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投資營銷謊言2：“我們的收費？你付的只是小錢！”

公募基金行業是全球最大的揩油機構，7萬億美元流進基金經理、經紀人和其他投資內行的手里，這可是美國很多家庭、院校、老人退休儲蓄的錢。

——彼得·菲茨杰拉德

［參議員，2004年提出公募基金改革法案（后來讓參議院銀行委員會斃掉了）］

先傷害，再侮辱

再沒有比這樣的事更讓人生氣的了，告訴你的是一個價格，但是后來你發現你支付的是另外一個價格。你要買輛新車，談好了價格，但是當你回去簽合同的時候，就會有幾千美元額外的費用神奇地冒出來。你住了一家酒店，退房結賬時卻發現要額外征收度假費、旅游稅、無線上網費、毛巾使用費——你明白了吧。

這真讓人沮喪。我們感覺讓人騙了，被人暴力威脅，反正結果就是付的錢比我們本來應該付的多。借助使用極小號字體，資產規模高達13萬億美元的公募基金行業，輕松、熟練地隱藏了收費。

《福布斯》雜志刊登了一篇文章《持有公募基金的真正成本》，作者泰·伯尼克一層一層地揭開了各項費用，詳細地分析了持有公募基金的真實成本，最后得出的結果簡直讓你心搏驟停：持有公募基金的平均成本是每年3.17%！

3.17%，聽起來也不是什么大數字，你再回想一下我們前面了解到的東西，如果你持有指數基金，比較下二者的成本，你就明白了。例如，你可以擁有整個市場（比如擁有標準普爾500指數所有500只成分股），每年投資成本只有0.14%，用投資界的行話來說就是14個基點。你投資100美元，只需要付0.14美元的費用。（你一學就會，馬上就能聽懂這個內行才知道的術語：100個基點就是1%，50個基點就是0.5%，以此類推。）

要擁有整個股市，只需要持有一只低成本指數基金，先鋒公司和三維基金顧問公司都提供了這樣的指數基金。我們已經知道持有指數基金，就可以擁有整個股市，長期業績可以打敗96%的基金經理，盡管他們是專業的選股人。當然，你愿意支付3%給非常厲害的對沖基金經理，就像瑞·達利歐，他從創立基金到現在每年的收益率高達21%（扣費前）。對于大多數公募基金來說，我們支付的費用高了30倍，或者說高了3000%，可是，我們得到的是什么呢？業績還趕不上市場平均水平！你能想象嗎？你買了一輛新車，和你鄰居家的車一模一樣，可你的價格卻要高30倍，而且每小時只能跑25英里！

這就是現在投資主動管理型基金的現實情況。情況相同的兩家人都把錢投資在股市上，一家每年要付大把的錢，但是另外一家投資1美元只需要付出幾厘錢。

同樣的收益率，不同的結果——無知的代價。

三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杰森、馬太和泰勒，現在都35歲了，每個人都攢了10萬美元來做投資，每個人分別選擇了不同的基金。非常幸運的是，三個人獲得的業績相同，都是市場平均業績，每年7%。這樣過了30年，他們65歲了，又聚到了一起，比比誰的投資賬戶里賺的錢更多。深入分析之后，他們發現三個人各自支付的費用差別很大。三個人每年支付的費用分別是1%、2%、3%。

下面我們來算一算費用對他們最終積累財富的巨大影響：

杰森，本金10萬美元，每年投資收益率7%（扣掉每年3%的費用），收益為324340美元；

馬太，本金10萬美元，每年投資收益率7%（扣掉每年2%的費用），收益為432194美元；

泰勒，本金10萬美元，每年投資收益率7%（扣掉每年1%的費用），收益為574349美元。

同樣的投資本金，同樣的年化收益率，泰勒最后投資積累的財富接近他的朋友杰森的2倍。你會賭哪匹馬贏呢？是那個100磅重的馬，還是那個300磅重的馬？

“只不過”這里1%，那里1%而已，聽起來好像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長期復利力量的作用下，這會造成巨大的差異，能決定你的一生能花的費用，政府能供養你多久，家庭給你的援助能持續多久。一種退休生活是一想到這個月的水、電、煤氣賬單都沒錢付，就咬牙切齒；另一種是心平氣和，過著自己想要的退休生活，享受著幸福的晚年。事實上，這也經常意味著退休時間會差別很大，一種是不得不再多工作十年，再賺點錢才夠養老，另一種是我愿意就可以提前退休，因為養老金已經足夠花了。正如約翰·博格教我們的那樣，支付過高的費用相當于把你為未來攢的退休金送給別人50%~70%。

不過，上面舉的例子只是假設，現在我們來看一下真實的情況。2000年1月1日—2012年12月31日，共有13個完整的年度，標準普爾500指數是平的，沒有上漲，沒有收益。這13個年度里面包括大家經常說的“失落的十年”，因為大多數人的投資根本沒有任何回報，但是人們經受了巨大的振蕩，2007年股市大漲，2008年卻像自由落體一樣暴跌，然后從2009年開始又出現一波大牛市。假如你把自己一輩子攢的10萬美元投資到股市中，如果你只是持有整個股市或者說模擬整個市場，經過整整13年，你的投資賬戶是持平的，你的費用非常低，基本可以忽略。但是如果你買的是主動管理型公募基金，平均每年支付3.1%的費用，假設你的公募基金經理還表現相當好，能夠追平市場，也就是說基本持平、沒有虧損，那么這13個年度你支付的費用就要超過3萬美元！因此，你的投資賬戶上的資產還會少40%，只剩下6萬多美元，而市場持平，不漲也不跌。投資的資本金是你出的，風險是你承受的，而那些基金公司，不管出現什么情況，都照樣賺錢，因為不管發生什么事情，它們都照樣收取管理費。

我比他們聰明多了

你可能一邊讀一邊想：“托尼，我比那家伙聰明多了，我看了我買的公募基金的費率，只有1%。哈哈，我甚至還有‘免傭金基金’。”哦，是嗎？我在佛羅里達州有塊沼澤地想要賣給你！我要非常認真地說，這正是那些基金公司想要讓你得出的結論。就像那些手法高超的魔術師一樣，基金公司用的是最古老的手法：誤導。它們希望我們能夠專注地看著錯誤的目標，而它們卻悄悄地拿走了我們的手表。費率其實就像是標簽價格，基金公司都會在市場宣傳材料上醒目地標識出來。但是標出來的費用并不是全部費用，只是一部分……

就讓我來第一個公開承認吧。過去有段時間，我自認為自己在做聰明的投資，我持有的主動管理型基金都有五星評級。我事先做了很多功課。我仔細查看了基金的費率。我咨詢了理財經理和證券公司經紀人。但是和你一樣，我每天要忙著工作賺錢，照顧老婆孩子。我哪里有時間坐下來仔仔細細地閱讀50頁厚的基金招募說明書呢？里面的費用一覽表隱藏在這些用極小字體印刷的招募說明書里。要把它們看明白，你得有經濟學博士學位才行。

研究基金費率的博士

就在2008年股市大崩盤之后，羅伯特·希爾頓·史密斯博士研究生畢業了，他拿到了經濟學博士學位，決定在一家政策智庫大魔斯工作。跟大家一樣，他在學校里學的東西并不能幫他搞定投資理財，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創立一個成功的投資策略。

于是，和我們大多數人一樣，羅伯特·希爾頓·史密斯開始每個月盡心盡力地往401（k）賬戶里存錢。但是，盡管股市在上漲，他的賬戶卻很少隨著股市上漲。他知道肯定是哪里出錯了，所以他決定把這件事作為自己的一個工作研究課題，好好研究一下。首先，他開始仔細閱讀50頁厚的基金招募說明書，他投資了20只基金，一份接一份地讀那些招募說明書，它們讀起來非常枯燥乏味，都是干巴巴的法律術語，用羅伯特·希爾頓·史密斯的話來說是“非常模糊”。說明書里面有些表述像密碼一樣讓他無法破譯，有些首字母縮略語他根本猜不出來代表什么意思。更重要的是，說明書里面有收費目錄表，列出了基金征收的17種不同的費用。另外還有一些附加成本，盡管不是直接收取費用，但是要轉嫁到投資者身上，不用說，當然也要投資者來付錢。

為了更好地掩蓋這些費用，華爾街和大多數401（k）計劃供應商炮制出了五花八門且令人迷惑的專業術語：資本管理費、12b–1費（市場營銷費）、交易成本（經紀人傭金、買賣價差成本、市場沖擊成本）、非金錢利益成本、贖回費、開戶費、申購費、保存記錄費、規劃管理費，等等。隨便你用什么名字來稱呼這些費用，本質上都一樣。這些費用花的都是你的錢。你在攀登財務自由的山峰時，這些費用會把你往后拽。

做了一個月扎扎實實的研究，羅伯特·希爾頓·史密斯最后得出結論，他的401（k）賬戶根本不可能賺大錢，因為有這么多額外的費用和隱藏的費用，它們就好像在他坐的船上鑿了一個洞。他后來寫了一篇論文《吸干你的退休養老金：401（k）賬戶的隱藏成本和額外成本》。他計算出來，平均每個工作者一生要損失154794美元，這些錢都作為401（k）賬戶的費用讓機構收走了（如此推算的依據是，年收入接近3萬美元，且每年年收入儲蓄率為5%）。收入更高的工作者，每年收入約9萬美元，這樣最高會損失277000美元。羅伯特·希爾頓·史密斯和他所服務的智庫大摩斯真是為整個社會做了一件大好事。他第一次揭露了這些費用長期按復利積累起來會給投資者造成多么巨大的損失。

千刀萬剮

在古代中國，千刀萬剮是最殘酷的刑罰，因為要經過很長的過程，最后劊子手才會殺死犯人。現在遭受千刀萬剮的就是美國投資者，傳說中千刀萬剮的刀刃就是過度征收的費用，慢慢地、穩穩地、一刀一刀地割掉投資者身上的肉，一滴一滴地放干投資者身上的血。

戴維·斯文森是耶魯大學捐贈基金的投資主管，他把這只基金從10億美元做到規模超過239億美元，業內公認他就是機構投資界的沃倫·巴菲特，我專門去他在耶魯大學的辦公室拜訪了他，跟他一起交流。我既受啟發又非常憤怒，因為聽到了他告訴我的事實真相，那些金融機構就像“費用工廠”一樣制造出很多費用，像千刀萬剮一樣屠殺美國投資者。戴維·斯文森說：“非常普遍，公募基金從投資者那里榨取了巨額的財富。作為交換，它們給投資者提供的服務不僅無益，反而有害，非常有害。”在本書后面，我們會坐下來近距離仔細地傾聽戴維·斯文森提出的投資組合建議，但是如果你讓過多收取的費用一直在腐蝕你腳下的道路，那么不管你的投資策略多么偉大，它都沒有用。

“資產收集”綜合體和它們推銷的主動管理型基金，在很大程度上，成了一場災難性的社會實驗，20世紀80年代早期引入的401（k），就開始了這個實驗。401（k）本身并不是一個“壞”的概念。對于那些想多存一些錢，讓退休養老生活更好一些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好主意。但是401（k）本來只想成為傳統退休養老金計劃的一個補充，結果后來卻成了主流。現在超過13萬億美元被投資到公募基金上，大多數基金都是401（k）賬戶和個人退休金賬戶持有的。投資者購買時以為這些基金能夠戰勝市場，但是不僅極少有基金能夠戰勝市場，而且很大一部分收費高得離譜，可業績非常平庸。這些基金收費累計起來會讓億萬投資者大幅降低生活品質。它很可能成為你財務自由的第一大危險和第一大殺手。我這樣說，聽起來是不是太夸張了？

先鋒公司的創始人約翰·博格說：“我認為投資基金的成本過高（正在吞食本來已經很低的收益），這對投資者造成的危害程度是很大的。”

真相/解決方案

首先，你需要弄清楚你付的費用是多少錢。我推薦你使用網上的投資成本計算器，分析一下你持有的基金，了解你支付的費用比例是多少，以及其他成本。

記住，這些投資成本計算器只估計了費用，但根本不能準確地計算其他成本，比如稅收，因為每個人的稅率等級可能是不同的。你持有的基金，也許是在你的401（k）賬戶里持有的，你的基金投資增值根本不用交稅，但是你要付一筆“計劃管理費”。有些401（k）計劃是低成本的，而有些401（k）計劃的成本非常高。平均而言，計劃管理人每年要收取1.3%~1.5%的管理費（這是中立機構美國政府問責局的研究結論）。也就是說，我們為了參加401（k）計劃，每投資10萬美元就要拿出來1300美元左右作為管理費。所以當你把這1.3%的計劃管理費加上公募基金的管理費3.17%時，你支付的管理費高達4.47%，結果實際上你用一個免稅賬戶來持有一只基金，比用一個需要交稅的投資賬戶投資一只基金，實際所需要付的費用更高（每年的費用比例高達4.47%~4.67%）。

好好想想：你辛辛苦苦賺錢又想方設法地省錢，才儲蓄下來年收入的10%，但是其中一半要付給機構。這也太荒唐了吧？不過，讀到這里你會明白，你根本不用讓自己掉進這個深坑，讓基金坑你。你跟我學習進步，成了投資內行，你就會對基金這些過度收費的行為大聲喊停。承受如此高昂的費用，相當于你在攀登珠穆朗瑪峰時，穿著人字拖和短褲背心。你還沒有開始爬山，就會被凍死。

逃離

要逃離這些專門制造費用的工廠，你必須降低你的整體年度費率和相關的投資成本，降到1.25%，甚至更低的平均水平。這意味著你獲得投資建議的成本（請一個注冊投資顧問來幫助你合理配置資產，定期進行再平衡投資組合，等等），加上投資的成本，理想情況下應該是1.25%，或者更低。例如，你需要支付1%左右的費用給注冊投資顧問，0.2%的管理費給一只低成本的指數基金，就像先鋒公司提供的那些指數基金一樣，這樣投資費用總計為1.2%。而且付給注冊投資顧問的1%的費用是可以抵稅的。這意味著從你口袋里拿出來的“凈”成本少了接近一半，當然具體能扣多少稅，取決于你的個人所得稅的稅率等級。大多數美國人的基金經紀人，他們的傭金是不能抵稅的，公募基金收取的那些昂貴費用也是不能抵稅的。（我們后面會討論經紀人和注冊投資顧問的區別。你一定不要錯過這個部分。）

在第三部分我會演示給你看，如何一步一步地大幅削減你的費用，合法減少你的稅款。你省下來的所有錢，都會加快你實現財務自由的速度。

永遠不要重蹈覆轍

現在你已經知道這個游戲是怎么玩的了，你也看到了幕后的真相，你應該做出決定，以后再也不要讓人利用了。現在就下定決心，你再也不會是任人宰割的“綿羊投資者”中的一個了。現在你成了投資內行了。你不再是讓人玩弄的棋子，而是一個會玩弄棋子的棋手。知識就是力量，但是執行力遠遠勝過知識的力量。因此，真正重要的是從現在開始你會做什么。是的，我將會向你展示具體如何操作來減少你的費用，但是必須由你本人來決定是否采取必要的行動。你必須聲明，你再也不會給那些業績低于市場平均水平的基金支付高于市場平均水平的費用。如果本書能夠每年讓你省下來2%~3%不必要的費用，那我們就相當于把成千上萬的現金，甚至是數百萬的現金，重新裝回到你的口袋里。換句話說，這些錢會讓你更快地實現你的目標，為你節省5~15年的財富積累時間，讓你可以隨自己的意愿決定是否提前退休。

只要簡單地拋棄那些收費昂貴的公募基金，替換成低成本的指數基金，你就邁出了一大步，重新拿回來了70%的未來投資收益，這讓你的養老金大幅增長！這多讓人心動啊！這對你和你的家庭的意義會是多么重大啊！先鋒公司全套的低成本指數基金（各種各樣的資產類型都有），每年所有的成本加在一起也只有0.05%~0.25%。三維基金顧問公司是另外一個偉大的低成本指數基金提供商。如果你的401（k）計劃基金投資選項不包括這些提供低成本指數基金的基金公司，我們會展示給你如何操作就能買到這兩家公司的指數基金。低成本指數基金至關重要，但決定每只指數基金買多少，如何長期管理整個投資組合也非常重要，這三點是投資成功的關鍵。我們會在后面詳細討論。

現在既然你下定決心要采取行動，那么你去向誰求助呢？誰值得你信任，可以當你的向導呢？回過頭去找你的經紀人和理財經理來幫助你節省費用，就像是你去找你的藥劑師來幫助你擺脫藥物一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怎樣才能找到沒有利益沖突的投資建議？你如何能知道自己得到的投資指導，并不是讓桌子那頭指導你投資理財的那個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現在翻到下一章，我們來揭開第3個投資營銷謊言，讓我們找到答案來解決這些緊迫的問題……

詳解基金成本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