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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空難者(12)

吉迪翁·斯皮列特這句刺激性的話尚未說完,水手便循著袋鼠的蹤跡沖了過去,納布和哈伯特緊隨其后。西魯士·史密斯想把他們叫回來,卻根本不管用。當然啦,獵手想要追獵這種彈跳力絕佳的獵物也是枉然,它們的速度簡直快如子彈。追逐了5分鐘后,他們便氣喘吁吁,袋鼠群消失在了矮林后。托普和主人一樣也毫無所獲。

“西魯士先生,”等工程師和記者趕到時,彭克羅夫說,“您也知道不造槍不行。槍應該造得出來吧?”

“也許吧,”工程師說,“我們還是先造弓箭,我認為你們射箭的水平應該會和澳大利亞的獵人一樣棒。”

“弓箭!”彭克羅夫噘了噘嘴,不屑一顧,“那是小孩子玩的!”

“彭克羅夫,你可別這么驕傲,”記者說,“好幾個世紀以來,屠戮世界靠的可全是弓箭啊。火藥只是現在才剛發明出來。戰爭真是和人類一樣古老!”

“這倒是真的,斯皮列特先生,”水手說,“我總是嘴太快。請務必原諒我!”

對科學及自然史感興趣的哈伯特又將話題引到了袋鼠身上,說:

“再說,我們面對的還是最難捕捉的動物,它們身上的灰毛很長,我如果沒弄錯的話,應該還有黑色和紅色的袋鼠,巖地袋鼠,鼠類袋鼠,后一種袋鼠很容易捕捉。應該還有十幾種……”

“哈伯特,”水手用教訓的口吻說,“對我來說,只有一種袋鼠,就是‘烤釬袋鼠’,我們今晚缺的就是這種袋鼠!”

一聽彭克羅夫的新分類法,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水手從不掩飾晚餐只能吃山雉的遺憾之情,不過,幸運之神會再一次降臨到他身上。

托普清楚地感覺到捕獵的重要性,再加上胃口大,便四處搜尋了起來。若有獵物落入它的口中,獵手們估計就吃不到什么了,畢竟托普狩獵全是為了自己。納布將它盯得很緊,這樣做很對。

下午3點,狗兒沒入了荊棘叢中,呼哧呼哧聲說明它肯定捕到了什么動物。

納布沖了上去,發現托普正在生吞活剝一只野獸,再過10秒鐘,就要跑進托普的肚子里去了。還算好,狗兒撞上的是一窩幼獸,一下子就捕到了3只,另2只已被它咬死,橫尸地上。

納布旗開得勝,2只手各提溜著一只嚙齒動物走了回來。這種動物個頭比兔子大,黃色的體毛上夾雜著綠點,尾巴已退化殆盡。

他們立馬就給這些嚙齒動物取了“馬拉兔”的名字,這種兔子類似于刺豚鼠,比熱帶地區的同類個頭略大,是真正的美洲兔,有長耳朵,口中兩側各長了5粒臼齒,這一點很容易就能與刺豚鼠區別開來。

“太好啦!”彭克羅夫喊道,“終于有烤肉吃啦!現在,我們可以回家了!”

中斷的行程又繼續開始了。紅溪清澈的溪水一直在巨大的木麻黃、拔克西木和桉樹的華蓋穹頂下流過。美麗的百合樹高達20英尺。其他種類的喬木,年輕的博物學家都不知其名。它們俯身于溪水邊,猶如蔥翠的搖籃,正在輕聲呢喃。

溪流的水量明顯增大,西魯士·史密斯認為應該馬上要到河口了。確實,從茂密的樹林里出來后,河口便躍然眼前。

探險者們來到了格蘭特湖的西岸。這地方值得好好看看。廣袤的湖面周長約為7英里,面積達250英畝[12],就坐落于各色的綠樹叢中。向東,透過風景如畫的綠簾,可望見波光粼粼的海上地平線。往北,湖泊呈略凹的弧線形,與下方尖利的岬角形成鮮明對照。大量水鳥經常光顧這片“小安大略湖”的湖岸,距南岸數百英尺露出湖面的一塊巖礁好似與美國同名的“千島”。那兒共生共息著好些翠鳥,它們棲息于石塊上,莊嚴肅穆,紋絲不動,窺伺著游弋的魚兒,只聽一聲尖利的鳴叫聲,它便撲入湖中,探出湖面時,喙中已叼著獵物。在河岸及小島上,還神氣活現地走著野鴨、鵜鶘、水雞、紅喙鳥、舌頭狀如刷子的鳴禽鳥,和一兩只漂亮的松雞,松雞尾巴張開,猶如琴鳥優雅豎立的羽毛。

湖水確是淡水,清澈,略黑,有些地方水面激蕩,交錯縱橫著同心圓似的漣漪,應是魚兒的匯聚之地。

“這湖真是太美了!”吉迪翁·斯皮列特說,“我們就住在湖邊吧!”

“好!”西魯士·史密斯說。

他們想抄近道返回“煙囪”,于是往下走去,來到湖岸南側交匯處的拐角處,費力地在草叢和荊棘叢中辟出了一條路,沿著瞭望高地北側向海濱走去。往這個方向走了2英里,見到了最后一片樹林后,便出現了高地,高地上是漫山遍野的草,遠處就是汪洋無際的大海。

若想返回“煙囪”,只需斜向穿過1英里長的高地,再往下來到仁慈河第一個拐角處形成的河灣。由于工程師想要了解豐盈的湖水究竟從哪兒來,所以勘探隊伍又在樹林里向北多走了1.5英里。溢流口很有可能就存在于某個地方,翻過花崗巖巖壁應該就能見到。總之,湖泊只不過是一個廣袤的聚水盆,溪流逐漸將之灌滿,溢出的湖水通過瀑布流入大海。工程師認為若果真如此,就可以借用瀑布來做點事,畢竟這水也是白白流逝,誰也得不到好處。他們繼續沿著格蘭特湖岸走去,登上了高地,又步行了1英里后,西魯士·史密斯沒見到溢流口,看來應該在其他地方。

現在是下午4點半。若想準備晚餐,他們就得返回住處。于是,他們就半路折回,經過仁慈河,返回了“煙囪”。

生好火后,納布和彭克羅夫就變身大廚,輕松快活地烤起了刺豚鼠肉,大家對刺豚鼠肉的味道贊不絕口。

晚餐結束,便到了睡覺時間,西魯士·史密斯從口袋里掏出各種礦物的小樣,言簡意賅地說:

“朋友們,這是鐵,這是黃鐵,這是黏土,這是鈣,這是煤。都是大自然賜予我們的,接下來就看我們如何齊心協力了!——明天,就全靠我們了!”

CHAPITRE 13

托普身上發現的東西—制作弓箭—磚窯—陶土窯—各類炊具—肉湯—艾蒿—南十字星座—重要的天文觀測

“西魯士先生,我們先怎么干?”第2天清晨,彭克羅夫問工程師。

“從頭做起。”西魯士·史密斯說。

確實,他們也只能“從頭做起”。畢竟,他們就連必需的工具也沒有,甚至連最起碼的條件也不具備,雖說“時間有的是,力氣省著點”,可他們根本做不到這一點。他們缺的就是時間,得立即滿足自己的日常所需,盡管他們有經驗,不用自己發明創造,但至少得把東西制造出來吧。他們所需的鋼鐵還只是礦物,所需的陶器還只是黏土,所需的布料和服裝還只是紡織原料。

不過,他們個個都是男子漢,而且絕頂聰明,具有獻身精神。他一個個都問過,了解他們的態度。

才華橫溢的記者吉迪翁·斯皮列特通曉古今,無所不知,主要負責出謀劃策。任何任務都難不倒他,他還喜歡狩獵,雖然迄今為止狩獵只不過是種嗜好,但大有變成職業之勢。

哈伯特很實誠,在自然科學方面造詣頗深,對他們的事業大有裨益。

納布就是忠心耿耿的化身,他靈巧、聰明、不知疲倦、身體強壯,對打鐵略知一二,必定大有用武之地。

至于彭克羅夫,身為水手,遍歷各大洋,在布魯克林的建筑工地上也當過木工,在國營海船上當過裁縫的幫工,度假時當過園丁、農夫,等等,雖然是個水手,但什么都會干,什么都知道。

想要把這五個善于抗爭命運、戰勝命運的人聚到一起,實屬不易。

“我們得從頭做起。”西魯士·史密斯說,工程師所說的從頭是指制造用來改變自然界物質的工具。他知道熱能在改造過程中所起的作用,他們有木頭或煤炭之類的燃料可用,必須建一個窯來使用這些燃料。

“窯能派什么用場?”彭克羅夫問。

“可以制作我們需要的陶器。”西魯士·史密斯說。

“那用什么造窯呢?”

“用磚頭。”

“那磚頭呢?”

“用黏土。快開始干吧。我們就地造一間作坊,不用運來運去。納布負責提供給養,可以隨時生火,燒飯做菜。”

“不對啊,”記者說,“我們既沒有食物,也沒有狩獵工具,那該怎么辦!”

“唉!哪怕有一把刀也好啊!”水手喊道。

“你是指什么?”西魯士·史密斯問。

“我是指要是能很快制造出弓箭,就絕對不會缺野味。”

“對,要有一把刀,刀刃要很鋒利……”工程師自言自語道。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托普身上,它正在海岸上跑來跑去。

突然,西魯士·史密斯的目光亮了起來。

“托普,過來!”他說。

狗兒聽見主人的召喚,便跑了過來。他捧著托普的腦袋,將它脖頸上的項圈解下來,折成兩半,說:

“這樣就有兩把刀了,彭克羅夫!”

水手歡呼了兩聲。托普的項圈是用淬過火的薄鋼刃做的,因此,只需在石頭上打磨,使刃角鋒利,再用細膩的沙石將刃口上的毛刺去掉即可。沙巖在海灘上遍地都是,兩小時后,他們就算有了工具,兩把利刃的手柄很容易就安了上去。

第一樣工具做成了,可說旗開得勝。這勝利來之不易,也很及時。

他們出發了。西魯士·史密斯的意圖是折向湖的西岸,昨天他在那兒見過所需的那種黏土,還取過樣。他們來到了仁慈河的陡峭河岸上,穿過瞭望高地,又行進了5英里,來到一片距格蘭特湖200步遠的林間空地。

途中,哈伯特發現了一種樹,南美的印第安人用這種樹的樹枝來制作弓,那就是“克雷金巴樹”,屬棕櫚科,果子不可食。將這種樹筆直的長枝砍斷、去葉、削尖后,當中最粗壯,兩端最弱,只要再找到適合的植物,就能做成弓了。“木槿樹”屬于錦葵科,纖維具有極佳的韌性,堪比動物的肌腱。于是,彭克羅夫得到了一副相當硬的弓,但還缺箭。只要有筆直堅硬、沒有樹瘤的枝條,做箭就很容易,可還得裝上箭鏃,得找到一種取代鐵的物質,但搜尋不易。彭克羅夫心想只要好好找就行,成不成事全在天意。

他們來到了昨天到過的地方。這兒的地面由陶土構成,可用來制磚瓦,沒承想,這種黏土也極其適合制模,只需好好操作即可。用沙子摻入陶土,就能去掉雜質,做出磚塊,再用木頭燒制。

通常情況下,黏土都得堆在模子里夯實,但工程師只能用手來制磚坯。當天一整天與第二天,大家都在忙這個。黏土吸飽水后,再用腳和拳頭夯緊,將之分割成同樣大小的棱柱形。一名訓練有素的工人不借助機器,12個小時能制成一萬塊磚,但忙活了2天后,林肯島上的這5名磚工只制作出3000塊,磚塊緊緊地堆壘在一起,得等磚塊徹底干燥,才能拿去燒制,也就是說若想到這一步,得再等3到4天。

今天是4月2日,西魯士·史密斯一直在忙于確定島嶼的方位。

昨天,他剔除了陽光折射的因素,記下了太陽消失于地平線的精確時間。今天早上,他又記下了日出的精確時間。日出與日落之間,為12小時24分鐘。今天,日出之后6小時12分鐘,太陽絲毫不差地越過了經線,在天頂的位置便是正北[13]。

西魯士就在那個時候測定了方位,將與太陽離得最近的兩棵樹作為參照點,就獲取了不變的經線所在的方位,方便以后測量。

兩天后就要燒制磚坯,大家現在都在找燃料。空地四周的樹枝全都砍了下來,地上的木頭也全都采集起來。彭克羅夫現在已經有了幾打箭,箭鏃也特別鋒利,若是不去附近狩獵,實在說不過去。箭鏃是托普找到的,它獵了一頭箭豬,雖然不能當野味吃,但身上有刺,箭豬可以說價值無窮。箭豬刺被牢牢地綁在箭端,再安上白鸚羽毛,就能控制箭射出去的方向。記者與哈伯特很快就成了射箭高手。于是,“煙囪”里又多了許多野味,如水豚、鴿子、刺豚鼠、松雞等。大多數動物都是在仁慈河左岸的森林里獵殺的,為了紀念彭克羅夫和哈伯特初次勘探時追獵的那些飛禽,就給這片森林取名“啄木鳥林”。

野味都是現殺現吃,水豚的腿肉全都儲存了起來,用有香味的葉子熏香后,再放到木頭上烘烤。此種烤肉大補,要是能聽到肉湯在窯上歡聲歌唱,該有多好,但還得等做好陶罐才行,而要做陶罐,就得搭好磚窯。

幾次遠足,都只限于磚窯附近極有限的地方,他們觀察到最近有大型野獸經過,獸爪很鋒利,但說不出究竟是何種動物。西魯士·史密斯建議他們小心為上,森林里很有可能棲息著危險的野獸。

他說得沒錯。有一天,吉迪翁·斯皮列特和哈伯特看見一頭很像美洲豹的野獸。幸好,野獸并未攻擊他們,否則,就算能僥幸逃脫,肯定也會傷得不輕。只要有正兒八經的武器,也就是彭克羅夫、吉迪翁·斯皮列特所要的獵槍,就能好好地和猛獸們來一場血戰,將它們斬盡殺絕。

這幾天,“煙囪”沒怎么拾掇,工程師想再找個地方,或建一個更宜居的住處。走道的沙子上只鋪了層苔蘚和干葉,他們累得筋疲力盡,就在這略顯原始的床鋪上沉沉睡去。

自降落島上起,他們便定期算起了日子。4月5日是星期三,從狂風將他們拋到海岸上以來,已過了12天。

4月6日,拂曉時分,工程師和同伴都聚到了林中空地上,要在這兒燒制磚坯。這活自然得在露天干,而非在窯里燒。這么多磚坯就像一座巨大的磚窯。燃料就是事先備好的柴捆,柴捆四周圍了幾排干磚坯,很快就形成了一座大立方體,立方體向外留了幾個通風口。這活整整忙了一天,只是到了晚上,才將柴捆點燃。

當天晚上,沒人睡覺,大家都盡心盡責地守著,以免火勢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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