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零句

除了以上提到的省略句式，人們還會在口語或者一些特殊場合中使用許多結構不完整的句子，這些句子就是趙元任（1979: 42）所說的“零句”。如（48）中的各句：

（48）a．對！

b．行。

c．討厭！

趙元任先生認為（48a）、（48b）和（48c）這樣的零句是動詞性的詞語作陳述句，它們是“自足”的。因為這些句子可以補出不止一種形式的主語，而且有時候補不出主語。既然是“自足”的，就不能說這些句子是省略句。

除了類似（48）這樣的動詞詞語作陳述句的情況，還有祈使句和問句，如：

（49）a．走吧！

b．怎么啦？

c．行嗎？

d．誰呀？

還有一種喚醒人們注意的名詞性零句，如：

（50）a．車！

b．開水！

稱呼語和標題也都是零句，如：

（51）a．媽！

b．小李！

c．我的父親母親

d．紅樓夢

除了趙元任先生提到的這些零句，還有一些常見的語境或者場景，也會出現這些零句形式，如（52）中所列舉的路標、天氣預報、廣告詞、標簽、簡短評價、固定短語等：

（52）a．五道口華聯

b．下一站，東直門。

c．晴間多云，最高氣溫28℃，最低氣溫22℃，微風。

d．香脆可口，綠色天然

e．阿香婆

f．太棒了！

g．好久不見！

h．殺雞給猴看

此外，在一些特定場合還會出現較長的連貫的零句，如：

（53）一名漢語教師要求學生寫出對每天上課前聽寫生詞的意見，一個美國學生寫道：

A good way to practice vocabulary, good way to preview, leads to less stress before the actual test as I know. I am familiar with the words everyday: too much sometimes, 1week: 2-3times better.

相對應的漢語翻譯（54）也都是不完整的小句：

（54）一個練習詞匯的好辦法，預習的好辦法，就我所知，減少真正的考試開始前的壓力。（幫助）我熟悉每天的生詞：有時候太多，1個星期2—3次更好。

以上談到的這些零句雖然在句法結構上并不完整，但卻是口語或者日常生活中慣用的表達格式。零句是各種語言中普遍存在的現象，對這些句子的使用和理解較少地受到具體語言語法規則的制約，較多地受到交際場景和具體語境的制約。因此，以句法結構為基礎的省略研究一般不把這些句子作為研究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