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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直搗虎穴

  • 極品女參謀
  • 滄海七渡
  • 3342字
  • 2018-01-18 17:06:30

甫翟見她有些緊張,便說道:“你安分坐著,它便傷不得你。”

她見紅纓馬溫順可人,步態平穩,原本僵直的背脊終于放松下來,手里的韁繩也略微松了松,輕輕撫摸著它的脖子,紅纓馬竟扭頭嗅一嗅她的手心,十分親昵的樣子。

紅纓馬再次舒服得打了個響鼻。

甫翟道:“出發!”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海弦所指的方向進發,因是秋天,這一路走去,一忽兒狂沙漫卷,一忽兒又遇上驟雨連綿。寧軍們常年征戰在外,早已是習慣了這樣的天氣。甫翟倒是有些擔心海弦,只怕她一個女孩子是熬不過去的。然而,到底海弦所指之路是安是危還是個未知數,甫翟也不便表現出過分關懷,便只在路上多休憩了幾回。

到達汝南時,一行人已經筋疲力盡,甫翟只怕士氣不足,便挑了一個空曠地暫時安營扎寨,打算讓將士們休息上一兩日。甫翟把海弦安排在了自己的營帳里,帳子里鋪了一張舊草席,中間拿鎧甲隔著。他到底是走累了,和衣躺在了其中一側,見海弦坐在燭臺邊,手里正握著一支筆,凝著秀眉專注地畫著什么。甫翟坐起來道:“就快子時了,你還不睡。”

海弦道:“你快過來,我說一些事,你且記著。”

甫翟忙坐到她身邊,見海弦筆下呈現的是一幅地圖,她指著一處地方道:“太子就住在這所宅子底下的宮殿里,宅子里布滿了機關。這個書架的暗格里埋著毒箭,你們只要一踩上這塊深色的地磚,機關便會啟動……”她娓娓道來,甫翟認真記錄著。

把地宮的地形和機關牢記在心,甫翟道:“時候不早了,早些睡吧。”說著便給海弦捧了一條被子。

海弦和衣躺下來,將被子蓋在身上,側身見甫翟仰面躺著,身上并無任何被褥,便問道:“營里怎么只給我們配了一張被褥?”說完想到在外人眼里她們已是夫妻,自然只得一張被褥,不禁面紅耳赤。

甫翟道:“我不冷,你且安心睡吧。”他朝她微微一笑,微弱的燭光明明滅滅地閃爍著,落在他臉上,顯得他愈發溫和寧靜。帳蓮子隨風翻起一角,有嗖嗖的涼風漏進來,吹得海弦面頰生冷。她深怕甫翟受涼,便將自己的被子讓了一半給他。乍然感到一暖,甫翟下意識側過頭,竟觸上她灼灼的呼吸。他飛快地把頭扭過去,心中一陣狂跳。

兩人皆是小心翼翼的,誰也不敢胡亂翻身。就這樣睡了一夜,翌日清晨早已經胳膊酸軟。海弦利落地收起了草席,甫翟剪了一段紅繩,讓她翻起了外衣的袖子,將紅繩仔細系在她手腕上,說道:“你昨晚說的那些,我都記下了。地宮如此危險,你便留在營里吧,我派幾個得力的兵卒保護你。”

海弦只覺得鼻子一酸,心中涌起幾分委屈,問道:“你終究不相信我?”

甫翟忙解釋道:“只是此去到底前路未卜,你一旦跟去,萬一出了差池,保不準將軍會疑心你。你若是留在營里,旁人頂多只是覺得我離不開夫人,出兵也要將你帶在身邊罷了。我承認之前疑心你,然而從這一刻起,我愿意百分百信你。”

說到“夫人”二字,海弦只覺得一股暖流匯入心間。甫翟的話誠懇真摯,這十年來,除了阿庫和娘親,再無人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她點點頭,叮囑道:“瞿國太子身邊不乏強悍精兵,你一定要萬分小心。我在這里等你……你們回來喝凱旋湯。”話音剛落,她便解了系在手腕上的紅繩,為他系在了衣襟上,笑道,“阿庫說我是福星,我便將我的福氣轉送給你。”

甫翟笑道:“必定不辜負福星的期望。”穿戴上鎧甲,回頭見海弦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因問道,“怎么了?”

“在安全的前提下,能否盡量活捉瞿國太子?”

說這句話時,海弦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恨意。甫翟心中微疼,點頭道:“瞿國太子自然是要活捉的,這是圣上的旨意。”正提步要走,海弦追了兩步道:“瞿兵善用弓箭,你們做好防備了嗎?”

帳子外人頭攢動,副郎將已揮著令旗在整隊,甫翟望了望外頭,有些焦急道:“一早就備下了。”他匆匆步出了帳子。海弦立在帳子口,看著他鉆進了密密匝匝的人群里。副郎將令旗一揮,頓時滾滾塵土飛揚,大隊的人馬在眼前漸漸模糊起來,最后化為一個黑點,只有馬蹄聲還在耳邊響徹。聽著紛沓的馬蹄聲,她心里像是在打鼓,咚咚的心跳聲擾得她心神不寧。她忽然響起忘了讓甫翟多準備一些飲水。她又響起明天就要變天了,竟忘了提醒他多加一件里衣。

她忘了很多事,她更是忘了她們不過是假夫妻。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草地上,任由冷風肆虐。有兩個兵卒提醒道:“夫人,外頭風涼,還是去帳子里歇息吧。”

海弦只是搖了搖頭,兵卒見她恍恍惚惚,心知是擔憂郎將,也不敢再多嘴。

月明星稀,夜去晝返,就這樣在惶恐不安中等了無數個晝夜,終于再一次聽到了隆隆的馬蹄聲。比起去時,明顯輕快了幾分。海弦聽到馬蹄聲,連忙拍了拍身上的草灰,站到路邊去等人馬。

寧軍這一去雖是大勝而返,卻也折損了不少將士,四五輛敞頂的馬車里躺滿了受傷的將士,或奄奄一息,或硬生生撐著一口氣。斑駁的血跡印在衣衫上,極為駭人。越過馬車向后看去,直到看到最中央的人,才猛地定住了目光。

甫翟容顏蒼白,肋下纏著幾圈紗布,隱隱透著血色。軍醫正坐在他身側,細心地替他擦汗。大朵的淚花從眼角滑出,順著臉頰不住地往下,她飛快地奔向隊伍。甫翟見她飛奔而來,笑道:“風風火火的,哪里像個女孩子。”

海弦迅速擦去眼淚,問軍醫:“他傷在了哪里?要緊嗎?”

軍醫道:“郎將受了箭傷,雖然不在要害,但是箭頭帶了毒,導致郎將高燒不退。”馬車尚在行進中,海弦卻奔跑著跳上了馬車。甫翟隨著她的動作,心口一提,見她穩穩地落座在自己身邊,責怪道:“你就這樣跳上來,萬一傷了腿怎么辦?”

海弦恍若未聞,用食指沾了一點血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微微皺起眉頭。她又沾了一點血點在舌尖,仔細嘗了嘗,眉間的疙瘩愈深。海弦對軍醫道:“這是智渙散,若不及時祛毒,可令神智渙散。”

軍醫只知中毒,本無頭緒。聽海弦這樣說,宛若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問道:“如何才能夠替郎將祛毒?”

海弦略帶遲疑,見甫翟嘴唇蒼白,便摸了摸他的額頭。他的額頭滾燙一片,海弦觸上去,幾乎是本能地松開了手。她本想說借著大量喝水,慢慢將毒素排出。然而甫翟已經渾身滾燙,自然是等不得了,便對軍醫說:“請軍醫煮一碗止痛的湯藥來。”

甫翟神色一凜,說道:“你莫要冒險。”

回了軍營里,甫翟因為高燒難退,已經昏睡過去。軍醫依舊依照海弦的囑咐,煮了一碗止痛的湯藥來。兩人配合著喂甫翟喝下,海弦便讓軍醫解開了紗布,只見腰上一道黑色的傷口赫然在目。傷口隱約有潰爛的跡象,軍醫在他傷口上劃了一道半寸長的口子,把一碗解毒的湯藥遞給海弦。

她一口氣將湯藥喝盡,跪坐在席子上,深吸了一口氣,把嘴唇湊到了甫翟的傷口上。軍醫下意識扭過頭去,心中無限佩服,雖然是夫妻,然而肯為夫君犧牲自己,實在難能可貴。營帳里靜謐無比,幾乎可以聽聞血水從傷口里被吸出的聲響。

海弦深怕弄疼甫翟,盡量將動作放得極緩慢,十分小心細致。軍醫憐惜她弱智女流,提醒道:“不如由我為郎將來放血,夫人若有閃失,我無法同郎將交代哪。”

若是用刀割皮肉來放血,勢必延緩傷口的愈合速度。甫翟行軍打仗,自然帶不得傷。她口齒中帶血,不便說話,因而只是搖了搖頭,繼續為甫翟去毒血。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甫翟身上的毒血才算被清干凈。海弦見吐出的血已然變成了鮮紅色,才微微舒了一口氣。軍醫忙送上鹽水給海弦漱口,手腳利落地替甫翟重新包扎了傷口。海弦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緊張。

她將口齒漱干凈,忙請軍廚去做一碗濃濃的米粥來。

甫翟因為高燒未退,加上失血過多,依舊沒有醒來。海弦坐在席子邊陪著,看著幢幢燭影,數著沙盤上的小彩旗,眼皮漸漸沉重起來。就在這時候,甫翟的手動了動,她飛快地睜開眼,見他正支著床沿坐起來,迅速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躺下來。

“先把熱粥喝了再起來,餓了一整天,哪有力氣走路啊。”海弦把熱粥捧起來,拿手背試了試溫度,才塞進他手里。

甫翟見她眼眶一片淤青色,因問道:“你幾天不曾合眼了?”

海弦低了低頭,紅著臉道:“我睡得很好。”

“你是擔心我?還是怕我出了事,你得守寡了?”語氣中略帶玩笑,他側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頰緋紅,便笑道,“我現在好好的,你可以安心睡一覺了吧?”

海弦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腮幫子一股,扭過頭去道:“你胡說八道,我才沒有擔心你呢。”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哈欠,甫翟笑著拍了拍席子,笑道:“鎧甲臟了,今晚你便將就一晚吧。放心,我一定不欺負你。”

見甫翟平安回營,原本緊繃的弦一下子松懈,頓時倦意襲來,恨不得倒頭睡去。她仰面躺下來,盡量與甫翟之間隔著一臂的間隙。甫翟亦是仰面躺著,兩只手交疊在胸前,深怕冒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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