小臉,然后從懷里掏出個小玩意兒來。是一把牛皮的小彈弓,做得很精致,把手部分還細心地包了布條,想來是不愿意磨破孩子柔嫩的手,還有一包木頭子彈,全都是圓溜溜的,還編了號,十分有趣。

顧軒收了彈弓,開始向二位匯報“軍情”:“小白臉兒還在睡,爺爺說小白臉兒還要睡很久。小白臉兒可能會傷了腦子變成個傻子,還說姐姐下手太狠要揍你。”

“你這一口一個小白臉兒跟誰學(xué)的啊?小孩子不能這么沒禮貌知不知道?要叫大哥哥,長得好看的大哥哥。”三娘明顯有些找錯了重點。

顧軒瞪著她:“跟你學(xué)的啊,還有二爺爺。”

“我就說二叔一天到晚為老不尊的,你看看教給孩子的都是些什么東西!”三娘又選擇性地再次忽略了自己,并且沒有一點心虛地快步向屋子里走去,只是快到門口時她硬生生地拐了個彎走了出去。她剛剛好像聽見顧老爺子說要揍她來著,反正那小白臉兒還沒醒,不看也罷!

小六子:“……”

顧軒:“還以為姐姐沒聽見呢。”

小六子見三娘走了,朝著顧軒說道:“乖,我也走了。以后別說人家小白臉兒了,那是罵人的知道嗎?還有,屋里的小白臉兒醒了叫我一聲。”

顧軒:“……”

被百花寨搶回來的小白臉兒已經(jīng)昏睡了兩天,根據(jù)顧軒的通風(fēng)報信三娘得知小白臉兒昨天晚上醒了一次,但是頭痛難忍,又暈了。

“什么,那小子失憶了。”三娘的大嗓門號響了整個寨子,“哈哈哈,走,帶我去看看。”

三娘揪著報信的小六子就往外跑,昨晚她聽說那小子醒了,正愁著怎么安排他呢,這真是天助我也!

事實證明不是天助,是三娘自己爭氣。

“三娘功夫沒白練,這一斧子拍下去,再狠點就直接開瓢了,哪輪得到失憶。”顧老先生一生自詡醫(yī)者仁心慈悲為懷,還在為病人憤憤不平。

“呃,不是說他是個將軍嗎?將軍功夫怎么這么差,都不練練金鐘罩鐵布衫,這貨走的是后門,對吧,小六子?”全寨子就這么一個郎中,又年事已高不像以前那么沉得住氣,不能氣壞了他,三娘朝小六子擠眉弄眼。

“對,對,三娘說得對,顧爺爺快看,這小子要醒了。”

三娘看著躺得穩(wěn)穩(wěn)的人,這哪里像要醒了的樣子。唉,誰叫小六子也是為自己說話呢?三娘含了口水,朝那張好看的臉來了個天女散花,頓時眾人臉色那叫一個百花齊放。

“呔,給我醒來!”

顧老先生被氣得臉色發(fā)青,甚至不顧自己的高齡愣是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就要用煙桿打三娘。

三娘想著不能還手也不能白白挨打,就往邊上讓。小六子見狀往邊上攔住了顧老先生,一個手忙腳亂三娘就被擠得向前一撲,直直地壓到了床上的人身上。

“咳,咳咳……”

這下好了,沒被噴醒的人還是被壓醒了,可見這命啊,左右就躲不過。

“三娘,你今天必須跟我去天龍寨,再不管管你,你簡直太無法無天了……”得,二當家也來湊熱鬧了,還沒進門就聽到他的吆喝。

在快亂成一鍋粥的情況下,三娘愣是憑著習(xí)武之人的靈敏躲過了各方言語追殺,還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那小白臉兒問的一句:“請問,我是誰啊,這里是哪里?”

“你是天龍寨的潘安,是我未過門的夫婿,咱倆定了娃娃親。這里是百花寨,我是這里的頭頭。”笑話,三娘來這里守著他,就是為了他這一問。當機立斷地回了話后,三娘用眼神威逼利誘其他人閉嘴。

“顧爺爺,你看我這么大了還沒嫁人,就可憐可憐我吧!大不了我讓小六子給你試藥啊。”顧老爺子一般還是吃軟的。

“叔啊,話都說出去了,收不回來了呀。”一轉(zhuǎn)眼她就從可憐兮兮變得眉飛色舞,二爺噎住了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聽老大的,要不揍你!”小六子被她一個眼神掃過來嚇得一哆嗦,連連點頭。

“我好像記不得了……”那人顯得有些遲疑,“我的傷……”不愧是京里的山水,養(yǎng)出來的人皺眉都這么好看。

“官府來了個欽差,你的傷是他拍的。”接下來,三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對“潘安”進行了忽悠,不,是解釋。

這條官道上大大小小十幾個寨子,天龍寨和百花寨最強,兩家的少當家也定了娃娃親,還按照當時流行的規(guī)矩掰了塊玉佩,一人留了一半,不過三娘那一半早在幾年前就不知道被她扔哪兒去了。

“你來娶我的途中遇見了欽差,你們斗不過他,他把你打暈了準備帶回去關(guān)起來,我路過就順手救了你們。對了,這是你的小跟班小六子,其他的事,你可以問問他。小六子,快來!”

在三娘的威逼下,小六子苦著臉奔了過來,對著“潘安”號哭起來:“老大,多虧了三娘,要不然我們就死翹翹了啊。老大,你一定要以身相報啊,嗚啊嗚……”

陳二當家已經(jīng)一愣一愣的,快要暈過去了。顧老先生臉色也相當精彩。

這兩個小騙子!

品牌:大魚文化
上架時間:2022-02-24 11:33:57
出版社:花山文藝出版社
本書數(shù)字版權(quán)由大魚文化提供,并由其授權(quán)上海閱文信息技術(shù)有限公司制作發(f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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