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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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姜刀脫手,鬼神難防
一條由青石鋪出的小巷盡頭有家鋪子,牌匾上書有勁楷四字:許多兵器
大門旁有一副對聯(lián),是銀色楷字,似鐵水書寫而成。
三間火烤煙熏屋
一個千錘百煉人
巷口出現(xiàn)一男人,黑袍覆蓋其身,肩上負(fù)有白包。
推門而入,無數(shù)鐵器,乘在架上,琳瑯滿目。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刃鏢針箭,盾弓甲鏡,百般兵器,應(yīng)有盡有。
可男人卻看也不看,徑直沖向店內(nèi)的荒木柜臺。
荒木柜臺上,一位頭發(fā)稀疏留著山羊胡須的老人正晃晃悠悠的打著盹。
男人走在柜臺前,將肩上的白包扔在上面,轟的一聲。
山羊胡老頭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眸閃過一絲狡黠,怒道,“遭殺的賊,惹老漢清夢,賠錢。”
男人微微皺眉,回道,“你就是千百煙千老鬼?”
山羊胡老頭撫須回著,“找老漢何事?”
見他承認(rèn),男人點了點桌上的包裹道,“自然打造兵器。”
千百煙嘴巴一撇,閉眼靠在搖椅上切道,“老漢早已封爐,還請閣下另尋他人。”
男人見過太多所謂的“鐵骨錚錚”了,他笑了一聲點著桌子,“你就不想知道我讓你打造什么兵器?”
千百煙側(cè)了身子打著哈欠,“什么兵器?無非殺人的兵器罷了。”
隨后用枯朽的手掌一掃,“少俠走吧,老漢封爐久矣。”
男人也沒說什么,只是將包裹打開,露出三塊礦石。
位于其中的礦石呈海藍(lán)色,上面點綴白色浪花;左側(cè)礦石通體赤紅,有煙升騰;右側(cè)礦石呈通體銀白,猶如水銀,可映出人臉。
這老漢雖說鼻息加重,卻也沒睜眼,“這是材料還是費用。”
男人嗤笑一聲回道,“自然是材料。”
“哦。”老漢又轉(zhuǎn)了個身子一指摳鼻一指通耳在搖椅上舒服的哼唧哼唧并道,“可老漢封爐啦。”
男人見老漢如此粗鄙怒敲荒木道,“我只要三把飛刀,剩下的料歸你。”
老漢嘴角勾起,挺身睜眼將兩食指隨意抹了抹后就趴在荒木桌上盯著這三塊礦石。
眼神好似癡漢。
男人神情嘲弄,“還封爐嗎?”
千百煙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將三塊礦石摟入懷里,“少俠,老漢何曾封過爐?你看這滿屋兵器,封爐不是鬼扯哩?”
男人卻不理他,徑直走向暗器處拿了三把墨黑的玄鐵飛刃,千百煙撇了撇嘴,“姜少俠,您要的三把刀老漢可就做小點了啊!”
只聽唰的一聲,男人并未有何動作,只是衣袖被風(fēng)扇動,荒木桌上多了一把墨黑玄刃,入木三分。
紅的血順著黑的刃淌在枯的木上。
千百煙那滿是褶皺的額頭上瞬間多了幾滴冷汗,“哈哈,老漢說笑的,夸張,老漢喜歡夸張。”
借著昏暗的燭光可已見得老漢右臉多了一道縫,雖不長,可血珠滲的快些。
很快就將皮膚褶皺的老漢右臉弄得無比駭人。
男人又揣了架上最后一把玄刃,轉(zhuǎn)頭道,“一月后,我來取刀。”
說罷就推開門走了,這男人好像不清楚是自己有求于人。
店內(nèi)柜臺上的千百煙用繡著兩只藍(lán)鴛鴦的布簡易包扎后盯著荒木上的玄刃良久,沖著緊閉的店門嘆道:“只怕這打造完成,練刀的老漢脖子里就多出一把飛刀嘍!”
心念至此,千百煙便欲接著隱遁,可這許多兵器和三間火爐如何舍得?
最后山羊胡老頭癱在搖椅上一指摳鼻一指撓耳晃悠著舒服的直哼哼。
哼哼,哼的那藍(lán)鴛鴦哎浸成了血鴛鴦。
男人走的很慢,加上這黑袍就更引人注目了。
在這娛樂匱乏的古代,可著實吸引眼球,自然也拉了仇恨。
“你這小子,大白天的穿一身黑?把臉露出來給爺看看。”
一位袒胸露乳的肥肚漢子攔在男人面前。
男人定在原地,好事者們瞬間以二人為心圍成個橢圓。
同時竊竊私語著,男人抬頭盯著這絡(luò)腮胡:“讓開。”
似鬼神語,刮得陰風(fēng)陣陣。
萬籟俱寂,絡(luò)腮胡子低著頭讓了一條路。
男人用手緊了緊兜帽,不緊不慢的走著。
陽光下,這才看清他的手,纖細(xì)修長,猶如白玉;與邊上的墨袖有著強(qiáng)烈對比,墨雪一般。
四周嘈雜的小販也不在吆喝,只是低頭生怕惹怒這殺神。
本就人擠人的街道硬生生的擠出一條不算太寬的小路,以供男人步行。
男人走遠(yuǎn)后,那絡(luò)腮且袒胸露乳的大肚肥漢重重的呼氣,胸口顛動。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不讓開就會死,而且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這黑袍到底殺了多少人啊!
男人出街右轉(zhuǎn),一些膽大的好事者結(jié)伴跟隨。
十街右邊是大隱樓,男人走的不快,好事者們跟的輕松。
見男人好像沒有興趣理他們,膽子愈發(fā)的大,開始閑聊起來。
“這人是大隱閣的?”
一位痞子氣質(zhì)的瘦猴率先搓手問著。
一個總是喜歡瞇眼的書生搖頭道,“我看不像。”
緊隨書生后面的姑娘嬌滴滴的問著,“為什么啊?”
瘦猴立刻挺腰回著,“大隱隱于市,大隱閣的人一般不會招搖,只當(dāng)自己是平常人家。”
書生偏頭看他,“知道你還問我?”
姑娘笑著開口,“王二覺著你厲害呀。”
“才不是呢!”
瘦猴王二撇了撇嘴小聲道,“線眼知道這人是誰嗎?”
瞇眼書生睜大了眼睛瞪王二怒道,“你才現(xiàn)眼呢你!”
王二心里一驚,連忙低下頭從嗓子里扣出幾字,“你想死嘛?”
線眼也是低下頭忍不住顫抖的哭道,“我……王二你把我們給害死了!”
王二喉嚨一塞,剛準(zhǔn)備罵回去那姑娘也顫顫巍巍的道,“王二,你自己要死就去死啊,非要拉上我們干嘛?”
是了,跟蹤黑袍是自己提出的,可你們也同意了啊!
如果不是顯彥吼辣么大聲,不就什么事都沒有嗎?
低頭的王二撇了一眼姑娘的腿,已經(jīng)控制不了的顫抖起來。
他輕笑一聲低喃道,“你們走吧,我來承擔(dān)。”
話音剛落,顯彥拉著姑娘轉(zhuǎn)頭就跑,只留垂頭的王二呆滯在那。
我到底喜歡個什么玩意兒啊?
王二心里一直重復(fù)著這樣一句話,即便他快死了,他也只是想著自己那些省吃儉用的銅板竟然都給狗了。
額,怎么還不死啊?
王二抖的腿有些酸,他閉眼昂首吼著,“要給就給個痛快的!小爺眨一下眼就不是好漢!”
無人理他,王二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面前早無黑袍,只有些行人沖著他指指點點。
不要把自己想的多么重要,也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