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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原來的世界1(11)

張婆婆也連忙說:“白同志,你咋這么不將息自己的身子呢?月子里要是落下病,會誤你一輩子的。”

白曉楊已經掙扎著要從柴火堆里出來,邊起來邊說:“顧不得那么多了,再晚點,就是我去恐怕也救不活庹師了。”

張幺爺和張婆婆都急得束手無策。

這時,張幺爺說:“你要去也可以,我這就去找幾個二愣子來抬著你去。”

白曉楊笑了,說:“幺爺,我真的沒有想象的那么嬌貴的。一會兒路上你扶著我點就行了。”

張幺爺見拗不過白曉楊,就朝張婆婆說:“給她身上捂厚實點,把我舍不得帶的那頂裘皮帽子拿來給白同志戴上。”

張婆婆應了聲,就利索地去取衣服帽子了。

白曉楊站住晃了兩晃,張幺爺連忙把她扶住。

白曉楊扶著張幺爺的肩膀,對張幺爺說:“幺爺,跟你商量個事情。”

“說。”

“以后你和幺婆婆對我不要白同志白同志地叫,叫我小白或者小楊都可以。我爸姓白,我媽姓楊。”

張幺爺連聲說:“行,行,叫你白同志我也覺得怪拗口的。不過對城里人我們都這么叫的。呵呵……”

張婆婆拿了棉襖和裘皮帽子過來,張幺爺就朝張婆婆吩咐道:“我給你打個招呼,以后不要再管白同志叫白同志了,叫小白。”

張婆婆也連聲說:“行,行,只要有稱呼叫啥都行。”

白曉楊是被張幺爺攙扶著去祠堂的。臨出門時白曉楊托付張婆婆好好給她照看剛出生的嬰兒。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空里的雪花下得越來越大。白天化下的雪水把田坎小路稀釋得很溜滑,一路上張幺爺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攙扶著白曉楊。

白曉楊的身體很虛弱,沒走多遠,額上的汗就淌下了來。

張幺爺擔心地說:“小白,你究竟行不行?”

白曉楊咬咬牙,點頭沒說話。

終于到了祠堂,祠堂的大門外聚集著不敢回家的村里人。見張幺爺扶了個顫巍巍地人走來,都感到好奇,以為扶的是張婆婆,可到了近前一看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女子,都感到詫異了。

臥牛村的人沒什么見識,當看到白曉楊這么清秀的模樣,都像看稀奇似的圍了上來。

張幺爺故意大聲說:“這是庹師的老婆,我的遠房親戚。大家都讓讓,她生著病呢!”

一聽是庹師的老婆,大家的表情越加地驚訝,各個都用古怪的眼神盯著白曉楊。

庹師的老婆如同天仙般的漂亮,這讓誰來想,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俊俏女子施妙手

張幺爺攙扶著白曉楊走進了祠堂的享堂,外邊的人沒有繼續跟進,都站在祠堂的門外,唧唧喳喳的像麻雀一樣鬧開了。

享堂里,張子恒和兩個愣小子規規矩矩地守在直挺挺的庹師身邊,火堆依舊燃著旺火,見張幺爺扶了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進來,都滿臉疑惑地看著。

張子恒剛要開口問,張幺爺先說話了:“什么也別問,聽小白怎么安排就是了。”

白曉楊看了一眼躺在稻草堆里的庹師,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她輕聲對張幺爺說:“幺爺,你讓他們都出去。你在里面給我當幫手就行了。”

張幺爺就朝張子恒一歪嘴。

張子恒很聽話地領著兩個愣小子走出去了,臨出享堂張子恒說:“幺爺,那我找子豪去給庹師做火匣子去了。”

張幺爺朝張子恒罵道:“做鬼的火匣子!庹師根本就沒死!”

張子恒愣了一下,說:“沒死?”

張幺爺顯得很沒有耐心地說:“別在這兒廢話,趕緊出去。派兩個人在天井里守著子銀的尸首,別驚了詐尸!”

張子恒一腦子漿糊地走了出去。

張幺爺過去掩上享堂的門,轉過身,在搖曳的火光下,白曉楊被映襯得更加的俊秀清麗。

張幺爺心里不由得暗自嘆道:“這不是白娘子轉世是啥?世間哪有這么清秀脫俗的女人?”

他重新走到白曉楊身邊,白曉楊額上和鼻翼上已經布滿細細的汗水。

張幺爺擔心地問:“小白,行不行?”

白曉楊還是對張幺爺親切地笑,說:“沒事的,幺爺。”

白曉楊脆生生柔嫩嫩的聲音喊得張幺爺的心里舒坦死了。但看著這對離奇的患難夫妻,張幺爺的內心同時又生出一絲感動,鼻子也酸酸的。

白曉楊讓張幺爺給她找個坐的東西。張幺爺在享堂里踅摸了半天也沒有踅摸到可以墊在屁股下的東西,就有些怨憤地說:“想當初,這享堂里什么家什不是最好的,現在落得連個墊屁股墩的東西都沒有了。什么是土匪?這才是真正的明目張膽的土匪!”

白曉楊似乎有點堅持不住,小聲地朝張幺爺說:“幺爺,你就別顧著發牢騷了,你還是快點給我找個坐的吧。”

張幺爺見白曉楊站得已經很是吃力了,就用稻草給她挽了個稻草墊子扶著她坐下,說:“小白,只有委屈你一下了。”

白曉楊還是笑著對張幺爺說:“這不算委屈的。”

憑張幺爺的人生履歷,還是從白曉楊的眉宇間看出這是一個心里隱藏著酸楚的女人,心里對這個女人又多了幾分憐愛。

白曉楊坐在稻草墊子上,輕輕地喘了幾口氣,眉頭輕微地皺了下。

這細微的表情張幺爺也是看得真真的。

白曉楊終于把一直端在手里的那個精美盒子放在地上,然后慢慢地打開。

張幺爺目不轉睛地看著被白曉楊打開的盒子。

盒子里蓋著一張描金繡鳳的錦緞,掀開錦緞,是一張紅色的綢子,綢子上排滿了細密的銀針。

張幺爺小聲說道:“這不是銀針嗎?”

白曉楊微微笑了下,說:“對,是銀針,這可是祖宗留下的好東西。”

張幺爺說:“這的確是個好東西。原先離我們這兒五十里地有個土郎中,扎銀針拔火罐就是一把好手,誰要是中風癱瘓,一扎就成!我原先鬧風濕,去找他扎了兩回就好了。真是神奇得很呢!”

白曉楊說:“那個土郎中是不是姓萬?”

張幺爺立刻說:“對對對,是姓萬!都叫他萬神仙。傳說他的手藝神得很。八十多歲了,還可以赤手空拳撂倒四五個后生。”

白曉楊微笑不語。

張幺爺回過神,說:“你認識萬神仙?”

白曉楊淡淡地笑了下:“我也是聽說的。”

說著白曉楊已經移了下身子,用一雙細膩修長的手在庹師兩邊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揉起來……

揉了一陣,庹師一直僵硬在臉上的猙獰笑容逐漸在他的那張丑臉上消失了。庹師的神情顯得平靜而且安詳,雖然依舊丑得很,但卻不那么嚇人了。

張幺爺有點不可思議地說:“難道庹師真的沒有死?”

白曉楊說:“他本來就沒有死的。”

張幺爺說:“那為什么我探他的鼻子沒有氣息,心坎也冰涼,一點動靜都沒有?哦,對了,剛才我忘了扣他的脈了。”

白曉楊微笑著邊繼續給庹師揉著太陽穴邊說:“你扣他的脈也是沒有丁點動靜的,不信你試試。”

張幺爺還真就伸手去扣庹師的脈門了,拿起庹師的手,又說:“男左女右。”又換了一只手。

白曉楊輕聲笑道:“錯了幺爺,是庹師的左手,不是你的左手。”

張幺爺挺不好意思地訕笑道:“你看我這老糊涂。”

他拿起庹師的左手,在脈門上仔細地探了一陣,說:“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曉楊說:“我沒有騙你吧?”

張幺爺非常好奇地說:“那這是咋回事呢?”

白曉楊看著張幺爺,臉上全是輕松自信的微笑。張幺爺也看著白曉楊,一副急于想知道答案的樣子。

白曉楊說:“幺爺,我給你打個比方好嗎?”

張幺爺說:“好,我聽。”

白曉楊說:“你睡覺的時候都是要關上房門的,是吧?”

“關。”

“關上房門睡覺外邊的人就進不來,也不能打攪你了是吧?”

“是。”

“然后你就睡得很香很沉。”

“對。”

白曉燕說:“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張幺爺更是被搞得一頭霧水了,說:“不明白!你咋又說起睡覺這個事情了?這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啊!”

白曉楊說:“現在的庹師就是相當于關上門在里面睡覺,沒有人去叫醒他,他就不會醒過來的,說不定就睡死過去了。”

張幺爺恍然大悟地說:“有這么神奇嗎?”

白曉楊說:“就是這么神奇。”

說著白曉楊停止了用手給庹師揉太陽穴的動作,從盒子里捻了兩根銀針,手法熟練地慢慢插入了庹師兩邊的太陽穴里。

張幺爺依舊不相信白曉楊的話,說:“庹師真的能夠活過來?”

白曉楊說:“幺爺你就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叫醒他。”

張幺爺覺得白曉楊說的話簡直太過離奇了,看得也就越加的仔細認真。

白曉楊接著在庹師的頭頂上也扎入了銀針。她又讓張幺爺把庹師的腋窩亮出來,也分別扎入銀針,又讓張幺爺把蓋在庹師身上的棉襖褪到腰際的部位,在庹師的丹田處繼續扎入一根銀針。

然后,白曉楊從盒子里的底層拿出一個絨球狀的東西,這小小的東西一拿出來,頓時便有一股異香飄來。

張幺爺極端好奇,說:“小白,你這是啥東西?咋這么香?”

白曉楊說:“這是艾絨。”

張幺爺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白曉楊朝張幺爺說:“幺爺,把你點煙的火給我用一下好嗎?”

張幺爺急忙取出火柴擦燃了一根。

白曉楊將艾絨點著,一縷奇異的香味隨著裊裊青煙飄了出來,頓時滿屋異香!

白曉楊用點著的艾絨在庹師的丹田部位輕輕地熨起來。

一會兒,艾絨燃盡,一縷裊繞的輕煙香消玉殞。

白曉楊臉上浮現出一抹調皮的微笑,朝看得全神貫注的張幺爺說:“好了,幺爺,我們這就叫醒庹師好嗎?”

張幺爺頻頻點頭地說:“好,好。”

白曉楊將稻草墊移到庹師的腳底,坐下,然后將兩根銀針分別扎入庹師的腳心,又用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將銀針搓動。

奇跡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張幺爺眼睜睜地看到庹師的大腳趾動了一下。

這下張幺爺驚訝得嘴巴都大張開了。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定睛再看,庹師的大腳趾又動了一下,緊接著又動了一下……

張幺爺抬頭看白曉楊,白曉楊正盈盈淺笑著看著他。此時白曉楊的笑容純潔美麗,就像春天里的一池湖水,在這間溫暖的屋子里層層蕩漾開來。

張幺爺激動得雙眼放光。

這時,他看見庹師的手指也動了一下。接著又是一下,兩下,三下……

張幺爺大聲朝白曉楊喊:“動了!動了!庹師動了!”

白曉楊只是笑盈盈地看著張幺爺,不說話,手指繼續在銀針上搓動……

張幺爺喃喃道:“這可真是太神了,簡直比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還神啊!”

白曉楊略帶逗趣地說:“幺爺,我沒騙你吧?”

張幺爺連聲說:“沒騙我,真的沒騙我,呵呵……太神了!簡直是太神了!神了!嘖嘖……”

白曉楊說:“這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所以說老祖宗留下來的還是有好東西哈?”

張幺爺說:“老祖宗留下的當然有好東西。你看看現在,一會兒破四舊,一會兒清匪反霸,一會兒破除封建迷信,一會兒又橫掃牛鬼蛇神,人都像瘋了似的,砸的砸,毀的毀,搶的搶,把老祖宗留下的東西糟踐得都成啥樣了。唉!純粹是瞎亂搞!這世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狗日的抽瘋了!”

白曉楊溫和地輕聲朝張幺爺說:“幺爺,你這話可不要拿出去亂說哦。在這兒說給我聽就行了。”

張幺爺說:“我知道!這話在我心里已經憋了很久了,可是就是不敢說。今天要不是碰上你,我也只有把這些話爛肚子里了。”

白曉楊說:“幺爺,看來你還算是這里的一個明白人。”

張幺爺有點驕傲起來地說:“那是!要不然我幺爺的威信也不會在臥牛村這么高!”

白曉楊說:“我看出來了,就連年輕人都挺聽你的話的。”

張幺爺更飄飄然了,說:“那是,誰敢在我幺爺面前黃腔走板的,除非是想挨腳頭了。”

白曉楊被張幺爺的話逗樂了,嬌媚的笑容在她的臉上綻放得越加燦爛……

張幺爺的隱憂

庹師的陰陽眼睜開了,里面泛發著神奇迷離的光芒。

張幺爺興奮地吼了起來:“庹師的眼睛睜開了!他醒過來了!”

可是庹師依舊直挺挺地沒有動,神態安靜,眼神在張幺爺和白曉楊臉上游移。

白曉楊輕輕地從庹師的身上拔出一根根銀針,庹師就坐起來了。當他發現自己光溜溜地只蓋著一件長棉襖時,極其驚慌地用棉襖一下子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嘴里咿咿唔唔的,仿佛很急躁。

張幺爺笑道:“就我和你老婆兩個,你還怕什么羞嘛?”

白曉楊卻低下頭收拾她的小盒子,朝張幺爺說:“幺爺,看他的衣服烤干沒有,烤干了就給他穿上吧。”

張幺爺就去撿鋪在地上的衣服,還濕漉漉的。

張幺爺說:“還濕著呢。”

白曉楊朝庹師打手勢,告訴他衣服還沒有干。

庹師又規規矩矩地就著長棉襖躺下了。

張幺爺突然異想天開了,朝白曉楊說:“小白,我再求你一個事。”

白曉楊說:“什么事?幺爺!”

“你看能不能幫我們再把天井里躺著的那個人救活過來。”

白曉楊笑起來,說:“幺爺,你還真把我當成起死回生的神仙了呀?”

張幺爺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你現在不就是神仙下凡嗎?”

白曉楊說:“幺爺,我剛才不是給你打過比方了嗎?剛才庹師只是睡過去了,我是把他叫醒。”

張幺爺說:“我懂了!呵呵……”

這時張子恒推開享堂的門走了進來,首先看到的是睜著陰陽眼躺在稻草堆里的庹師,不由得大吃一驚。他朝張幺爺驚呼道:“庹師真的沒死啊?”

張幺爺現在倒是顯得很平靜了,朝張子恒說:“你驚呼吶喊的干什么?庹師是好人!好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張子恒用很懷疑的眼神看正在收拾著盒子的白曉楊。

白曉楊對進來的張子恒瞟也沒有瞟一眼,專心地收拾著盒子。

在搖曳的火光下,白曉楊臉部的輪廓顯得柔和俊美。

張子恒的眼神一時半會兒有點收不回來了,仿佛粘在白曉楊俊美的臉上了一般。

見張子恒有點失態,張幺爺輕咳了一聲,張子恒翻然醒悟,連忙收回了目光。

張幺爺朝張子恒說:“子銀的后事你去安排了沒有?”

張子恒就說:“剛才我們在外面商量了一下,說這個事情鬧得村子里雞犬不寧的,是不是還是報下大隊和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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