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梁文化的內涵與建構特征
漢文化是我們的民族文化,漢梁文化是漢文化的縮影。發生在河南商丘地區的西漢梁國文化,上承先商文化、春秋戰國宋文化的豐厚底蘊,在西漢時期大放異彩,并對后世文化產生了深遠影響。漢梁文化生成早,內容豐富,風格獨特,是我國乃至世界文化的瑰寶。研究漢梁文化對研究漢文化以及整個中華民族的文化有著重要意義。
一 梁國:漢封國之翹楚
西漢王朝建立后,在承襲秦朝制度實行郡縣制的同時,又先后分封異姓王、同姓王,形成了郡縣制與封國制并存的局面。高祖晚年,“子弟同姓為王者九國,惟獨長沙異姓,而功臣侯者百有余人”。九國是燕、代、齊、趙、梁、楚、淮南、淮陽、荊。9個同姓王國占據地35郡,與異姓王長沙國在地域上連成一片,總封域占漢朝疆域一半以上。梁國是九個封國中比較重要的一個,在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方面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為漢封國之翹楚。
梁國初封之人為彭越,都城在定陶(今山東定陶西北),文帝二年(前178)始都睢陽(今河南商丘市睢陽區),直至西漢末年國除未曾徙都。因此,漢梁文化就是西漢時期的梁國文化,亦即西漢及其以后的商丘文化。
西漢梁國從公元前202年初封,到公元9年國絕,歷14王,211年。梁國在劉武統治時期最為強大,擁有40多個大縣,其疆域南起新郭(今安徽太和北),北至古黃河與趙國為鄰,西到高陽(今河南杞縣西南),東與泰山郡、魯國接壤。劉武,漢文帝次子,景帝同母弟。文帝二年初封為代王(代國在今河北蔚縣東北),四年改封為淮陽王(淮陽國都在今河南淮陽)。十二年,改封為梁王。景帝中元六年(前144)卒,在位35年,謚為孝王,葬芒碭山。文帝時,同姓諸侯王勢力膨脹,已構成了對封建國家的威脅,于是賈誼向文帝上《治安策》,晁錯向景帝上《削藩策》,中央與地方矛盾激化,“七國之亂”發生。“七國之亂”時,梁國地處要沖,梁王劉武派將士守梁國,使吳、楚兵不能西進,終使“七國之亂”歸于敗亡。
梁孝王之母竇太后對劉武本來就非常寵愛,讓其王40余城,居天下膏腴之地,擁財巨萬。在平定“七國之亂”中梁孝王又力阻叛軍西進,為拱衛皇室立下了大功,于是“得賜天子旌旗,出入千乘萬騎,東西馳獵,擬于天子”。梁孝王入朝,景帝使使持節乘輿駟馬,迎梁王于關下。“入則侍景帝同輦,出則同車游獵。”梁孝王不僅享受了天子的待遇,而且在經濟軍事實力上,“多作兵器弩馬矛數十萬,而府庫金錢且百巨萬,珠寶玉器多于京師”。不僅如此,竇太后還曾出言,要景帝身后傳位給孝王。
漢梁文化上承先商文化、商宋文化的豐厚底蘊,在西漢時期大放異彩,其中的政治、思想、文學、經學和民俗代表了西漢的整體發展水平,同時也為后世留下了深遠的影響。由西漢梁國的都城睢陽演變而成的今天的商丘歸德古城是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商丘永城芒碭山西漢梁王(后)墓地為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
商丘是商朝前期、周朝宋國、西漢梁國和南宋初年的都城。商丘文化是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考古發現證明,商丘是中華文明的發源地之一。歷史文獻顯示,先商及商朝前期,商民族在今天的豫東大地上創造了光輝燦爛的商文化;周朝宋國,誕生了道家學派的創始人和重要代表人物老子、莊子,誕生了墨家學派的創始人和重要代表人物墨子,誕生了名家學派的創始人和重要代表人物惠施,誕生了融合道、墨的思想家宋钘;反秦起義首領陳勝長眠芒碭山下,劉邦在芒碭山斬蛇起義建立大漢王朝……可以說,商丘不僅是道家文化、墨家文化、名家文化的發源地和儒家文化的重要來源與傳播區,還是中華漢文化發展的起點和重要組成部分。中國的傳統文化主要是儒、道、墨三家,三家文化中商丘居其二;與漢文化密切相關的重要人物如陳勝、吳廣、劉邦、項羽、曹操等與商丘均有特殊關系。這種現象很值得我們深思和研究!
二 梁國文學:漢文化中的一枝奇葩
秦漢時期,商丘文學發達,特別是梁國文學盛極一時。《史記·梁孝王世家》: “孝王筑東苑,方三百余里,廣睢陽城七十里,大治宮室,為復道,自宮連屬于平臺三十余里。”東苑即梁苑,又稱梁園、雪苑、兔苑、菟苑、修竹園等,規模宏大,集離宮、亭臺、山水、奇花異草、珍禽異獸為一體,是供帝王游獵、出巡、娛樂等多功能的苑囿,位于梁國都城睢陽城東。梁苑興建在平定“七國之亂”后,一是劉武平亂有功,得到了朝廷的很多賞賜,享樂奢靡之心膨脹;二是當時天下一統,社會安定,國庫充盈,百姓殷富,從而出現了“文景之治”的局面,統治階級和王侯們為“潤色鴻業”、滿足精神生活享受的需要,紛紛大興土木。梁王劉武喜愛文學,他在梁苑“聘賢待士”, “招延四方豪杰”,海內名士望風而來。文學大家賈誼、枚乘、鄒陽、嚴忌、司馬相如等都是劉武的上賓,在梁國撰文作賦。賈誼在梁太傅任上寫的《治安賦》、鄒陽《上梁孝王書》等都是膾炙人口的散文名篇。《漢書》說司馬相如“客游梁,得與游士相處,居數年,著《子虛之賦》”。枚乘為了游梁,先后兩次辭官,因年事高和辭賦優而被尊稱為“枚夫子”,所作以《七發》《梁王兔園賦》等最為著名,其《梁王兔園賦》記述了梁孝王率賓客游覽賞樂的生動場面,開了漢賦夸飾鋪陳的先河。“辭賦從一種地方文學發展成為宮廷文學,梁苑賦壇是一個過渡時期。”
“從某種意義上講,沒有梁苑辭賦的繁榮,就沒有后來武帝時期宮廷辭賦的繁榮。”
梁苑辭賦把本是南方楚地的地域文學引向宮廷貴戚之家,實現了辭賦由俗到雅、由民間集體創作到文士個人創造的關鍵轉化;梁苑辭賦不僅標志著文學已經從經學與大文學中分化獨立出來,而且是漢代文學全面走向繁榮的轉折點。可以說,沒有梁苑文學的發展,就沒有西漢文學的繁榮;沒有梁苑辭賦的繁榮,就沒有兩漢辭賦的興盛。
西漢以后歷代文人墨客都把梁苑作為向往之地,追尋梁苑盛跡,寫下了流傳千古的名篇佳作。如南朝(宋)謝惠連的《雪賦》、唐李白的《梁苑吟》、杜甫的《遣懷》等。尤其是李白從天寶三年(744)至天寶十三年(754),客居梁苑達10年之久,而這時正是他長安官場失意,遨游天下的時間,僅李白有關梁苑的詩篇就達15首之多。盛唐詩人高適21歲至46歲的青壯年歲月,客居宋州(今商丘)達20多年,在宋州創作的詩歌多達69首,其中不乏有關梁苑的作品。杜甫早年與李白、高適同游梁苑,時常登高懷古,吟詩唱和,寫下了“醉舞梁苑夜,行歌泗水春”的名句,并把他和李白在宋州梁苑之游看成一生中最值得驕傲的時期。
梁苑文學對后世影響很大,直到明末清初,商丘文人侯方域等人所組織的詩社還稱“雪苑社”,足見其對后世的影響之深。
三 梁國《易》學和《禮》學:西漢經學的代表
梁國是西漢經學最興盛的地區之一,代表了整個西漢的發展水平,主要表現在《易》學和《禮》學上。劉歆曾說:“在漢朝之儒,唯賈生而已。”“至孝武皇帝,然后鄒、魯、梁、趙頗有《詩》、《禮》、《春秋》先師,皆起于建元之間。”賈生即梁太傅賈誼,建元,武帝年號。鄒、魯乃戰國時期儒學之鄉,儒學在楚漢戰爭后復興。“及高皇帝誅項羽,魯中諸儒尚講誦習禮,弦歌之音不絕。”
梁國與鄒、魯為鄰,受儒學之風影響頗深,經學興盛發達。
在西漢,《易》學居“六經”之首,研究者甚多。梁國《易》學大家有丁寬、田王孫和焦延壽,三人對《易》學貢獻極大,西漢《易》學諸派幾乎都與梁人有關。《漢書·儒林傳》載:“丁寬字子襄,梁人也。初,梁項生從田何受《易》,時寬為項生從者,讀《易》精敏,材過項生,遂事何。學成,何謝寬。何謂門人曰:‘《易》以東矣。’寬至洛陽,復從周王孫受古義,號《周氏傳》。景帝時,寬為梁孝王將軍距楚,號丁將軍,作《易說》三萬言。寬授周郡碭田王孫,王孫授施讎、孟喜、梁丘賀,由是《易》有施、孟、梁丘之學。”施讎、孟喜、梁丘賀是西漢傳《易》三大家,而三家皆源于丁寬、田王孫,由此可見梁國《易》學已代表了整個西漢的發展水平。
焦延壽,字贛,梁人,少貧賤,以好學深得梁王寵幸,王“供其資用,令極《易》學”。焦延壽在西漢《易》學之中,別為一派,創一家之說。“京房受《易》梁人焦延壽”, “由是《易》有京氏之學”。
焦延壽的《易》學著作《易林》,由4096條卦文組成,卦辭中記錄了許多歷史典故和當時發生的大事,具有一定的史學價值。此外,《焦氏易林》四字為句,排列整齊,還具有一定的文學價值。
《易》學之外,便是《禮》學。梁國《禮》學代表人物是戴德和其侄戴圣,漢宣帝時戴氏叔侄之《禮》學皆立為今文經學博士,人稱大、小戴之學。《漢書·藝文志》載:“漢興,魯高唐生傳《士禮》十七篇。訖孝宣世,后蒼最明。戴德、戴圣、慶普皆其弟子,三家立于學官。”這段記載說明了戴氏叔侄的師承關系。二戴同其他經學大師一樣,以“博學洽聞,通古貫今”的學風對古代各種“禮”進行兼收并蓄,他們根據后蒼所傳習的古《士禮》選編了《大戴禮記》和《小戴禮記》,二書保存了大量的西周、春秋時代社會結構諸如井田、宗法、月令、鄉遂、家庭、學校等制度方面的材料,是研究我國古代奴隸社會很有價值的經典文獻。“小戴授梁人橋仁季卿、楊榮子孫。仁為大鴻臚,家世傳業;榮瑯琊太守”,由是“小戴有橋、楊氏之學”。西漢梁人戴德、戴圣、橋仁、楊榮均以《禮》學名家,說明梁國《禮》學之發達。小戴所傳《禮經》,即今《儀禮》,儒家經典中的《禮記》便是《小戴禮記》,唐初編訂的“五經正義”,即以小戴《禮記》配《易》《書》《詩》《左傳》為“五經”,受到人們的尊重。
此外,梁懷王劉揖“好《詩》、《書》”,《詩》《書》《春秋》之學也在梁國廣泛傳播。梁太傅賈誼修《春秋左氏傳》,為《左傳》訓詁。梁人蕭秉曾從胡常受《左氏》,王莽時為講學大夫。梁人周慶、丁姓皆從榮廣受《穀梁春秋》,后被征待詔保宮,使卒授十人。梁人陳翁生從林尊受《尚書》,官至信都太守,家世傳業,由是《尚書》歐陽中又有陳氏之學。
四 漢梁文物:漢文化的瑰寶
近年來,在商丘永城芒碭山發現的梁國國王、王后墓群,是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目前已發現大中型梁王(后)石室崖墓20座。考古發掘證實,梁王(后)墓地出土的漢梁文物,如金縷玉衣、壁畫、銅錢、畫像石以及漢墓開鑿技術等,成為我國的文化瑰寶,不僅填補了我國漢代文物發掘的幾項空白,而且給漢文化研究拓寬了領域,增加了深度。芒碭山漢墓的規模、出土文物的史料和藝術價值、社會風尚等,折射出梁國的政治和經濟發展水平。
首先是梁王(后)墓的發現。自劉武始,梁王及一些王后、嬪妃都以地下宮殿式的墓室葬于芒碭山。《水經注》和《類聚曹操別傳》記載:“曹操引兵入碭,掘梁孝王冢,得金寶萬斤。”歷史上多次被盜,使“斬山作廓,穿石為藏”的梁孝王墓中文物為之一空,但這座地下宮殿卻保存完好。梁孝王墓有墓門、墓道、墓室、耳室、廂房和套間,全墓長60米,最寬處30余米,規模巨大,工程艱巨,為漢墓中的佼佼者。1995年,考古工作者對墓前平地上的陵寢建筑基址進行清理,發現基址面積達4000多平方米,由前庭、大殿、后院、后室、庖廚等建筑組成。基址內還出土了大量的筒瓦、板瓦、卷云紋瓦當、柱礎、銅錢、鐵器及陶器碎片等,板瓦上多處有“孝園”二字。1993—1994年發掘的梁孝王之妻李后墓也是“斬山作廓”的石崖墓,該墓由東西二墓道前庭,1、2、3號甬道,前室,后室,回廊,隧道和34個耳室組成,東西總長210.50米,最寬處72.60米,室內最高處4.40米,最大高差約17米,總面積為1600平方米,總容積達6500立方米
,是我國迄今為止出土規模最大的漢朝地下宮殿,遠遠大于河北中山靖王劉勝之墓和徐州龜山漢墓。
其次是金縷玉衣的發現。1975年和1986年,考古工作者分別在保安山和僖山(均為芒碭群山之一)發現了兩具金縷玉衣片,其中保安山出土金縷玉衣片750片,僖山出土金縷玉衣片2008片。特別是僖山金縷玉衣,為一件男式玉衣,長1.76米,用純金絲線編綴,按照人體制成服飾。經修整復原的金縷玉衣,于1988年參加了“全國重要考古新發現展覽”, 1990年又赴新加坡展出半年之久。金縷玉衣的出土,對研究西漢的玉衣制用制度、諸侯王的埋葬制度、制玉工藝史等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另外,在僖山漢墓中還出土了玉舞人、玉鉞、玉蟬、玉豬、玉佩、玉璧、銅劍、青玉戈等一大批珍貴文物,僅各式玉璧就有80多件。
再次是漢墓壁畫。西漢時期,隨著經濟的發展和國庫的充裕,作為封建帝王、地主、官僚的宮殿、宅邸、墳墓的裝飾品之一的壁畫也發展起來。1987年,考古工作者對芒碭山柿園墓進行了發掘,該墓與梁孝王墓相對,主室頂部有面積為17平方米的彩色壁畫,畫上一條長達7米的巨龍,東朱雀,西白虎,四周云氣環繞;南壁還有畫有猛豹下山、朱雀展翅、靈芝草、神山等圖案的壁畫,總面積達80平方米。這兩幅巨大壁畫的出土填補了我國西漢早期壁畫出土的空白。中國漢畫學會會長、中央藝術研究院院長馮其庸認為,這是我國目前出土的“時代最早、級別最高、面積最大、保護最完整”的古代壁畫,是目前絕無僅有的國寶,被稱為“敦煌前的敦煌”。
最后是漢畫像石刻。《后漢書·成帝紀》載:“世以厚葬為德,薄葬為鄙,至于富有者奢僭,貧者憚財,法令不能禁,禮義不能止。”大量漢墓的考古發掘證明厚葬風靡漢代社會。西漢梁王(后)墓地出土的畫像石刻,大多數是作為漢墓建筑材料使用的,是漢代建筑的一種特殊結構和藝術形式。商丘市博物館和商丘市夏邑縣漢畫石刻館以及永城市保存了大量的漢畫像石刻。這些畫像石刻是作為梁國中上層貴族用以構筑冥宅大墓而特制的大型石刻建筑材料,題材廣泛,內容豐富,風格多變,涉及歷史、建筑、宗教、戲劇、舞蹈、天文、地理等學科的寶貴資料。其中主要有神話傳說,如羲和主日、羽人升仙;有飛禽走獸,如雙鳳穿璧、二龍交尾;有祥瑞辟邪,如白虎鋪首銜環、朱雀鋪首銜環;有人物故事,如佩劍門吏、持矛門卒、車輦出行圖、宴舞圖;有角抵戲,如人斗獸等。
西漢梁王(后)墓地出土的畫像石刻,具有主題突出、布局疏朗、簡潔質樸、形象活潑的特點。其雕刻方法,多為剔地淺浮雕,部分為陰線刻,畫像的細部則用陰線條勾勒表達,從而突出了畫像整體的形象和動勢。梁國畫像石刻數量多,內容豐富,雕刻認真細致,講究氣勢和韻律,并且在對形象的刻畫上力求準確和完美,是研究漢代墓葬文化、社會風俗和雕刻藝術的寶貴材料。
商丘西漢梁王(后)陵墓的發掘和出土的大量文物,分別在1991年、1994年和1996年三次獲得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并且引起了我國歷史學家和文物專家們的重視。1996年,在商丘召開了第一次漢梁文化研討會,40多位來自省內外的專家學者出席了會議。專家們對西漢梁王(后)墓的許多新發現慨然驚嘆,認為,漢朝是諸侯王體制的王國,王的地位僅次于皇帝,王墓體現了漢的體制。漢文化就是我們的民族文化,西漢“文景之治”時期是漢朝最興盛的時期,這個時期的文化在漢文化中很有代表性。梁國是當時東方的大國,梁文化是漢文化的縮影,是漢文化向東和東南的輻射點;漢梁文化是我國乃至世界文化的瑰寶,漢梁歷史及其文化的研究必將使整個中華民族歷史和文化的研究推進一步。
五 梁國政治:與西漢中央政治文化息息相關
由于梁孝王與文、景帝的關系和梁國所在的地理位置,梁國與西漢中央政府保持著非同尋常的關系,這種關系非其他封國所能比,如在官制設置上,漢初諸侯國官職之設置與漢朝廷大體相同,但由于梁國的特殊地位,梁國與其他諸侯國又有不同之處,如二千石官員可由梁王自擇,報朝廷認可等,其他諸侯國則沒有這種特權。
特別是“七國之亂”的起因與平定,與梁國均有密切的關系。眾所周知,文帝時,同姓諸侯王勢力膨脹,構成了對封建國家的威脅,削藩成為必然趨勢。在此情況下,身為梁孝王太傅的賈誼向文帝上《治安策》,建議削藩,由于種種原因,文帝未立即實行。賈誼死后,文帝才付諸行動,分齊地為六國,分淮南王為三國。景帝即位后,御史大夫晁錯上《削藩策》,為景帝采納。于是中央與地方矛盾激化,“七國之亂”發生。“七國之亂”中,梁孝王站在漢朝朝廷的立場上派兵守睢陽,與叛軍展開拉鋸戰,使吳楚兵不能西進,為朝廷平定“七國之亂”、拱衛皇室立下了大功。于是梁孝王“得賜天子旌旗,出入千乘萬騎,東西馳獵,擬于天子”。梁孝王入朝,景帝使使持節乘輿駟馬,迎梁王于關下。“入則侍景帝同輦,出則同車游獵。”梁孝王不僅享受了天子的待遇,而且在經濟軍事實力上,“多作兵器弩馬矛數十萬,而府庫金錢且百巨萬,珠玉寶器多于京師”。可以看出,梁國政治,與西漢中央政治文化息息相關。
(原載《商丘師范學院學報》2006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