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差點見上帝了，還去那里干嘛？我說頭兒，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個要命的鬼地方吧，離得越遠越好！”梅內特好容易才撿了條命回來，他可不想再有什么意外發生。

肖恩并不理會他，直接沖瑪麗說：“別聽他胡言亂語，改變航向吧。”

“難道頭兒還不甘心，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發現？”瑪麗疑惑地望著他問。

“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幫狗雜種！”肖恩恨恨地罵了一句，“我們到那里就知道了，目前還只是一種猜測。”

8、

不到十分鐘，飛車飛臨丹佛西南郊。丹佛，這個美國西部最繁華的內陸城市，此時正是萬家燈火的璀璨時刻。

在幾分鐘前，肖恩已經與丹佛FT聯絡人丹尼爾取得了聯系，命他通知丹佛警方派人在科里斯家附近等候。

“降落坐標：北緯 39度41分33秒，西經 105度1分08秒。”肖恩下達了降落指令。

瑪麗按此坐標點定位，飛車急速減速，垂直降落在一幢別墅前的私家花園里。

這時，丹尼爾正帶領五名特警從不遠處的一輛飛車邊走過來。肖恩跳下飛車，握住丹尼爾伸過來的手說：“來得真快啊，我的兄弟，辛苦你們了！”

丹尼爾一臉謙遜地說：“不辛苦，頭兒，你快分配任務吧。”

“好，我就欣賞你這直奔主題的風格。叫你們來的目的是配合我們搜查前面這棟137號住宅，搜查文件帶來了嗎？”

“帶來了，只是衙門都下班了，是我們自己趕出來的活兒，完全可以以假亂真的。”丹尼爾的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很好，非常時刻必用非常手段，這可是咱們FT的看家信條之一，我滿意你。”肖恩再次表揚了丹尼爾，“這樣吧，你安排三名特警在外面負責警戒，其余的跟我們走！”

丹尼爾立即轉身點了三名特警的名字，命令他們注意房子的兩頭和空中，特別要防止鷂羽人襲擊。丹尼爾安排妥當，趕在肖恩前面敲開了別墅的門。一個灰發老婦探出頭來，見有警察站在門前，不免有幾分緊張。

“請問，這是科里斯博士的家嗎？”肖恩禮貌地問道。

“是的，我是他的太太，請問你們找他有什么事嗎？”科里斯夫人小心地問。

肖恩向旁邊的丹尼爾使了個眼色，丹尼爾立即會意，從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份偽造的搜查文件在她眼前晃了晃，很鄭重地說：“我們需要對科里斯博士的住宅進行搜查，請您配合。”

科里斯夫人一時有些傻眼：“可是，尊敬的先生們，你們能告訴我我丈夫他犯什么事了嗎？”

“隨后會讓您知道的，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肖恩說著輕輕推開她，第一個走進別墅，其他人也跟著涌了進來。“丹尼爾，你帶領兩名特警負責控制房子里的人，叫他們別亂動。梅內特、瑪麗，我們負責搜查那臺帶有拋物天線的神秘儀器，一定要找到它，那是科里斯犯罪的證據。”

丹尼爾立即把科里斯夫人和她的傭人控制起來，并對兩名特警說：“你們，分別到樓上和后花園去，看還有沒有別的人！”

肖恩則分派他的兩個助手在樓上樓下搜查起來。

這房子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是那種美國中產階級住房的典型布局——樓下是一個寬大的客廳和一個開放式的廚房，后面連著一個不大的后花園；樓上是幾間大小不等的臥室和書房。

大約一刻鐘后，梅內特和瑪麗來到客廳向肖恩報告了結果：沒有找到他們需要的東西。

對這樣的結果，肖恩好像并不失望，他吩咐丹尼爾安排兩名特警留下來暫時限制科里斯夫人等人的自由，然后對瑪麗說：“我們走，丹佛南郊拱門青年社區！”

兩輛飛車騰空而起，不到五分鐘就趕到一幢后現代風格的洋樓前，樓前的銘牌上刻著：丹佛拱門青年社區第272棟。

“頭兒，這又是哪里？”瑪麗問。

“科里斯的情人家。”

“他會把他那勞什子儀器藏在這里？”梅內特問。

“丹尼爾，你說呢？”肖恩轉頭問他。

“很有可能，我們的人在今天下午看到他來過這里，大約不到一小時就離開了。”

“這就對了，你們馬上去敲門，一定要把那東西找出來。”

二樓的燈還亮著，但在敲門聲響起后熄滅了。那扇白色的門久敲不開，肖恩只好下令破門而入。

樓下的客廳空無一人，梅內特沖上二樓，一腳踢開那間原來亮燈的臥室門。他擰開光源開關，看到了令人不堪的一幕：一個肌肉發達的男人從床上翻身躍起，隨手抓著一件緊身內衣往身上套，而在他身體躍開的席夢思上，一個身體全裸的女人被嚇得驚慌失措，雙手捂臉。

梅內特本能地避開眼睛，想給她留一個拉上被子蓋住身體的空間。可就在這一瞬間，他感到頭部受到一記重擊，頓時失去了知覺。

等肖恩沖進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鷂羽人推開窗戶忽地沖向夜空。這一幕把肖恩驚得不輕，他一邊把倒在地上的梅內特扶起來，一邊對那個裹在被子中瑟瑟發抖的女子說：“別害怕，你快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盡管那女子驚嚇過度，但還是可以從她的膚色和五官看出有很高的顏值，她凄凄哀哀地訴說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那個鷂羽人是科里斯帶來的，說最近可能會出現危險，所以用他來保護她。沒想到，等科里斯前腳剛走，鷂羽人就把她連拖帶拽按到床上，一上就是幾個小時，要是肖恩他們不及時趕到，她可能就死在床上了。

不知什么時候，梅內特已經清醒過來，他聽完那女子的訴說，趕緊站起來說：“頭兒，我們還是趕快搜吧，鷂羽人可能隨時會回來的。”他摸了摸受傷的額頭，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肖恩知道時間緊迫，他趕緊問那女人：“科里斯把什么東西藏在你這里了？”

那女人微微一怔，避開肖恩的目光說：“沒有，他只是來看看我。”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撒慌。”肖恩盯著她的眼睛，繼續說道，“我現在明確告訴你，剛才那個殘害你的鷂羽人就是科里斯他們制造出來的，他們人性盡失，嗜殺成性，已經讓數以萬計的人喪了命。”

“不可能，科里斯先生是一位令人崇敬的科學家，他一直很愛我。”

“你看到的只是他偽善的一面，他實際上是一個反人類計劃的領導者，你愿意看到我們所有人都毀在他的手里嗎？想想你現在的處境吧，科里斯馬上就會被抓起來，我們等會兒也會離開這里，鷂羽人還會不會回來，這個很難說……”

“好吧，我……我說。”鷂羽人的獸行畢竟讓她很后怕，“在后花園中有個地窖，他把一件東西藏在里面了。”

正說著，窗外劃過幾束耀眼的量子光束。

“不妙，你帶她下樓，我去找那儀器。”肖恩說著轉身向后花園跑去。

在門外，丹尼爾已經帶著三名特警與幾個鷂羽人交上了火，趁雙方處于膠著狀態，瑪麗躲在一旁，用量子麻醉槍朝那三個鷂羽人連連射擊。鷂羽人身形變幻太快，瑪麗的點射跟不上節奏，急得她趕緊向樓上下來的梅內特求援：“快，丹尼爾他們頂不住了。”

肖恩已經找到了地窖的入口，他用量子能量束燒壞木門上的鎖，然后順著一個木梯一步步下去。他擰開槍上的照明開關，從左到右掃了半圈——看到了，那臺神秘的儀器被很隨意的丟到一個角落里，就像被隨便扔掉的一件舊家具。肖恩如獲至寶，趕緊把它抱上手，迅速爬出了地窖。

大門外，丹尼爾在兩名特警的掩護下悄悄爬上飛車，隨即緊急升空，居高臨下地用飛車上的重武器轟擊鷂羽人。鷂羽人一邊還擊一邊升到與丹尼爾平行的高度，在半空中形成僵持不下的對攻局面。

肖恩見此機會，趕緊帶領剩下的人鉆進飛車，叫瑪麗升到半空與丹尼爾并肩作戰。三個鷂羽人抵擋不住兩架裝甲飛車的強大火力，只好往西南方向逃遁而去。

9、

國際聯盟總部，科里斯臨時辦公室。

科里斯正在擺弄那臺從萊頓的塔樓上搜回的神秘儀器，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門被從外面打開，肖恩、梅內特、瑪麗以及幾名持槍特警魚貫而入。

肖恩把手里提著的一個物件往辦公桌上一放，盯著一臉迷惑的科里斯問道：“科里斯博士，這個是你的嗎？”

科里斯站起來，看了看辦公桌上兩臺一模一樣的儀器，隨即鎮靜地答道：“我不明白肖恩先生在說什么？你這不是從東非詹姆斯的營地里搜來的那臺嗎？”

“不，這是第五臺，是從你在丹佛的家中搜出來的。”肖恩盯著科里斯的眼睛，看見科里斯的眼神開始游移起來。

但科里斯絕對是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不可能，在我丹佛的家中根本沒有這個東西，我敢對上帝起誓。”

“在你丹佛的家中沒有，但在離你家不遠的另一個家——你情人家的地窖里卻有。”

“好吧，算你厲害，肖恩先生。”科里斯這才軟下來一屁股坐回靠背椅，一半無奈一半惋惜地說，“不過，我還是非常好奇，你和你的助手憑什么可以擺脫鷂羽人追殺離開落基山中的那個莊園？你又是怎么想到‘第五個人’是我的？并且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就摸到我在丹佛的家中？你能坦率地告訴我嗎？”

梅內特見科里斯明知罪行敗露還那么好奇，不覺怒火中燒：“哪里輪得到你來問話？快給我銬起來！”

肖恩抬手止住就要上前的兩名特警，大度地說：“好吧，科里斯先生，我向來就有滿足別人好奇心的嗜好。我和梅內特能活著離開落基山，憑的全是運氣，如果我的救援人馬晚來一分鐘，估計我們就葬身在你派來的三個鷂羽人的槍口之下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一切都將按照你計劃的方向進行，你們便可大功告成了。至于我是怎么想到‘第五個人’是你的？這個嘛，應該是從邁巴克只找出四個追蹤對象的時候就隱隱感覺到了，因為你也基本符合那樣的條件。后來我通過FT數據庫掌握了你的全部材料，包括你在丹佛的家和你情人的家，以及你過于頻繁地到那個莊園周圍的其他莊園度假的情況。從我和梅內特遭到鷂羽人襲擊的那一刻起，我就基本認定‘第五個人’就是你了。你跟其他四位科學家不一樣，你穿著‘國際聯盟科學顧問’的‘隱身服’，你是一個指揮者，又是一個‘大隱者’，你深諳‘大隱隱于市’的道理，因此很難讓人把你和那四位科學家扯上關系。你只是定期利用度假的機會，悄悄從周圍的莊園潛入那個莊園，在那里指揮調度一通之后又秘密潛回，繼續當你的國際聯盟科學顧問。你夠厲害，差點騙過了所有的人。當然，你最終還是沒能騙過我，我畢竟是FT的頭兒嘛，我可不是浪得虛名。在死里逃生后，我們立即趕赴丹佛搜查了你的家和你情人的住處，結果如我所料，在你情人家的地窖里搜出了這臺儀器。科里斯先生，既然我已經滿足了你的好奇心，接下來是不是該你向我們說點什么了呢？我也非常好奇呢。”

科里斯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可琢磨的微笑：“好吧，肖恩先生，盡管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但我還是不得不佩服你的能耐，同時也佩服你和你們那幫人的愚蠢。你們差點毀掉了整個人類的美好前程！你們……”

“什么？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梅內特再次被科里斯的態度激怒，他一下蹦到肖恩的前面就要隔著辦公桌去揍他。

肖恩一把拉住他火氣十足的助手，低聲呵斥道：“退后，聽他把話說完！好了，科里斯先生，你可以暢所欲言了。”

“行，我也滿足滿足你們的好奇心吧。”科里斯抬手推了推他那副大圓框眼鏡，端出一副反客為主的姿態說，“我想，你們最想知道的就是我們在搞一個什么計劃了吧？好，我不繞彎子，直接告訴你們。我們的計劃名稱叫‘涅槃計劃’，是十年前我們的‘偉大統帥’親自制定的。這個計劃的目的就是利用量子手段讓人類在短期內發生飛躍式進化，以此來快速推進人類文明的發展進程。”

“這不是十年前以失敗告終的‘嬗變計劃’想要達到的目的嗎？好像一點都不新鮮啊？”肖恩忍不住插嘴問他。

“呵呵！”科里斯一聲冷笑，“你說那幫笨蛋搞的那個狗屁計劃？那怎么可以和‘涅槃計劃’同日而語，請您注意‘進化’這個詞，飛躍式的進化！而不是所謂的‘開發大腦潛能’，二者是有本質區別的！”

“看你說話的口氣，似乎你們已經取得了重大進展？”

“不，應該說已經取得了成功——一個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成功！”

“是嗎？這個我倒想洗耳恭聽，快說說，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我們……”科里斯看了看一臉困惑的肖恩，不無得意地說，“我們都是人類最頂尖的量子物理和腦波方面的‘兩棲’專家，‘靈魂諧振’你們總該知道吧，那只是通過量子類腦波作用于大腦‘前扣帶回’控制人類的第一步。順便提示一下，‘前扣帶回’是人類意識的‘蜂巢’，也就是它的住所，這個已經得到了確認。類腦波作用于‘前扣帶回’，能對其中的意識產生一種超出人類想象的影響。因此，我們就從基本粒子層次找到了讓人類在短期內升華成另一超強族類的捷徑。也就是說，我們利用量子手段讓這種類腦波對人類造成的影響從潛意識層次及基因層次進行固化，并使之能變成固有的遺傳特性傳于后代，這就從根本上促使人類產生飛躍式的進化……”

“原來你們真的在干著干預人類進化進程的事？你們以為自己是造物主嗎？你們考慮這樣做的后果了嗎？”肖恩終于忍受不住，怒視著得意洋洋的科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