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我又是怎么回的家？事后，任憑我絞爛腸子想破了頭，就是回想不起來。

騙子！其實不是我想不起來，而是我不愿直面。我這個人有時很是懦弱，對于過于殘酷的真相，轉過臉，避開，繞道，逃走，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騙自己什么都不曾發生。

懦夫！你給我過來！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啥事？你逃過了初一，還能逃得過十五？

還是說說那晚發生的事吧。

在電話里，小艾和我相約在“夜貓子”咖啡屋見面。

我：多此一舉，你回來不就得了，再說喝咖啡還要花錢。

小艾：琬兒，我醉了，你來“夜貓子”吧。

經不住小艾的軟語溫情，我答應了她。

他見我收了電話要離去，眼神里流露出不舍。

他：妹。

我：希望你以后多多努力，少害幾個女孩。

他：妹……

他想拉我的手，我身子輕輕一閃，低頭離去。

他：我會等著看你新出的小說的。妹……

他后面的話被夜風吹散了。我的心，當時不知是什么滋味，酸？苦？麻辣？……真不知道！因為它已經不是我的心了。

我走進“夜貓子”，小艾已經坐在窗邊等我。她遠遠向我招手，在迷離的燈光下，從江南水鄉走出來的小艾更添幾分嫵媚風情。

小艾：琬兒，在這兒呢。

我落坐小艾對面，她已經為我點了一杯“摩卡”咖啡。正冒著柔柔熱氣的“藍貴人”和小艾融在一起，很像一副油畫。

我：酒醒了？

小艾：嗯。喝咖啡。

我端起“摩卡”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身子向后舒展而去。

我：啥事哩？還蠻神秘的。

小艾忽然沉默住了，輕輕攪動著咖啡，低著頭，一縷卷發摩挲著咖啡杯。我腦里跳蕩出蔡琴的《恰是你的溫柔》，這首歌是我和小艾都喜歡唱的。

我笑：對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小艾抬了頭，那雙炯炯美目從我鼻尖飄過，里面的慌亂和不安被我瞬間捕捉在心。我的神經不由顫了一下。

我：事還不小？

小艾：琬兒，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對你說。

我低頭喝了一口“摩卡”，很是苦澀！那一刻，我忽然莫名想流淚。

我：不知今晚是什么日子？

小艾：三年前，我們剛來深圳的第一個晚上。

我：哦……

小艾：在深圳已經三年了。時間太快了。

我的心忽然涌上一陣感動。當初大學畢業，我和小艾同時離開安北大學的107宿舍，攜手南下闖深圳。在這個欲望之都，我們相互扶持彼此鼓勵，風風雨雨已經走過了三個春秋。

我：小艾……

小艾：琬兒……

同時，我們呼出了對方的名字。相視一笑。小艾低頭撫摸眼前的咖啡杯。我喝了一大口咖啡，香醇的很！整個人立馬提了精神來了興致。

我：到底啥事？看把你難的，直接說就是。

小艾：我要搬走了。

嗡地一聲！近接著是咔嚓一下！一顆腦袋從我的脖子上搬了家。后面小艾說的什么話，我記得不大清了。因為那一刻，我的靈魂竟然抽離出體，飄向空中，輕盈如一片落葉……

我在騰云駕霧。天籟之音寂然飄進了我的耳根：

別裝作仍然溫柔

別裝作一切平靜如舊

我們曾捱過了多少個年頭

……

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

別假裝你還介意我的痛苦和生命

還介意我的眼淚還介意我的憔悴

還騙我一切不愉快都只是個誤會

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