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走了。

我卻不得不追上去，畢竟昨天，江阿姨跟我打電話的時候說，阿哲還躺在ICU里，至今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到底是什么？”金鋮禧拽住了我的手腕，眼底里的痛色是那么地深，“告訴我，芷汀，什么是他有，我沒有的？到底是什么，讓你甘愿至此……”

眼窩一熱，兩行熱淚止不住地垮了下來，“對不起，鋮禧哥。”

“我不想聽對不起！”他嘶吼著，眼睛里灌滿了血絲，“告訴我，到底是為什么？”

我深吸了口氣，才哽咽著道，“對不起，因為，因為，至今為止，我愛的人，只有阿哲，對不起……”

我強行掙脫了他的束縛，追了出去。

閻樞澤果然沒有走遠，住院部門口停著他的蘭博基尼，而他也是剛關上車門，準備發動車子的樣子。

我想都來不及想，直接沖到他車子前面，張開兩只手臂攔住他。

前擋風玻璃是不透明的咖啡色，我看不清他的臉，僵持了一會兒，車頂蓋翻起，他冷若冰霜的聲音才飄散出來，“你以為，我不敢撞死你嗎？”

我背脊骨上都在滲冷汗，腳卻像生了釘子似的扎在地上，“我知道你敢，我也很怕死，但我更怕輸！”

只是這么僵持了一會兒，他從車里下來了。戴著墨鏡，我看不清他的臉色。

“閻津哲，最近還好嗎？”極輕松的語氣，就像在問今天天氣好不好。

我僵著聲音，再一次重復著，“他死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呵呵呵，有意思……”他抱著雙臂，陰測測地低笑著，“那你現在是鐵了心，要在未婚夫剛死沒多久，倒貼小叔子？”

涔涔的汗從側臉滑下，我不斷調整自己的呼吸，“賭注已經下了，我沒有辦法退出。”

“很好，宋芷汀，你不肯認輸就好……”

想起他上次折磨我的場景，我心驚肉跳，趕緊解釋，“你剛剛看到的是一場誤會，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是說，你其實就是個M，超級喜歡被男人折磨的感覺？”尾音上翹，嗓音里滿是嘲弄。

“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有什么好解釋的！”他猛地伸手，將我拖進他車里，“既然你選擇繼續跟我杠，那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完，車子像發射的箭一樣彈射出去。

兩邊的街景迅速倒退，我看著他的車速飚高，卻不敢惹他，默默綁好安全帶。

上次他只是知道我跟金鋮禧去喝了杯咖啡，就將我折磨得幾近崩潰。今天讓他撞到我被吻，他又會發什么瘋……

疾行的車子終于在一家賣晚禮服的店面前剎住。

我趕緊扯住他身上的風衣，“我不知道他為什么今天會來醫院，就像我不知道你今天為什么會出現在醫院一樣。我沒預料到他會跟我告白，就像此刻我無法預料接下來等待著我的會是什么，你不能因為我無法預料的事情來懲罰我！”

他轉過頭看著我，墨鏡擋著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我說的都是真的，當時我是真的被嚇住了，沒反應過來，然后你就出現了……”

“宋芷汀！”他慢慢悠悠地摘下了那該死的墨鏡，“看來你也是個連自己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的蠢貨。”

他此刻的氣場太可怕，背脊骨一陣發涼，我反射性松了他的袖子。

“好，那我也給你提個醒！”他收起臉上冷笑，“閻津哲在哪？”

我終于明白，這是他給我的最后一次機會——讓我用阿哲的下落來換取賭局的結束和我自身的安危。我不知道接下來他會對我做什么，但我知道，若是讓他找到了阿哲，一切都完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反正是不在人間。”

一瞬間，俊容上又恢復了嘲諷，我的惶恐在他眼里似乎無處遁形。

“呵，蠢女人！”

他直接下了車，我有點想跑，但他根本不給機會，繞過車身直接拽住了我……

“閻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您的？”迎上來的是店面經理。

閻樞澤將我甩到店里，指著我道，“給她來一條晚禮服。”

“好的，先生，請問您有什么要求嗎？”

“哼！要最性感的！”他的微笑滿是危險的氣息。

“你給我買晚禮服做什么？”

“當然是帶你參加晚會啊，剛不是說了嗎？要讓你陪著金鋮禧，感受下跌入泥潭的窒息感。”

“你這樣我已經很窒息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別發這么大火好不好？”

他猛地揪住我頭發，“閻津哲在哪兒？”

我頭皮一陣發麻，咬著牙、緊巴巴地從喉嚨擠出幾個字，“他死了！”

“蠢女人！”

他揪著我的頭發將我往樓上拖，我掙脫不開，只能踉蹌著跟他走，頭發不知道被他揪下來多少。

到一個獨立房間的更衣室里，他直接將我甩在地上。

那店面經理也被嚇到了，結結巴巴著，“先，先生，我們先給這位小姐量三圍尺寸。”

“不用，立刻去拿晚禮服！”他冷冷地發號施令，又對著我冷冷吐字，“脫，衣，服。”

我到底是很沒出息地流下眼淚，“我說過我沒有勾引金鋮禧，你到底在發什么瘋？就算被你撞破他在吻我那又怎樣？！在這之前，閻津哲也吻過我呢，所以你現在找他也是要算賬嗎！那你也去地獄找他算賬好了……”

“啪——”

猝不及防，他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我半邊臉發麻，腦子一陣眩暈，結結實實跌在地上眼冒金花。

“宋芷汀，我好像跟你說過，我這兒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你非來倒貼我就算了，偏還惹我，看來你是真的有受虐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