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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有傾城的魅力

再次來到午夜花的時候,里面大片迷離的燈光下滿是縱情的男女,季涼川把我拉到幽靜的角落,叫了兩杯啤酒。

一大杯扎啤剛剛放到桌上,他便將它一飲而盡。我跟著他靜默地一杯一杯地喝著。

不久,他放下酒杯,神色溫柔地問我:“沈檬,你有沒有真心愛過一個人?”

我頓時語塞,猶豫了一下,訕訕地說:“沒有。”

他瞇起眼,輕輕一笑:“難道以前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沒有一個能讓你動心嗎?”

“沒有。”

他深深地望著我一言不發,我卻笑了,醉意襲上心頭,我垂著眼簾對他說:“季涼川,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他仿佛沒有想到我會這么說,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微微僵了一下:“為什么?”

“我告訴你!我沈檬高貴得很!我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把身體交出去的女人,你知道第一次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么嗎?你知道把第一次給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意味著什么嗎?你知不知道你……”

我喊得越來越兇,縮在柔軟的沙發里,止不住地顫抖,心中涌起的悲涼浸沒我的全身,包裹住我所有的呼吸。

他在我的對面不出聲,均勻的呼吸帶著潮濕的氣息,他近乎心疼地說著:“沈檬,如果你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我想……你的父母是不是婚姻出了問題?”

也許是因為他正好說中了我最難堪最不愿面對的事情,我猶如被人一拳擊中了要害,所有的憤怒一下子沖上我的心頭,我“砰”的一下將手里的酒杯砸在透著琉璃光的玻璃桌上,起身憤怒地盯著他的眼睛。

“季涼川先生,我們到此為止吧,我覺得你不適合我,我不是很喜歡別人窺探我的內心世界。”

我起身跑進了衛生間里,嘩嘩的流水聲在耳邊尖叫,我拼命地將水潑到自己的臉上,想沖走那些痛苦的回憶,只是,那些清水頃刻間卻變得污濁,侵染了微微泛白的指尖。對面鏡子里的女人是什么時候眼神變得那樣冷,那樣寂寞了?

兩年前的那個雨夜,無盡的蒼穹黑壓圧地滾動著綿綿浮云,空氣沉悶潮濕地埋伏在周圍,讓人透不過氣來。不一會兒,便下起了瓢潑大雨,深灰色的天空被雨簾劃分出不同的空間,我冒著雨趕回家的時候,爸爸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說還在公司處理事情,要晚些回家。

我想上樓去洗澡的時候,卻聽見主臥那里傳來一陣陣不尋常的動靜,夾雜著瘋狂的喘息聲和隱忍的尖叫聲。

我的心瞬間被凍住,帶著惶恐不安的絕望,推開那扇門,映入眼簾的,竟是我的媽媽和一個陌生男人渾身赤裸地躺在床上!

我的腦子瞬間空白一片,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一下子癱坐在了門口,眼淚沒有感覺地滑落在面頰的兩旁。

我的世界像是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將天空瞬間撕裂成兩半,從那以后那個女人再也沒有出現過,幾天以后,客廳的桌子上只留下一份離婚協議書和爸爸年邁蒼老的背影。

因為星海遇到了經濟危機,所以她背叛了爸爸找了有錢的男人。從此,那個雨夜在我心里擱淺成了深深的陰霾,讓我看透了愛情的本質,讓我不斷地戲弄著一個又一個男人,我想知道背叛到底是什么滋味……

這時,衛生間的門被狠狠推開了,來人竟然是百合。她嘲弄地看著我,然后開門見山地問我:“你跟季涼川上床了?”

腦子里忽然一片空白,我只能沉默以對。

“你很驚訝,想問我是怎么知道的對嗎?”

“是季涼川告訴你的?”我有些惱怒。

“哈,你少得意了,你還真以為季涼川拿你當根蔥還是當根蒜?人家不過是玩玩你,就跟我和他的關系一樣!你以為你把自己的身子獻出去了,他就自責了?恨不得跟你廝守一生了?”百合捋了捋額前的頭發,雙手環胸,一副高貴傲慢的樣子。

我心底暗自一笑,要是告訴她前一分鐘我才把季涼川甩掉的消息,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我告訴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現在已經是攀上龍的金鳳凰了!”百合瞪著我喊道。

“什么?”我看著她扭曲的面龐不由一怔。

“哼,那天晚上我給季涼川的酒里放了春藥,本來想趁機攀上這個季氏企業的貴公子的,沒想到你這么一裝醉,機會就被你搶走了。”

原來……我的第一次就是毀在這個女人的手里!季涼川忍了很久很久,直到轉身離開我的那一刻還是那樣堅決,但是我卻抓緊了他,不愿意放開他的衣襟……

我沒聽她說完,便走出了衛生間,只聽到百合甜美的嗓音在嘈雜的人聲中漸漸遠去:“你給我站住……”

我六神無主地站在大廳的舞池邊上,放眼望去,季涼川已經走了,只剩下空空的幾個啤酒杯還隱隱透著清冷的光芒。

這時,百合的聲音又響起,不知她說了什么,我的四周突然圍上來一群人,個個透著兇猛的煞氣。再轉過頭的時候,幾個穿花格子襯衫的男人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后,一個男人二話不說就拿起了一個酒瓶子惡狠狠地揮向我。

我來不及反應,只能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它砸在我的頭上。

玻璃破碎的響聲在耳邊回蕩,我的臉上濺上了一大片苦澀的酒星子。

我呆住,腦海里一片空白,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被圈在一個強健的臂彎里,季涼川用一只手臂護住了我的頭,擋住了那只酒瓶,血順著他的手臂靜靜地流,一直流到我的臉上。我怔住,猛然抬起頭來看他,而他只是低下頭來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笑容,暖暖的,有如我面頰上的他的血的溫度。

“季涼川……”看見他分明的輪廓被恍惚而過的燈光掠過的樣子,我竟然不自覺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你一定不知道,有些事情對于男人和女人是同樣重要的,比如初夜。”他的聲音里帶著淡淡的無奈。

“……”喉嚨一陣發緊,我發不出聲音。

“你也一定不知道,我也恨過你,從你拉住我的衣角那一刻開始。”他不看我,只是語氣近乎平靜地說著,嘴角是似有若無的笑容。

“……”

我看著他的笑容,聽著他決絕的言語,這一刻,我才發現,這個男人是我一生都無法猜測,也無法掌控的。

“這位先生,我們需要跟這位小姐好好談談,麻煩你讓開。”

“不好意思,她是我女朋友。”他隨手抹去手臂上的血,淡淡地笑。

“涼川,我知道你不過是又找了個玩伴罷了,把她留這兒,我有話問她。”這時百合走上前說。

經過這場小小的騷亂,舞池里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到了這里,嘈雜的午夜花漸漸安靜了下來,大家圍成了一個小小的圈子,準備看熱鬧。

“百合,我跟你之間早就沒關系了才對。”季涼川蜻蜓點水地說著,那沒心沒肺的笑容又露了出來。

百合面容一僵,又說:“既然你不肯留下她,那不如按照你喜歡的方式來解決,我們賭一把。”

季涼川一手插進口袋里,另一只流著血的手一把將我拉進了懷里,悠悠地說:“我奉陪,我贏了就帶我的女朋友離開這里,輸了隨便你們怎么處置她。”

我呆呆地看著他手臂上止不住的血,渾身冰冷,他不疼嗎?

“季涼川,你趕緊滾到醫院去,用不著你在這兒假惺惺地英雄救美。”

他低頭,眼波似水流動:“你不相信我?”

是不是無論遇到什么,他都可以微笑著坦然面對?如此自信的他,哪還有允許我懷疑的余地呢?

“季涼川,你要是輸了,我纏你一輩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他捏住我的下巴,將唇伸到我的耳邊,一會兒,溫柔的聲音緩緩從耳邊蕩漾過來:“好,一輩子。”

“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百合厲聲道。

“好了,親熱夠了,我們開始。”他回過頭去,輕輕笑了笑,將我護在了身后。

“涼川,我不喜歡過于復雜的東西,也不喜歡耍手段,我們這次就單純賭運氣。”百合正色道。

“可以。”季涼川放開我,走上前,一點不在意手臂上不斷涌出的血。

百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幣,用食指和中指穩穩夾住,對他說道:“我們來最簡單的,猜正反面,一會兒,我會將硬幣蓋在手底下然后放在桌面上,你來猜朝下的那面是正還是反。”

“好。”

“準備好了嗎?”我不自覺地看向季涼川,他的眼底透著自信,完全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可不!就算輸了,倒霉的也是我!

各占百分之五十的勝率,看來這會兒真的只是賭運氣了。

“好了,開始吧。”

百合將硬幣握在手心里晃了晃,將它完全遮蓋起來,慢慢地準備放在桌面上。我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沒想到這小小的一個破鋼镚兒攸關我的生死啊!神啊,雖然季涼川風流不斷,作惡多端,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一次機會吧!

我雙拳緊握,瞪大眼睛看著百合的右手。這時,周圍跳舞的、喝酒的、嬉笑的,都安靜了下來,一并朝向這里看。在百合的右手緩緩落下的幾秒內,空氣似乎瞬間凍結。

正在世界一片寧靜的時候,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只見季涼川突然沖到水果盤邊,拿起了擺在上面的一把水果刀,然后沖到了百合的面前,百合一時間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季涼川舉著刀過來。而在她將硬幣用手按在了桌面的那一瞬間,季涼川把水果刀用力插在了百合右手邊五厘米的地方。

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完全嚇傻了,連喊的力氣都沒了。

“涼……涼川,你這是什么意思?”百合瞪大雙眼,結結巴巴地說著。

“我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的左手剛才在做什么?”他背對著我,光照在他的背上,有淡淡的陰影,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憤怒。

“我什么都沒做啊,只是放在那里而已!”百合焦急地辯解道。

“真的?”

“當然!我說了這就是單純的一個賭運氣的游戲,我沒必要使詐!”百合大喊道。

季涼川沉默了一會兒,才將刀拿起來淡淡地道:“好,我相信你。”

“你現在猜吧,正面還是反面?”百合恢復冷靜,仍舊將右手覆蓋在硬幣上。

這時,季涼川轉身朝我走來,又隨性地摟過我的肩膀。喂!我不是跟你分了嗎!我憤怒地轉過頭看他,卻看見他臉上那抹自信的微笑,這是什么意思?知道要輸了,我要被人活剮后幸福的笑容?

“等一下,季涼川,沒想到你這么賴皮,我什么時候說你可以帶走她了?”

“反面。”

他回眸一笑,百合微微一怔,面露嬌羞,但立刻恢復過來,拿開按著硬幣的手。這時,旁邊湊熱鬧的人都紛紛探過頭來,百合看著靜靜躺在自己視線里的硬幣,頓時啞然。看她不出聲呆呆的樣子我就知道了,季涼川這個“魔鬼男人”又一次勝利了,原來,他連運氣都是這么好!

旁邊的人從低聲議論到放聲驚嘆,女人們都像瘋了一樣沖到季涼川的面前,諂媚地沖他笑著說:“帥哥,陪我們喝幾杯酒介不介意?”

季涼川亮出好看的眸子,笑著說:“不介意。”

我剛想發作,訓斥他的風流,他卻像看出我的心思一樣,看了我一眼,又擁緊我對那些女人說:“內人介意。”

誰是你們家內人!女人們惡毒地看了我一眼便紛紛離開了,我們剛轉身要走,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沈檬小姐。”

我一看,原來是上次讓我來當駐唱歌手的那個王老板,只見他腆著啤酒肚,眼神猥瑣,就像季涼川笑起來的樣子。

“王老板。”我禮貌地一笑。

“我看你挺有意思,要不要來午夜花當駐唱歌手?當然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將來你和百合一定是同等地位。”

同等地位?和不同的男人喝酒上床掙賣身錢?這樣的地位誰稀罕。我冷冷地看了一眼王老板,故意說了一句:“王老板,你沒看見我帶家屬來的嗎?”說完,我便高昂著頭,挽著季涼川的胳膊離開了。

緩緩而行的豪華寶馬里,我突然大喊:“停車!”

季涼川一驚,立刻找到一個僻靜的路口停下了車子,扭頭問我:“怎么了?”

“我用得著你送我回家?我自己走回去!你該干嗎干嗎去!”我看著他手臂上漸漸干涸的血,沒來由地一陣心疼。

“我該干什么?”季涼川一臉“天真”。

你那腦子不是非人類嗎?這會兒了,連基本常識都忘了?受傷要去醫院這句話非得我說出來才知道?

“你愿意干嗎干嗎,關我屁事兒!我走了!”我剛想開門,季涼川的車子又開了起來。

“喂!”我一個沒坐穩,差點撞到前面的擋風鏡。

“別鬧了,我送你回家。”他自顧自地向前開。

我正色道:“我不是說了嗎,你不適合我,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咱倆分手。”

季涼川清秀的眉眼正好映在后視鏡里,彎彎的眼角挑逗一樣地看著我說道:“我剛才可是救了你,你連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

我立刻避開他的眼神,惡狠狠地說道:“什么救了我,不就是你運氣好!”

季涼川輕輕一笑:“誰說那是賭運氣了?”

怎么?還真有貓膩?季涼川先生又做了什么“宏偉”的推理游戲嗎?

季涼川接著說:“沈檬小姐,鏡子反光原理我記得高中物理就講過。”

鏡子反光原理?什么意思?他看我陷入沉思,偷偷笑了一下才說道:“水果刀的‘鏡面’正好能看見百合放下的硬幣。”

……

季涼川,這世界上還有人比你更無恥嗎?人家百合都沒使詐,你卻使詐!原來假裝憤怒、冤枉百合動手腳都是他一心策劃的,就為了把刀放在一邊,好映出她手底下的硬幣。好吧,對于季涼川這個怪物,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頭腦確實不簡單。

“你用得著使詐嗎,還不就是賭運氣!”我扭頭對他說。

這時,他將臉轉向我,街邊橙色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有一種朦朧的溫柔:“你是愿意讓我把你帶走,還是愿意讓百合身邊那幾個流氓帶走?”

被你帶走和被他們帶走還不就是面對一個流氓還是面對幾個流氓的區別!

他將臉湊過來,輕輕貼在我的耳邊對我說:“我是不會把你當做賭注的,無論何時。”

我渾身一緊,沒來由的心底一片溫暖,心臟在隱秘的一角不安分地抽動著。車子緩緩而行的時候,路邊一家24小時營業的超市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于是,安靜的車里再度聽到了我的一聲大喊:“停車!”

車子猛然剎住。

“又怎么了?”

“我去超市買點東西,待在這兒別動!”

來不及得到他的允許,我匆忙下了車,一個箭步沖進超市,直接問收銀員:“消毒水和繃帶有沒有?”

收銀員端出一張撲克臉:“對不起小姐,你可以去藥店問問。”

我一怔,劈頭就來了這么一句:“你們這兒不是超市嗎!怎么這點東西都沒有!”

“小姐,請不要擋住后面的顧客。”收銀員冷冷地瞟了我一眼,便繞過我接待后面的客人。

我無奈,隨手拿了兩包創可貼扔到收銀員的眼前:“結賬!”

我將兩包創可貼扔到季涼川的大腿上,關上車門,閉上眼裝死。

“這是什么?”季涼川問道。

為了掩飾我對他的關心,我故意惡狠狠地吼道:“創可貼,沒見過?”

“沒想到你這么關心我。”我感到一股熱氣逼近,立刻睜大眼。果然,季涼川帶著猥瑣的笑容貼了上來,呼吸縈繞在我的脖頸間。

我立刻擠到車門邊上逃離他的魔掌大喊:“我要睡覺!趕緊開車送我回家!”

“幫我貼上。”

看著他的笑容,我再次無奈,一張一張將創可貼貼在他手臂的傷口上,那些被玻璃劃破的傷口密布四處,頓時讓我感到一陣心涼。

到家以后,我二話不說下了車就走,而他也沒再攔我。也許,今天是我們最后一天當情侶了吧。沒有多余的言語,靜默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一個月后,在我逐漸淡忘某個流氓,開始專心學習時,紅豆借口說要了解了解法律界的博大精深,硬擠過來坐在我的旁邊“蹭”課聽。我專心地盯著在講臺上講得不亦樂乎的教授,紅豆的目光時不時地向我這邊投來。在她第三十七次看向我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了:“我說紅豆小姐,你老看我干什么?你不是來聽課的嗎?”

紅豆滿眼的迷茫:“學季涼川啊!”

一聽這名字,我心頭“嗡”的一響,這個前男友的名字我可記住了。

“學他干嗎?”我一只手托腮,慢悠悠地翻著擺在眼前的課本道。

“從人的表情神色來窺探內心世界!”紅豆一臉豪情壯志。

我無奈地說:“那你看出什么來了?”

紅豆眨眨眼,大喊:“完全沒有!”

“聽課!”我“啪”地將厚厚的書本拍到她的頭上。

這時,口袋里的手機嗡嗡振動了起來,翻出來一看,竟然是季涼川的短信。不是說好分手的嗎,怎么還來騷擾我?可是不知為何,我的心頭卻有絲絲喜悅。

“今晚到自習室來,我等你。”

“我討厭糾纏不休的男人。”

“我喜歡表里不一的女人。”

難道說我剛剛那點可恥的小喜悅又被他猜到了?

“季先生,我覺得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已經分手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我不同意就不算。”

季涼川,你有本事還可以再賴皮一點。

“我可看到了!”紅豆突然一嗓子震住我。

“看到就看到,你今天是故意來打探我跟季涼川的感情生活的?”我將手機往口袋里一塞,繼續看書。

“是的,而且得知你們分手了,現在又和好了。”紅豆笑嘻嘻地直挑眉。

“誰跟他和好了!煩他!”我揮揮手,一臉不耐煩。

“看吧看吧,女人兇巴巴地說一個男人壞話的時候,大多數心里是相反的答案。”紅豆笑得更加詭異。

這紅豆是不是又去心理系蹭課去了,現在變這么厲害了?

剛這么想著,紅豆扳過我的肩膀,一臉嚴肅地道:“沈檬同志,我可提醒你,還有一個月就要期末考試了,明年我們都大四了,你要一邊談戀愛一邊好好想想自己的未來啊。”

一個月?說來說去,我最近并沒有什么異常狀況,吃得比誰都多,睡得比誰都香,精神頭比誰都足,看來是季涼川同志“失敗”了。

也好,去了一塊心病。

晚上,我鬼使神差地來到了自習室,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自言自語道:“我怎么來了?”

“想我了唄。”季涼川的聲音在背后突然響起,嚇了我一跳。我看著他溫暖的笑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牽起手,拉著坐到了最后一排。

他把一摞書重重地放在桌面上,手肘撐住下巴,饒有興味地盯著我。

我瞇著眼看著他諷刺道:“季涼川,你知不知道你看女人的眼神很猥瑣?”

“是嗎?呵呵。”他笑得像個妖精。

渾身發冷!他把一大摞書擺在桌子上開始翻看,我不理他,假裝看法律條例,卻不經意地瞟了一眼他的書,《心理拉鋸戰》《心理醫師的養成》《心理術——自我催眠》……如果這些書籍是他平常愛好的話,我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他手里!他不經意地瞟了我一眼,我立刻將頭轉過去,假裝看書,腦子還在不停地運轉,如果有一天我偷了季涼川什么東西,說了季涼川什么壞話,被他發現是遲早的事情,如果以后跟他撒嬌耍賴皮被他發現了怎么辦?這個人不是好對付的,因為他看得透我,我卻看不透他!

正想得出神,突然被一個富有彈性的東西一彈,后背頓時一陣發麻,原來是季涼川隔著我的衣服用指尖掐住我的內衣帶拉扯了一下!

“季涼川!你色不色啊你!”我大吼一聲,猛地站起身來指著他的鼻尖喊。而他卻似笑非笑問道:“想什么呢?”

我指著他的鼻子吼道:“我不想當你女朋友!”

他一點也不吃驚,反而笑得更加“妖嬈”:“為什么?”

“你總挖我隱私!我受不了你的眼睛,你的笑容,你的行為!早晚有一天我會死在你手里!”

“我只是喜歡透過現象看本質而已,我不會讀心術。”他含笑將我重新拉回到座位上。

我將他的手用力拍開,大吼:“你不是說你恨我嗎!”

他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要不然,我們還是用老方法解決?我贏了你聽我的,你贏了我聽你的?”

“好!這次玩什么!”豁出去了,大不了接著跟他玩下去!

“這次我不欺負你,不耍手段,不玩心理戰術,免得你嫌不公平,我們聽老天安排。”

“求之不得,趕緊出題。”我保持鎮定,準備大小腦同時開工接題。

“從現在開始,我們賭從教室門口進來的學生拿的是閑書還是課本,你先說。”季涼川,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來自習室學習的能看閑書嗎!

“我賭課本!”說完,我便將目光投向教室門口。

“那我賭閑書,等著吧。”他微笑,眼神又開始在我的周邊打轉。我懶得理他,緊張地看著門口。一只黑色皮鞋映入眼簾,我瞪著眼睛,心里祈禱著:課本,課本,課本!誰知來人直接抱著臺筆記本電腦,一本書沒帶。

季涼川也不看門口,就盯著我看,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喜歡看我,又在透過現象看本質?

第二個人來了,先是一雙耐克旅游鞋出現在門邊,然后完全走進教室,手里還抱著一本厚厚的書。我的眼睛都快瞪出眼淚來了,禁不住身子前傾,當我看見封面上的“微觀經濟學”這五個大字的時候,忍不住歡呼雀躍,我有生以來,終于贏了季涼川一回了!上帝,我崇拜你!

我大喊著跳起來,雙手揮舞著。靜謐的自習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我,我馬上意識到現在是什么狀況,硬生生地坐回到位子上,拿出一本法律常識擋在面前,慘了,形象全無……

季涼川愣了幾秒,是沒見過我這么人格分裂的女人吧,此時此刻我十分了解他的內心世界。之后,他一臉忍不住的笑意,略帶懷疑地問我:“沈檬,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

我呆滯地轉過頭去,看見他眼神里的“天真無辜”,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季涼川先生,我想知道你是看見了什么或者感覺到了什么才會有這種近乎無恥的猜測?”我平生見過自戀的男人,但是從未見過這么自戀的男人。

他的眼睛里滿是笑意:“當我女朋友有這么高興嗎?”

我一愣,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什么?我不是贏了你嗎?聽我的,就是我們分手!”

他眼底的笑意更濃:“誰說你贏了?”

當我再次看向拿著《微觀經濟學》進來的那個同學時,他手里的書竟然變成了一本《金瓶梅》……一張白色的紙皺皺巴巴地放在了一邊,上面還印著手寫體的“微觀經濟學”。原來那是一本包了一張偽書皮的《金瓶梅》……

“沈檬小姐,如果你覺得《金瓶梅》這種書適合當課本來讓大家了解某些知識的話,我可以認輸。”季涼川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地道。

……

我剛想保持沉默,卻立刻抓到了季涼川話語里的漏洞,學法律的人最擅長抓住別人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想法大做文章,哈,季涼川,你完了!

我突然綻開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沖季涼川擠了擠眼說:“你怎么知道《金瓶梅》是關于某些知識的?這么說你也看過?”

季涼川一點也不驚慌,一點也不害臊,佯裝天真地看著我說:“其實那是一本關于官僚制度的書。”

“你重點看的不是那個吧!純潔的季涼川先生!”

這時,季涼川輕輕把我摟了過去,看著我的眼睛,壞壞地一笑,說:“聽你的口氣你好像也挺了解的。”

……

“季涼川!我煩死你了!”

于是,我沈檬如今因為一本《金瓶梅》又開始了跟季涼川的情侶生活。我決定了,既然是情侶,我一定要堅持我偉大的犯賤事業、耍賴皮事業,早晚有一天要逼出季涼川的本性來!

大三的暑假終于來臨,轉眼我也快跨入大四的行列了。

期末考完最后一門后,我出校門時,季涼川竟然還沒開著寶馬來接我回家,又讓我逮著個理由跟他撒嬌了,很好。

正想著,從馬路邊停靠的一輛賓利上下來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子,看見我后沖我微微一笑,徑直向我走了過來:“您好,請問您是沈檬小姐嗎?”

“你是?”我疑惑著。

“我是季家的管家老張。”老頭子鞠躬向我示意。

我瞪大眼睛:“季涼川他們家的?”

“是的,老爺讓我來接沈小姐回家吃個晚飯。”說著,老張開了車門邀我進去。

原來是季董要見我。我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跟老張先走,不管季涼川了,只是,不知道這次季董找我過去有什么事情,難道是那筆資助星海的資金打算收回了?我打了個冷戰,立刻跟著老張上了車。

老張一直開車送我到季涼川的家,白漆玉磚的歐式建筑,在一片蔥郁的樹木間,顯得格外氣派豪華。

剛跟著老張進到里面,就見女傭們都穿著統一的服裝站成兩排,一看見我立刻齊刷刷地鞠躬微笑道:“沈小姐好。”

我頭皮一陣發麻,季涼川就天天跟這么多年輕漂亮的小美妞廝混在一起?怪不得他成了風流小少爺。

這時,從樓上走下來一個嬌媚的貴婦,丹鳳眼,高鼻梁,淺笑時臉上浮現著一個小酒窩。她穿著旗袍式的絲緞上衣,金線流蘇很是耀眼,看見我,立刻三步并作兩步地跨過來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問道:“孩子,你是涼川的下一個前女友嗎?”

……

我的眼皮一個勁兒地跳,可是還得保持嘴角的笑容:“我是沈檬。”

“啊!你就是沈小姐啊!星海集團沈董的女兒?”貴婦興奮地晃著我的手,一副返老還童的模樣,耳環叮當亂響成一片。

“是的,請問您是?”我細細打量著她,若是我媽媽也在我身邊,怕也是如此吧。

“我是涼川的媽媽啊!看不出來吧!我也覺得我很年輕啊!”貴婦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陶醉。

……

我微微一笑道:“伯母您好。”

“快來客廳坐!來!你們別愣著啊,快給沈小姐沏茶切水果!”季阿姨一聲令下,小美妞們都忙碌了起來。

“沈小姐,你跟我們家涼川是怎么認識的啊?”季阿姨把我的手抓過去放在自己的掌心里,笑嘻嘻地問我。

這個問題,我難以啟齒。要說我們倆因為一夜情相識的話,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我只能敷衍道:“我們倆是一個學校的,總能碰見,后來就認識了。”

“哦,那涼川有沒有背著你跟其他女孩來往啊?”季阿姨又問道。

“沒有。”我斬釘截鐵地說,因為他跟其他女孩來往從來不背著我,而是光明正大。

有一次,我拉著他寬厚有力的大手在馬路邊上甩來甩去,直甩到我自己都開始惡心了,他還是不為所動,全心全意配合我演戲。

他問我:“好玩嗎?”

“還行!”我甜甜一笑,甩得更用力了。

這時,從路邊的服裝店里出來一個嬌小可人的女生,看見季涼川立刻一愣,滿臉羞怯就要離去,而情圣季涼川先生當著我的面輕輕地將那女孩頭上的一片樹葉拿了下來沖她微笑。女孩美暈了,我氣暈了,甩開他的手就往前走。

走了好長時間,等我忍不住回過頭去的時候,女孩已經離開了,他就跟在我后面不緊不慢地走,臉上還是掛著那抹討人厭的微笑……

正想著,季涼川的電話打了過來:“你在哪兒?”

“你家。”我看了眼他媽,他媽也正打量著我。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等我過去。”

突然掛斷電話,言語簡練干脆,今天的季涼川有些不同啊,有點不那么假惺惺了,做事兒干脆利落,回家我得拿小本子好好記錄下來。

這時,季董從樓上走了下來,眼睛一直盯著我看,冷峻的面容,嚴肅的目光,穿著正式的襯衫西褲,走路的樣子威風凜凜,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讓他顯得更加精明干練。

我立刻站起身來,微笑道:“季董。”

“不用跟我客氣,坐吧。”季董淡淡地道。

偌大的客廳里,空氣像是突然凝結了,身邊的小美妞們都不敢說話,低著頭拼命捻著手里的圍裙。老張就站在季董的身后閉目養神。

季董慢悠悠地喝著手里的茶。我不敢說話,這種逼人的氣勢在這個中年男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跟季涼川是截然不同的感覺。而季阿姨剛才還一臉的笑容,現在也嚴肅了起來。

過了好久,季董放下手里精美的陶瓷茶杯,對我說:“你對和涼川的婚事考慮得如何?”

原來,找我來還是為了這件事情。

我抿抿下唇,問道:“季董,這件事情我不太明白,現在星海面臨倒閉,虧了您的一筆資金才有所好轉,可是,現在您這么急切地讓我嫁到季家來又是為了什么?”

“我和你爸爸是多年的好友,生意上也有不少往來,你嫁到季家來難道不算理所當然嗎?正所謂門當戶對,不是嗎?”季董又端起了旁邊的茶抿了一口。

我啞然,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有錢人都喜歡來這套,誰知道以后他們家會不會有財政赤字的問題,現在這么做也許是未雨綢繆。季董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冷漠地問我:“還是說沈小姐已經心有所屬,不愿意跟涼川結婚?”

我平靜地說道:“是您的兒子拒絕這場婚姻。”

“……”

滿室沉默中,門口一個女孩甜美的聲音響起:“少爺,您回來了。”

“秀云,你變漂亮了。”季涼川一臉笑容,悠閑地和小女傭打趣著。

“少爺,你真是的!討厭!”小女傭扭扭捏捏地捂住微紅的面頰,聲音嬌柔嫵媚。

拜托!季涼川,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這個心情!趕緊給我滾過來!

“涼川。”季董低沉地喊著。

“爸,媽。”季涼川走過來,坐在了我旁邊。

“我聽沈小姐說,你好像不太贊同我的決定。”季董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語氣不容置喙。

“爸,什么決定?”季涼川一臉傻笑,明顯在裝傻。

“你不用跟我裝傻,你們倆過完假期就大四了,這一年里好好培養培養感情,畢業就結婚。”季董聲色俱厲地丟下這一句話,扭頭就往樓上走。

我偷偷地看季涼川,他的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笑容,只是再聽到他的話語時,我竟全身冰涼。

“你不怕我恨你?”

季董腳步一僵,轉過頭來冷冷地對他說:“你不是一直在恨嗎?”

說完,季董就上了樓。季涼川收住笑容,眼里的火苗熊熊燃燒。

“好兒子,累了嗎?”季阿姨終于開口了,摸了摸季涼川的頭,寵溺地說著。

他低著頭,悶悶的聲音從胸腔里發出來:“媽,她真的不回來了嗎?”

“……”季阿姨的眼神立刻哀傷起來,是和她微笑時淺淺的酒窩一點都不搭調的憂郁。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地上了樓。

季涼川低著頭,呆呆地看著地板不說話,發絲如黑絨絲綢一般輕輕滑過耳鬢垂在眼前,擋住他的臉,讓他的眼底映上一抹淡淡的陰影。

我看著他,有些心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季涼川?你沒事兒吧?”

他微微一怔,轉過頭來露出一個突兀的笑容讓我不知所措:“餓了?”

我一愣,立刻翻臉:“不是!我是問你有沒有事兒!干嗎一臉不高興!你就這么討厭我是吧!”

說著說著,我越想越生氣,干嗎搞得好像是我強買強賣一樣,又不是我逼著他跟我結婚的,多少身價過億的大老板等著把我迎娶進門,我還不至于貪圖他們家的財產地位,更不稀罕他這個花心大少爺!我還不樂意跟他結婚呢!

我猛然起身轉頭就走,沒走兩步,季涼川就把我一把拉住:“去哪兒?”

“廁所!”

“我陪你去。”

……

我推開他的手,怒喝:“季涼川,你煩不煩人,我上廁所你也陪同是吧!”

“少爺,你過來看。”是那個叫秀云的小美妞跑了過來。季涼川果然放開我,走了過去。我的天,你把我當什么了啊?我沈檬還不如一個小女傭是嗎?不是說好要跟我上廁所的嗎,色心遍天下的季涼川!

“少爺,這是我今天新買的唇彩,你聞聞香嗎?”秀云分明就是故意在我面前和他秀恩愛!

季涼川湊近秀云聞了聞,淡淡一笑,對秀云耳語道:“水蜜桃味的?”

“呵呵,少爺,你好壞!”秀云呵呵笑著,給季涼川送了好幾筐“秋天的菠菜”。

忍不了了!我的存在感在哪里!?

“涼川……”我側過頭,一臉嬌羞,食指鉤著他,嗲聲嗲氣地喊他。季涼川先是一驚,然后馬上回過神來,笑著走過來問我:“憋不住了?”

……

我拽著他的胳膊,將他狠狠拉過來:“我現在不想上廁所了,你過來看,我今天新買的內褲好看嗎?”

秀云立刻傻了,嘴里都能吞下一個恐龍蛋了。季涼川倒是非常鎮定:“晚上再看。”

……

“好的。”我也顧不得季涼川耍流氓了,撒嬌似的撲進他懷里,再沖秀云伸伸舌頭。秀云氣得直跺腳,憤憤離去。

看見了吧,我才是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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