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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十賭九輸
我跟閻樞澤第一次見面時,是以他大哥的未婚妻身份。那時他還是個剛被人領回家的私生子,穿著背心牛仔褲,市井小混混的樣子,眼神里滿是對豪門的驚艷,見人就點頭哈腰,臉上是討好的笑容,虛偽至極。
他見到我的時候,狠狠愣了一下,然后下死眼地打量了我兩圈。是那種街頭小混混打量漂亮姑娘的眼神。我知道他是對我有意思,但是我相當反感他這種眼神。
那時管家介紹說,他是閻家的二少爺,也就是阿哲同父異母的弟弟,我隨便應付了一下,便挽著阿哲離開了。
此后,我再沒見過這個“小叔”。
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命運就來了個180度的極速大轉彎。他是賭客,我是陪酒女郎,過了很久我都沒有想通,為什么命運要給我這么大一個耳光。
我端著酒瓶,一步步向他靠近。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嘴里叼著煙,懷里擁著位金發碧眼的美女,賭桌上一擲千金,儼然一副紈绔子弟的樣子。
我壓下所有的不適,走到他身邊,為他蓄滿酒,準備轉身離開。
“喲?這不是大嫂嗎?”
極響亮的聲音,喧鬧的賭場一下安靜下來,無數的目光投射到我身上。
我顫抖著轉過身,“先生,這錢可以亂賭,這親戚可不能瞎認。”
“我瞎認親戚?呵!”他推開了那懷里的美女,從沙發上站起,一步跨到我面前,挑起我的下巴,“我大哥才剛死沒兩個月,尸骨未寒,你就跑這兒來陪酒吊金龜婿,另擇良木而棲了?”
我忍不下這口氣,反唇相譏,“你大哥才剛死沒兩個月,你就跑這兒來一擲千金,尋歡作樂了?”
“呵!”他粗糙的大拇指磨砂著我的嘴唇,“好漂亮的小嘴,伶牙俐齒。”
我受不了他這種調戲,用力地拍掉他的大手。
“閻樞澤,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對自己的親哥哥都見死不救,我不相信老天還真的瞎了眼,能讓你這種人笑到最后,你一定會輸很慘的!”
我轉身準備離開,他卻一把揪住我的頭發,蠻橫地將我扯了回來。
“我這輩子,最恨人對我說個‘輸’字,你好像有點活得不耐煩了!”
我一手護著頭發,抬頭對上他的陰鶩的眼,“你想怎樣?!”
“跟我賭一把,看是誰輸!”
我死命推搡著他,才把頭發解救出來,“賭就賭,你不過就是只西裝革履的癩蛤蟆,無論怎么披金掛銀都掩蓋不了骨子里的窮酸氣,沒什么可怕的!”
“是嗎?”他不怒反笑,拾起桌上的骰盅,諷刺道,“那跌入雞窩的白天鵝小姐,即便是穿著布片兒最少,最廉價的緊身皮裙,也蓋不住您滿身的貴氣,現在你是押大還是押小呢?”
“我沒有賭注。”
他嗤笑一聲,扔了張支票在桌上,“這一百萬是我的賭注。”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至于你的賭注,”他有些粗糲的大手再一次撫上我的臉,“你知道我最想從你身上得到什么的。”
他想要我的身子。撇開他現在露骨的眼神,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了。可是,我現在確實需要這一百萬。
我閉了閉眼,努力地把眼淚給憋回去,“我賭大!”
“我高貴的大嫂,到底是能屈能伸,佩服佩服。”
然而老天再次給我一個響亮的耳光,骰盅揭開,是三個“一”,我輸得一塌糊涂。
這一晚的記憶,我恨不能像剪片子一樣,將這一段從生命中永遠剪掉。
事實卻偏偏與期望相反,第二天我回到學校,所有人都似乎在指著我背脊骨罵,我不明所以。
直到幾個要好的閨蜜拿出手機來問我原因,我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沉默地翻著那一張張的照片——全是昨天和閻樞澤的曖昧照,從賭場到酒店,路上他不止一次地強吻過我,只是從照片的角度看是在熱吻,最后尺度大得連床照都有,我像布片兒一樣癱在床上,清清楚楚看得到我的側臉,而他的卻不甚清晰。
很明顯,這些都是他設計好的!我成了眾矢之的。
反正現在我是無法在學校立足了,無計之下我只能去“討伐”閻樞澤。
好不容易趕到公司,卻被他前臺的秘書攔下,“對不起,宋小姐,閻總現在沒空,您先稍微等一下。”
公司還是以前的公司,秘書還是以前的秘書,只是“閻總”卻再不是以前的“閻總”,江山易主,物是人非。
閻樞澤這么把我往死里整,我哪里還等得了許多。
一把推開秘書,直奔里面的辦公室,剛準備闖門,里面卻傳來女人的一聲“嚶嚀”……
我在門口愣了好久,心像被刀子在剜。這里以前是阿哲的辦公室,他現在怎么可以在辦公室里做這種事情!
我一腳踹開門,“閻樞澤你個王八蛋!”
里面的人應聲停下了動作。
那女人皺起秀眉打量了我片刻,轉頭問閻樞澤,“她是誰?”
閻樞澤笑而不語,悠哉地靠坐在沙發上。
他這意思明顯是我在對他糾纏不清,那女人自以為然著起身,妖嬈地勾上裙子的肩帶,扭著腰向我走來……
她過來肯定是二話不說先甩我一巴掌,誰讓我壞了她的好事呢!
我當然不會白讓她打,所以在她揚起手掌蓄力的時候,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扭,又對著她腰上就是一腳,她狼狽地被我踹在地上,頭還撞在了茶幾上。
“閻總,這瘋女人,這瘋女人她居然當著您的面踹我,您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啊……”
那女人跪趴在閻樞澤的腿上,哭得梨花帶雨。
閻樞澤從沙發上直起身來,臉上是嘲諷的笑容,捏著她的下巴,語氣很冷,“她打你,你就不會打她啊?你除了會哭,會跟男人做,你還會什么?”
我狠狠地愣住了,那女人一下慌了。
“閻總……”
“滾!”
突然揚高的一聲,那女人瑟縮了一下,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跑了。
一時間空間里只剩下我和閻樞澤兩個人,我倆跟斗氣一樣瞪著對方,卻誰都不肯先開口。
后來還是秘書敲門進來,要他簽個文件,才打破了沉默。
秘書一走,他先開口了,“你跟了我哥那么久,沒想到還是沒開過苞的,之前那么恩愛的樣子,我還以為那地方,我大哥早已進出過無數次了。”
我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他沒你那么卑劣!”
他嗤笑一聲,從錢夾里掏出了昨晚那張作為賭注的一百萬支票,甩到我臉上,“一百萬,買你的第一次,不算太卑劣吧?”
猝不及防,眼淚一下涌了出來,可是我現在連抬手擦眼淚的力氣都沒有,支撐我站立的只有恨意。
“哭什么?撿啊!這可是錢啊!你那個首席執行官老爸,不是因為受賄、挪用公款、還買兇殺人,剛被拉進監獄了嗎?這錢興許能救他一命,不至于被判死刑呢?!”
我拽緊了拳頭,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得更加洶涌。
“還不撿嗎?三秒鐘后,你可就再沒辦法擁有這一百萬了。”
“三!”
我到底是彎下了腰……
直起身的時候,我知道我這輩子再也挺不直脊梁骨了。
“閻樞澤!”我努力地壓下嗓子里的哽咽,“你一定,一定會輸得很慘的。”
說完,我捏著那一百萬轉身離開。
“站住!”
我當然不會站住,一秒鐘我都不想再跟他待在一起。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哥根本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