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道士是第一次下到這地下河,先是狠狠的震撼了一番,然后便打著手電四處查看起來,一邊看還一邊嘖嘖稱奇。
“妙,是在是妙!”自打一下到這個地下河,勞道士的目光就一直在四處亂轉,我們雖然比勞道士早下來過,但這都過了十幾分鐘了,可勞道士的目光還是不能收回來。
“老道,你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過來幫忙。”我們打算先在四處逛逛,看有沒有什么發現。
“你們等等,在等等,我看下。”說完勞道士居然自顧自的就朝我們左邊的一處空曠的坡地走去。我和錢衛互相往了一眼,不知道這勞道士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難道是職業病發作了,又在研究他的風水了?
說話見,勞道士已經走了過去,我們也不放心這老道一個人,便拿著裝備跟了過去。只見他先是對著空地盡頭的一些低矮的石塊看著,然后左看看有看看,然后在地上撿了一些什么東西看了起來。
“是什么東西?”我好奇的走過去問道。
“這是瓦當,你看那里,還有一些木頭,可能是建造陵墓的時候留下的東西。”勞道士手里拿著一些瓦片一樣的東西說道。
“咦?你們看,哪里是不是有火光?”突然,勞道士朝著河對岸一處指去,我們順著勞道士的目光看去,果然,在河對岸一處巨石的黑影處,竟然影影約約有一團火光。
“勞道士,關手電!”錢衛突然沖一旁的黑暗中說道。
“什么?”勞道士還沒聽明白,我卻已經明白了錢的意思,對岸明顯是有人,我們在沒有弄清楚對面身份之前,還是不要暴露自己為好。我迅速關掉了頭燈,并用手去遮住了勞道士的頭燈。
“你倆在搞什么?”勞道士還是沒有搞清楚,只是站在原地下意識的壓低了嗓門說道。
“對岸的人應該就是在我們之后進來的那伙人,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已經渡過河了,現在沒弄清楚他們的身份,我們不要暴露。”錢衛在一邊說道,果然,和我的想法一樣。
“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這里黑燈瞎火的,不用手電根本沒辦法行動。”我一邊說一邊看上勞道士被我遮住的頭燈,此刻光從我的手縫里漏出來,有一些些橘紅色。
“先回到我們剛才那里,那里他們看不到我們。”錢衛一邊說,一邊用衣服把手電光遮住,雖然還有光照射出來,但是分散的光線并不集中,那么遠處估計是看不見的。就這樣,我們三人回到了剛才下到地下河的落水洞附近,幸好河灘邊大多是碎石,沒有大石頭,不難走。
“接下來怎么辦?”回道了我們剛下來的地方,我學著錢衛,用一件T恤衫的部包裹著頭燈的亮光,雖然不是很亮,但勉強能看清楚路。
“勞先生,你剛才看了這么久有沒有什么發現?”錢衛沒有問答我的提問,而是去問了勞道士。
“老道我也沒什么發現,剛才只是看了看附近的地勢走向,在猜測哪里是穴。”勞道士抬起頭看著河對岸說道:“我看了下,河岸這邊太過筆直,水之去勢,法每一折,潴而后泄,這邊顯然不是好的地方,可以去對面看看。”
“河對面?怎么過去?”對于勞道士時不時蹦出幾句聽不懂的話我已經習慣了。
“游過去吧,勞先生有裝備,我們倆就游過去,我看了下水勢好像并不湍急。”錢衛即刻做出了決定。
“小錢,你等等,這里。。”就在我們準備行動是,勞道士一臉猶豫地叫住了錢衛。
“勞先生,這里怎么了?”錢衛也是一臉疑惑的看了看勞道士。
“這里,這里恐怕。。”勞道士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來。
“勞先生,有話不妨直說。”錢衛看到勞道士一臉猶豫的樣子說道。
“沒。沒什么,我們走吧。”勞道士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口,這里不會有什么問題吧?我心里嘀咕道。
這里也只有勞道士精通風水學,我和錢衛都是門外漢,而勞道士好像發現了些什么卻不肯說出來。不過不說就不說吧,別的我不清楚,勞道士這人怕死的很,要是有危險他老早要掉頭回去了!
“你們看,這河水,水蝕線破浪狀往一個方向延伸的,而且水也是流動的,也就是說,這條地下河,非常平靜的地下河。”一走到河邊,勞道士馬上賣弄起學問來。
“錢衛剛才說了,水勢不急,勞道士你怎么了?到底有什么沒說的?”我看勞道士好像有點不對勁。
“沒有啊,我的意思是,如果說這真是平靜的一條河的話,沿著上游走,就一定能找大量的水源。”勞道士急忙說道。
“哦?你是說上面會有出口?”我急忙問道,這個問題現在來說非常關鍵。
“有出口是肯定的,但是你看,這條河非常的平靜,幾乎看不到水流流動,也就是說,這條河幾乎沒什么坡度。”勞道士說話說一半。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這條河沒有源頭?”我徹底被勞道士搞迷糊了。
“不,我的意思是,這條河來龍方向這么平靜,說明這條河非常長,以我的經驗,恐怕前面至少有十幾公里,而且這里水平這么寬闊,水量如此之大,他的源頭應該是條更大的河,或者地下河。”勞道士繼續說道。
“你說話說重點啊,到底想說什么!”我有點受不了了。
“重點就是,我們一時半會要是不找到離開這里的捷徑的話,往上游走可能走半天也走不出去。”勞道士終于說完重點。
“擦,半天你就說了這個,真是什么打擊人你說什么!”我抱怨道。
“裴肆,你別急,我們會找到出去的路的。”錢衛示意我稍安勿躁。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下到這個地下河之后,看著這近乎靜止的空間,我就感覺到了莫名的煩躁。
冷!即使隔著潛水衣,還是能感受到這地下河水無比冰冷!我們三人來到了河邊,剛下水一會,冰冷的水溫就像徹骨的寒流,迅速帶走我們身上的熱量!
“不行,這水太冷了,我們倆都沒裝備,恐怕很難過去。”我說道,如果我們的裝備都全的話,自然不是問題,可如今我和錢衛的裝備都損壞了,僅靠勞道士的一套潛水服,顯然是不夠的。
“我們倆雖然沒有氣瓶,但是潛水服還在,先看看水深不深,不深的話直接趟過去就好,畢竟對面的人都過去了。”錢衛說道。
我看到錢衛這么堅持,也只好尊重他了,只是這河水雖然看起來平攤,但是卻不知道有多深。
我們幾個艱難的在水里走著,還好,這和水并不深,只是到腰部而已,水流也并不急,這比我們預想的要好的多了。說實話,我真是一分鐘也不想呆在水里了,天知道我此刻有多還念家里那張破舊的靠椅。
即使身處冰冷的地下河,我的思緒還是發散開來,想一下昔日被自己抱怨的生活,現在想來,真是如天堂般的美好。
不過現在即使想的再多也沒用了。我們在河里艱難的行走了數十分鐘,流水竟然開始慢慢的急了起來,河水的深度也開始增加,而河那邊的黑影仍舊遙不可望,黑蒙蒙的一片。再行幾分鐘,河水已經到了胸口了,幾乎已經難以行走了,就算我在水里找了塊大石頭搬著,也隨時會被沖走。
“不行了,走不過去了,快回去!”就在我一次差點被沖走后,錢衛說道。
“那怎么辦!”我一扔手里的石頭,往回游了了下,但是還是被沖出去十幾米才踩到河岸。
錢衛聽到后,想了一會,然后開始上岸脫衣服!
“喂,你搞什么!”我一看錢衛剛把衣服脫下來,身體便開始發抖起來,臉上的血色迅速消失!
“把這個潛水服扎起來,我們可以做個救生圈,不過并不是完全防水,動作好快些”錢衛一邊上,一邊開始扎袖口領口,準備吹氣。
“你瘋了,你會凍死的!”我剛才試過這里的水溫,估計不會超過五度,這種溫度下水下不要十幾分鐘就可能要被凍死!
“來不及多說了,我們的裝備太重,要是不做救生裝置,根本過不去!”錢衛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裴肆,把你的裝備也給我!”
我把裝備遞給了錢衛,這時的他身體在微微發抖,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不慢,飛快的扎好用潛水衣做的救生圈,綁完了裝備,便拖著裝備一起下水。
剛一下水,錢衛幾乎腿就是一軟,臉上此刻已經不是慘白,而是鐵青了!不過好在他把裝備和“救生圈”緊緊的綁在身體上。此刻的錢衛,臉上帶著毅然赴死的堅毅表情,我不清楚他到底是為了他家族還是他自己要找的什么東西,但是現在看來,這件東西,他確實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勞道士,你看好他,我自己游過去。”勞道士是我們唯一裝備齊全的人,由他來照顧錢衛,我對自己游泳的本事還是有自信的。
“老道省的,等等我們兩人綁扎一起。”勞道士說著,把自己和錢衛綁在了一起。
“出發吧。”錢衛鐵青著臉咬牙說道。
踏入冰冷的河流,我望著黑暗的河水和河對岸的那些黑影,那種令我壓抑的感覺,又一次的浮上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