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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門孤兒

隋朝末年,華夏大地之西,有個小國叫西邛國。

是時,西邛國王靄盺駕崩,禁衛軍總管阿什那聰矯詔廢掉王儲靄正,欲立自己的外甥三王子靄顧。見殿外甲兵林立,文武大臣皆為了自家性命,要么默然,要么依附于阿什那聰。阿什那聰仗著自己是王后的親弟,又加之手握王城禁衛軍的兵權,平日里飛揚跋扈,一般的朝臣自然不敢惹他。只左丞相南枯廣對阿什那聰呵斥道:“先王,何等睿智,怎會在彌留之際輕廢王儲?”

“詔書在此,難道丞相懷疑乎?”阿什那聰面色鐵青的說道。

“總管大人,王儲未曾有過失,豈能廢之?”

“這個下臣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問問先王?”

南枯廣聽了,差點兒氣昏過去,憤指罵道:“你,你這豎子,本相乃三朝元老,你竟敢對我這般說話!”

各大臣見況不妙,紛紛和顏悅色的勸著二人,說二位大人,此逢國喪之際,不宜爭吵,還應和和氣氣的,不然便是對先王不敬了。

當晚南枯廣沒在王宮守靈,而是拖著自己衰老的身體上了馬車回府。左右避去,他在深夜里難以入眠,心神莫名地不安,獨自在屋前庭院中徘徊。他仰天一望,陰云密布,星辰皆隱沒,唯見天煞星閃亮,令他的心打了一陣寒顫,默念道:此恐非吉兆矣!然后發了一聲長長的嘆息,顯得極其滄桑和憂郁。

他坐了一夜,在銅鏡中看見自己的須發比往常更白了,那根根如鐵的胡須,似乎在回映他這些年的風云歲月,為相三十載,東和楊隋,北御附國,南遏白子,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一直不求有功,只為西邛庶民能夠安居樂業,及邊境太平。他毫無利私之心,他的愛民為國之心如邛海般浩瀚清澈,故向來受君王倚重,庶民敬仰!

他坐著坐著,天亮了,忽然有大隊禁衛軍沖進家來,領頭的禁衛軍官從袖中抽出一道詔書宣道:現查左丞相之子,冕州令南枯淵暗行巫蠱術,以咒王室,罪同謀反,奉王后懿旨,全家斬首!

只見一陣刀閃斧影,左丞相府一百二十口人,片刻間人頭落地,血濺四墻。

相府成了鮮血一片的汪洋,血流從圍墻根滲透出來,流淌在圍墻外的街道和水溝,泛著熱氣和黑色。

天空雷鳴巨響,大雨傾下,整個王城彌漫著一股血腥之氣。

本為王儲的靄正,聞左丞相府橫遭滅門,嚇得癱瘓在地,呼吸急促,直冒冷汗。過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他哭泣著寫了一封密信,差人給冕州令南枯淵送去,告訴他相府的禍事,以使其早做打算。

靄正拭去淚水,狠狠地飲了口酒,自知命不久矣,難逃一死,便自縊了。

殊不知乎,冕州令南枯淵一家亦已被斬殺,靄正的信,為時晚矣。

是時,朝野有人在想,難道冕州令南枯淵作為封疆大吏,真行巫蠱,以咒王室?非也,此乃阿什那聰構陷之果,南枯廣是其平日之政敵,更是其外甥登位之阻力。

盡管,南枯廣三朝元老和百官之首的權位令阿什那聰心有余悸,不敢對南枯一家妄動,但為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必以迅雷之勢將其打掉,哪怕是用莫須有的手段。于是,他收買了南枯淵府上的仆人,將事先備好的巫蠱草偶藏于南枯淵臥室,然后連夜派禁衛軍往冕州南枯淵府上搜查,理由是:接秘報,冕州令行巫蠱,咒王室,特來搜查。

難道老天不公,西邛國名門南枯氏,就此絕后?幸好,南枯淵之獨子南枯成,因去鹽州舅家走親,逃過這一禍。阿什那聰四處廣布耳目,探找南枯家的漏網之人。

南枯成的舅舅蘇石對自己的夫人道:“成兒久在鹽州也不安全啊,早晚被阿什那聰的爪牙發現,應趕緊謀劃才是。”

“對,宜早不宜遲,當送成兒離開鹽州,尋一穩妥處安置。”

“這西邛國哪還有安全處呀,唉!”蘇石急得差點兒跳了起來。

“有,夫君,何不送成兒往瀘山光福寺?”

“不可,不可,萬萬不能讓成兒除發為僧!”

“你先不要急嘛!光福寺的方丈義塵大師是先王親兄,當年他無心權利,將王位讓給先王,自己到光福寺出了家........”

“對,對,想來眼下只有義塵大師那里是安全的了!”蘇石目光掃了四處,說道:“夫人,成兒呢?”

“和咱們的女兒在后園里捉蟋蟀……”

“那便好,莫要出事才好!”

是日深夜,南枯成經過一番喬裝打扮后,在舅舅蘇石的護送下,悄悄出了鹽州城門,往東北方向行去。

果然,在南枯成和蘇石離開一個時辰后,禁衛軍包圍了蘇府,直接撞開大門,一邊搜查一邊盤問。

禁衛軍頭領抓著蘇石夫人的胸口,斥問道:“南枯家的余孽呢?交出來,或可饒你全家性命?!?

蘇石夫人怒目道:“呵!”便一言不語。

“你到底說是不說?”

蘇石夫人“呸”一聲,向頭領臉上吐了一口吐沫。

“你這娘們兒在找死么?”頭領說著,狠狠一腳,將蘇石夫人踢出五丈遠,蘇石夫人重重砸在地上,口噴鮮血,當即咽了氣。蘇石夫婦的女兒見媽媽躺在地上,口直滴血,便“媽媽,媽媽”的叫著跑了過去。

頭領對左右道:“這女娃是蘇家女兒?”

“定是!”左右回道。

頭領奔步過去,一把抓住蘇石夫婦的女兒,高高舉起,將其拋砸出去,蘇石夫婦的女兒撞在柱子上,頭撞裂了,腦漿橫流。

“不留活口,屠光焚盡?!?

“是!”

蘇府在一把大火中消失了,連著幾十條傭人的尸身和高閣樓臺。

大火整整燒了一天一夜,染紅了鹽州的半邊天。

蘇石的夫人和女兒,頭被割下來,巡街示眾三日,尸體則被剁成肉醬,灑在鹽州城郊外的黑河中喂魚。自此,鹽州民眾不食黑河魚,因為黑河魚是吃了蘇家母女的肉長大的。

版權:起點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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