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和應啟昭從墻頭一躍而下，悄無聲息。

巧芳突然站住，四處看了幾眼，把包袱里的東西又仔細的揣了揣，隨即便敲了敲門，大門應聲而開，小廝打開門，巧芳把包袱遞給他，兩個人只是說了幾句，小廝低著頭行禮。

應啟昭疑惑頓生，看著海棠認真的樣子，聲音低如耳語：“到底怎么回事兒……”

“別管那么多，待會你就知道……”

應啟昭雖然心中疑惑萬千，依舊還是不聲響的盯著遠處。

巧芳告別小廝，從遠處直奔這邊而來。

海棠和應啟昭躲在暗處，看著巧芳從他們面前經過，臉上帶著一股掩飾不住的得逞的誠惶誠恐。

待巧芳走過去，海棠突然出現，輕輕攔住巧芳，巧芳面色一冷，帶看清楚來人，頓時臉色失了顏色，蒼白一片。

“大……大小姐，你怎么在這。”

海棠冷笑一聲，不動聲色的看著巧芳，這是一片長胡同，遠近無人，甚是僻靜。

“剛才我娘的丫鬟，讓你送的東西，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你往包袱里放了什么。”

巧芳大驚失色，雙手控制不住顫抖，海棠冷冷的看著她的神色，只是冷笑一聲。

繞著巧芳轉了一圈，盯著巧芳不住顫抖的肩膀，突然伸出手去，拍在巧芳的肩膀上，巧芳頓時打了一個冷戰。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剛才做的事情我可是看在眼里，怎么，你要等著我一個一個的給逼出來嗎。”

“大小姐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懂，奴婢只是剛才看到秋竹受了傷，才代替秋竹把東西送過來。”

巧芳低著聲音，突然抬起頭，臉上一股冷然之色，不似剛才慌亂，就算被看到了又怎樣？無憑無據，還能平白無故的賴在我身上不成。

“這是夫人的意思，難道大小姐要質疑夫人？”

海棠不由得冷笑出聲，真是一個狡猾奸猾的丫頭，這趙夫人的丫鬟果然不同凡響，連心思也比別人多了幾分。

就算被自己當場戳穿，也依舊心思不亂，

海棠只是咳嗽一聲，看了身旁的應啟昭一眼。

應啟昭一臉冷漠，像照了一層清霜：“你說的沒錯，剛才你做的手腳我都看到了，難不成你要我去跟你們家侯爺說……”

“說什么？你什么意思……”

巧芳果然慌張了，看到應啟昭竟然出言威脅，細想之下，覺得不對。

如果應啟昭去跟侯爺說什么，自己必死無疑，想到這里，巧芳雙手緊攥，手心冒汗，緊咬著牙齒，如果自己承認了，趙夫人那邊肯定回不去，定死無疑。

“你們說什么，我不懂，我告訴你們吧，這是侯爺夫人讓秋竹送的，和我沒有任何關系，要是出了問題，那也是秋竹。”

海棠笑了，認真的看著巧芳，面色不改，謊話說的一溜圓，言語穩定，絲毫不見慌張神色，便知道這丫頭不好對付。

“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嘴硬，也罷，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海棠一句話未說完，抬頭看了應啟昭一眼，口氣緩慢，一字一字的看著應啟昭。

“怎么辦，她不承認，看來你只有去和我爹說了，不過這人證物證都在這，恐怕打死都是輕的。”

巧芳顫抖不已，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磕頭如搗蒜，腦袋磕在青石磚上，聲聲作響。

青石磚是因為年代久遠，上面落了一層青苔，巧芳抬起頭時，額頭上便一片青綠綠的，狼狽極了。

“你這是干什么……”

海棠明知故問的看她一眼。

“小姐，都是奴婢錯了，可是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明顯話里有話，海棠只是冷冷一笑，如若自己沒有出言威脅，到了如今這一步，這巧芳是明擺著不會承認。

巧芳只是冷冷的：“你以為我不知道，我一路跟蹤你到現在，如果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我會和你說這些嗎。”

“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做錯了，求小姐饒了奴婢這一命，奴婢上有老下有小，家里還有老母需要供養。”

“你只要把你剛才做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實話實說，若是有一句和我看到的不對，我告訴你，可別說我沒保你。”

巧芳連連點頭，依舊磕頭如搗蒜，應啟昭示意巧芳站起來，雖然是偏僻的長巷子，若是有人經過，只會惹來猜疑。

巧芳看了一眼海棠，海棠點點頭，示意她站起來。

巧芳這才爬了起來，慌里慌張的身子抖如篩糠，站在一邊，低著頭，兩條辮子垂在胸口，一縷長發披在肩頭，樣子形容霜打了一般。

“我全部都說，不會騙小姐一句。”

說完巧芳依舊低著頭，不敢抬頭看海棠一眼，做賊心虛的雙手依舊緊張哆嗦著，預謀被拆穿之前的預兆，像一場大風，刮得巧芳慌亂不已。

伸頭也是一刀，退后也是一刀，左右都是死，或許自己直言相告，能保自己的命也說不定。

趙夫人一向心狠手辣，若是保了趙夫人，趙夫人唯恐在背后，為保萬一，絕對不會饒了自己。

說不定還會一腳把自己踹入深淵，讓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這里巧芳，雙手緊緊攥著，拿定了主意，這才一五一十的到來。

“趙夫人在合壽齋買了紅花，特意囑咐奴婢，讓奴婢悄悄的調包，這樣一來，外室流產，郡主自然責無旁貸。”

巧芳說完又低下頭，冷汗吧嗒吧嗒的落下來，滾落在衣襟處，暈成一片一片的暗色花紋。

聽完巧芳的陳述，海棠咬著牙齒，就覺得恨到了骨頭里，趙夫人實在太壞，把這樣的事情栽贓在母親身上，只為了斬草除根罷了。

海棠冷冷一笑，只盯著巧芳，絲毫不放松：“如今這紅花已經送入了府內，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告訴你，我爹是不會放過你的，就連你家趙夫人……”

巧芳在次磕頭如搗蒜，面前的青石磚苔蘚全部都附著在巧芳的額頭上，整個臉都綠了。

“大小姐饒命，奴婢只是一個奴婢，饒是奴婢不想做，可是由不得夫人差遣，此番出了這種事，且是奴婢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