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錦鳳一整夜都被夢魘折磨,齊曼羅守在[存香閣]軟錦床榻前。
太醫院雷太醫剛來診斷完,在外正寫著藥方!
齊敬杞此時不敢松懈,張錦鳳這一病。今后這[楚王府]可得由他撐著了。
雷太醫將藥方遞給齊敬杞,“杞世子,王妃只是受到驚嚇又因過度傷懷,才一病不起,待服完此藥,定會有所好轉!”
“只是,王妃受到驚嚇也非一日兩日了,能不能恢復如初,還得看王妃自己了。”
齊敬杞接過藥方,道:“多謝雷太醫,”朝外喊道:“鄭總管,帶雷太醫到帳房領診金,好生送雷太醫出府!”
雷太醫作揖,“下官告退!”
鄭總管在門外作揖,見雷太醫提著藥箱出來,忙道:“雷太醫,請隨小的來。”
齊敬杞轉身走到床前,對齊曼羅道:“曼羅,王兄希望你記住,今日母妃病重如此,都是齊軒年害的。”
“那齊軒年表面一副柔弱無骨,實則比誰都陰險狡詐,你可千萬別被他蒙騙!”
齊曼羅坐在床邊低聲哭著,“知道了,王兄,待父王喪期一過,我就向圣上請旨,廢了這婚約。”
齊敬杞點頭,“嗯!那就好,你守著母妃,母妃的藥我不放心旁人去抓,我去去就回,你也別太在意,哥哥相信,我家妹妹一定能找到良人。”
齊曼羅掏出織花薄紗巾,將淚拂掉,“知道了,哥,你快去抓藥吧!”
齊敬杞最疼他這妹妹,見她傷心,自己心里也難過,可長痛不如短痛。轉身便出府抓藥!
齊曼羅看著齊敬杞走遠,哭得更甚,她不知為何,人人都說父王是齊王所殺,別人都這樣說,她也不得不信。
汴安城熱鬧繁華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齊敬杞為躲避,側身到路邊。
馬上的人是[太醫院]執事大人陸上陸太醫。
陸上身著官服疾馳在馬背上,身上背著藥箱,嘴里還喊道:“讓開,快讓開,齊王病重,都讓開!”
街道上來往的行人驚吼著,慌亂中四下讓開。
齊敬杞聽到齊王病重,手中的藥方被他不自覺間揉成了一團。惡狠狠道:“病重,鬼才相信吧,昨日在宮中[正氣長存]正殿上還盛氣凌人,今日就病了?(王八蛋),不知又唱的那出!”
齊敬杞不停咒罵,轉身進了藥鋪。
陸上在[太醫院]一聽皇宮守門侍衛通傳說齊王病重,是片刻也沒敢耽擱,撂下手頭的事就趕到了[齊王府]。
文沖正守在府門外,見陸上一路狂奔而來,急急上前作揖迎道:“陸太醫,你可算來了,齊王舊疾突發,己人事不醒,臥床不起,快府里請!”
守門的丫鬟忙跑來接過陸上手里的馬韁繩。
才短短幾日,這看門就從侍衛換成了丫鬟?
陸上知道楚王身死之事,對于守[齊王府]府門的是幾個丫鬟并未多想。
陸上一聽,又看文沖這急樣,以為齊軒年真病重了,邊說也急急朝府中走去。“文總管請前面帶路!”
文沖忙作出請的手勢,小跑在前領路。
陸上一路隨文沖到了[芳世殿]!
文沖忙推開[芳世殿]的殿門,“請,陸太醫!”
陸太醫踏步而入。便看到齊軒年正靜靜躺在榻上,人事不醒……
床前沒有一個服侍的人?
陸上忙放下藥箱走到床前,揭開棉被將手搭在齊軒年手腕上。
雖然齊軒年脈像與常人有些許差異,可……這“脈象平穩,氣息平和,不像病重啊!”
齊軒年難受般睜開眼,虛弱地問道:“陸太醫,本王究竟是患了何病,總覺全身酸痛,體力難支?精神恍惚。”
陸上號了半響脈,沒診出個所以然。又道:“王爺,請將左手伸出。”
齊軒年從棉被內伸出修長的左手,左手食指與中指戴著好看的假指套。
陸上又將手搭在齊軒年左手腕上,片刻。肯定道:“王爺,您莫不是在下官面前裝病。”
陸上收回號脈的手,語氣逼人道:“依下官看,王爺的身體健康著呢,十個壯漢指不定都不是你的對手!”
齊軒年本就沒打算滿著陸上,撐起身子,背靠在床沿上。輕笑,“陸太醫果然醫術了得,不過你剛才的真情流露本王確實還有點感動!”
陸上氣不打一處來,質問道:“齊王,不是下官多嘴,你這樣裝病讓下官到[齊王府],著實讓下官有些為難,你知不知道,[太醫院]因為你這裝病,后宮那些嬪妃貴人在火上煎著的藥又得重煎。”
陸上說著,轉身就要走。
齊軒年抬手扶額,輕言細語道:“陸太醫確定這就要走?文沖,將陸太醫府中私藏珍稀藥材的事立馬稟告給圣上。”
文沖臉上掛滿笑容,配合道:“是!”
陸上剛背上的藥箱又放到桌上,對文沖吼道:“站住,誰讓你去的。”
齊軒年翻身下床,黑色素衣著身,走到陸上身前。“陸太醫,請坐。”
文沖走到殿門后將殿門從里合上。
陸上不明所以,只得依言坐下!
齊軒年坐定,文沖替二人倒著茶。
齊軒年端上茶水喝了一口,夸贊道:“好茶,不愧是圣上親賜的。”
文沖也自然而然落座,陸上將一切看在眼里,齊王與下人都是這般親近的嗎?不悅道:“齊王有什么不妨直說。”
齊軒年放下茶杯,這才悠哉悠哉道:“不急,只是明日煉丹師們就攜帶藥材到汴安城了。”
“本王在想啊,皇后娘娘被貓抓傷的臉啊,是一定得治的,畢竟一國之母,毀了容就不好了。”
齊軒年一雙銳眸緊盯著陸上,“可是,本王想到陸太醫府中還有一株難得的冰參,又看陸太醫對皇后娘娘如此關懷!不如將冰參獻給皇后娘娘,讓她的抓傷好得快一點!”
陸上一聽,一張端莊的臉沉默下來,換上些許怒意。
文沖見陸上一臉有苦難言樣,忙提著茶壺倒著水,“來,來來,陸太醫,喝口水,別這樣生氣嘛!”
齊軒年不再說其它的,只道:“哎呦,本王這身子呀!十天半月怕是下不了床了。”
“文沖,送送陸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