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魂國殤:民國時期的中國海軍
- 肖璞韜
- 4231字
- 2019-01-04 17:19:20
第二回 押送隊暗助游擊隊 陳世英炮轟領事館
利綏號艦長王琦把陳世英的親筆信交給巴達斯基,巴達斯基聽自己的翻譯一念,當時是眉開眼笑。陳世英這封信是這么寫的:
尊敬的巴達斯基市長:
我方此行,本不愿多生是非,所以前次多多冒犯。如今赤匪作亂,竟意圖占領我艦,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今我方已全艦戒備,并愿借給貴方快炮三門,明日深夜,我方將派出炮隊支援貴方,請屆時予以接應。
江亨號艦長兼中華民國特遣支隊司令
陳世英
巴達斯基市長聽完了,高興地渾身上下的肉“突突”直顫,嘰里呱啦地說:“?。≠F方能有如此誠意,我十分高興,請貴方速派炮隊來,我們將派兵支援!”
王琦剛回到艦隊,大副在旁邊說了:“船長,陳司令讓我通知你,馬上去旗艦會議室?!?/p>
王琦一聽,有點納悶兒,陳世英到底搞什么鬼呢?等到了會議室一看,陳世英、凌觀、李迪三位艦長,外加上次來的那個女游擊隊隊長王若蘭都在。
王琦趕緊打了個立正:“司令,信已經送到,那個胖子挺高興的?!?/p>
陳世英挺高興:“王琦??!按理說你該休息了,但既然你已經見過巴達斯基一面,那就再麻煩你一趟!”
“哦?司令,這回讓我干什么?”
“你負責運炮!”
“運炮?”
“對!你立刻運過去!”
可王琦一看:“司令,您讓我運六門炮過去,可清單上只有三門炮,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陳世英一陣冷笑,“告訴你,這里面有三門是給巴達斯基的,剩下的嘛……”
陳世英附耳告訴王琦:“如此這般,這般如此?!?/p>
“是!”
“下去準備吧!一會兒凌觀、李迪兩位艦長會給你把東西送過去!”
王琦下去了。
陳世英看看王若蘭:“王副隊長,你現在速回部隊,調集一部分游擊隊,準備行動!”
“是!”
王若蘭下去了。會議室里只剩了陳世英、李迪、凌觀三位艦長。陳世英看看旁邊的兩位,說:“東西都備好了嗎?”
“早弄好了!您現在就去檢查檢查吧!”
“好!走!”
三人到了甲板上,只見甲板上停了十輛滿載的大車,上面都用帆布蒙著,旁邊還站著一百多個荷槍實彈的海軍陸戰隊。陳世英把大車逐個揭開看,看完了點點頭:“嗯!凌觀,你是炮手出身,你帶著幾個人,負責押送后面五輛車,遇上游擊隊,假打假戰,然后就聽他們處置!完事之后趕快撤回!如果時間緊迫,炮就不要了!”
“是!”
“出發!”
時間不長,這十輛大車排成一列,往巴達斯基他們所在的要塞而去。
車隊走到一半,只聽得空中傳來槍響。
“啪!”
“啪啪啪!”

陳世英部下的利綏號炮艦
王琦一聽,知道肯定是王若蘭他們的游擊隊。他不慌不忙,把副官“兔子蹦”陳二給叫過來了:“小陳啊!趕緊撒開你的兔子腿,給我上巴達斯基那里報信!就說車隊被劫,需要支援!回來的時候,趕緊鳴槍示警!”
“是!”
“兔子蹦”陳二撒開兩條兔子腿,“嗖嗖嗖!”直奔要塞。
王琦把陳二打發走了,趕緊把同來的凌觀叫過來了:“凌艦長,你趕緊看住后五輛車,咱們一切按照司令的安排行事!”
“明白!”
“快走!”
說句“快走”,王琦這前五輛車可就加快速度了,把凌觀他們后五輛車給落下了。
咱們再說游擊隊這邊,為首的也正是王若蘭。王若蘭一看后五輛車落下了,知道一切正在按照計劃進行,她就大喊一聲:“同志們!包圍!”
游擊隊兵分兩路,一路拖著雪爬犁,把后面的五輛車給控制了,一路就和王琦他們的前隊打上了交手仗!只聽得“啪!”
“啪啪!”
槍聲響如爆豆啊!
不過這交手仗打得也挺有意思,雙方都是沖天開槍。
有人說了,這到底怎么個意思???陳世英怎么計劃的?這十輛大車都是什么?
咱們在這里說一下。這十輛大車,前后五輛各是三門炮加上兩車彈藥。不過前面兩車彈藥,那是教練彈,裝藥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而后面兩車,則是真打實鑿的爆破彈。
王若蘭一到,凌觀趕緊迎上前去:“王隊長!我們奉陳司令之命,前來幫助你們!”
“哎喲!多謝陳司令!多謝艦長啊!”
且不說游擊隊把這五輛車運走,單說王琦這里。海軍陸戰隊和蘇聯游擊隊打了大概三十多分鐘,只聽得北方槍聲大作。
“啪!”
“啪啪!”
游擊隊一聽,就知道是白俄的軍隊來了,趕忙收槍撤退。
等白俄的軍隊到了眼前,王琦一眼就看出來了,為首的正是那天來艦上談判,在巴達斯基旁邊的軍官。王琦趕緊上前:“哎呀!多謝貴方相助啊!那天您來得急,還沒請教您尊姓大名呢!”
感情這軍官還會兩句漢語,他操著一口蹩腳的漢語說:“我叫弗拉基米爾,這就是你們司令讓你們送來的炮嗎?”
“正是!不過,弗拉基米爾先生,十分的對不起,剛才我們受到赤匪的襲擊,丟失了一部分物資?!?/p>
這個弗拉基米爾一聽,當時掄圓了胳膊,“啪!”給王琦來了個耳雷子:“你們蓄意給敵軍送物資,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來人!給我包圍!”
一個連的俄軍瞬間把五輛大車連帶一百多海軍陸戰隊全都包圍,海軍陸戰隊也不示弱,也拉開了槍栓,雙方對峙上了。
王琦挨了打,這火氣往上撞了三撞,最后一想:好小子!我先忍了,哪天找到機會,我一定不放過你!
想到這里,王琦好不容易把火給壓下去了,大喝一聲:“放下槍!”
然后滿面賠笑:“別別別,弗拉基米爾先生,我們真不是故意的,這真是意外!您看看,我們那五車也就是彈藥,諒他赤匪也沒這型號的炮,他們劫了也沒用。我們這五車,可是三門炮和整整兩車彈藥啊!您看看,這是我們運送的單據!”
說著話,王琦把運送的單據遞上來,弗拉基米爾一看,哦!三車炮,七車彈藥。
王琦還趕緊在旁邊賠話:“弗拉基米爾先生,我告訴您,看著是這些東西,實際上我們只有前六車是真的,后四車全是假的!那裝的都是教練彈!就怕遇上這種情況?。 ?/p>
等翻譯翻過去,弗拉基米爾這臉色算緩和了點,再揭開前三車的布一看,果然是炮,心里這才好點:“哦!好!那你們就把東西交給我們,我們負責運回去,你們趕緊回去!”
“是是是!”
王琦剛要走,突然聽見弗拉基米爾又喊道:“回來!”
“您有什么事,弗拉基米爾先生?”
“把你們的武器給我放下!”
“啊?”
俄軍又把槍栓拉開了。王琦一看,好漢不吃眼前虧?。≮s緊滿面賠笑:“是是是!把槍放下!”
王琦心里說話:他娘的!早早晚晚,我必報此仇!
俄軍得了這百十條槍,王琦帶著人回了軍艦,怎么抱怨暫且不說。到了當天晚上,王琦和陳世英兩人都上了江亨號軍艦的艦橋,拿著望遠鏡看廟街的情況。
只見廟街的日本使館附近,打的火光沖天,殺聲震地,槍聲炮聲響如爆豆一般!
“啪啪!”
“嗒嗒嗒!”
突然,只聽“咚!”一聲巨響,一個火球打在了使館大樓上,把大樓打得一晃悠。陳世英一看:“好!凌觀這小子不愧是炮手出身,打得不錯!”
說著話,又是“咚咚!”兩炮歇在了使館大樓上,大樓還是晃了兩晃,沒倒。
王琦看了,倒吸一口冷氣:“司令,日本這大樓好像是鋼筋混凝土的,咱們給的那三門47毫米炮,威力好像不夠??!”
說著話,日本使館大樓又挨了一炮,仍然沒有反應。
“哎呀!疏忽這點了!看我的!”
陳世英說完了,把望遠鏡放下,轉身要走。
“司令,你干什么去?”
“開炮助戰!”
王琦嚇了一跳:“司令,咱們借炮,已然是犯了彌天大罪,您再開炮,這不是要命嘛!”
陳世英一愣,想了想,微微一笑說:“沒事,我這是給日本助戰,打錯了而已!”
陳世英下了艦橋一算:日本使館離這里大概十二公里,能夠打到那里的只有艦首的120毫米主炮了!
等到了炮位,炮手一看司令來了,趕緊過來施禮:“司令!”
“沒事,你下去吧!今天日本使館遭赤匪襲擊,我要開炮助戰!”
炮手一聽,有點納悶兒:“司令,您要是說開炮助戰,我們就能代勞了,您何必……”
“不!”
陳世英一擺手:“事關國際顏面,我一定要表示我們的禮儀!來?。〗o我裝彈!轟這幫赤匪!”
彈藥手一看,不敢怠慢,撿了一顆炮彈塞進炮膛里,陳世英在瞄準具里瞄了一瞄。想當初,陳世英畢業于清朝的江南水師學堂,操炮的成績是名列前茅?。£愂烙⒖纯?,把目標對準日本的領事館大樓,大喊一聲:“放!”
“咚!”
咱說一句,這海軍艦炮,口徑與威力的比例可是翻著番兒的長,這一炮可不是借給蘇聯紅軍的三門47毫米炮可比!只聽“轟!”一聲巨響,日本領事館大樓當時就被打了個稀巴爛!
旁邊的炮手一看:“壞了!司令,您打偏了!”
陳世英一看,心里這個高興??!打的就是小日本的領事館!可是對著手下,陳世英干咳了兩聲:“咳!本想轟赤匪,沒想到反中友軍設施啊!丟人??!大家聽好了,事關中國海軍的顏面,誰都不許說出去!”
炮手和裝彈手弄了個莫名其妙,只得唯唯諾諾地稱是。
咱們再說日本領事館這邊,凌觀艦長正操炮轟擊日軍的領事館,沒想到領事館大樓竟然是鋼筋混凝土建筑,轟不動!

第一次世界大戰后出兵西伯利亞的中國海軍,圖為停泊在海參崴的海容號巡洋艦
正在著急,一顆炮彈從天而降,“轟!”當時把領事館轟了個稀巴爛,凌觀還納悶兒呢:這誰干的這個?附近能辦到這點的,只有江亨艦上的主炮了!哈哈!看來司令比我想的還要堅決??!
“兄弟們,給我打!”
“轟!轟!”
“咚咚咚!”
這一下,紅軍士氣大振,霎時間就席卷了整個日本領事館,日軍的指揮官龜田少佐一看,抵擋不住啊!一想:我軍離著廟街尚遠,附近可以救我們的只有四艘中國軍艦了!當然了,他可不知道中國艦隊已經把炮都借給了蘇聯紅軍。
龜田少佐趕緊帶著殘部一百余人往中國艦隊那邊撤。蘇聯紅軍呢,也沒理他們,繼續推進到俄軍北邊的要塞。這一戰可好!雖然陳世英各借給兩邊三門炮,但炮彈不一樣啊!給俄軍的是教練彈,給蘇軍的可是真打實鑿的爆破彈,您說這怎么比?同樣一炮,俄軍的就是“轟隆”一聲,閃閃火光,只能炸死一兩人,蘇軍這一炮,“咚!”震天動地,幾乎把要塞的圍墻轟塌!
這一戰下來,俄軍損失慘重啊!弗拉基米爾,還有巴達斯基市長帶著殘部繼續脫逃,紅軍占領了要塞。
且不說紅軍的戰況,咱們說龜田少佐。這倒霉的龜田少佐,急匆匆如喪家之犬一般,帶著殘部一百余人,好不容易撤到了中國軍艦的停泊港口,那真是筋疲力盡啊!龜田一看,后面沒了追兵,這才放心,對手下人說:“你的,給我往支那軍艦上喊話,讓他們來接我們!”
“是!”
有個翻譯就往船上喊了:“支那軍艦上有人沒?叫你們艦長出來答話!”
喊了三聲,軍艦上無人應答。龜田一看,怎么回事?這幫支那人是不是給嚇破膽了?棄艦而逃?
剛想到這里,只聽四艘軍艦上一陣大亂!
“快!快點!”
“嘩啦,嘩啦,嘩啦!”
火把四起,軍艦上一百多個荷槍實彈的水兵列在軍艦上,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底下這幫喪家之犬。水兵正中央站的正是陳世英!陳世英一看下面有人,往下問話:“下面何人?”
龜田一聽,趕緊讓翻譯說:“我們這位是大日本帝國駐廟街使館武官龜田少佐!請貴方趕緊放我們上艦!”
陳世英一樂:“哈哈哈!你們有何證據?”
龜田一愣:“證據?我們是日本人,這就是證據!”
陳世英當時一瞪眼:“shut up!你們乃是赤匪余孽!到這里來詐取我軍艦,是可忍孰不可忍!來人啊!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