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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歸來

“你見過貓淋雨嗎?”

它拖著殘缺的腳,腳上滲出鮮血,在雨夜里堅難爬行;全身僵冷,瑟瑟發抖……

貓最懼怕水,它會被雨淋死……

“你聽過貓叫聲嗎?”

如午夜嬰孩嘶聲力竭的哭聲般,擾得人毛骨悚然……心慌繚亂……徹夜難眠……

叫聲截然而止,整個夜靜得更可怕……

他從惡夢中驚醒……

豆大的汗劃過清爽干凈的臉頰,他很冷靜,雙手放在膝蓋兩側。眼神從沒有此刻堅定,他要回來,他一定要回來。他如愿回來了。

盡管他還有些害怕,雙手還有些顫抖,心跳還有些狂跳不止……

但是,他回來了,那些加注在他身上的傷痛他都要一一討回來。

還顫抖著的左手食指與中指戴著兩個假指,如貓的后腳趾般他的手失去了兩根手指……如今只剩下八根手指。看上去雖有些猙獰,但卻絲毫不影響其他手指的修長與骨節分明。

朱紅車頂的馬車停在汴安城門前!

城中的喧嘩聲告訴古月里面寬闊的街道上人一定很多,汴安城很繁華。

時隔二十年。

他奉旨而回,猶記得那句“拖下去……流放三千里!終身無召不得返回!”

馬車外只有文沖一人。他撩開織花輕紗的車簾朝在馬車里冷漠而坐的古月道:“齊爺,我們這就要進城嗎?”

古月聽見了,開口道:“嗯!先找家不起眼的客棧住下,明日一早進宮面圣!”

文沖轉身黑而帶繭的手拉緊馬韁。“駕!”

馬車緩緩在汴安城行走,齊王回京竟無一人來迎接。果然是被拋棄的人,是不配那待遇的。

古月還是第一次走在這汴安城的街上,以齊王的身份。

街道上人來人往,與荒漠小城不同,這里有很多都是古月沒見過的。

可他并無閑情逸致融入這熱鬧無比的氛圍。

“古爺!古爺!停一下馬車。”

聲音的源頭在車底。

聽到叫聲古月并沒有做任何反應。他沒有空陪他玩什么無聊游戲!

“拉我一下,我要被車輪絞死了,古爺!”他在車輪處大喊。

古月全當沒聽見!

“古爺,求你了,讓我先上馬車,這里人太多了。我怕被抓了當烤鼠吃!”他繼續哀求。

誰叫他一到汴安城便迫不及待到處游蕩,此次回汴安城可不是任他玩鬧的。

就當給他一個教訓,反正他也只是自己的盟友,又不是什么其他重要的人。

見求古月無果,又朝駕著馬車的文沖喊道:“文沖,文沖,停下馬車,這太顛簸了,我無法上車,停車,停車……讓我先上了馬車再走也不遲呀!文沖……”

文沖早聽見了,可是沒有古月的命令他不敢停下馬車!

“白皙,你就先忍忍!前面街角就有一家客棧,忍住啊!馬上就到了。”文沖說著套馬的皮韁繩卻猛地一拉,“駕!”更是加快了馬車的速度。

文沖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能不更狠地整那白皙嗎?嘴里還嘀咕道:“叫你橫,叫你當日讓你的鼠軍偷光我們衣物,害我們一絲不掛到處游蕩。看我今天不顛死你!”

馬車里古月冷臉勾魂一笑。“文沖,我突然想到剛進城門時有家買面的小攤!返回,等吃飽喝足再投宿也不遲!”

車底白皙聞言身上的鼠毛氣得豎起。“古月,我好歹叫你一聲古爺,你就是這樣睚眥必報的嗎?不要忘了我們是盟友,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毛真被絞住了。”說著他便一不小心跟著馬車的車輪轉了好幾個圈。

古月依舊不理他,這仇?他偷誰不好非要偷他古爺的家當。還偷得一滴水都沒剩。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白皙在車底被轉得七葷八素口吐白沫。遇到這么腹黑的古月他還不算最慘的那個。

白皙翻著白眼!“停…下…馬…車……”

馬車停下了,不過不是城門口,而是剛才那間客棧。

文沖跳下馬車安好短凳,撩開織花的輕紗車簾。“齊爺,我們到了。”

古月直到聽到文沖的聲音才從馬車內出來。

他修長的瑞鳳雙眸朝客棧上的匾額看了一眼,字跡發舊發霉早己看不清當初是題的什么字在上面,立即收神!

這里背對著正街,生意清冷也在常理之中。

文沖扶著他緩緩下了馬車!

剛才站直,車底的白皙就見到了古月那落地修長的雙腿。翻著眼,吐著舌!“齊爺,你發發善心,救救我。我不是都說了嘛,那次只是一個誤會,誤會呀……”他不要命的哀嚎,生怕旁人聽不見似的。

古月這才輕啟口齒:“文沖,拿剪刀來給他去去毛!”

白皙一聽要剪他的毛,瞬間暈厥過去!

文沖扶著古月踏進店里,店里陳設都太過老舊并不像一間開門做生意的店!更不像是在這繁華汴安城才有的客棧!

這擦桌子小二模樣的人應該就是這家店的老板,見客人來了,抹布往肩上一掛跑到古月身前。見他氣宇不凡,一襲黑衣定是達官貴人。

可轉念一想,汴安城里這些個皇親貴族怎么會到這么破爛不堪的小店入住!

于是又泄氣道:“這位公子,有何事!小店可從不做那些犯法的事。”說完,還時不時又瞟了古月幾眼!“你們是外地人吧?”

文沖卻不道明他們是何人,掏出碎銀。“我們是上京投奔親戚的,這不,我家齊公子沒找著那親戚!身上錢又沒帶夠,所以就找到了你們店里。”

小二掂了掂手里的碎銀,又看了一眼古月。“這樣啊,好說,好說,這整個汴安城就數我這里最便宜!”

話落朝前走上樓!“兩位跟我來,”二人跟著他上樓。“今日你們運氣好,這上等客房還有一間,這位齊公子就住這間吧!”小二邊說邊打開房門。

門一開屋內的灰塵味便飄到門外。“兩位還要些吃食嗎?”

文沖用手扇擋這撲鼻而來的灰塵。“要的,飯菜盡量做得好點!”

“好!好!只是這小店平時也沒生意,就我一人忙前忙后的。二位恐怕得等上些時辰。”

古月踏步進到屋里,回頭溫和道:“無妨!”

小二聽到回答,急急下了樓。

文沖也進屋!將屋內蛛網擋了個干凈!“什么破地方?難怪沒生意可做,這還不如我荒漠里的草堆睡著舒服!”

古月搖搖頭,這些年他的性子被磨得如光滑的鏡面,再激不起半點波瀾!“去把白皙帶上來。”

文沖領命朝樓下去了。見客棧柜前正好有一把剪刀,雖然生了銹,不過剪剪鼠毛應當還能用。

白皙才剛醒過來就見到文沖壞笑拿著剪刀走來。“真剪呀!”一個激動又暈了過去。

古月倒不是真想救白皙,不過因為他這鼠身人言的免不了被人當妖怪殺了。到時怕還會壞了他的計劃。

古月也不管這床是臟還是不臟合衣便躺在床上。苦心經營那么多年,這才只是小小的一步而己!

古月剛要閉眼小睡。

一只黑不溜秋的圓圓鼠耳朵,尖嘴巴上還有許多胡須,毛還被剪了一坨的普通田鼠便爬到古月身側。陰陽怪氣道:“古月,這次就算了,若再有下次,我們便散伙。”

古月雙眼閉著!“在汴安城請叫我齊爺!若你再叫錯,不用你說我們立馬便散伙。”

白皙也不嫌自己臟,爬到古月胸前。“不就是巴結上皇室嗎!有什么了不起的,還齊爺,齊王?看把你神氣的,等哪天我修身成人也弄個官做做,而且官還比你大!到時我就氣死你!”

古月睜眼,雖然他不怕臟,可這滿鼻的老鼠味聞得他難受。抬手用力一拂。

白皙就如拋物線“啊!”地一聲落到了不遠處地上。“幾個意思?古……齊軒年,我們都是大老爺們,你至于嗎?”

白皙四只腳站穩,身上還有點痛!“又不是沒一起睡過,裝什么裝?”他鼠頭鼠腦晃來晃去爬到屋內的一個角落。

古月聽到白皙這樣說,回道:“你今日太臭了,去洗洗澡!”

白皙綣在角落,果然這里比睡在床上舒服,而且很有安全感!“我就不洗,臭死你。不就一張床嗎,怎么可能有我這角角舒服!”

門沒關,文沖端著飯菜用手肘推門而進。“齊爺,吃飯了!”

白皙雙耳一堅。“吃飯了?”立馬忘了他被剪毛的事竄到桌上。

“先給我一碗,你們人做的飯我聞著要流口水的。”

文沖給了他一碗,卻是放在桌底。“你一只陰溝里的老鼠就別學人在桌子上吃飯了。”

古月卻痞痞一笑,坐下端起飯碗道:“下去吧!”

白皙無語難抵飯菜的香味還是竄到了桌底。吃得很香卻也堵不上他的嘴,“拽什么拽,老天爺還不是沒能饒了誰,不是照樣斷了你兩根手指,跟我這陰溝里的老鼠一樣只有八個趾了,不是嗎?”

文沖聽到正要發作。“你……”

古月卻一伸腳將他桌底碗里的飯菜全撒到了地上。

隨著碗倒地的響聲文沖陰險一笑,跟古爺斗的還沒有幾個能贏的。

白皙炸了毛,他們不就欺負他是一只老鼠嗎。心下有千般怨言也只能強忍著。“齊爺,你腳不小心踢到我碗了。”

古月聞言調高聲音,一臉無辜低頭看向桌底的白皙。“哦!還真是的,不好意思啊!”看到白皙氣得瞪得更圓的雙眼古月卻笑了。

坐直背脊又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飯!

“地痞流氓就是地痞流氓,永遠都改不了那德性!”白皙吃著撒在地上的飯,嘴里還是不滿的數落!

夜已經深了,外面溫度一降屋內也跟著冷起來,白皙看了眼裹著棉被在長椅上睡死的文沖。

貓著步子輕爬到床上用頭頂開古月的棉被鉆了進去。躺在他身側滿意道:“果然暖和多了。”

夜真的己深,楚王府卻有一人無法入眠!

張錦鳳躺在齊楚身側臉上寫滿了焦慮!

據可靠消息齊軒年今日便己抵達了汴安城。他卻沒急著面圣,這讓張錦鳳的內心更是不安!

張錦鳳又翻身到另一邊。他不會是想著出什么主意正要來取了她性命吧!

睡吧!睡吧!她努力讓自己入睡!當年齊軒年不過也是五六歲的孩子。大概早就忘了那些事了。

齊楚被翻來覆去的張錦鳳吵醒,瞪了張錦鳳一眼。“大半夜不睡覺,干什么呢?”扯子把棉被繼續睡。

張錦鳳索性坐起身子。“王爺,當年的事你還記得嗎?這都過去二十年了,他還回來?不會是回來報仇的吧?”她回想起齊軒年出生那夜……不免背脊發冷。

齊楚有些不耐煩,開口有些煩亂。“快睡吧!他再怎么找也不會找上我們,要他死的又不是我們!快睡吧!”

齊楚毫無耐心說完蒙頭睡去。

可張錦鳳卻更難入眠了,直到天快亮她才在惡夢中迷迷糊糊睡去……

那是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張錦鳳的姐姐也就是二十年前的張貴妃,如今的一國之母!

暗派張錦鳳把所有替皇后娘娘接生的產婆全都抓走了。只為讓皇后娘娘難產而死……

不知怎的那晚的雨是張錦鳳見過最大的。“皇后娘娘!你也別怪我們心狠,若你真生了位太子,那我姐姐豈不是永遠被你壓一頭。”

張錦鳳站在祥瑞殿外聽到里面王玉娘因難產而慘叫的聲音那叫一個痛快。

偶爾傳來王玉娘陪嫁嬤嬤的聲音:“娘娘,是難產!怎么會難?,太醫不是說胎位很正嗎?”

“天呀,這些接生的產婆怎么還沒到!”

香床軟錦大床上躺著的王玉娘早己沒力氣再生產……“嬤嬤,皇上,皇上來了嗎?本宮要見皇上……”她怕皇上再不來她便再沒機會見他最后一面!

嬤嬤雖接過生可這難產她也沒見過。急急朝王玉娘道:“已經派人去請皇上了,可這產婆怎么還不來……”

當天又被一個驚雷閃電擊得大亮宛如白晝時。

張錦鳳得意之余不經意抬頭看到這皇后寢宮那滿屋頂站滿的貓……

“貓?好多貓,好多貓……”張錦鳳驚慌出口,她被自己那不經意一眼嚇得不輕,手上的傘也被貓嚇得落到了地上。

此時正是滂沱大雨視線可能有些模糊,她可能沒有看清,當一個驚雷又扯亮天地時她大著膽又朝那屋頂看去。

“貓……”又多了好多貓……貓不是怕水嗎?怎么還會有這么多貓在淋雨?“鬼,有鬼……”她扯著嗓子發瘋似的狂奔在高高的城墻之間。

驚慌失措間張錦鳳似乎還聽到了貓叫聲,那如鬼嚎的貓叫聲擾得她雙手抱頭。“鬼,不……不……妖……有妖……貓妖……”

她此時已經失去理智。凌亂的頭發衣物被雨水打濕與迎面而來浩浩蕩蕩圣駕上的皇上撞面都不曾察覺便瘋了般跑遠……

圣駕上的汴州皇帝齊周認識張錦鳳,曾在張錦秋張貴妃那見過一面。聽她一路跑著喊有妖。“妖?”身為一國之主他是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

圣駕冒著這傾盆大雨繼續朝祥瑞殿而去……

驚雷響起!勢要炸翻這高墻院落的屋頂……

張錦鳳被一個驚雷炸醒,她如身臨其境般驚恐萬分瞪圓眼珠,心口下上起伏……汗水浸濕了她整個身子。她驚得坐起身來,外面正是艷陽高照,哪有什么雷聲?

身邊也早沒了齊楚的身形,張錦鳳看了看沙漏上的測景盤,都這個時辰了想必齊楚早已經上朝去了。

“來人!”門外丫鬟早己端著洗漱用品等候多時!

聽到張錦鳳的聲音,其中一個領頭叫小翠的丫鬟率先推門而入。

五六人朝張錦鳳一禮!

“王妃娘娘您起了,楚王爺說他就不等你先進宮了,讓你自己隨后去!”小翠又朝張錦鳳一禮!把楚王今早交代她的如數告訴楚王妃。

張錦鳳伸了個懶腰!“嗯,知道了,愣著干嘛?趕緊梳洗。不知道今天我跟皇后娘娘約好了見面嗎?”

小翠聽到張錦鳳的喝聲,拿著木梳的手加快了動作。

張錦鳳看著鏡中自己那如花似玉的臉,有些得意。“給我梳好了?”她似乎早把那夢又拋到了腦后。

小翠在張錦鳳頭上插上皇后娘娘親賜的步搖!“是!”這是她每次進宮必戴的步搖。

汴安城宮門前,齊軒年穿著入朝面圣的正裝筆挺而立!

太陽隨著接近響午也越來越曬。齊軒年心里卻不急,他很肯定皇上會召見他的。

文沖跟在他身邊。“這怕都要散朝了,怎么皇上還不召見我們?”

白皙在文沖行囊里悶熱得難受。“這個皇帝架子也太大了。金丹都獻給他了連面都不帶見一下的。”

齊軒年挑眉輕笑出聲:“不急,二十年了……我想皇上更急著見到我。”

白皙在行囊里又翻了個白眼。“哼,連這宮門都不讓你進,還說什么他更著急?也不害臊。”

齊軒年在等,等朝中那人為他齊軒年引薦。

只要那人開口,皇上定會召見!

版權: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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