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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中國引爆世界

  • 中國經濟2018
  • 王德培
  • 15169字
  • 2018-01-23 11:25:33

金融危機之后,去全球化的歷史逆流下,世界格局重新調整,自由市場經濟競爭愈來愈多地被國家競爭所替代,各國都在強化國家力量,國際局勢劍拔弩張,而中國作為“世界第二”恰好頂在了杠頭上,面臨來自“老大”美國以及周邊國家方方面面的壓力。

中國頂在超級開放的杠頭上

英國“脫歐”單飛,特朗普任性“退群”[1],“反全球化”或“逆全球化”力量急速上升,而中國眾望所歸地成為再全球化的生力軍。從現實看,中國已經開始為新全球化忙碌起來了。2016年G20杭州峰會中國發出“放眼長遠、擴大開放”的強音;2017年7月,在G20漢堡峰會上中國以“推動聯動增長”匯入“塑造聯動世界”的激流,頻頻在國際場合表態亮相。具體行動上,“一帶一路”基建已伸入到中亞、東南亞、南亞、中東、非洲、歐洲、拉美多國,該倡議并與哈薩克斯坦的“光明之路”、俄羅斯等國的“歐亞經濟聯盟”、蒙古的“草原之路”、歐盟的“容克計劃”、越南的“兩廊一圈”、波蘭的“琥珀之路”相連相融,多圈層動態擴散。這是因為:

一、制造業支撐中國成為“超級全球化”的先鋒。全球化主力更迭——新興經濟體取代發達經濟體,并且,制造業及其活動鏈是一個國家能否引領全球化的依據,工業發家之后,美國遂主導了產業轉移與投資,主導了全球貿易。而今,世界工業中心移至中國,隨之而來的還有第一大貨物貿易大國、第一大引資大國、第二大對外投資大國,龐大的對外活動鏈,助推中國成為新型全球化多極中最有影響力的一極。

二、中國的資源稟賦、能力外溢與“超級全球化”的機理相契合。新一輪全球化將由虛線(互聯網科技、金融科技)和實線(有形貿易、物理設施)鋪展開來,而中國不僅大數據、云計算、5G等技術正在突破美國壟斷,區塊鏈、人工智能、金融科技實現對美國的“彎道超車”,而且土地公有制促成了超強土地融資能力,集中力量辦大事的體制已使“中國基建”躍升為中國新名片,若建造世界“互聯互通線路”,有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取代“美國軍事”成為“全球公共品”。

三、世界亟需中國貢獻“超級全球化”的智慧。美式全球化退潮,實質上宣告了“自由主義”與“華盛頓共識”的破產,“市場主義=民主主義=經濟發展”的定式也不再成立。而中國腦子里活躍的是復合細胞,能夠尋找政府與市場、集權與自由之間的均衡點,天然地接近勾兌式、更富認同感的新模式。新全球化需要基于中國基因的普世性生態。滄海橫流,方顯大國擔當。中國聚焦了世界希冀的目光。

在“超級開放”的潮流中,世界需要中國揚帆競先。與之同時,中國自身也有內在動因去“搏浪擊水弄潮頭”。

第一,從陸地挺進海洋,需要超前開放。中國扎根大陸,在綜合實力持續指向超級大國的過程中,向海洋擴張不可避免,因為陸權作用于海權,陸上優勢要轉化為海上優勢。倘若與海洋隔絕,教訓則是慘痛的——英國現代化的海軍PK清政府的“海禁”,清軍潰敗,并由此進入被“狼群”反復撕咬的時代。不難想象,若不樹立海權,陸權也將不穩固。這決定了中國必然將從江河擴張到近海,再從近海擴張到遠洋,大開放、大聯結是開拓海洋“第二空間”的題中之意。

第二,保障海外資源供給,需要超前開放。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的糧食、石油和初級產品就相繼轉入凈進口,這是以經濟高速增長為背景、中國能源和主要礦產的稟賦相對不足而形成的必然結果。目前盡管中國經濟增速有所下滑,但正展開著大規模城市化和工業升級,對世界資源的需求量不減反增。而伴隨主要大國“再工業化”及各國經濟爭先從低谷走向復蘇,世界資源的供求格局將會轉變,各國圍繞資源產生的矛盾也將增多。中國打造可行的“資源走廊”便有了迫切性,也是開辟嶄新的開放之路、聯動之路。

第三,主動尋找擔當,需要超前開放。當前國際局勢暗流卷涌,地區動亂,金融市場動蕩,貧富差距懸殊……西方主導的全球治理被現實證偽,前方領跑者退后了,恰給中國留了位置,中國“當仁不讓”,外交風格從“韜光養晦”向“積極作為”、從“搭便車”向“創造性介入”切換,畢竟中國外交是要服務于中國崛起的。既然要“民族復興”,就必然去追尋主體地位和責任擔當,而“中國責任”、“中國力量”、“中國貢獻”只有在與別國密切對接中才得以體現。中國具有超前開放的強大訴求。

綜上,在新一輪“超級開放”的浪潮中,一方面中國被寄予厚望,另一方面中國自身也有擴大開放、深入開放的動機,兩個方面共同表明“超級開放——中國被頂在杠頭上”。不過,中國的再全球化絕不僅是傳遞“中國聲音”、“中國行動”,而是有著更深的內涵:1.達成新標準。全球化1.0加劇了不平等,超越舊模式,中國將以“創新、活力、聯動、包容”的理念,消除他國對“中國威脅”、“中國稱霸”的猜疑和誤解,為新型全球化塑造普惠、共享的新標準。2.締結新規則。新標準為新型全球化定下總基調,并統領新規則。中國將攜手各國,樹立平等、合作、共建、共贏的規則與機制。3.促成全球化新秩序。有了新標準、新規則,從不平衡到平衡、從不安全到安全、從排他到非排他、從不可持續到可持續的“新國際秩序”將隱然成型。有為將有位,中國以特有的擔當塑成全球治理新版本,也將在國際秩序新格局中順勢占據主導。

中國陷入戰爭“包圍圈”?

當下中國面臨的戰爭壓力前所未有,主要的戰爭壓力源可概括為3+2。所謂“3”,首要的壓力來自于朝鮮半島。朝鮮試射導彈一輪緊似一輪,鐵了心要把核武進行到底,特朗普“嘴炮”一波狠似一波,擺出一副絕不妥協,除非朝鮮乖乖就犯,否則必將武力滅之的架勢,與此前其競選總統時贊揚金正恩“敢說敢干了不起”,希望與金正恩本人展開直接對話大相徑庭。而“71歲的說話不著邊際的特朗普”與“30多歲的我行我素的金正恩”斗狠,讓朝鮮半島愈發波譎云詭,局勢緊張,“第二次朝鮮戰爭”的輿論四起。如此局面把中國也頂到了杠頭上:

一方面,朝鮮的舉動不斷挑戰中國半島無核化的底線;另一方面,美國對訴諸軍事躍躍欲試,不斷放大生戰、生亂的風險,大有把中國拖入戰爭禍水之勢。其次,臺灣問題日趨逼近“不能這樣拖延下去”的極限。自蔡英文上臺以來,其在經濟上采取“新南向政策”,企圖減少對大陸經濟依賴;政治上與大陸對峙,始終不肯承認“九二共識”;文化上積極推動“去中國化”,與中國脫鉤等,不但導致兩岸關系急轉直下、迅速降入冰點,且讓臺灣在“臺獨”的路上越滑越遠。如今,“臺獨”與“港獨”已形成勾連之勢,“三海聯動”(東海、南海和臺海)若隱若現,讓中國如鯁在喉。如此,不但外媒有觀點稱“大陸將在2018年武統臺灣”,國內也有軍界人士公開預言“2020年前軍事沖突是肯定的,2020年前后要爆發臺海戰爭,很可能一舉奪取臺灣”。第三,中印矛盾沖突升級到兵戎相見的風險持續放大。雖然此次中印洞朗對峙以和平的方式化險為夷,但隨著中印兩國各自體量持續膨脹,競爭碰撞增多,雙方的利益沖突難免升級,從而很可能在情緒的發酵中爆發戰爭。

所謂“2”即東海和南海。隨著中國的發展,如今東海和南海已經成為牽絆、遏制中國的鎖鏈,不但與中國發展訴求不匹配的矛盾日益加大,而且動輒成為相關國家尋釁滋事、挑撥矛盾的抓手,不斷把中國逼向戰爭的邊緣。比如,特朗普上臺后,在美軍已先后三次在南海進行所謂“航行自由”行動后,特朗普政府又批準美國海軍在南海進行常態化的“航行自由”行動,讓原本趨于平穩的南海局勢再添變數。

可以說,中國埋頭市場經濟30多年,和平崛起后突然戰爭爆點四起,與中國一貫主張的和平崛起訴求相悖。出現這種狀況,首要的原因是中國持續超級式崛起帶來的“應力”。過去30多年,中國急速崛起,不但在經濟總量上迅速拉開與周邊國家、地區的距離,一躍成為世界第二,而且軍事實力也躍居世界前列,讓世界側目。這在帶動地區經濟發展的同時,也讓周邊某些國家對中國心生恐慌,有所忌憚,因此,西方炮制的“中國威脅論”在中國周邊同樣很有市場,今年蒙古總統選舉就拿“中國威脅論”說事,而日本更是在近20年來堅持在“中國威脅論”上做文章,并借此持續增加防衛軍費。當然,單是周邊還不足以生出如此多的事端,把中國置于戰爭壓力的中心,畢竟,實力對比擺在那里。更大的“應力”來自于美國,即美國老大奉行零和博弈思維,堅決遏制老二的心態讓中國難以安寧。自美國獲得“一超獨霸”的壓倒性優勢后,在強烈的自我優越感下,美國不但警惕地在世界地圖里尋找敵人,更防范任何可能挑戰其地位的國家。基于此,美國在國際關系中一貫“拉一派,打一派”,目的就是讓對手處于弱勢、動蕩和內訌,以確保美國具有相對優勢。對于中國,“中國威脅論”及“進攻性現實主義”的理論代言人、美國芝加哥大學政治學教授、著名國際關系理論家約翰·米爾斯海默就曾直言不諱地指出,“美國不愿看到潛在的競爭對手,而中國是現有國際體系中唯一有可能和美國實力相當的國家,美國不希望看到這樣”。因此,盡管包括美國前國防部長卡特在內的政界人士宣稱美中非零和博弈,但美國遏制中國從未手軟。可以說,無論是朝鮮半島形勢陡然吃緊,還是臺灣問題惡化,美國與中國驟增的戰爭壓力都脫不了干系。

事實上,中國面臨的戰爭壓力是系統性的,背后做局的是美國。表面上看,上述戰爭壓力的潛在爆發點各自相互獨立,各有其特定的成因和問題,似乎矛盾、沖突的癥結主要是中國與周邊特定國家、地區的事情,比如,對于朝鮮半島的問題,有些人就認為是朝鮮故意和中國過不去,有學者就曾表示,朝鮮試射導彈是“‘刷存在感’,試圖在中美之間制造矛盾。中美不應掉入朝鮮挖的坑。”然而,實際上,朝鮮和美國針尖對麥芒,直觀上雖然表現為美朝矛盾,但根本上是中美矛盾在朝鮮半島的折射。同樣,臺灣問題、中印邊境沖突、釣魚島和黃巖島的爭端,也并非簡單是兩岸、中印、中日或中菲之間的事情,矛盾難以化解的根本也是美國借勢做局,遏制中國發展勢頭。也就是說,雖然中國面臨的戰爭壓力是以一個個散點的形式呈現出來的,但背后是美國應對中國崛起的系統性反應。對于美國而言,為擾亂中國的發展節奏,將中國挑戰其地位的可能性滅于萌芽,促成代理人戰爭一本萬利,已成美國戰略首選。于是,利用中國與周邊的矛盾,通過代理人把中國誘入戰爭的泥潭,拖住中國,美國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對于美國的如意算盤,中國將如何應對?從中國的角度來說,破除壓力,為今后的發展打開空間顯然是終極選擇,但當下中國并不想打。因此,目前主要是通過外交途徑來緩解矛盾沖突,比如中印洞朗對峙,雖然大有劍拔弩張之勢,但還是通過外交協商溝通,以和平方式化解。對此,國內始終有聲音認為中國對外表現太軟弱。但實際上,面對日益增加的戰爭壓力,中國隱忍不發,主要是中國匹敵美國的戰爭能力尚需一段時間。盡管近年來中美兩國的綜合實力差距在縮小,但中國綜合實力與美國相比仍存在不小的差距。從經濟總量來看,按照官方匯率折算,以美元計算的中國GDP目前不到美國的70%,另外,根據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發布的《2014—2015年全球競爭力報告》,中國在144個國家和地區的綜合競爭力指數排名中,名列第28位,美國名列第3位。而在軍事實力上,根據美國政府對中國軍事能力開展的調查以及國防智庫和政府網站提供的信息,單從空中力量、海軍和導彈來看,中美差距就可見一斑。雖然有些數值是估算或是近似值,未必準確反映了各自的軍事實力,但基本上可形成共識的是,基于各國常規軍事力量和核武器力量綜合,根據相關推測,中國尚排在俄羅斯之后,還無法與美國比肩。這還只是中美之間的實力對比,而一旦開戰的話,中國要面對的是美國及其盟友,力量對比的落差顯然還要大。而抹平這一落差,單是中國GDP超過美國就需要大約10年左右的時間,更不要說軍事力量的趕超更要假以時日。所以,中國當下“拖”是上策,以待時機。

當然,美國不會任由中國拖下去。白宮前首席戰略顧問史蒂夫·班農在任時就放出話來,“美國對華的經濟戰爭已經打響”,“與中國的經濟戰爭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們必須集中精力應對。如果我們繼續失敗,那么我認為,我們將在5年后,最多10年,就會達到一個拐點,那時我們將永世不得翻身。”正是基于這樣認知,近年來,美國一方面維持與中國面上的友好,一方面加緊各種“小動作”,不斷生事,對中國“使絆子”。如此下去,是否將把世界推向第三次世界大戰?從戰爭前景來看,存在三種可能:1.擠壓摩擦式沖突——大概率。基于核時代戰爭的毀滅性,無論中美,其實都對大打出手心存忌憚,但在競爭的驅使下,難免“小打小鬧”,通過相互擠壓的方式,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和發展空間。2.局部戰爭——中等概率。當“小打小鬧”無以化解根本性矛盾,局部戰爭的可能性就被放大,比如臺海問題,隨著“臺獨”勢力的猖獗肆虐,訴諸軍事也將成為無奈之選。3.多國大打——小概率。對戰爭毀滅性的忌憚會阻遏多國動武,但也不排除一旦局面失控,相關國家身不由己卷入紛飛戰火。

不過,不管哪一種局面會兌現,可以確定的是,各相關國家已開始進入瘋狂的擴軍備戰。比如,美國就在大幅削減環保、醫保等福利開支用于提高國防預算,一步步兌現特朗普的“軍事優先”戰略,其參議院9月18日通過了總額為6920億美元的2018財年國防預算案,較2017年的6190億美元增加了730億美元,漲幅超過10%。日本也已連續5年增加國防預算,其2017年防衛預算為創紀錄的5.1251萬億日元。這無疑會誘迫相關國家跟進。

金融成為大國博弈主戰場

全世界到底有多少錢?HowMuch.net網站此前發布的一份數據顯示,全球的錢加在一起總共有83.6萬億美元,其中全球所有股票的價值總額為66.8萬億美元,實物貨幣價值則只有31萬億美元。而早在幾年前,麥肯錫測算的數據顯示:1980年,虛擬經濟規模大致與實體經濟相當,2000年初,虛擬經濟規模是實體經濟的2倍,到2010年,全球虛擬經濟規模已經是實體經濟的4倍了。另有機構預估,如果各個國家繼續量化寬松,至2020年,全球虛擬經濟規模將達到全球實體經濟規模的10倍以上……毋庸置疑,無論是哪一個數據,全球金融資產體量都遠遠大于實體經濟的體量。

法國學者布羅代爾曾將不同形式的資本作過一個形象的比喻:“工業資本主義為圣父,商業資本主義為圣子,其地位最低,金融資本主義則是貫穿一切的圣靈(其地位最高)。”倘若說,早在工業經濟萌芽時期,世界經濟競爭是建立在軍事基礎之上并靠戰爭掠奪積累財富;工業經濟時代,國家經濟競爭則主要集中在由國民稟賦差異形成的比較優勢上,如資源、土地、勞動力、技術等,并通過國際貿易以價格競爭方式進行。那么,在金融資本化的時代,勞動力、土地和各類自然資源等稟賦皆以貨幣計算,貨幣又可通過產權化、證券化或金融票據化等金融集成加以實現,金融集成即成為金融化程度的體現,經濟競爭則“進化”為金融化程度的競爭。特別是在全球平臺化背景下,掠奪他國財富根本無需炮火武器,僅僅靠股票、匯率以及股指期貨等金融武器就可以輕輕松松將其他國家的增長洗劫一空。典型如美國,半個多世紀以來,只靠著“加息”一招便通吃天下。尼克松時代的美國財長說過:“美元是我們的貨幣、你們的麻煩”,現實將這句話演繹得淋漓盡致。如《廣場協議》簽訂后,日本“逝去30年”;亞洲金融危機后亞洲四小龍“風光不再”;2015年巴西、阿根廷等拉美國家相繼陷入衰退……難怪社會學家感慨“20世紀最重要的事件不是一戰、二戰,也不是蘇聯解體,而是1971年8月15日美元與黃金脫鉤!”也就是說,金融正逐漸成為國家經濟競爭的核心內容,世界各國及各地區爭奪金融中心、搶奪國際市場定價權或將成為國家競爭的主要戰略目標!現實也確實如此,且不說,長久以來日本一邊積極謀求政治強國地位,一邊積極推進日元國際化,歐元已成為和美元相抗衡的世界第二大貨幣,英鎊在梅姨“全球化英國”的戰略下野心勃勃,而中國則在積極布局人民幣國際化戰略。借用當下熱播美劇《權力的游戲》中的一句經典臺詞:凜冬將至,金融已成為大國博弈的主戰場!

全球競稅大戰開啟

特朗普公布“美國史上最大規模減稅”計劃[2],率先挑起了減稅國際競爭,其他國家普遍不淡定了,法國馬克龍政府計劃在2020年前將企業所得稅稅率降至25%,英國特蕾莎·梅政府宣布將在2020年前將企業所得稅稅率降至17%,目標是G20集團中最低,就連印度也將消費稅和服務稅分別下調2個百分點,個稅減稅惠及人口占比高達52.7%。此外,德國、日本、法國等主要經濟體,也均有減稅計劃。全球競稅成為大概率事件,中國也未能置身事外,不僅將取消13%增值稅稅率,還提出小微企業年應納稅所得額上限由30萬元提高到50萬元等。

“減稅潮”乍一看是國家層面的競爭,以為減稅勢將再度驅動資本、技術等流動性生產要素由高稅國流向低稅國,還能掀起新一輪的國家洗牌,恰如當年的中國,在國際產業結構大調整的背景下,成功地利用“兩免三減半”擾動了世界格局,成為外資企業最多的國家。改革之初,為了吸引外資、引進國外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中國對外資企業采取“普遍優惠”政策,尤其是實行了“兩免三減半”和所得稅優惠稅率的特殊政策,讓利外資的同時,也擴大了稅基,不僅讓中國飛升為名副其實的“制造業大國”,還成功晉級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成功吸引了80多萬家外企入駐中國,2016年實際使用外資(FDI)金額高達8132.2億元。

雖然國家扛起了減稅大旗,但殊不知,時代變了,當下還存在世界性漏稅的五大渠道:

第一是世界貿易。全球貿易自由化、投資便利化、生產全球化。在增強生產要素流動性的同時,稅源流動也變得愈加頻繁,又由于跨國稅源涉及的經營活動跨國界、跨區域、跨行業,直接導致其稅源呈現出復雜化、全球化、多元化的特征,由此也造成稅源分流出國家。除了出口退稅外,企業稅負向外轉移、境外網上購物等都是稅源流失的渠道。

第二是個別“免稅天堂”。部分“避稅天堂”因其開放的經濟環境、提供離岸金融服務和寬松的稅收環境,成為企業資產“洗白白”的搖籃,讓企業偷稅漏稅有了可乘之機。又由于各國獨立行使稅收主權,稅制差異和規則錯配,愈發便利了跨國企業在國家或地區間的稅基侵蝕和利潤轉移。全球每年有4%~10%的企業所得稅因跨境避稅流失,每年稅收損失約為1000億至2400億美元。僅包括蘋果和微軟在內的50家美企海外藏錢就高達1.6萬億美元,相當于法國國內生產總值的一半還多,主要通過1751家隱秘的離岸公司來逃避在美國繳納的稅款。

第三是企業投資國際化。GMP的擴張同時也意味著宗主國稅收的減少,中國也已開啟了這一時代的步伐。受制于經濟下行、國內投資渠道的逼仄,對外投資的瘋狂并進正成為中國企業家謀出路、接軌國際的重要手段,致使“離岸注冊”成為許多企業的通行做法。2016年中國大陸企業海外投資額猛增246%,至2210億美元,但投資的國際化也意味著宗主國稅收的削減。

第四是層出不窮的新經濟。特別是互聯網經濟——電商,傳統稅收難以覆蓋。且不言,“不開發票”成為電商避稅的慣用伎倆,電商刷單也造成了銷售額虛增,影響稅基的確定,甚至還有企業法人以自然人的名義開淘寶店,瞞報電商實際營業收入。更關鍵的是互聯網電商打破了交易環節的界限、行業的界限,乃至國家、區域的界限,傳統“以票控稅”的稅收管理模式,及企業稅收的屬地管理、環節管理、行業管理模式根本“框不住”第三方線上交易平臺,電商故而成為漏稅的“重災區”。

第五是金融業創新。金融業脫離實體經濟成為一個自娛自樂的獨立產業,金融創新在一定意義上,往往就是漏稅創新。本為鼓勵金融業為實體經濟提供更多金融資源,但低利率環境下,金融系統卻衍生出變異的資金鏈條,表外循環、資金空轉、產品嵌套……金融業“自娛自樂”。加上金融創新不斷加強,各種避稅工具層出不窮,金融資產多樣化使各類投存相互混合,對征稅也提出了挑戰。

顯然,雖然國家的力量主導了減稅實施,但真正落實還得落腳于行業執行操作,競稅過程中,行業力量明顯壓過了國家力量。進一步而言,國家間稅收失衡確有政策不同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新舊經濟的斷層、交替導致稅收結構的嚴重失衡。經濟換擋期,舊經濟秉持著“慣性思維+路徑依賴”,偏態型發展免不了會陷入洗牌,舊經濟的塌陷倒逼新經濟崛起替代,肩擔稅源主體。但問題是當下新經濟依然處于泡沫期、培育期,不僅難堪大任,在政策偏斜、稅制約束匱乏的情況下,加劇了稅收結構的失衡。尤其是勞動稅負還遠遠高于資本稅負,個人勞動所得的個稅稅率最高能達到45%,而資本所得稅率卻僅為20%,資本回報比重節節攀升,企業財富更趨于向資本傾斜,此種利潤侵蝕工資的現象,使工資在國民收入結構中嚴重下滑,僅占六成左右,其余都是股票、投資等資本利得,與勞動有關的行業被摧殘得一塌糊涂。鑒此,把稅基由勞動價值轉向資產價值、投機價值;由微利行業轉向暴利行業,由實體轉向虛擬勢在必行。

實體經濟由于承受了相對更多的稅收成本從而形成了競爭上的劣勢,稅制上的不公平除了侵蝕原有的稅基外,更造成了稅源流失,迫切需要“暴利稅”上位以平衡稅收結構。因而親勞動、親實體的稅制改革成主要方向。當下上海可謂是稅源結構調整的急先鋒。其稅源已出現了由“四大金剛”(煙草、石化、鋼鐵、汽車)轉為“四小龍”(租賃與商務服務、信息服務、科技服務、居民服務)的苗頭。前者在上海稅收收入中的占比,從2013年的16.4%下降為2016年的13.5%;而后者則在上海稅收收入的比重從2013年的14.8%提高到了2016年的19.9%,此消彼長,既實現了結構調整,也保證了上海財政收入、稅收收入的穩定增長,稅收結構調整的好處可見一斑。更何況,降實體企業稅、科創企業稅、降個稅還是中國度過中等收入陷阱、中產階級陷阱的必由之路。畢竟,個稅的主要征收對象是中產階層,國家的課稅主體也主要是實體和科創企業,而稅收制度的調整正是利用二次分配糾偏一次分配的稅負不公、貧富擴大問題,助勢中國跨越“雙重陷阱”。以此觀之,競稅的底牌,歸根結底不在國家而在行業,其真命題還將是稅收結構的有增有減。

進一步分析,稅源結構有增有減,為了平衡減稅虧空,未來投機型的虛擬行業勢將成為新稅的重鎮。首先的就是金融業,特別是資本利得。資本利得以擴大財富差距的形式擴大了居民收入差距,勞動所得稅高、資本所得稅低,投資盈利、股票獲利等大筆收入基本不用課稅,長此以往,無疑會加劇資本投機,擾亂資本市場。而資本利得稅可抑制大額資本通過不當方式獲取得利現象。因此,無論是為了規范資本市場,還是“重新引導金融體系為實體經濟提供資金”,都意味著征收金融資本稅是大勢所趨。尤其是股票解禁后,還會對長期處于“灰色地帶”的限售股解禁轉讓征稅。再者,數字科技。當下共享經濟無法區分投資和消費,網約車也很難計稅和納稅,但當人工智能加速數字科技常態化,數字化貨幣被大量使用,其背后數據能進行自動化信息歸集時,數字科技也將納稅。還有網絡經濟,尤其是電商。以往由于技術不到位,加之政策扶持電商發展,電商成為稅收的“法外之地”,但如今,隨著大數據、人工智能、網絡化的加速度迭代升級,電商之類的征稅已無技術障礙。況且,電商對實體的沖擊也亟待公平競爭環境的營造,電商規模的盈利膨脹也將倒逼網絡經濟納入征稅范圍。德國稅務部門已經計劃對跨境網店征收19%的消費稅。總之,國際上重構行業稅收規則的行動已經開始了,再將競稅底牌糾結在國家層面顯然不合時宜,行業征稅的調整才是未來的大勢所趨!

中美博弈硝煙四起

軍事固然是中美之爭的一個維度,但軍事考察不出中美盛衰的總態勢,這是因為:1.中美軍事總體勢均力敵。現在,中國有了東風反艦彈道導彈、鷹擊反艦巡航導彈、潛艇魚雷等武器及反導、雷達、聲吶、量子通信等技術,但遠洋作戰能力和全球軍力部署能力不及美國。若在周邊打,中國贏;若在遠洋和遠離中國地區打,則美國贏。中美軍力的比拼處于膠著狀態。2.軍事是外在、形式上的較量。軍事架構、軍備設施屬于上層建筑的一部分,是被“基礎”決定的“應變量”,并不是推導中美實力此消彼長的根本。3.軍事較勁不吻合客觀形勢。為拯救美國,特朗普推行軍事收縮;而中國為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愿景,宣布裁軍30萬。軍事競賽不代表中美發展的主流,也分不出中美之間的高低。

一、中美金融博弈

美國人通過向全世界輸出美元,建立了一個金融殖民帝國,而美聯儲就像一臺聯合收割機,分分鐘收割目標國家的財富。為此,美國只需要保住兩點:1.不能讓任何人動搖“石油美元”,誰拒絕就滅誰,如伊拉克。此外,為了具備這種震懾力,美國要確保絕對的軍事第一,并且還要和軍事第二的國家拉開距離,不能讓其他國家的合縱連橫威脅自己。2.美國的經濟總體實力還要絕對地、遠遠地超越世界第二經濟體,畢竟軍事強大的背后是經濟實力。可以說,一直以來,美國無時無刻不在查看世界上哪個國家或者地域的經濟總量會挑戰自己,一旦發現就“十八般武器齊上陣”,其中金融戰效率最高。

顯然,中國已然頂在杠頭上。1.體量追趕美國。2016年中國經濟總量占美國的六成,且平均6%的增速遠遠高于美國2%的增長。福卡預測,到2040年,中國的經濟總量將遠遠大于美國。2.市場潛力大。在工業化、信息化、新型城鎮化背景下,中國的游戲、健康、電影、新能源、體育等產業已成為全球最大市場,中國人的“買買買”遍布全球,一個不容忽視的中國市場正在爆發。3.科技井噴。2017年全球創新指數顯示,中國在全球排名從25名提升至22名,其中單項創新表現良好。神舟上天、北斗導航、量子通信、航空母艦、高鐵走向全世界、核電站占領英法等國際高端市場,全部200多個科技門類中國有很多超過日本,前沿科技領域中國十幾個領先世界。

面對中國的強勢崛起,美國怎會坐以待斃?2011年,美國高調重返亞太,從地緣政治、貿易規則等多方面制衡中國,此后菲律賓單方面挑起南海仲裁案、日本修憲、韓國部署“薩德”,包括之前印度挑釁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說到底,美元霸權地位受到了挑戰,破壞中國經濟穩增長勢頭,并借加息“剪羊毛”已經如“司馬昭之心”。怎奈,作為世界上第二個GDP總量超10萬億美元的大國,中國對美國霸權“忍辱負重”的時代已然一去不復返了。一方面,外匯管制制度下,美國的“一貫伎倆”在中國很難實行,另一方面,中國以亞投行、人民幣國際化和“一帶一路”為武器,坦然應對美國的圍追堵截。當然,肉搏戰之外狀況連連,美國做夢也沒想到“小兄弟”英國任性地“脫歐”了,“幫兇”菲律賓突然“不聽話”了,去年“加息”不成,還差點被中國反剪羊毛。如今,第五次中國金融工作會議已經召開,金融穩定和安全被提升到前所未有的戰略高度,這應該類似于一場(金融)戰爭前動員協調大會,而中美金融博弈這場激戰未完待續……

二、中美科技之爭

軍事能力辨別不了中美勝負,華為、蘋果各自的科技創新及由科技創新支撐的制造業就成為壓天平的那股力量。相比于軍事,制造科技、高端制造業卻是中美共同的主攻方向。美國實施“再工業化”、“制造業回流”,中國推進“制造強國”,中美制造業PK正酣。制造科技、高端制造業還練的是中美的內功。制造科技、高端制造業是內在、本質的較量。只要是個正常國家,經濟實力就決定軍事實力。反過來講,一國衰敗也往往源自制造業,大英帝國最先喪失的就是工業霸權,最后一敗涂地,連日不落帝國的“馳名商標”都喪失了。制造科技、高端制造業及其筑造的經濟潛力才是決出中美雌雄的關鍵。更何況,在制造科技、高端制造業上,中美之間已強弱分明。眼下,世界正處于大調整大變革時期,開放而非保守的導向(相對美國)使得阿里、華為、騰訊等中國企業的創新要素空前活躍,新經濟的異常繁榮也會加速技術創新上的蓄勢,這些推動技術創新的軌跡東移,中國正取代硅谷成為全球創新中心。華為開發出超高晶體管集成度的麒麟970芯片,使終端具備較高的認知能力,這只是典型“標兵”。全球跑得最快、啟動一分鐘相當于全球72億人用計算器不間斷計算32年的超級計算機“神威太湖之光”,世界上集成能力最強、運行速度最快的高鐵,駕駛艙能夠高度智能化,意欲與空客、波音掰手腕的大飛機,世界首根10米量級鐵基高溫超導長線,都令美國“叫苦不迭”。基于高科技井噴式爆發,中國已自然地走到了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革命的前沿,產業的廣度和高度被大大拓展。廣度上標志著中國已形成健全的、囊括從服裝鞋襪到航空航天的完整工業體系,高度上預示著中國不僅全面占領中低端更問鼎產業高端。沉甸甸的砝碼加上,使中美競爭的天平明顯向中方傾斜。

綜上,以華為為代表的一批中國制造科技已逆襲超美,這決定了中國整體實力的增長,即可以說,中美天平的傾斜由華為和蘋果為代表。而這種傾斜是歷史的、難以逆轉的大局,因為當一種社會結構出現時,是擋不住的。說得直白點,世上武功,唯快不破,以中國的“第三條道路”體制和龐大的人口基數,科技創新將會一發不可收拾,更迭之快、領域之廣、應用之商業化,將愈發反襯出美國發展模式的守舊,而美國體制上的改進恐怕將停滯不前,鑒此,昔日的地位將不再,中美綜合實力對比的拐點必然出現。

三、中美網絡大戰

眾所周知,互聯網起源于美國,雛形是1969年軍方的ARPANET網,直到1996年商業化,伴隨網頁超級鏈接技術等發展,萬維網才走向了世界。可走向世界,并不意味就是世界的互聯網,因為直到1998年前,互聯網還仍由美國南加州大學的某位教授負責管理。僅從根服務器分布看,不單唯一的主根服務器在美國,12個輔根服務器更有9個在美國,互聯網顯然深深地被打上了美國烙印——任何信息只要在互聯網上,就都在美國的眼皮底下隨手可得。即便當時克林頓政府迫于世界責難成立ICANN(表面是非營利的非政府組織),也未脫離美國掌控。因為1998年ICANN成立時就被歸于美國商務部名下,美國政府還保留監管權。直到2013年爆出“棱鏡門”,斯諾登揭發美國用互聯網監控全球,瞬間讓各國“炸開了鍋”,甚至聯合國都要求美國交出域名管理權。可美國死活就不交給聯合國,也不交給國際電信聯盟,但為平息眾怒,美國加速ICANN私有化,進而將域名管理權和IP地址登記等轉交給ICANN所謂的“全球互聯網多利益攸關社群”。可鑒于ICANN的國際化、私有化由美國親自操刀,背后仍是美國的國際互聯網協會控制,而最具商業價值的域名資產如頂級域名中最大的“.com”、排名第五的“.net”都在美國企業威瑞信手里,美國又哪里放棄了對互聯網的管轄?美國所謂的轉交僅僅是將權力從左手換到右手,并以主動私有化混淆視聽,看似政府放棄了權力,背后卻“借尸還魂”,試圖將ICANN打造成互聯網的“美聯儲”,給美國的網絡霸權穿上了“皇帝的新衣”。以此觀之,美國明里放棄單邊壟斷,實則“暗度陳倉”。

美國也只能出此下策。可現實真能如美國所愿?或許就連美國都始料未及,自己含辛茹苦養大了互聯網,這孩子居然現在中國如火如荼,恰如當初美國締造了WTO,也造福了中國。因為相比美國最早互聯網化,中國雖然才發展20多年,但且不說中國崛起的人口紅利,前10年基本追隨美國,就迅速讓互聯網“生根發芽”。更為關鍵的是,當時中國集中精力抓工業,商業服務實在太差,以致互聯網一到中國就填補這塊空缺如魚得水,居然造就了后10多年互聯網的華麗崛起。2015年年末,中國基于此的電子信息制造業規模高達11.1萬億元,互聯網企業市值占比也超過25%。全球十大互聯網公司中美國有6家、中國4家,已然形成“狼牙”(FANG,即臉書、蘋果、奈飛和谷歌)聯盟與“蝙蝠”(BATN,即百度、谷歌、騰訊和網易)陣營的對壘之勢。甚至,中國的互聯網頻頻逆襲美國“高帥富”:梅姐救不活雅虎,但它在中國投資的公司成功了;eBay做死了易趣中國,可阿里和京東都成功了;攜程吞并Expedia的中國據點藝龍;Uber燒了10億美元后最終還是把中國業務交給了滴滴……這也難怪美國老師正襟危坐,生怕徒弟干掉師傅了!

于是,在中美國運一上一下的狹路相逢中,作為新經濟的橋頭堡——互聯網領域自然成了中美必爭的隱形主戰場。畢竟,美國在互聯網上先入為主,操控互聯網,已讓網絡空間頻頻爆發主權危機。因為美國能輕而易舉地清除他國根域名,伊拉克、利比亞都曾在戰爭時期被美國在互聯網世界“抹掉”。而今各國經濟、商業都離不開互聯網,一旦能源、電力等網絡出事,國家豈不亂套?理論上講,美國也隨時可以消除“.cn”根域名,將中國打回“石器時代”。更何況,中國的電腦硬盤來自希捷、西數,操作系統來自微軟,CPU是英特爾的,諸多大型交換機是思科的,中國網絡安全豈止“漏洞”這么簡單!難道要繼續把互聯網鑰匙放在美國手中?中國自主研發網絡系統,取消外資進入政府采購等也只為求“自保”而已。可每次中美網絡摩擦都是“美國發難、中國守勢”,美國如此得寸進尺,無怪乎一旦被揪住小辮子,全球誰也不想放過。因此,中國提出網絡主權可謂順勢而為,恰恰與美國所謂的網絡霸權杠上了,以致中美網絡大戰一觸即發。蘭德公司去年就設想了中美網絡作戰行動,認為一旦中美戰爭爆發,中國將網襲美軍后勤補給系統。而鑒于“中國軍隊作戰對網絡的依賴程度太低”,美軍若對中國發起網絡進攻,首選目標則將是軍民共用關鍵基礎設施,殺傷力更大。網絡顯然已成繼海陸空天之后的第五疆域,不單中國軍改提升空網戰斗力,美國2010年就成立網絡司令部,迄今組建133支網絡戰部隊,頻繁進行“網絡風暴”實戰演習,中美箭弦緊繃可見一斑。

中美顯然糾結于爭奪網絡世界的權力,殊不知交戰雙方竟然是市場與技術,因為技術在美國、市場在中國。蘭德公司分析就認為,正因研發超前的“八大金剛”(思科、谷歌等),美國在互聯網上具有絕對技術優勢。單在芯片上,美國硅材料能做到7nm,碳基材料1nm就已讓中國望塵莫及。而據國際電信聯盟發布的信息技術排行榜看,中國僅排名第82位(僅略高于全球平均水平),自然不是美國這個榜首的對手。不過,相較于美國在互聯網技術突破上的面大量廣與深度,好在中國近年已在IPV9、量子通訊等局部領域彎道超車,加之,“互聯網+”等的風生水起,涌現百度、阿里等互聯網巨頭,以致中國互聯網集中于商業模式創新,并受益于中國經濟發展和龐大的市場規模而發展神速。到2016年6月中國網民就已達7.1億,國內域名3698萬個,網站近454萬家,互聯網經濟占比GDP(2014年達7%)已超美國。照此發展速度,未來10年,相比美國網民占比全球不到5%,中國占比將超過20%,互聯網企業也將與美國平分天下。屆時,中國以市場占優,美國勝在技術,兩者各有千秋、不相上下,形成中美抗衡之勢。

由此,不管是互聯網產業競爭還是網絡安全的政治博弈,中美都避無可避地將在互聯網上一較高下。只是這已非中美“你死我活”,因為美國需要中國的市場,而中國也需要美國的技術,既然“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中美又豈能硬碰硬而兩敗俱傷?因此,在彼此需要又相互競爭下,中美市場與技術的敵對雙方又會因利融合交織而不分彼此。畢竟,相比工業時代“鐵公機”的乘數效應,互聯網已是全球新經濟發展的新基礎設施,或將帶來冪數效應,卻仍屬法外的“蠻荒之地”。難道誰技術先進、實力雄厚誰就能竊聽攻擊、發號施令?就連自由市場經濟最終都被證明走不下去,當下互聯網完全信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自然也將無法“一條道走到黑”。美國此次域名管理權的移交已是一種標志,在網絡空間上美國不能再獨斷獨行。即便美國極力維護互聯網主導權,并推出類似網絡空間戰爭法則的《塔林手冊》,但“動網即可動武”遭到諸多國家反對,上合組織成員國2011年就提交了“信息安全國際行為準則”草案,到今天提出中國“網絡主權”,未來網絡空間的游戲規則顯然將在大國博弈下進入規則重塑。其實,互聯網自誕生就為超越國家,實現全人類自由共享的技術平臺。說到底,互聯網不是國家的市場,而是世界的市場。

中美在科技、金融、互聯網上競爭與博弈,將順勢帶來國際格局新的變化:

1.整個世界由“去中心”到“再中心化”。世界因為互聯網而“去中心化”,去中心化的結果必將消滅所有強樹起來的權威,未來的權威是靠自己掙的,中國以其模式的靈活性、巨大體量以及“互通互聯”的網絡,將成為世界“新中心”。

2.新秩序逐漸成形。從2001年美國發動阿富汗戰爭開始,世界進入秩序重構的周期,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加速這一重構進程。而“新中心”的形成就意味著新秩序的誕生,中國以其與世界經濟的互補性、協同性貢獻新規則,締結新秩序。

3.中美關系將尋找新的平衡點。美國政府自以為“全球化”已不再服務于美國的利益,中國卻充分利用全球化,從美國及其伙伴那里吸取大量財富,所以改弦更張。而結果中國卻取代美國重建“新國際秩序”,因此美國肯定將對“中國秩序”甚為抵觸。不過,勢比人強,客觀形勢是美國只有與中國合作而非對抗、融合而非孤立之中才能找到出路,況且“中國秩序”是非排他性的,鑒于此中美關系或將尋找新的平衡點,向貿易合作主義回擺。如此一來,世界新秩序將更加均衡、更加安全、更加可持續。

注釋:

[1]自上任以來,特朗普帶領美國多次“退群”。2017年1月23日,即上任第三天,閃退TPP(《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6月1日退出《巴黎氣候協定》;10月12日退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此前美國已中止向該組織繳納會費長達6年之久,共欠費5億美元之巨。特朗普還揚言終止或者重新談判與加拿大墨西哥的北美自貿協定,并聲稱將退出伊朗核協議。

[2]特朗普政府將此前企業最高稅率35%降到20%,低于發達國家約22.5%的平均稅率,美國個人所得稅從七檔簡化為三檔,基本抵扣額增加了一倍,由6000美元增加至1.2萬美元;夫妻合并申報所得稅起征點從12700美元提高至24000美元,提高近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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