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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指引的道路(上)
“歡迎光臨,這里是宏世冥石,感謝你我在命運的十字路口相逢,時光永遠會給我們最棒的答案,你想追尋什么嗎?想改變什么嗎?朝前看,朝后看,所有旅途的延續由你我來拼接?!币欢稳斯ず铣梢粼谌说哪X海中直接響起,在荒無人煙的奇怪島嶼上也許這是神的留言。
“……”
“……”
“……”
“!”
發光的石頭有著柔和的光亮,隕石坑中的矮個子醒了過來,并沒有察覺到異常,或者說他本身還處于異常中,像是精密電子儀器進了水一樣卡機卡的像一個黑白電視機,渾身上下富有年代的氣息。
所以小矮個醒來的太慢,神明的留言他錯過了。
接著你看看他這個人也很衰,就這么一個沉默的耷拉著眼皮的矮個子,頭上如枯草的發絲襯托沒什么精神的臉,如果不仔細觀察也許會有人真覺得這是一個的小男孩。
但是其實他的歲月相當的古老,長期浸泡在培養皿中造就了他蒼白病態的肌膚。他是一位長生者,名字就叫明日,他的過往是以凡人的技術制造宏偉的機械達成了永生的成就,或許也是因為如此他才被選擇抵達了宏世冥石。
宏世冥石坐落在平行世界們的交匯點,世上關于它的傳聞零零散散,能夠知曉的只有一段這樣描述:
“游蕩在洪流般的星海中,如幽靈一般出沒的宏世冥石,是一座懸浮于虛無之空的島嶼,島中巨大高聳的樹木生長出粗壯的根須包裹住雞蛋樣的島嶼,藏匿在暴風中,等待了千萬年的歲月,等待命中注定的有緣人?!?
作為可能是第一位來自現實的旅客,以前明日并沒有相信過這樣的傳聞,甚至持有的是一種不屑于了解這些捕風捉影的玄幻故事的態度。對他而言,還從來沒有觀察到的實體,在理論上也只是無數猜想中依據最少的一個,是一處不存在的土地。
不過這不重要,現在的他經歷了滅亡漂泊,過的已經夠玄幻了,就算是不存在的土地,也總有其存在的意義。
只不過……
在那一日到來之時,無邊的黑暗彌漫世界,明日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打造的機械身軀在黑暗中被撕裂、斷開、失去聯系,和大地一起落入虛無的黑夜中。那一日,作為守望整個人類的管理員面對末日唯一做的便是試圖機械的啟動身軀的各個部件,并淹沒在“無法應答”的回復中。最終機械中的意識陷入崩潰,在意識消亡的最后一刻,承載著意識的機械體慢慢穿過視界,破碎的培養皿中備用肉身連接上網絡中的意識睜開雙眼。
星空呈現在備用肉體的眼前——無比清晰、無比真實又無比遙遠。周圍的時間開始停留,沿著黑洞的邊緣拉開老長,突然強制載入意識的明日回過神來理解了眼前的景象。他回過頭去,留戀的看向整個崩壞的世界緩緩滑向失控停頓的某一時刻,像潑灑的畫一樣。
時間是一種幻覺,是思想給與了人們想要的景象,唯有思想再繼續,一切才有意義,當末日來臨時毀滅的不是世界,是我們對世界的思考。那接下來怎么辦呢?思考緩慢下來,眼眸被光所照亮,冥冥中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再告訴自己——vorbei。精神隨之穿過了包裹世界的薄膜,跳出維度,直視大千世界。
但這也是一種酷刑,世界運轉,星空漸漸遠去,無人應答,孤獨漂泊的路程是橫跨140億萬光年前往無法預知的世界,漫長的時間去思考什么呢?答案是放棄思考。
當明日再次醒來時,時候來到了現在。
醒來的第一眼,明日發現他整個人砸在了宏世冥石上,瞭望四周星空的光落在黑夜的島嶼上,夜色籠罩的叢林在發光植被的照耀下勉強能夠識別道路,又有巨大的根系像一張網盤踞在島嶼上,但又不是巨大到可以將島嶼完全包裹。島嶼大致呈梯形狀,沒有波瀾起伏的山峰,每一個區域都涇謂分明,有時大量根須也沒法掩蓋棱角分明的方形石塊——它有著金屬制品的光澤,明顯的人工痕跡。
再確認周遭的情況,明日首先仔細撫摸自己的全身,確認了嵌入體內的芯片都已經消失。這也解釋了原本用于輔助肉身的機械系統沒有應答的原因,卻讓明日很不適應。雖然他還擁有機械系統的整個工業生產流程的記憶,并有能力隨時支棱起一座工業園進行系統工程的設備制造,但時間、空間、材料的要求太過苛刻暫不允許,現在并不是制作全身輔助機械系統的好時候。
明日無奈只能搖搖頭放棄了依賴輔助系統的想法。
此刻有一個疑問出現在了明日心頭:每一個備用肉體都會在受精卵時期便植入納米機器,伴隨一生,接受其改造;并且不光是納米機器,各類芯片在生長的各個階段會相繼植入,使肉體真正成為意識的降臨體而不會產生自我的意識,這些改造缺一不可,是什么讓這些核心突然消失?
可惜,現在暫時找不到答案,只能先按住不想。
明日注意力回到眼前,眼下的麻煩是肉身羸弱,長期存放在培養皿中的肉身可能連走路都做不到,但明日決定去嘗試一下。
果然首先便遇見了身體并不聽從腦袋指揮的麻煩。渾身的無力感滲透進骨髓——現有的肉體似乎從沒有經過激素塑造,同時長期的培養皿培養是缺乏鍛煉的肌肉有相當程度的萎縮這個原理和真空中宇航員長期在太空中生活必須進行肌肉強度訓練來對抗在無重力環境下的肌肉萎縮一樣。
原本的備用肉身在使用時還有一系列的培育項目要做,但現在完全做不來。
不過這些無關緊要了,再起身的瞬間受力的關節傳導出劇烈的陣痛感沖擊大腦,明日“啪”的一聲就摔倒了。
就像是所有的新生兒學習走路都必須經歷過跌到一樣,明日的身體就是一具剛出生的嬰兒,肌肉的萎縮程度非同尋常,調養又不可能,而現在明日也不可能傻坐在這里。
臨時造一個外骨骼吧,明日想。
隨著明日思維的活躍,充沛的靈能覆蓋住方圓不到一米的領域,在領域里,樹木的根須扯斷,扭曲、擠壓在一起,在分子層面顯現出的裂痕被新生成的分子鍵牢牢粘合形成一個整體,圍繞腿部至軀干的部位組裝成外骨骼的構架,隨后其中的水分被抽出來,肉眼可見的外骨骼變得堅硬,隨著瘦小身體的輕輕發力,明日便站了起來。
直立是一種開始,從人猿到人類的進化史,到人生記事起的第一次欣喜,任何冒險開始的地方并不是容納一個人通過的通道亦或是門扉,真正的開始是你仰頭站立的時刻,真正的起點是一個人站立的地方。
宏世冥石的起點就在明日站立起來的腳下,向前看過去,前方巨大的樹木貫穿了整個地區,樹根、樹干、樹冠切合了非常合適的人造構造。整個宏世冥石沒有白天,照明的是昏暗的發光石,這些發光石鑲嵌的到處都是,特別是樹根上樹根下。
那發著幽幽熒光的樹根包攬了明日眼前要上一層才能抵達的大廣場。廣場地上有發光石組成的圖騰指引靈魂的到達,但這不是終點,巨大的符號指向蔥蔥郁郁的巨木,那才是終點。不過要想上去可能得跟著腳下有些荒廢的小路繞著整個島嶼走一圈,陡峭的山崖、扎堆的樹林、雜亂的灌木,一路不決的參差起伏。
明日一路走來,體態輕盈,這得益于臨時制造的外骨骼構架構造精巧,當然作為發動機的部位是直接缺失掉的,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密閉的活塞盒,盒內的氣體在靈能的作用下膨脹收縮,提供充足的動力。
本來明日可以建造更加精密的設備,但是由于擔心精神狀態的穩定,穩妥起見,建造的是當前性價比最高的制造品。
但靈能比想象的消耗要快,而且能夠察覺靈能的補充非常微弱,這不得不讓明日遲疑起來,接下來應該干什么?
明日邊想邊走,翻過丘林,繞過一片陡崖,然后被眼前的超級巨大的樹根擋住才停下。
嗯,明日是害怕能量耗盡、補充麻煩,但還是忍不住行動起來,他是個行動派。
這一片路被樹根完全掩蓋了去,不對,應該說路延展到了樹根上。
如山一般的根系你見過嗎?
樹根與樹根之間的隙縫構成了天然的洞穴,其間還有人造的洞穴——巨大的石頭鑲嵌在超級大樹根里,而不同的洞穴還被人為的連在了一起,想想就覺得壯觀,唯一蕭瑟的只有人來影自去,獨有空絕壁。
歷經千辛萬苦,途中明日不知迷路多少次,又不知道有多少次暗罵自己吃飽了撐著了要翻過這個把整個島嶼都包起來的樹根,終于走出洞穴,宏世冥石的另一面展現在了眼前。
見著了另一面,明日沒來由的生出了一股錯覺,宏世冥石上的巨木不是長在土里,而是長在水中。
這片湖從哪里來的?難道宏世冥石是對半開的?
在這邊巨大的樹根浸沒在占據幾乎所有面積的湖中,水沒有一絲波動,像鏡面一樣一路延伸,沒有盡頭;在那邊石頭、灌木、人造建筑拼裝成像花園一樣一個被人遺棄的機械古跡。
這邊的湖面像是樹根給攔腰橫斷,明明水面都高懸于另一邊的世界卻完全沒有沖擊而落,從物理層面說,樹根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不對。”,明日意識到了,這是在夢中。光怪陸離當然是在夢中,但是這個夢很奇特,像是在一個路口,所以這里的景色才如此具有象征意義。
來到岸邊,輕輕觸碰鏡子般湖面,一圈圈漣漪傳向遠方。
明日看著這份美景,心中的怪想法卻突兀的冒出來:“這一片湖水對岸要是有和我一樣的人我就能把信息翻譯成波在通過這個沒有風阻的湖面實現雙方之間無障礙的交流,就是可惜沒有人。”
想著,明日自信滿滿的,開心的欣賞這一片靚麗風光,嘴角流露出我果然與眾不同的表情。
確實,明日最真實的樣子還是比較奇怪的。
從湖面看,巨木的巨大根系分成兩瓣,樹干的底端露出了一個一人高的洞口,湖的另一邊樹根延伸不到的地方大片大片鮮紅的彼岸花生長,彼岸花的花海似乎在那里靜悄悄的低語。明日既可以前往樹洞也可以延湖畔探索,一般來說這樣的選擇還是非常的困難的。
“一共有兩點,第一點:紅花石蒜是生物,雖然不是動物,并不含有和動物相匹配的大量蛋白質,但是基本的營養物質種類還是齊全,我現在的身體急需補充大量的營養,否則普通的生理活動都會受到巨大的限制,說小了叫不方便跟個癱瘓一樣,說大了叫危險,沒有行動能力的人在野外必然脆弱。”
“第二點:紅花石蒜富含豐富的生物堿,對于治療重癥肌無力、神經炎有療效,如今的我這具身體嚴重營養不良,容易分泌失調患上這類疾病,我補充營養后需要進行激素的調整,既然那頭紅花石蒜那么多,我就去提取些生物堿以備不時之需。”
基于此,明日選擇了先沿著湖畔走,并對這番詭異的景象表示蔑視,沿途收割彼岸花。當他走過,靈能摘取所觸及到的所有生物,隨后靈能分離物質,制造儲物罐和背包,可用的蛋白質分解成氨基酸輸入血液,暫時用不到的物質提純密閉裝進外骨骼支撐的背包。
然后走著走著明日發現了個碼頭。
總感覺是某種暗示,暗示對岸有人……這誰忍得??!趕緊用摩斯密碼進行親切友好的文明交流一波!
但伸出腳去觸碰水面的時刻,明日猶豫了,他抬起頭,天上是永恒的黑暗,環顧四周,周圍是昏暗的叢林,在叢林中就像是活在整片宇宙中,每一個游蕩在此的人就如天上星繁燦爛的文明,要像幽靈般潛行于林間,輕輕撥開擋路的樹枝,竭力不讓腳步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呼吸都必須小心翼翼:他必須小心,因為林中到處都有與他一樣潛行的獵人,如果他發現了別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開槍消滅。在叢林中,他人就是地獄,就是永恒的威脅,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將很快被消滅……
終于明日下定決心,手動書寫湖面的波動:
“-..----.-.--.....--..-.,-..----.-.--.....--..-.”
由衷的希望自己的善良能夠抵達對方,同時祈禱收到該信息的對方也是一個善良的文明,黑暗森林法則只是一個傳說。
佇立良久明日充滿期望又心懷忐忑,也許沒有人會收到這樣的信息,也許對方收到了,但是以他的智力還不足以破解這份沉重的信息,又或許對方是個內心險惡崇尚殺戮的野蠻人,收到了這份友善的信號卻打起了別樣的主意。
突然,平靜的水面有了回響!竟然真有人讀出來了信號并進行了回復?這是一種文明級的幸運,有著高山流水,萍水相逢的欣喜,又像是茫茫星海相距億萬光年的兩個文明觸碰的剎那閃耀花火,絢麗而奪目。
明日平靜得緊盯湖面的水波心說我什么場面沒見過。
水波一道接一道,徐徐而來,像是蘊含了一往無前、筆直不彎的意境,看的明日直皺眉,嗯~這信息波有什么含義?為什么破解出的信息混亂無章,毫無頭緒?
莫非……
對方拿把刀開了艘船就過來啦?為什么會這樣呢?難以理解。
不靠譜,明日下意識的否定,但看著腳下的碼頭不由一陷入沉思,不對啊,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啊,這還是要看對方的文明級才能分析啊。
接著眺望遠方一艘船徐徐開來。
啊?
不是無人的島嗎?那么多住人的地方全成了遺跡,這里突現個碼頭就要像虛構故事一樣必須來艘船唄?
明日面無表情,心頭吐槽了句,傻瓜蛋克高手,反人類設計毀滅壞文明!
定眼看好,黑船長桿、黑袍寬服,簡易的船頭矗立一根高高的竹竿,竹竿上垂下一條長長的繩子,桿子上頭掛著一個紅紙包起來的燈籠,燈籠中的的燭燈又粗又扁,燭火微小而嬌弱,卻規律而富有節奏的跳動,竹竿尖頭又掛了一副旗幟,上面繪制著一幅書法繪畫,明日配對了自己的知識庫,令人驚奇的是龍、饕餮、燭龍、梼杌、畢方、貔貅都對應的上,但當你仔細觀察細節卻再也看不清圖畫,感覺上是那副畫朦朦朧朧長啥樣都不知道了。
明日遇見了謎題心思抓癢難耐,試圖進行解釋,很快歸納了兩種假說:第一種,這幅畫是一個靈能圖騰,其指向的本體屬于高緯度的存在,密集的信息量超出了人肉體的處理極限,所以肉體什么也沒看懂,把大量的信息給自動過濾了,造成了這種現象。第二種,這幅畫的靈能效果使觀察者的注意力強制降低以至于到了幾乎無法觀察的狀態,也是可以造就同樣的效果的。想到這明日手都癢起來,恨不得馬上擺出自己以前擁有的一萬種檢測儀器拿下這副神奇的畫進行檢測,然后轉化為知識收錄進自己建造的的人類知識寶庫中,至于船尾那個銀發黑袍的撐桿人,嗯……也要研究研究,總覺得不是人類,是啥物種啊?
小船平穩的靠了過來,才些許讓人看得清楚些——一艘原始狹小的獨木舟。高大神秘的撐桿人影藏在寬大的袍子里,昏暗的燭光使撐桿人的面容隱沒在陰影中,些許能夠看見撐桿人臉上畫著紫黃相間的臉譜,除此之外,你能看見的在黑袍中空空如也,像是臉譜就畫在空中。
在他寬大的身姿下,能看見船上唯一的乘客——一個小孩,安靜的在船上小憩,船停穩的剎那猛地睜開疲憊又驚恐的眼睛。
原來是鬼魂啊。
明日不得不打量起來,他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有些好奇,男孩衣著很奇怪:一套破爛鎧甲,不知趟過多少刀,檔過多少箭,損壞的完全失了英勇的姿態,像是個渾身是傷的老兵一瘸一拐。怪就怪在這,這怎是一個小孩應該有的功勛?但人就在眼前,那身上七道貫穿胸膛的箭矢,腿上腕口大的傷口,渾身的血泥仿佛在說,魂就在眼前。
鬼魂皺了皺眉朗聲道:“似人非人,四臂赤身,張牙舞爪,是何方鬼怪!”
“!”
等等等等等!吐槽要一條一條來!第一條,為什么是你吐槽我而不是我吐槽你?
第二條,赤身什么鬼?是不是意指裸體?裸體怎么了?還有什么鬼怪?哪個年代的封建殘余?
等等,不會是……
明日低頭掃視了眼自己,由于身體在意念的操控下吸取營養,在高速血流的影響下渾身開始透出紅色,很直觀就能看到,明日赤身裸體,全身發紅,也不知道是有大不祥還是很有精神。
不過發紅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沒有衣物。
……
沒穿衣服很奇怪嗎?在培養皿中培養的降臨備用身怎么可能在乎衣著這種麻煩的東西!想當年我明日從無數培養皿培養的克隆體中脫穎而出時最基本的東西就是要冷靜面對數十只觸手狀的軟管針孔與神經末梢傳感器頻繁的扎入體內輸送營養液與激素。進階版的困難是出來放風時疲憊的測試納米機甲武裝狀態的各類極限數據。最終存活以及達到所有預設實驗標準的,整個項目只奇跡的誕生了他這么一位合格體。生活在嚴酷的環境下的時候,誰在意衣服這玩意啊,很重要嗎,什么?羞恥心?你看著這個天天要塞你屁眼的肛門鏡說你要懂羞恥,來!你對他說??!看他理你嗎!
多大的事,就是心理素質不過關,見的多了自然而然便會多見少怪,只要見得多就不會產生什么邪惡的心思。
明日懶得理你。
所以明日略過小孩瞧了瞧船上的另一位乘客,不對,是司機,不對是掌舵人。身著黑袍的撐桿人轉過頭來,抬起手,當然他的手隱沒在黑袍中,只突出個形狀,就這樣勾了勾,大概是示意明日乘坐上來。
明日無所謂,撲克臉的走上船,但人走上了小舟,黑袍便不再理會任何人,明日試圖和他交流得來的卻是沉默無聲和機械的滑動撐桿,無奈明日只能向鬼魂答話。
明日點頭示意友好說:“你好,在下無名無姓,若要稱呼,可以叫我明日,不知閣下貴姓何許?”
“你是陰間鬼魂,莫要花言巧語,害我性命!”
明日也不生氣,心說我不和小孩計較,在擁擠的小舟上和對方并排坐,坐得穩穩當當。
然后他用一種慘兮兮的語調說話:“我看你鐵箭透心涼,也不像是陽間的活人,怎么能說我害人性命了?我初來乍到看你也是懵懵懂懂,就是想結個伴。我慘死在茫茫星海,死的時候一身孑然,這副模樣也是無可奈何。”說話間用靈能影響周遭的環境讓讓人感覺陰風整整,隨著靈能的隨意使用,過度消耗靈能的明日臉色刷的變得蒼白。
對方沉默了好一陣緊繃的小臉橫眉冷眼:“死在星海?這樣啊,我懂了,這里就是亡魂要去往的地方……吧?!?
“嗯……算是吧?!泵魅招睦飬s是十萬個問號,想到為什么總感覺你什么都不懂啊?
不知如何吐槽。
“不知閣下貴姓?”明日露出微笑,笑臉打上了怒意。
“……”
“……”
“不知閣下貴姓!”
“燭氏,名長風?!?
“哦~我叫你長風沒問題吧?”
“……”
“你知道這是哪嗎?”
“……”
“你認識這船夫嗎?”
“……”
“……”
“……”
明日笑臉上打上了兩個怒意。
“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么?”
“你可以好奇很多東西,比如這艘船、這個撐船人、這條河、我的過往,從哪來,前往何方,在路的盡頭是否有人能回答我的疑問,實現我的愿望。”明日開始胡言亂語。
“還是說會有人審判我?亦或賞賜我?”
“對于如此種種,你都不好奇?”
“……”
明日心頭抓了抓狂,想:不是,你說句話呀!不要讓我一個人唱獨角戲?。『脤擂伟?!我就裝個樣子你別讓我社死好不好,哎呦,我好氣!哎呦,我要死。
極度想吐槽的明日看他那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樣,又看看自己一絲不掛的緊急事態,哀嘆一聲,只能無可奈何的再次繼續強行找話題:“我聽過一種說法:靈魂往生,人的死亡是一場歷練的結束,死后的靈魂不會徹底消散,他的歸處是極樂凈土,在心靈的凈土中他將重新回到過去,去改變他人生所有的不可能。”
當然還有其他說法啦,明日心頭吐槽,這還是個老不死的神棍教我的。
隨著明日面無表情的說完話,身著黑袍的撐桿人發出一聲長鳴,似猿啼、似鶴鳴,平靜的水面竟刮來陣陣微風,湖面清晰的畫面好似海市蜃樓一般,在風的吹拂下卸去了偽裝,如霧一般散去,從霧中冒出的是投影一般的小船,無數的小船承載著無數的靈火駛向原本明日并沒有在意的洞口。
“是這樣嗎。”鬼魂回答的后知后覺,但這次輪到明日沉默了。
準確的說,他被驚到了,就隨口說說的,這TM是什么東西?。?
“我們在凈土的入口,也許再到達路的盡頭前,說不定真的有什么東西在前頭等著我們?!泵魅蘸冒肷尾潘坪踝灶欁缘泥?。
“能回到過去,改變所有的不可能嗎?”鬼魂的臉色舒展開認真向前方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