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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鄧巴探長介入調查

  • 黃爪
  • (英)薩克斯·儒默
  • 4213字
  • 2017-11-27 16:03:38

坎伯利醫生讓鄧巴探長進入公寓。鄧巴探長個子很高,骨架很大,面色憔悴,看起來為人正直。他的衣服并不合體,通過這些衣服,能夠看出他身材十分健碩。他頭發灰白,發際線較高,后腦的頭發卻有些長而凌亂。電線一樣的胡須修剪得筆直,也是灰白色,突出了他嚴肅冷峻的嘴唇和有些突兀的下巴。鄧巴探長有一個大腦袋,他的眼睛是黃褐色的,如獅子一般。實際上,他整張臉都如同獅子一般,這樣的臉盤意味著充沛的精力。他在玄關站了一會兒。

坎伯利醫生說道:“我叫坎伯利,”同時看了一眼倫敦警察廳的警察遞上的名片,“我住在樓上的公寓里。”

探長輕快、客氣地答道:“很高興認識您,坎伯利醫生?!币浑p凌厲的眼睛瞬間變得柔和了。

坎伯利帶著鄧巴進入書房,繼續說:“這位是——是我的朋友勒魯,亨利·勒魯,您應該知道他的名字吧?”

鄧巴回復道:“尚未有榮幸結識?!?

坎伯利補充說:“他是一個有名氣的小說家,他的公寓不幸成為了案發現場。這位是鄧巴探長,他是來解決我們的難題的,勒魯。”他轉向站在爐前地毯上,正玩著單片眼鏡的埃克塞爾,“那位是下院議員約翰·??巳麪栂壬!?

鄧巴說:“很高興認識你們,先生們?!?

勒魯從扶手椅上起來,之前他一直坐在那,沮喪地盯著這個剛進來的人。??巳麪栃o右眼的單片眼鏡,同樣也打量著鄧巴探長??膊麖臅郎夏昧艘粋€玻璃杯,說道:

“來點兒威士忌蘇打嗎,探長?”

鄧巴答道:“這是一位醫生的建議,當然可以啊?!?

當醫生倒出威士忌,把蘇打噴在杯子里時,鄧巴探長站在屋子正中間,眼睛盯著那具紋絲不動躺在寫字臺陰影下的尸體。

探長接過坎伯利遞給他的杯子,說道:“醫生,您是在案發時被叫過來的,是么?”

坎伯利回答:“正是!勒魯先生跑上樓,來到我的公寓叫我去看一下那個女人?!?

“那會兒是幾點呢?”

“當我離開公寓,走到樓梯平臺時,大本鐘剛敲響午夜的最后一聲。”

“勒魯先生是在那里等你的嗎?”

“當我迅速穿上睡袍時,他在玄關等我,我們一起下樓?!?

埃克塞爾打斷他們說:“他們從樓上下來時,我正從街上走進公寓樓?!?

鄧巴舉起一只手,說道:“先生,您可以從街上進來,但是等一會兒,如果可以的話,一次只詢問一個證人?!卑?巳麪柭柭柤纾⑽⑥D過身,把胳膊肘支在壁爐臺上,撣了下煙灰。

鄧巴再次轉向醫生,詢問道:“我可以理解為,您當時已經上床睡覺了?”

“當我被門鈴聲吵醒的時候,已經在床上躺了將近一刻鐘了。鈴聲非常急促,我跑出去的時候還穿著睡衣,同時看見了心神不寧的勒魯?!?

“他說了什么?復述一下您能記住的原話?!?

勒魯,本來一直站在那里,慢慢地向后陷到扶手椅中??膊t生回答時,勒魯一直看著他。

“他說‘坎伯利!坎伯利!天啊,馬上下來。我的公寓里有個陌生的女人,她似乎要死了!’”

“你做了什么?”

“我跑進臥室快速穿上睡袍,把勒魯留在了門廳。之后,大本鐘敲響了午夜的最后一聲鐘鳴,我們一起出去,我關上了身后的門。當時樓梯里漆黑一片,但是我們在交談的時候——勒魯的嗓門很高……”

“他說了什么?”

“他向我解釋,一個他不認識的女人是如何在幾分鐘前按門鈴擾亂他創作的。”

鄧巴探長舉起了手。

“我不會叫你重復他說的話,醫生?,F在,勒魯先生可以告訴我他自己的原話?!?

坎伯利繼續說:“我們下到這層樓,那會兒??巳麪杽倧臉窍逻M來,朝我們大喊,詢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勒魯答道,‘出事了,??巳麪?!有一件麻煩事!行行好,上來吧!’”

“然后呢?”

“于是??巳麪栐诠㈤T口和我們一起過來了。”

“門是開著的?”

“是的。勒魯沖上樓找我,身后的門是開著的。那時我還說,怎么門廳和書房的燈都關了。更奇怪的是,勒魯離開時,這兩處的燈都是開著的!”……

“他是這么說的?”

“是的。當時的情況令他十分驚訝。我們進屋后,是我打開了門廳的燈。之后,勒魯走進書房,打開了那里的燈。我接著走了進去,后面跟著??巳麪枺笪覀兙涂匆娛w躺在您現在所看見的位置。”

“誰第一個看見的?”

“勒魯,他引起了我對尸體的注意。勒魯說他讓那位女士躺在長沙發上,而不是地板上?!?

“你檢查她了?”

“是的。她死了,但是身體還是溫熱的。從尸體可以看出她最近生病了,而且對某種藥物有依賴性,可能是嗎啡。毫無疑問,這些促成了她的死亡,但是直接原因是窒息。她是被勒死的!”

勒魯把臉埋進手中,呻吟著:“我的天哪!”

“你在她的喉嚨處發現勒痕了?”

“勒痕非常淺,她身體虛弱,不需要很大的力氣?!?

“你沒移動尸體吧?”

“當然沒有??隙ㄐ枰鲆粋€更全面的檢查。但是我從她緊握的右手中取出了一片被撕碎的紙片?!?

鄧巴探長濃眉低蹙。

鄧巴說:“知道你這樣做了我不是很高興,紙片應該留在她手里的?!?

“情急之下才這么做的,但是我沒有移動她的手或者胳膊。紙片就放在那邊的桌子上。”

鄧巴探長喝了一大口威士忌蘇打。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試圖去檢查受害者。鄧巴從藍色嗶嘰[1]外套的內兜里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夾,旋開一支鋼筆,仔細地在大拇指上劃著筆尖,他劃了三、四條短線。接著,他伸出一條長長的胳膊,把錢包和筆放在書架頂上的玻璃杯旁,可是他并沒有變換姿勢,而是瞥向一旁的??巳麪?,說道:

“??巳麪栂壬?,現在您能為我們提供什么幫助呢?”

??巳麪柌患偎妓鞯卮鸬溃骸皩τ诳膊t生的敘述,我沒有什么要補充的了。整件事對我而言似乎……”

鄧巴打斷他說:“似乎什么?倫敦警察廳對這個沒有興趣,陪審團對這個也沒有興趣。”

勒魯向上看了一會兒,之后咬緊牙關,這樣他下巴上的肌肉在蒼白的皮膚下會明顯地凸顯出來。

埃克塞爾發問:“那么,您想了解什么?”

鄧巴答道:“我想要知道,今晚您從哪來?”

“從下議院來。”

“您直接過來的?”

“大本鐘敲響十一點五十六分的鐘聲時,我在維多利亞大街的街角與布萊恩·馬爾帕斯爵士道別,之后徑直走回家,實際上是從街上走進這里的,那時,大本鐘正敲響午夜的最后一聲鐘鳴?!?

“那么,您本可以從東邊沿著大街走?”

“是的?!?

“您曾看見什么人或什么東西嗎?”

“一輛出租車,它沒有載客,因為車篷放了下來,它從我身旁經過時,我正轉過街角。街上沒有其他車輛,也沒有其他人。”

“您不知道那輛車是從哪個門來的?”

??巳麪柎鸬溃骸爱斘肄D彎時,我聽見司機正在啟動發動機,盡管當我看見它時,它正在行駛中,但是通過我提到的發動聲判斷,車子如果沒停在派立斯公館的門口,那肯定就停在旁邊的街區了——圣安德魯公館?!?

“你聽見其他聲音或者看見其他人了嗎?”

“我什么都沒看見,但是當我走進臨街大門時,聽到了一聲奇怪的口哨聲,很明顯是從廣場中央的花園里傳來的。當時我沒有太在意這點?!?

“什么樣的口哨聲?”

“我忘記了具體的音調,但是某種程度上來說,響聲很怪異?!?

“奇怪到什么程度?”

“探長,我對這點的印象不是很確切,但是它讓我一下子想到東方?!?

鄧巴“啊!”了一下,伸出長長的手臂去夠筆記本。

??巳麪柨粗碚f:“我還能提供更多的幫助嗎?”

“當坎伯利醫生和勒魯先生的聲音引起你的注意時,你已經走進大廳,準備進入自己的公寓了,是嗎?”

??巳麪柣卮鹫f:“事實上,鑰匙還在我手里。”

“你當時真的把鑰匙插進鎖里了嗎?”

??巳麪柍了嫉溃骸白屛蚁胍幌?,”他掏出了一串鑰匙,略帶沉思地在眼前晃了晃。“沒有!當我聽到樓上的聲音時,我還在摸索著那把對的鑰匙?!?

“但是,你是面向你公寓的門嗎?”

察覺到探長的詢問發生了改變,??巳麪枖蒯斀罔F地答道:“沒有,我一直都沖著樓梯,雖然樓梯也是漆黑一片,但是外面的人行道上緊接著就有一個路燈,我可以肯定地發誓,沒有人下樓。除了勒魯先生和坎伯利醫生外,過道和樓梯上都空無一人。”

鄧巴又發出“?。 钡囊宦?,在他的本子上又寫了幾筆?!拔也粫俅驍_您了,先生。晚安!”

盡管??巳麪栐缇蛥挓┝耍乾F在卻沒有意識到探長說他可以離開了。他把煙頭扔進壁爐,又點上了一支,雙手插進口袋,向后倚在壁爐臺上。探長轉向了勒魯。

“來一杯白蘭地蘇打水嗎?”坎伯利建議道,他的目光轉向小說家那令人憐憫的面龐。

但是勒魯疲憊地搖了搖腦袋。

他說道:“繼續吧,探長。我迫不及待地要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天知道我有多想告訴你。”

這時,傳來了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

門打開時,四雙眼睛都轉向了門廳。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立刻鬼鬼祟祟、恭順逢迎地走了進來。他中等個頭,臉刮得很干凈,頰骨上的毛發剃得很短,給人一種短絡腮胡子的感覺。

他穿了一件黑色大衣,戴了一頂圓頂硬禮帽,重新關上門后,他轉過身,看見書房里的這群人,后退了幾步,仿佛有人狠狠地打了他一下。

他的臉上滿是驚愕,片刻間,他有馬上離開的想法,但是最終還是朝書房走了一步。

鄧巴雄獅般的眼睛沒有從這個新來的人身上離開,厲聲說:“這是誰?”

勒魯疲憊地答道:“他是索姆斯?!?

“管家?”

“是的?!?

“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他在未經我許可的情況下逗留在外面?!?

“他逗留在外面,嗯?”

鄧巴探長用一根長手指向前指著這個站在門口畏畏縮縮的人。

他說:“索姆斯先生,請回到自己的房間,在那里等候,直到我摁鈴叫你?!?

“是的,長官,”索姆斯雙手抓著帽子,用沙啞的嗓音答道?!笆堑?,長官;肯定的,長官。”隨后穿過門廳,消失了。

探長看著坎伯利醫生,詢問道:“沒有其他通向外面的路了,是嗎?”

坎伯利答道:“沒有其他路了,但是真的,您不會是懷疑……”

鄧巴聲色俱厲地說:“我會懷疑威斯敏斯特的大主教,如果他以這種方式進來的話!現在,先生,”他轉向勒魯——“你今晚是自己一人待在這里的?”

“自己待著,探長。事實上,我擔心,我的仆人在我太太外出期間自由散漫?!?

“你太太外出期間?你太太人在哪?”

“她在巴黎?!?

“她是法國女人嗎?”

“不!噢,不!但是我太太是位畫家,你懂的,呃,我在巴黎遇見的她——呃——……您一定要堅持了解這些——家庭瑣事嗎,探長?”

探長回答說:“如果??巳麪栂壬鄙洗菜X,毫無疑問下議院的工作已經讓他精疲力竭了,還有如果坎伯利醫生——”

勒魯插嘴說:“我沒有秘密隱瞞坎伯利。他看著我長大,但是——呃——”他轉向??巳麪?,“你不知道,??巳麪?,我沒有冒犯之意,沒有冒犯之意……”

埃克塞爾匆匆答道:“親愛的勒魯,我才是那個冒犯的人!請允許我跟你們所有人道晚安?!?

他穿過書房,在門口停下,轉過身,說:“相信我,勒魯,我會盡我所能以任何方式幫助你?!?

他穿過門廳,打開大門,離開了。

鄧巴繼續說:“現在,勒魯先生,說說你太太外出的事吧?!?

*譯注:

[1]嗶嘰:精梳毛紗織制的一種素色斜紋毛織物,光潔平整,紋路清晰,質地較厚而軟,緊密適中,懸垂性好,以藏青色和黑色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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