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金桃基金
- 黃恒
- 4576字
- 2018-04-25 08:43:10
9.她在短信里說今晚沒吸毒要袁非到臥室去
施小惠一早被袁非的電話吵醒,她含含糊糊地接了電話。袁非說他已經在下山的路上,要她作好搬家準備。施小惠答應著收了線,她睜眼看見窗戶外頭紅紅的太陽光,忽然就想起那次在東山度假村,袁非看她大腿的情景。
袁非那天去衛(wèi)生間沖澡的時候,她已經醒了過來。袁非坐在床邊凝視她,她是感覺到了的,她是故意睜開圓圓的大眼睛來望著他。
施小惠知道自己眼睛的魅力,這雙眼睛無論身在何處,都是那么清澈跟純潔。她當時是希望袁非有進一步動作,可這人卻不好意思,只是說她的皮膚真好。
施小惠覺得他真是一個怪人,自己身上這種青春氣息不知有多少男人夢寐以求,可他卻說要上班了。她有些不甘心,進一步說你醒來怎么不叫醒我,我想跟你多待一會兒。袁非依然沒有反應,只是對她說你是一個好女孩,我會記住你的。
施小惠聽到這話眼里有些濕潤了,便真心實意地要袁非親親她。可這人卻搖搖頭說他不敢,馬上要上班了。這使得她有種失敗感,心頭居然生出一種怨氣。
袁非走后,她的這份怨氣逐漸轉化成愛意,覺得這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施小惠當時能夠想到托付終身,主要是袁非臨走時說過一句話,他說她是昨天晚上最漂亮的女孩子。這里的托付終身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就是袁非是劉長青的座上客,能夠成為大老板的佳賓,今后是不用愁沒有前途的。
施小惠沉浸在昔日的回憶里,想著跟袁非的幾次碰面,覺得真的有點緣分。袁非的婚禮她參加了,林琳的葬禮她也去過,這次剛剛下海就碰上他,難說不是上天的安排。
想到夜總會,她的心里一下子就抽緊了。自己這樣的經歷,怎么跟他生活下去。施小惠突然覺得自己很蠢,竟然幻想要跟袁非過一輩子。這是一個完全知道自己底細的人,她不由得抱住枕頭痛哭起來。
過了一會,袁非打電話來說已經在樓下了。施小惠咬咬下嘴唇,說不去他那兒了。袁非說:“現在可由不得你,我已經上來了?!?
“你們別上來,上來我也不會走的。”施小惠喊著說。
不一會,門鈴響了,施小惠用枕頭捂住耳朵。少頃,門外傳來敲門聲,是用手指頭敲的,“砰……砰”的聲音直接刺進她的心里。
手指頭敲門的聲音一直持續(xù)下去,大有你不開門我就不停手的意味。施小惠知道手指頭敲在鐵門上是有點痛的,她怎么能讓他受苦呢,只好流著眼淚去打開了門。
施小惠顧不得有外人在場,看見袁非就張開手臂撲了上去,就像落水狗抓住了稻草。袁非抱著施小惠,好一會才松開她,然后把麥靈跟趙靜美介紹給她。麥靈完全被剛才的情景給感動了,她上去拍拍施小惠的肩說:“小妹妹,勇敢些?!?
趙靜美看著淚流滿面的施小惠,眼里也涌出了淚花,她遲疑地握住施小惠的手,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袁非在一旁說:“小惠,收拾東西走吧,離開這個地方?!?
施小惠點點頭,胡亂收拾起一點衣服,就跟袁非他們走了。上車以后,袁非問她去哪兒,是公司還是自己的家?施小惠說:“去公司吧,我不喜歡一個人呆在一套不熟悉的空房子里?!?
上周五,上證指數大漲35個點,收了一根近乎光頭的大陽線,麥靈跟趙靜美都有些擔心,問大盤是不是有可能見底?袁非說只是下跌過程中一次反彈,沒抄到底就只能看熱鬧。他看了三天盤,盤面上漸漸有了一些感覺。
今天是星期一,上證指數高開一個點,開在1405點。開盤以后有小幅的上沖,沖到1411點便調頭向下,不過拋盤也不太重,大盤就在前一天的收盤點位附近橫盤。
袁非看大盤不會有什么起色,干脆離開電腦坐到施小惠身邊陪她聊天。她問是不是影響了他的工作?袁非說:“沒有,現在公司沒有股票,我只是很久沒看盤,想找回感覺才坐在電腦前的?!?
施小惠看著他說:“你如果走得開,送我回一趟家吧?!?
袁非問有什么事嗎?施小惠遲疑地說:“我有樣東西忘記拿了。”
袁非皺皺眉頭說:“是不是那種東西。”
施小惠點點頭,說:“我還剩得有一點,我想盡量少吸一點,慢慢少下來?!?
袁非說:“這事不能慢慢來,必須立馬下決心?!?
“我知道,可我怕……”
“怕什么,怕別人看出來?”
施小惠點點頭。袁非拉起她的手說:“要不,送你去我那兒吧。”
施小惠站起身說:“好吧。”
袁非看她這么急著離開,估計毒癮快發(fā)作了,他也不想施小惠在同事面前出狀況,于是出去跟麥靈打個招呼,帶著她下了樓。
施小惠上車以后就一把抱住袁非,急切地說:“送我去拿東西,袁非,求你?!?
袁非考慮一下,拍拍她的脊背說:“好吧,我送你去。”
施小惠松開袁非,哭喪著臉看著他。袁非瞧了她一眼,笑著說:“沒什么,你的口糧還有多少?”
施小惠說:“平常的量可以用兩天?!?
袁非說:“那你就把它分成四天,那以后就該受苦了。”
施小惠拉住他的手說:“謝謝你,有了你,我什么都不怕了。”
袁非陪著她來到過去的家,這時的施小惠已經是哈欠連天。她到臥室拿起床頭柜上的煙,立即進了衛(wèi)生間。
這里是兩室一廳的格局,裝修得古樸自然,很有一些情調。袁非走進臥室,拿起床頭柜上施小惠跟喬三月的照片,看著兩個人幸福的笑容,不覺搖了搖頭:這個毒品可真是害人不淺。
施小惠從衛(wèi)生間出來,臉上的精神頭好了不少。她站在袁非面前,望著他一言不發(fā),大眼睛里逐漸迷茫起來。
袁非看著她漂亮的眼睛跟顫動的嘴唇,心很快就提到嗓子眼上。他閉上眼睛,調整一下呼吸,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他可不想在別人房里親吻還不屬于自己的女孩,至少在這個房間里施小惠還屬于她的過去。
施小惠看他沒反應,問他怎么了?袁非說:“你帶上東西走吧,這兒已經不該是我們呆的地方了?!?
施小惠拉住他的手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把話咽進了肚里。她去床頭柜里找出海洛因,把臺面上留下的半包煙也拿走了。
下午,收市以后,郝東跟鄭秋影一起來到了元融科技公司。郝東消失幾天,本來早就該來了,袁非想不到的是他會跟鄭秋影一道。
鄭秋影看見袁非,像似多年不見的老友,上去就咋呼呼地給了袁非一拳。袁非看看身邊的施小惠,把她拉到身邊對鄭秋影說:“這是我的……”
“是女朋友吧。”鄭秋影含著笑說:“不錯,真漂亮?!?
施小惠搖搖頭,不過嘴里沒說什么。鄭秋影發(fā)現她有話要說,就睨視著問袁非:“以前在山上沒見你有女朋友,這么快……”
袁非笑笑說:“我們早就認識的,只是昨天才找到她。”
“昨天才找到,是搶劫來的吧,這么漂亮的女孩子……”鄭秋影大聲說。
袁非說:“你可真聰明,聰明得有些過分。”
鄭秋影拍拍施小惠的手臂說:“別在意,我喜歡開玩笑?!?
施小惠輕輕點了點頭。鄭秋影說:“袁非,我覺得你跟她絕配,多么文靜的女孩,這才是你一直在尋找的吧?!?
袁非說:“是呀,男人都喜歡文靜的女孩子,你以后還是少張牙舞爪的,弄不好就嫁不出去了。”
鄭秋影說:“追我的男人比足球場還多,這就不用你來操心了?!?
袁非說:“足球場的什么人呀,是守門員吧。”
“足球場上的觀眾,萬多人。”她把一疊照片從背包里拿出來說:“照得不好,請多指教?!?
袁非接過去草草看了一下就遞給麥靈。他對鄭秋影說:“不愧是專業(yè)人士,照得很好?!?
“你看得那么草率,還說照得好呢?!编嵡镉袄L臉說。
“真是照得不錯,你別在意。我這人一貫是先人后己,等別人看過以后我再細看。”
“這樣呀,還差不多?!编嵡镉罢f著又拿出幾份報紙,她說:“這是上次你介紹我寫的東西,昨天總編還在評報會上表揚我了呢?!?
袁非看見在晚報的頭版上登載了一篇特寫,題目叫“長假旅游的真理在這里”,副標題是“一個十五人的家庭旅行團”。袁非說:“能夠上頭版,不錯,我以后慢慢細看?!?
“為了答謝你的推薦,還有答謝當事人,我想請幾位吃頓飯?!编嵡镉芭滤淮饝?,立即補充道:“我已經跟郝東說好,你跟你女朋友,還有另外兩位女性朋友一起去吧?!?
袁非看看麥靈她們問:“地方選好了嗎?”
“還沒,你有合適的地方嗎?”鄭秋影看著他。
在樓外樓餐廳,趙靜美說她明天要離開這兒,今天算她請客,鄭秋影以后再請大家也不遲。趙靜美突然說到要走,袁非有些意外,他說:“你的機票買沒得,怎么不事先說一聲?”
“我下午已經定好,明天一早就有人送過來?!?
“說走就走,跟誰學的呀?”袁非皺著眉說。
“這要跟誰學嗎,是上海那邊突然有事,跟你可沒一點關系?!壁w靜美笑著說。
袁非此刻無話可說,只好叫服務員快打開啤酒。他大聲說:“小趙明天就要走了,我們干一杯,祝她一路順利?!?
麥靈跟她碰杯時說:“希望你下次再來。”
袁非說:“麥靈,今天不會再跟小趙爭什么了吧?”
麥靈笑著說:“趙靜美是我妹妹,我們過去爭來爭去,只是哄你開心。”
袁非說:“我早就知道有人在演戲,只是沒戳穿而已。”
趙靜美說:“我跟麥靈見面的第二天就達成聯(lián)盟,目的只有一個,盡早把你拿下。”
“我其實已經決定回來了,只是時間上肯定要等一下?!痹强纯春聳|說:“是小磬平讓我立即回來的。”
麥靈哭喪著臉說:“在你面前演了那么多場戲,還不如小丫頭跳一次小天鵝舞,好失敗?!?
郝東拍拍袁非的肩說:“我明天就來開戶,對不起?!?
袁非說:“不急,行情暫時也不好?!?
“我以前真覺得你們也是專門拉客戶賺傭金的主,不好意思?!焙聳|說。
袁非看看鄭秋影說:“我們真是在代客理財,不過只是幫幾百萬以上的大客戶。”
鄭秋影說:“我不會多嘴,請放心?!?
袁非說:“謝謝,作為一家普通公司,代客理財算違規(guī)經營,還請大家保密。”
郝東說:“沒問題,我會注意。”
吃過飯,郝東跟鄭秋影一起離開了,袁非帶著三個女孩子回了家。睡覺的時候,兩個女孩望著袁非,看他怎么安排。袁非叫施小惠一個人住臥室,他說自己今天睡客廳。
麥靈說:“不好意思,讓你這個主人做了廳長。我本來想回去,想到這是最后一夜,就……”
袁非說:“沒什么,你以后要再住在這兒也行?!?
深夜,袁非一個人躺在沙發(fā)里,白天的事情讓他思緒萬千,展轉反側不能入眠。這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抓過手機,是施小惠發(fā)的短信。短信里說今晚沒吸毒,心里難受睡不著覺,要袁非到臥室陪她。
袁非起身去看麥靈,這倆女孩平時是沒關門的,今天倒還乖巧,把房門給扣死了。
袁非進屋轉身去輕輕把門關上,對施小惠小聲說:“睡不著覺還是起來吧,你這樣睡在床上只會越睡越清醒。”
施小惠問為什么?袁非說:“人平躺在床上,頭部供氧充分,大腦也就容易興奮。”
施小惠說:“有點道理,以前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人們只是習慣躺著睡覺,坐著睡覺更容易入睡?!?
“誰也不會去嘗試坐著睡覺,我們今天試試好不好?!笔┬』葑鹕恚呐拇彩疽馑采蟻?。
袁非沒有動,他說:“過去戰(zhàn)爭年代,我們的戰(zhàn)士就是走著走著就睡著了,有些還因此掉到山崖下去了?!?
“這樣多可悲,為了睡覺命都搭上了。”
“那也是沒法子的事,要急行軍呀?!?
“你坐上來吧?!笔┬』菹蛟巧斐鍪謥?。
袁非坐在她身邊,施小惠望著他說:“去年夏天我到城里找過你,可你這個門一直關著,我等了三天也沒見你回來?!?
“那次呀,我在林琳葬禮第二天就上了九龍山?!?
“我當時知道你肯定很痛苦,想幫幫你……”施小惠將頭靠在他的肩頭。
袁非拉著她的手,輕輕撫摩著,手上的柔軟跟滑膩帶著麻酥酥的感覺沖擊著他的心,引得頭皮也有些發(fā)麻。他轉臉看著迷惘的施小惠,忍不住在她的臉上親上一口。
施小惠輕輕哼了一聲,頭很自然地就滑到袁非的懷里。袁非摩挲著她的臉頰,深深地吸一口氣,他說:“你就這樣睡吧,好不好?”
施小惠在他懷里含糊地說了聲什么,便沒再動了。袁非過一會感覺到她渾身有些微微戰(zhàn)抖,他不清楚她是在竭力控制欲望呢,還是跟毒癮有關。許久,袁非覺得她已經睡熟,便把她輕輕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薄被。他坐在床邊,默默地看著她,他喜歡看她睡熟的樣子。袁非離開臥室的時候,他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