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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前傳
太陰星上大殿之中,太陰星君陰不語坐在上首假寐。
圣人修成無垢之體,自是冰肌玉骨美的不可方物。
她的下方一個青衣男子卻正倔強(qiáng)的跪著,但哪怕是跪著,他也依舊風(fēng)度卓然,不顯絲毫狼狽,正應(yīng)了那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太陰星上不知流年,不記歲月,他不知跪了多久,一天,一年,十年,還是一百年?
太陰星上獨(dú)有的陰寒之氣,侵蝕著他的膝蓋,他的雙腿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神志也有些恍惚了,可依舊硬撐著把脊背挺得筆直。
“你意已決?”一道冷清的聲音傳來,陰不語睜開眼睛,她到底心軟了。
青衣男子愣了愣,好半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我意已決!”他擲地有聲,堅(jiān)定決然。
陰不語沉默一會兒,知道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但依舊還想再試一試。
“你還記得你叫什么嗎?”陰不語垂眸看他。
“容瀚,我名容瀚。”他頓了頓。“師傅賜此名是希望我心胸廣闊,能容得下這宇宙浩瀚。”
陰不語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
容瀚被她的目光看得羞愧難當(dāng),低頭叩首。但這絲毫影響不了他心中堅(jiān)定的信念。
“師傅對我的期望,我從不曾忘?!彼哪抗馓ь^與她對視?!翱伞晌蚁却饝?yīng)子衿的?!?
“你們確實(shí)有緣,但從你化成人形的那一刻開始,你們便已無份?!蹦桥轮徽戳艘坏窝允亲鹳F的圣人血脈,和凡草已然無緣?!叭绻艺f你們注定有緣無份,你仍不悔?”
“不悔!”他毫不遲疑?!澳桥伦⒍ㄓ芯墴o份,可只要努力過,嘗試過,我便不悔。且,姻緣雖是天定,但我更相信事在人為!”
“是了,”陰不語輕嘲,“你的原身是同心草,為情而生,為情而死是你的宿命?!?
“我最初修道,不為長生,不為逍遙,不為成神成圣,只為護(hù)她。她,是我的道心??!”容瀚沉默良久,吐出這么一段話。
陰不語一頓,慢慢的從上首走下來,直直的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問:“這些年來我對你如何?”
“恩重如山!”
“那你便是這般回報我的?”陰不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陰不語的徒弟,竟然為了兒女情長自毀道途,足以讓這鴻蒙宇宙笑上幾個會元了!”
“累及師傅聲譽(yù)是徒兒不孝?!比蒎刂剡凳?。“但請師傅相信我,我終有一日會再臨這鴻蒙宇宙,到時再報師傅大恩,再請師傅重重責(zé)罰!”
“罷了!”陰不語閉目,疲憊擺手。“我會把你的魂魄送到元辰界,少司命在那,有她照看我也放心些?!?
“容瀚,叩謝師傅大恩!”容瀚鄭重的行了一個三跪九叩的大禮,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陰不語望著他的背影沉默很久很久,只余下一聲嘆息。
陰不語推門而出,站在月桂樹下,望著那浩瀚的星空,思緒被拉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她微瞇著眼,太陽星上永遠(yuǎn)是炙熱而明亮的,她很不適應(yīng),她的太陰星上,永遠(yuǎn)只有寒冷的黑夜,只有點(diǎn)點(diǎn)星光。
“阿語……”陽旭從背后抱住她,與她十指相扣。
“旭哥!”陰不語抿唇一笑,霎那間冰雪消融。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陽旭轉(zhuǎn)過她的身子,輕輕打量,憐惜道,“我看著又清減了許多?!?
“你又瞎說,”陰不語淺笑盈盈?!笆ト酥?,自當(dāng)保持最完美的體型,如何能變?”
“可我看著就是瘦了。”陽旭親昵的貼了貼她的額頭。
“……”陰不語臉色微紅。
“你猜,我給你帶什么來了?”陽旭拿出一個古樸精致的木盒獻(xiàn)寶似的捧到她面前。
“你拿來看看便知道了!”陰不語打開木盒。
“一株草?”她挑眉,太陽星上隨意一株草都比它要有靈性些,到底有何奇特之處值得他獻(xiàn)寶似的捧過來?
“這是底下人獻(xiàn)上來的?!标栃裉嫠壣习拙c,擋住刺眼的強(qiáng)光?!敖型牟荩瑐髀勏鄲鄣哪信盟澜Y(jié)同心便可白頭到老?!?
“圣人長生,何來白頭?”陰不語是不信這些的?!安贿^凡物,如何能對圣人有用?”
“你個榆木疙瘩!多少個會元還是一直沒變!”陽旭恨鐵不成鋼的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眉心,“心意罷了,唯情趣爾?!?
“老不知羞!”她臉上緋紅,轉(zhuǎn)過身去不看他,但十指仍是緊緊相扣。
“哈哈!”陽旭被她害羞的模樣逗的哈哈大笑,“借你的話說,圣人長生,何以言老?”
害羞歸害羞,終究是一份心意,她們到底還是試了試,只不過滴血之時出了意外,二人之血都滴到陽株上去了。
血滴上去的那一剎那,隨著刺眼的白光一閃,那陽株登時間便化作一個一二歲的小娃娃跌落在陽旭懷里,那陰株卻在霎那間便枯萎了。
玩情趣竟玩出個娃娃,一時間二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不多時陽旭回過神來,抱著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大笑三聲:是這鴻蒙宇宙憐我!是大司命憐我!
陰不語回過神來,也是極歡喜:“是?。〉拇_是大道垂憐?!?
陽旭懊惱:“你說當(dāng)時我們滴的為何不是心頭血?”
“莫貪心!”陰不語從她手中抱過孩子,“修為越高越難育子,你我都是圣人,本不該有子嗣,如今陰差陽錯有了這個孩子,雖不算正經(jīng)子嗣,但也該知足了!”
“是是是!阿語說的都對!”陽旭掀開他青色的襁褓,“呦!長的真??!”
“你瞧,這眉眼像你!”陰不語神色溫柔,略帶生疏的拍了拍他。
“你看這小臉,像你!這娃娃倒是聰慧,盡挑我們好的地長,長大了定是個美人!”陽旭笑道。
“圣人修成無垢之體,有不好看的地方嗎?”陰不語不解風(fēng)情,“他是個男子,當(dāng)英武些,要那么好看作甚?”
“……”陽旭一噎。
他輕咳兩聲轉(zhuǎn)移話題:“這孩子就交給你來養(yǎng)吧!太陰星上孤冷,正好讓他同你做個伴!”
“好……”陰不語黯然,一會元才見一回,她也確實(shí)孤獨(dú)。“那名字便由你來取吧!”
“你倒是公平!”陽旭也有些感傷。“唔……就叫容瀚吧!愿他心胸寬廣,容的下這宇宙浩瀚?!?
“好名字!”陰不語輕輕地?fù)u晃著?!耙院竽憔徒腥蒎?,望你不要辜負(fù)了這個名字啊!
“??!??!”容瀚懵懂的看著他們,眼角卻滑落一滴淚珠。
那是在為誰祭奠?
陰不語那顆被無數(shù)歲月吹拂,已經(jīng)半冷的心都化了。
“從前我從沒有覺得,時光它過得這么快!”陰不語感嘆,“那個在我懷里撒嬌的孩子,眨眼就長大了?!?
“大人喝酒嗎?”月桂樹中,走出一溫柔典雅的黃衣女子。
陰不語也不客氣,從她手中拿過一瓶酒,慢慢的品著:“他這一去呀,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公子少年英才天資過人,定然會在臨這洪蒙宇宙的?!秉S衣女子安慰道。
“廣露你不懂,那是他的劫!”陰不語又灌了一口酒,這酒雖好,可惜就是不醉圣人?!斑^了,這鴻蒙宇宙多一位掌管情愛的圣人,不過,離身死道消也不遠(yuǎn)了。就如當(dāng)初的月無塵一樣,那是自鴻蒙宇宙中誕生,受盡鴻蒙宇宙寵愛的圣獸??!出生便是準(zhǔn)圣,離圣人僅一步之遙,竟也落得身死道消,以身滋養(yǎng)這大千世界的下場。”
“公子是圣人血脈,原身又是同心草,最是親近情愛,定然能過?!睆V露沉默一會兒,撿著好聽的說。
“這鴻蒙宇宙有多少個世界?又有多少求道者?”陰不語眼底是化不開的愁緒。“準(zhǔn)圣不過八千,圣人,勉強(qiáng)算上以身合道的大司命不過六位?!?
“……”廣露一噎,勉強(qiáng)恭維道,“九為極數(shù),圣人果位,定然有公子一席之地。
“但愿吧!”陰不語嘆了口氣,輕輕一瞥,卻帶著無盡威嚴(yán)?!安坏猛h圣人,自去領(lǐng)罰。”
“……是。”廣露恭敬退下。
四周萬籟俱靜,徒留陰不語一人眺望著滿天星辰,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身著黑色紗衣,融入那無盡的夜色里,竟也絲毫不顯凹凸。
元辰界星辰宮
一個金衣男子疾步而來,他眉眼冷冽,氣宇軒昂,那深邃沉穩(wěn)的氣質(zhì),更襯他儀表堂堂,可偏偏穿了一身俗氣的金衣,更甚者渾身上下都是金光閃閃,因此哪怕他面若冠玉,氣質(zhì)出塵,也就勉強(qiáng)能看而已。
他正要推門而入之時,一個白衣女子猛然出手擋住了他。
那女子,眉如遠(yuǎn)山,眸若春光,面似芙蓉盛放,美的明艷大氣,極具攻擊性,可偏偏身著一襲白衣,故作溫婉單純,怪異得緊。把原本九分的容貌,襯的只剩三四分。
“讓開!”男子皺眉,聲音不似一般男子渾厚大氣,倒是頗為清脆。“我有急事找主子!”
“同我說便好了,我會告訴主子的。”女子分寸不讓。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男子推開她就要推門而入,“太陰圣人圣諭,耽擱不得!”
女子氣極呵斥:“佩玉你放肆!你一個男子怎敢擅闖主子寢殿,可是生了覬覦之心,有心褻瀆?”
“……”佩玉腳步一頓,他倒是真忘了。
“胭脂濃你莫要瞎說!”佩玉冷聲呵斥,褻瀆圣人可不是說著玩的。
“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胭脂濃冷笑,主子的美貌她一個女人看了都心動,若說他沒有覬覦之心,她是不信的。否則他為什么總想擠掉她到主子跟前伺候?
“疑心生暗鬼!”佩玉拂袖,往她眉心一點(diǎn)?!翱烊シA告吧!”
胭脂濃皺了皺眉,這確實(shí)是件大事兒,遂不再管佩玉,自顧自的推門而入。
“主子,主子?”胭脂濃恭敬的立在床前。
床上的人并未回應(yīng)。
“主子~”胭脂濃把聲音提高些許?!皩傧掠惺路A告!”
“何事?”聲音如黃鶯出谷,泉水叮咚,略帶著幾分慵懶。
胭脂濃替她挽起帷幔,床上的人睡眼迷蒙,卻依舊美得讓天地萬物都盡失顏色。
雖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胭脂濃還是呆住了。
那是怎樣一張臉啊!這鴻蒙宇宙的鐘靈敏秀,幾乎全匯聚于她一人身上了,沒有任何詞句能夠形容她的美,連最耀眼的日光也遮掩不住她的光彩,美的遙不可及,圣潔而不可褻瀆。
“呵呵呵呵!”看到她這個模樣,那美人捂嘴輕笑。
“咳咳!”胭脂濃輕咳兩聲,遮掩住尷尬,暗怪自己不爭氣。
“什么時候了?”那美人半靠在床上,慵懶適閑。
“天地初開一萬八千九百年。”
“這么早?。俊彼忝驾p皺?!俺隽撕蔚攘瞬坏玫拇笫?,讓你這么早便把本座叫醒?”
“主子可還記得容瀚?”胭脂濃心都快要碎了,讓這樣的美人皺眉,她簡直罪無可赦!
“那株得太陰和太陽鮮血點(diǎn)化的同心草?”美人漫不經(jīng)心。
“對……”胭脂濃點(diǎn)頭?!八陨砑赖?,轉(zhuǎn)世重修了。”
“嗯?”美人挑眉?!拔曳路鹩浀茫呀?jīng)是準(zhǔn)圣修為了,陰不語和陽旭把他看的跟眼珠子似的,這是闖了什么彌天大禍,才落得以身祭道轉(zhuǎn)世重修的地步?”
“據(jù)說是為了情。”
“情?”她頗感興趣,示意胭脂濃繼續(xù)說下去。
“同心草分陰株陽株您知道吧?”
“知道。”
“他們當(dāng)初還沒有送到太陽星君手中時就已經(jīng)生了靈智,看過太多相愛相知的男男女女,心生羨艷,便也許下終身。還附庸風(fēng)雅的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青辭子衿?!?
“青辭,子衿?”美人輕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倒是頗有雅趣!”
“確實(shí)頗有雅趣!”胭脂濃附和道,“但屬下覺著情情愛愛太小家子氣了,不如主子的名字好,浩瀚星辰,皎皎孤月,既唯美又大氣!”
哪怕知道胭脂濃有意奉承,但她依舊高興:“那當(dāng)然,孤星月這個名字,可是大司命合道之前親自取的!本座雖然修為不如其它圣人,可仍是大道之下第一人!”
“你接著說!”孤星月隨手就抓出一大團(tuán)氣運(yùn),扔給胭脂濃。
“接下來的事情您差不多也知道了?!彪僦瑵庀残︻侀_。“因著兩位圣人的一時情趣,那容瀚得了大機(jī)緣,一躍成為尊貴的圣人血脈,而子衿卻遭受反噬,險些神魂盡滅,永不能修成人形。
容瀚不甘就此緣盡,幾經(jīng)尋找,尋摸出來個轉(zhuǎn)世重修的方法。太陰圣人幾番苦勸不得,無可奈何只得送他下界轉(zhuǎn)世重修,送到了元辰界托主子您照顧呢!”胭脂濃說了半天的故事,總算說到正題上了。
“唔……”孤星月幾經(jīng)思考,覺得很有必要搭把手,畢竟鴻蒙宇宙人丁稀少,小輩不多,死一個少一個?!霸谶@個中千世界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必要的時候你們搭把手就是了,畢竟他也喚我一聲小姑姑?!?
“……”這么隨便的嗎?
胭脂濃遲疑道:“看太陰圣人的態(tài)度,應(yīng)該不會那么簡單?!?
孤星月輕笑一聲,滿不在乎:“關(guān)心則亂罷了,不過轉(zhuǎn)世重修能出……”什么大事兒?
話還沒說完,她就頓住了,下意識的掐指一算,眉頭緊皺告誡道:“他的事兒你們盡量少摻合,這是他成圣的劫術(shù),因果你們承擔(dān)不起。”
“是!”胭脂濃恭敬道,想著待會兒去跟佩玉通個氣,雖然她看他不太順眼,但好歹共事了幾個會元,萬一他一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她還是會很不習(xí)慣的。
孤星月這會也沒有心情睡覺了,她直起身子:“替我梳妝?!?
“是!”
孤星月在胭脂濃的服侍下穿好鞋子,走到梳妝臺前坐下,一動不動的任她擺弄。
“好了!”胭脂濃只替孤星月梳好頭發(fā),別上一根白玉簪子,她的美貌,不需要用太多東西來裝飾。
“叫佩玉備好桌椅茶水,到宮外洪荒大地上尋我。”說完便化作白霧消失在房中。
看著這荒蕪蒼茫的洪荒大地,孤星月暗自嘆氣,幾個有幸成為掌道使的準(zhǔn)圣告訴她,中千世界雖然靈氣稀薄但是繁華熱鬧,還有一種叫做人的生物很是聰明,會創(chuàng)造許多很美的東西,美食、美景、美人、美酒、話本子,有趣的緊。她這才借著成年歷劫的借口,下到這個中千世界來。
但她好像運(yùn)氣不太好,挑的這個中千世界剛剛寂滅重生,迎接她的只有撲面而來的塵土。
說好的美食、美景、美人、美酒、話本子呢?估計(jì)要等很久很久以后了,畢竟現(xiàn)在人類都未曾誕生呢!
這方天地中唯一的生命,估計(jì)只有那些奇形怪狀丑陋無比的洪荒生物了,不提也罷,著實(shí)傷眼!
她心中是滿滿的生無可戀,可還要在下屬面前端著架子,十分心累,索性沉睡了。
本以為再次醒來會看到一個繁榮的世界,她感興趣的所有東西都會有,但似乎流年不利,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這片荒蕪的大地,順便還附帶一個可以驚天地泣鬼神的噩耗。
太陰太陽家那個叫容瀚的小子,才修成準(zhǔn)圣多久?就要?dú)v劫成圣,她估計(jì)替他收尸的概率九成九,回到鴻蒙宇宙還不得被他們埋怨死?著實(shí)令人傷神!
“主子,茶好了,您坐吧!”
孤星月回過神一看,佩玉已經(jīng)搭好華蓋,泡好香茗了。
她走到軟椅前坐下,隨著她的腳步,這洪荒大地上步步生花,為這荒蕪的大地增添了一抹亮色。
孤星月拋出九曜金云鼎,隨手把九天息壤和三光神水往里頭一灑,再把青靈木源火往鼎下一扔,便默默的閉眼品茗,不理會那兩個糟心的下屬。
瞧那佩玉,長得也算俊秀,可好好的一個優(yōu)雅貴公子,偏偏喜歡把自己打扮得金光閃閃的,離的近些,著實(shí)閃瞎人眼,在他低俗品位的映襯之下,整個人也就勉強(qiáng)能看而已。
偏偏她還不能開口指正,他們?nèi)憬馂跻蛔宥枷矚g把自己弄的金燦燦,跟個小太陽似的,這一開口就是把它們?nèi)宥挤穸?,那得多大的仇啊?
再說那胭脂濃,明明是挺明艷大氣一姑娘,脾氣還挺爆,可偏偏喜歡身著白衣,故做仙氣飄飄溫柔小意,實(shí)在怪異的緊。
可偏偏她忍了佩玉,不好厚此薄彼,也就只能再忍了她。
她以為忍著忍著自己會習(xí)慣,跟久居鮑市不聞其臭是一個道理,可一覺醒來她才發(fā)現(xiàn),她真的做不到??!
佩玉身上的金光依舊那么晃眼!胭脂濃扭捏的姿態(tài),依舊能讓她起一身雞皮疙瘩!
不忍了!今天她一定要跟他們把這個事兒說開了!否則來日她帶著他們,游覽洪荒世界……
那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佩玉啊……”孤星月輕咳兩聲,“聽說你們?nèi)憬馂跻蛔宥佳瞿疥栃???
“是!”佩玉一臉驕傲,“我們?nèi)憬馂跻蛔?,都是從太陽圣人的太陽精火中誕生的,認(rèn)真算起來,太陽圣人,可以算是我們?nèi)憬馂踝宓睦献孀?!?
“太陽星確實(shí)光芒萬丈,照耀著這大千世界功德無量?!彼竦溃暗救瞬⒉幌矎垞P(yáng),多著明黃,深紫更顯尊貴穩(wěn)重?!?
“等哪日回了鴻蒙宇宙,有機(jī)會我?guī)闳ヒ娨??!惫滦窃驴湛诎籽喇嬒麓箫?,她也不知什么時侯能劫盡歸去。
“屬下多謝主子!”佩玉一臉感動,絲毫未能察覺出她別有用心,暗自想著,他明天就試試,族人都說他最像老祖宗了,他穿紫衣也一定好看!
胭脂濃暗自嗤笑,這呆瓜,一點(diǎn)都沒看出來主子是嫌他俗氣傷眼呢!
“胭脂喜歡白色?”孤星月看向正在偷笑的胭脂濃。
“是呀!白色好看,主子穿著仙氣飄飄的可好看了!”
“……”姑娘,知道什么是東施效顰嗎?
“我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說罷意念一動,換了一件紅色的衣裙,像胭脂濃這種氣質(zhì)的人,就應(yīng)該穿紅色,才能充分襯出她驚心動魄的美。
胭脂濃呆呆的看著她,那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配上紅衣氣質(zhì)又是一變,少了幾分清冷圣潔,多了幾分煙火氣,配上眉宇間那抹不諳世事的天真,和些許經(jīng)過歲月沉淀的滄桑,活脫脫一個勾魂奪魄的妖精。
“主……主子好看!”胭脂濃的眼睛里冒著星星?!凹t衣更好看!”白衣雖然也好看,但那實(shí)在太遙不可及神圣不可侵犯。紅衣雖然也高高在上,但至少她可以仰望了!而且她覺得,孤星月穿著紅衣比穿著白衣更勾人。
“我也要試試!”她抬手捏訣,換了一身一模一樣的衣裙。
喚出水鏡,左看右看,高興道:“我也更好看了!”
“嗯!”孤星月點(diǎn)頭?!暗拇_更好看了!”比之前那身怪異的裝束好看了不止一星半點(diǎn)。
“對!氣質(zhì)變了!”佩玉打量許久,夸贊道。
胭脂濃捂嘴,笑的風(fēng)情萬種:“得你這個悶葫蘆一句夸獎,可不容易呀!”
“……”沉默是金,他可是有秘密的人,言多必失他還是知道的。
隨著嗡的一聲,大鼎里光芒四射。
“呀!好了呀!”以后不必再委屈自己的眼睛了,孤星月整個人都輕快了起來。
佩玉自覺的去鼎中取回被淬煉過五行俱全的息壤,獲得了孤星月贊賞的一瞥。
“主子這是要做什么?”胭脂濃好奇道,九天息壤本就是先天至寶,更別提被淬煉過五行具全的了。
“給容瀚和子衿捏個身體。”孤星月心情頗好,也就滿足了胭脂濃的好奇心。
“什么?”胭脂濃還是不解。
“如果讓他們自行投胎,萬一托生成那些奇形怪狀丑陋不堪的洪荒異獸怎么辦?”孤星月頭也不抬,專注的捏著手中的泥人。
“……”想到那個畫面,胭脂濃打了個寒顫。
“主子深謀遠(yuǎn)慮,我等望塵莫及?!彪僦瑵馑α怂︻^,把那些不切實(shí)際的想法甩出去。
不敢想不敢想!那太可怕了!
孤星月的手巧的很,不一會兒兩個泥人便在手中漸漸成形,不過捏到臉時卻犯了難,她倒是見過容瀚,卻不知子衿是什么模樣。
唔……那就怎么漂亮怎么捏吧!就當(dāng)她這個做長輩的送晚輩一個見面禮,送他一個頂漂亮的媳婦兒。
嗯,照著她捏,她是這鴻蒙宇宙最漂亮的人了!
不一會兒便好了,她把泥人遞給佩玉:“收到玄冰室去!”
“是!”佩玉恭敬接過。
孤星月看著手中還剩下大半的五行俱全的九天息壤,靈光一閃,照著她的原身捏了兩只狐貍。
只不過她是鴻蒙宇宙中誕生,大千世界中獨(dú)一只的十尾星月狐,狐貍捏到九尾,秩序規(guī)則便束縛著她不能再捏下去了。
她看著兩只栩栩如生的九尾狐貍,總覺得少了幾分靈動生氣。
又是靈光一閃,指間冒出一滴透明鮮血來,剎那間香氣四溢,傳遍了整個洪荒大地。孤星月眉頭緊皺,一揮手香氣四散而去,她輕輕點(diǎn)在這兩只狐貍額頭上。
霎那間白光一閃,兩只狐貍活了過來,化作一紅一白兩個男子。都是俊美無雙,紅衣那個嘴角噙笑,雖是男子,卻分外妖嬈,自帶三分邪氣。
白衣那個,氣質(zhì)圣潔干凈,如謫仙降世,不似塵世中人。
孤星月頓了頓,都是男子嗎?唔,那可有點(diǎn)麻煩了。
兩位男子對視一眼,拜伏在地,口道:“孩兒拜見母親!”
“……”孤星月懵了一懵,雖然他們沾了她一滴血,勉強(qiáng)能算她的血脈,但到底算不得正經(jīng)子嗣,沒見太陰圣人也只把容瀚收做徒弟嗎?
況且她并不想那么早當(dāng)娘啊!
雖然從鴻蒙初開她就誕生了,可是她這種混沌中誕生的先天圣人,血脈最是尊貴,成長也最是緩慢,她才剛剛長大不久呢!
“咳咳……”孤星月輕咳兩聲,還是決定不委屈自己,就讓他們跟著鴻蒙宇宙中的小輩們叫吧!“你們喚我小姑姑吧!”
男子頓了頓,順從道:“是!”
“起來吧,不必多禮!”孤星月和藹道?!澳銈兩锨皝?!”
孤星月指著白衣男子:“汝名白純,為九尾天狐,掌天,當(dāng)居天上!”
言罷掏出一座靈氣氤氳的浮島,往天上一拋,見風(fēng)就漲十萬丈有余。
白純倒頭便拜,欣喜異常:“謝過小姑姑恩賜!”
“起來吧!”
她又指著紅衣男子:“汝名玄初,為九尾地狐,掌地,當(dāng)居于這洪荒大地之中?!?
言罷掏出諸天陰陽筆一劃,星辰宮附近方圓十萬里皆為地狐族領(lǐng)地。
“玄初,謝過小姑姑恩賜!”玄初撩起衣擺,跪得心悅誠服。
孤星月抬抬手,示意他起身。
“小姑姑……”玄初嬉皮笑臉的湊上前來。
孤星月挑眉不語,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到底想做什么。
“您看??!您給了天狐族一座仙山福島,卻給地狐族劃了這一大塊不毛之地,是否不太公平?”
孤星月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玄初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她,不見惱色,才繼續(xù)厚著臉皮笑道:“不如您把這諸天陰陽筆也予了我吧!”
孤星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倒是大膽,就不怕我惱了?”
玄初瞄了一眼諸天陰陽筆心癢難耐,厚著臉皮奉承道:“小姑姑人美心善,又怎么會為這點(diǎn)小事惱了我?”
孤星月?lián)溥暌宦曅α顺鰜?,原本晴空萬里的天上現(xiàn)了彩霞:“你倒是有趣兒,不過小玩意兒,你想要便予了你吧!”
玄初先是被她的笑容一晃愣住了,而后喜笑顏開,一把拿過桌上的諸天陰陽筆:“謝過小姑姑厚賜!”
白純給了他一枚鄙視的眼神。
玄初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會哭的孩子有奶喝知不知道?
孤星月拿出一根白色長鞭遞給白純:“此乃鴻蒙輪回鞭,可傷神魂奪氣運(yùn)?!?
“謝過小姑姑!”白純恭敬行禮。
玄初看了看諸天陰陽筆,再看了看鴻蒙輪回鞭,委屈道:“小姑姑偏心!光聽名字他的法寶便比我的好!”
孤星月失笑,這家伙,當(dāng)真是一點(diǎn)虧都不肯吃。
胭脂濃皺眉呵斥:“你這廝,切莫打蛇上棍,主子如何自有她的考量。”況且那白純原身和主子一個色,合該被偏心!
孤星月倒不覺得有什么,不過小輩爭寵而已,倒也有趣!
“既如此我便再給你一樣寶貝吧!”孤星月拿出一面古樸的小鏡子?!按四颂鞕C(jī)策,可觀因果洞天機(jī),但是,是需要獻(xiàn)祭氣運(yùn)的,你要自己掌握好度。兩者配合一起用,可逆陰陽,改天機(jī),但是代價頗大,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輕易使用。”
“謹(jǐn)遵小姑姑教誨?!毙鱿沧套痰慕舆^,挑釁的看了一眼白純。
“……”他是羨慕的,但他沒有玄初那么厚的臉皮。
這時,功德金光才姍姍來遲,巨大的金色瀑布從天上宣泄而下,直直的向孤星月沖來,分出兩小股,沖向白純與玄初。
“……”遲了這么久,她茶都喝完一盞了,果真是因?yàn)榧艤缰厣斓啦蝗?
共計(jì)百萬功德,她占了八成,剩下兩成白純與玄初平分。
孤星月并不缺功德,她掌一線生機(jī),承載著大道的感情,只要大道不毀,她便會有源源不斷的功德。
想了想把它們跟剩下一小撮九天息壤揉吧揉吧,揉成一團(tuán),加上許多三光神水,變成了一個閃著金光的泥水球,隨手一灑,那些小水珠按著她的意念化作無數(shù)天狐地狐。
一時間,原本荒蕪的洪荒大地上充滿了歡聲笑語,他們齊齊跪了下來,口稱:“拜見老祖宗!”
若不是坐在軟椅上她非得踉蹌不可,他們這一叫,讓她恍惚覺得,已經(jīng)過去了一億會元。
“不必多禮。”孤星月笑容微僵。
“我有些乏了,他們就交給你和佩玉照看。”孤星月扭頭對著胭脂濃說道,言罷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便化作云霧消失了。
胭脂濃有些苦惱,她是想留在星辰宮的,但若這樣她便只能照看地狐了,可她又著實(shí)不喜歡玄初的輕挑。
苦思冥想一番,她終于作出決定,輕挑便輕挑吧!正好她可以好好管教一番,那白純看著便文質(zhì)彬彬,讓人沐浴春風(fēng),剛好可以讓他影響影響那個悶葫蘆,老是冷著個臉,恐怕連媳婦都找不到呢!
嗯!就是這樣,她才不是不想跟著白純?nèi)ジu睡山洞建房子呢!
放好泥人,順便換了一身衣裳的佩玉姍姍來遲,沒得選只能去照看天狐族。
佩玉一身紫衣冷峻深沉,倒頗有幾分貴公子的派頭。
“這身衣裳很襯你。”胭脂濃夸贊道,比原先那身俗氣的金衣好了不知多少!
“過獎!”佩玉依舊惜字如金。
“有勞圣使了?!卑准児笆?,風(fēng)度翩翩。
“不必多禮。”胭脂濃和佩玉趕忙避開,到底是主子的血脈,哪怕他還是個上仙他們也不敢受全禮。
“接下來,便請姑娘多多關(guān)照了!”玄初敷衍的拱了拱手,笑得吊兒郎當(dāng)。
“……”胭脂濃皺眉,看看人家,再看看他!
“那是自然!”胭脂濃皮笑肉不笑?!?
捉蟲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