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蘭殤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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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前塵夢斷,怎料紅顏緣是同薄命
在這樣的下坡路,我想或許我很快就能見到她了吧。
或許她還沒有走遠,“剎車可能失靈了?!?
也許正在“路上”懶懶的走著。還像當初那樣,眨著眼睛,等著我去牽她的手。
突如其來的撞擊聲,結束了我的“思念”。
不知過了多久,雙腿傳來的麻木感迫使我睜開了雙眼。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腿上的麻木感說明我已經坐了很久,蒲團的邊緣也落了些許的灰燼,身遭的冥燭也多半不明了,眼前儼然是一幅靈堂模樣。黑漆的棺木擺在自己的眼前,還散發著紫檀的清香。
是你躺在里面嗎,不,不會的,此時的你應該已經躺在那個無情的“爐子”里。
我真的希望是你,好想再看你一眼。
雙臂支起了的身子,顫抖的走到紫檀棺槨前。
你是誰,這么年輕就走了,看起來應該同她年紀相仿,眼角還有著淡淡的淚痕,裝殮的人真是粗心,熟不知幫你拭掉。
右手輕輕的擦拭著眼前這位和她一樣年紀的姑娘的淚痕。
我怎么穿著這樣的衣服。
寬松的白袍,白色的腰帶上帶著一塊同樣白的煞人的羊脂玉,原本的短發也變成了辮子直垂到腰間,胸口還有一朵暗紅色的梅花,不,是血吧,只不過如今干涸了。
眼前的女子著著暗紅色斂服,鑲著珠寶的鳳冠擺放在棺內。
你是誰,去了,還舍不得這樣的鳳冠,你很愛你的丈夫吧,你和莫嫣真的很像,一樣的執著。
這里怎么這樣的冷,冷清,你獨自躺在這樣的房間里很不舒服吧,莫嫣也和你一樣曾在這樣的房子里趟過,等過,等著我。
我給你講講,我和莫嫣的故事吧。
靈前的幾個精美的瓷瓶內裝的是酒吧,你不會介意我喝著酒,和你聊天吧,莫嫣或許會怪我,她又該攔著我了,不過一切都不會再回到從前了。
飲著瓶內的冷酒。
我和莫嫣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對了,你不知道莫嫣,她其實和你一樣在這么好的年紀就去了,不過你比她幸福多了,我猜你已經婚配了吧,我不知道,為什么你的夫君沒在這里陪著你,或許是受不了離別的苦痛吧。
莫嫣從小身體就不好,醫生說,那是先天性的心臟疾病,算了,你也不會懂我說的是什么,你就當做是一種很嚴重的病吧。她沒辦法像普通孩子那樣的玩耍,無法去用夸張的表情去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愁。
很可憐吧,幸虧她還有我,我是她的喜怒,又是她的哀愁,我很了解她吧,一顰一簇之間便可看懂她的心。
晃了晃瓶中不多的酒。
多可笑,我如今竟然出現這樣的地方,再也看不到她了,算了,原本也無法在陪著她了。
姑娘,你相信會有來世嗎,但愿你來世會過的幸福,你看我,又說傻話了,你既然把鳳冠都帶進棺槨里來了,一定有一段幸福的婚姻吧,有一個深愛你的丈夫。
眼淚滴進了手中的酒杯。
我還以為我已經沒有眼淚了,我以為我一輩子的眼淚都留在了有她的世界里了。
窗外的天漸漸的明了,陽光透過紙窗,屋內的微塵跳著雜亂的舞蹈,冥燭也大都滅了。
敲門聲響了起來。
“少爺,今個兒是少奶奶出的日子了,您就開開門吧,您在這樣少奶奶是不會安心的,少爺,我們求您了。”
“是啊,少爺,身子要緊啊,少奶奶泉下有知會責怪我們的?!?
我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少爺是誰,不過,這房里只有我一個人,還有一個不知名的姑娘躺在冰冷的棺槨中。無奈的隨聲應了一聲。
“你們進來吧?!?
我不知要跟進來的人說些什么。
門吱呀的開了。
“樹杭,你這孩子,你這般折磨自己讓為娘怎么辦。”
進來的著著黑色女服的婦人,掩面哭著。
“你爹就你這么一個兒子,你若這般也隨著琳兒去了,我和你父親可如何是好?!?
面前的婦人看了看我胸前的血痕哭的更為傷心了。
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沒有“娘”這樣的概念,莫叔叔說過我是他故人的兒子,父母喪生于意外,記事起便和莫嫣一同長大,母愛的感覺大概和莫媽媽給我的感覺一樣吧,而眼前的婦人給我的感覺更為的溫暖,是一種我所沒接觸過的感覺。
再次站起了身,眼前的光亮被漫天的星星取代,隨后便失去了意識。
“快去請大夫,杭兒,你若出了什么事,為娘也不愿多活了,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去找老爺,進宮請太醫?!?
不知過了多久,身子漸漸可以動了。
“徐大人,令公子,是因思念過度,動了真元,多日來的郁火也不知在何時隨著心血吐了出來,下官以開了藥,不過,心病仍需新藥醫,令公子還要靠自己啊,還有近段時間,公子的神智尚需恢復,盡量不要再受什么打擊了。”
“多謝,陳太醫了,受公肅一拜?!?
“徐大人,這是哪里的話,咱們同朝為官,還用得著這般客氣,下官先行告退。”
“我去看看杭兒,宣柔你去松松陳太醫?!?
著著官袍的中年人來到我的窗前,我想開口說些什么,卻又不知該如和解釋。
“杭兒,琳兒已經入土了,你在這般作踐自己對得起她嗎,為父知道你重情義,可你這樣,琳兒泉下會安心嗎?!?
“你是我父親?”
“你認不出為父了嗎,罷了,太醫說你神智尚未恢復,如今竟然到了這般地步?!?
“舅舅,表哥醒了嗎?!?
著著素色衣裳系著白色絲帶的十五六歲模樣的姑娘輕輕地推開門進來了,手里還捧著湯藥。
“菡兒,你表哥醒了,不過神智還沒恢復,有些事還記不太得?!?
中年人說罷,眼神中已有了些淚水。
“你來陪你表哥說說話,舅舅先去書房?!?
中年人走了出去,官帽卻落在了我的床邊。
“表哥,吃藥吧,你這樣,姐姐泉下有知會責怪我的。”
“你叫菡兒,是吧?!?
“你想起來了嗎,我是叫菡兒?!?
說罷,小姑娘,哭了出來,眼淚滴在了捧著的藥碗里。
“表哥,你看我,我去再換一碗?!?
“算了,菡兒,你陪我聊聊天吧?!?
小姑娘愣了愣,拍了拍自己粉白的臉頰,像是在拍醒自己似的。
“表哥,自從姐姐走后,你就沒說過一句話,今個兒......”
“菡兒,靈堂里先前是你姐姐嗎,你叫我表哥,那,那位姑娘和我......”
“表哥,你真的不記得了,算了有些事情不記得也許是一種解脫?!?
“菡兒,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嗎。”
“表哥,你真的忘了和我姐姐發生了什么嗎?”
“我說我不是你表哥,更不是這個世界里的人,你會信嗎?!?
說罷,小姑娘,再次哭了出來。
“表哥,你不會,想不開吧?!?
小姑娘總是單純的,我知道她不會相信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
“算了,現在是清朝吧,如今是什么朝代。”
根據服飾和頭飾我只能猜到我如今身處清朝,至于什么朝代,只能先問問面前的小姑娘了。
“現在是康熙十年啊,你怎么連這個都忘了。”
原來,我到了康熙年間,卻不知我如今的身份是什么。
“那么我問你,我叫什么名字,剛才的中年人說是我父親,可他是做什么的?!?
小姑娘一臉吃驚的看著我。
“舅舅是順治爺時的狀元,徐元文啊,你怎么連這個都忘了,舅舅現在是國子監祭酒。”
“菡兒,你能跟我說我和你姐姐的故事嗎。”
小姑娘聽到我說起姐姐這個字樣,眼神又黯淡了下來。
“對不起,菡兒?!?
“沒事的,表哥,或許是天意,讓你忘了姐姐,這樣,你會許會像以前一樣生活下去?!?
看來徐樹杭也和我一樣失去了所愛的人,或許是天意,讓在不同時空卻擁有相同經歷的兩個人合二為一。
“菡兒,既然,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休息了,你把藥放在那,也回去休息吧。”
“可是,表哥......”
“我自己沒事的?!?
看出了,菡兒對我的關心,不過此時我只想自己呆一會,不想在說什么,想什么。
看著菡兒走出了門,清掩了房門,我費力地從床上下來,走到桌前拿起了藥碗。
房間里,還殘留著婚慶時的喜悅,不過,門上的喜字已著了灰。
隨手翻弄著書桌上的書,看起來,這屋子里原本的主人對長短句有著特殊的喜愛,書大多是些詞集。
翻開《樂章集》,里面大多是字體清秀的批注,不像是出自男子之手。
翻開時還有著淡淡地脂粉香,味道似梅香,原本淡淡的梅香,夾雜在書墨之間,更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香氣。
一頁書信從書中落了下來,忙的拾起,見封上書著“表哥樹行親啟”的字樣。
清秀的字體與書中的批注看起來出自一人之手。
不知怎的,心里莫名的有一種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