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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傾城佳人

  • 瑤華賦
  • 似水涵
  • 10178字
  • 2017-02-15 16:48:53

天空里淅淅瀝瀝地下著雨。

何暢洋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地上,任由雨水飄灑在自己的身上,所有的委屈一涌而出。此時遍體鱗傷的何暢洋,在這個雨夜里顯得格外無助。

似乎是雨停了一般,那墜落在身上的雨滴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抬起頭,何暢洋模糊的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個妙齡女子,女子撐著傘安靜地站在他的面前,努力地,卻怎么也看不清女子的容顏。

涼亭中,何暢洋失落靜坐,狼狽不堪,女子拿上手中的絲絹替他輕拭著臉頰,順手將一把傘擱在他的身側(cè)。

待到何暢洋回過神時,女子卻早已消失,只剩下手中的絲絹和身側(cè)的油紙傘彰顯女子曾經(jīng)的存在。

失魂落魄的何暢洋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客棧,早已等候的小二看到他回來時,只是將他的包裹丟在了地上。

“客官,拿著你的東西走吧!”

撿起了包裹,一身狼狽的何暢洋找他們理論。

“你們憑什么要趕我走!”

“你都欠我們幾天的房錢了,我看過了,你的包裹里除了幾本書和兩件破衣裳,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了。沒錢就滾,咱們這兒可不伺候此等名落孫山的窮書生?!?

推搡著,小二將何暢洋推出了客棧,然后毫不留情地將門關(guān)了起來。手使勁兒地拍打著那門,小二聽不下去了,‘嘩啦’地拉開了門,伸手使勁一推,頓時何暢洋跌倒在雨中。

“臭書生,你真的是給臉不要臉!你相不相信我揍你!”

緊緊地將包裹抱在懷里,眼淚不爭氣的下滑,往事一幕幕全涌上了心頭。雨水漸大,全數(shù)的潑灑在何暢洋的身上。

妙齡女子持傘屹立于他的面前,輕吐言語。

“你還好嗎?”

被奚落打擊得無還擊余地的何暢洋根本沒有面目再見人,頭也不抬,只是沒一句好話。

“你走!”

女子溫柔的輕輕嘆息。

“我走,這傘給你?!?

女子其實并未走遠,看著何暢洋失落地離開亭子,傘也沒有拿,于是拿著那傘跟隨而至,卻不想看到了如此的一幕。女子將傘遞到了何暢洋的手中,然后提著裙擺冒雨離開。抬眸,看著女子那瘦弱的身姿在雨中搖逸輕擺。在這個無情的京都里,尚還有如此有情之人,或許是良心的發(fā)現(xiàn),一臉漠然的何暢洋起身,快步的追攆上女子。

“你等等!”

手忙腳亂的何暢洋終于撐開了那油紙傘,小小的油紙傘遮住了兩人頭上的小小一片天。看著微顯狼狽的何暢洋,女子輕笑,抬起衣袖替著他擦拭著臉上的雨水。

房間里,有些溫暖之意,女子將一杯熱水端到了剛剛換好衣服的何暢洋手中。這個女子便是青樓女子慕容菲兒,在何暢洋最失意的時候,菲兒伸手援助收留了他,甚至為了他打發(fā)走了前來探視的科威。

夜已深,風(fēng)輕吹,看著窗外輕晃的枝頭,何暢洋的心緒無比的清晰:憑已之力,在這個官官相護的朝代是根本無法立足,想要成就自己的宏大夢想,也只能去找他了。

菲兒的臉在距他不到兩米的床榻上,看著這般親切的美麗容顏,何暢洋只覺她是世間最美的女子。

一處官邸,青色的瓦,紅色的墻,幾根粗大的圓柱支于廊前??粗@如此氣勢磅礴的府邸,何暢洋停步:這官府之地果然是氣勢磅礴,而我何暢洋何時才能擁有這些!何時才能高高在上。

黯然垂目,淡淡嘆惜,手中拿著菲兒贈予他的粉色錢袋,何暢洋心中暗暗發(fā)誓:若有一天,我能出人頭地,定然為你贖身!

府邸門大開,似乎是早在等待何暢洋的到來。

墨家莊

書房里,墨員外看著蓮兒將一些書放回書架,然后再拿了一些書下來放在桌子上擺放整齊。

“唉,這小姐快把整個書房里的書都看完了,不知道有些人的氣消了沒有?!?

分明知道那話是對著自己說的,但是墨員外卻只是將那放在她身上的目光移開。已經(jīng)兩個月過去了,這兩個月里,至上次那么激烈的爭吵后,父女兩個就再也沒有見過面。此時的墨員外就連安瑤是胖了,瘦了都不知道,手輕輕地放在懷里那只毛色雪白的肥貓身上,磨蹭著。貓貓微瞇著眼,一臉萌萌的享受模樣。

“還是你好,不會跟我頂嘴,又乖,又聽話。”

瞅了一眼撫摸著白貓的墨員外,看著他那死性不改的樣兒,蓮兒有些氣憤的抱著書離開。

蓮兒前腳走,白貓后腳就跟著跑開,‘喵’的一聲,肥肥的白貓從墨員外的膝蓋上跳下,一溜煙似的竄出門去。

看著貓兒跑開,墨員外追了出去,一路追攆,眼見著要抓住白貓了,卻又被其逃脫,氣得墨員外破口大罵。

“你個死肥貓,看我逮著你,不把你烹了吃!”

氣急敗壞的墨員外氣喘吁吁的一路追攆著白貓,卻不想白貓‘哧溜’一聲鉆進了安瑤的廂房。

門沒有關(guān),房內(nèi)里傳來蓮兒和安瑤的對話,似乎是存在著某種好奇,墨員外并沒有選擇離開,而是靜靜移身于門外,側(cè)耳傾聽。

“小姐,這些是書房里的最后一些書了?!?

“謝謝你蓮兒?!?

墨安瑤拿起一本書翻看的時候,目光卻剛剛好放在了進屋的白貓身上。渾身雪白而微肥的白貓一副慵懶的模樣,輕輕地舔舔身上的雪白的毛,又伸了伸腰,踢了踢腿,那微瞇著眼睛的模樣好生的可愛。

“好可愛的貓貓……你好可愛啊,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會出現(xiàn)在本小姐的廂房里呢?你好乖,好可愛啊。”

墨安瑤將白貓抱起放在膝蓋上,輕撫著它。

看著依在小姐懷里一副享受模樣的白貓,蓮兒瞅著那門外,微微一笑,上前,輕輕地摸著白貓的耳朵。

“小白,老爺呢?你是不是也覺得老爺不可愛,所以連你也不理他了啊。”

一聽蓮兒說這貓貓是墨員外的,安瑤臉色微變,尷尬的將懷中的貓兒放回了地上。

這只叫小白的貓卻似乎很通靈性般,繞到安瑤的腳邊,不停地用身體磨蹭著,撒嬌般地輕叫著,“喵……喵……”。

“小姐,就連小白都如此通靈性,更何況是人呢?老爺不過才養(yǎng)了它兩個月,而你是老爺養(yǎng)了十六年的女兒,我想他疼你必定比疼小白更多?!?

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墨安瑤一臉不悅,出口數(shù)落著。

“我知道爹疼我,可是爹不懂我,我的心里只有何公子一個,除了他,我今生誰都不想嫁,也不愿嫁!爹逼我相親,在我看來,不過是一種故意的刁難和疏離。”

微微有些駝背,披著衣服的墨員外聽到這里,只是有些頹廢的慢步離開。眼前原本清晰的一切突然變得有些模糊了:我是不是錯了!女兒遠比我想象中癡情,就和她娘一樣。

蓮兒的勸解終是有效。

看著手中的七色元宵,墨安瑤糾結(jié)猶豫,兩個月的冷戰(zhàn),如今想要解開,似乎有些困難??吹叫〗闳绱思m結(jié),蓮兒卻只是哀嘆。

“小姐,你總不希望老爺?shù)暮蟀胼呑泳陀芍恢话棕埮阒?,孤獨終老吧?!?

聽到生養(yǎng)自己的老父余生與白貓做伴,墨安瑤于心不忍,終于鼓起勇氣端著元宵來到了墨員外的房門外。

屋內(nèi)沒有點燈,黑黑的一片。入目,只能看到旱煙散發(fā)出來的點點明火以及傾聽到墨員外那格外刺耳的咳嗽聲。聽到這聲音,蓮兒一臉擔(dān)憂的跨步進屋,口中也不乏抱怨。

“老爺,您又在抽煙了,您咳嗽得厲害,不能再抽了?!?

蓮兒抽開了火匣點亮了燈,然后將那煙桿從墨員外的手中拿開??粗珕T外一臉漠然的模樣,蓮兒推了推他。

“老爺,你看門外是誰?”

抬頭,墨員外看到安瑤端著一碗東西微帶羞澀尷尬地站在門口,看到女兒的到來,墨員外有些難過般地,微微的別過頭,手指輕輕地揉了揉眼睛。

“小姐還不快進來,待會兒元宵可就涼了。”

墨安瑤將元宵端了進來,輕輕放在桌子上。似乎才短短的兩個月不見,墨員外的頭上已經(jīng)爬滿了白發(fā),那手似乎也干涸粗糙了不少,甚至食指處也被煙熏得微黃,那張原本就不年輕的臉上更是丘壑橫生。

微微垂目,墨安瑤眼里霧氣彌漫,言語間,聲音微帶顫抖和哽咽。

“爹……這是我親手做的七色元宵,您吃點吧?!?

眼睛里霧氣升騰,干涸而粗糙的手接過了女兒遞過來的碗,微顯顫抖的手輕輕地舀起一顆放在了嘴里,元宵化開,汁液四溢。只一瞬間,墨員外的眼淚似乎就不受控制般地滑落下來,一邊吃著,一邊流著淚,一邊贊嘆著。

“好……好……好吃!”

接二連三的將那元宵拼命地往著嘴里塞,似乎這一餐吃了以后,就不會再擁有了一般??吹降@個樣子,安瑤終于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用以滿含哭腔的聲音顫抖的發(fā)音。

“爹,對不起,是女兒不孝,請您原諒女兒?!?

蓮兒看到這一幕,別過臉將眼角滑落的淚輕輕抹去。

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墨員外用那粗糙而干涸的手輕輕地覆蓋在了安瑤的頭上。

世上除了愛情,還有一種情叫親情,這種情即便是打斷骨頭,卻依然連著筋。

當(dāng)安瑤和墨員外的隔閡解除,蓮兒心里自然舒服了不少。

但是墨員外卻并沒有因此等的隔閡解除而顯得愉悅,相反的,臉上的表情依然很難過。

“老爺,天晚了,您該休息了?!?

蓮兒體貼地將鞋替墨員外脫了,并把他的腳放在了床上,小心地用被褥蓋上。墨員外微微的嘆息,仰望著,任由眼里的霧氣凝聚,語氣里微微的哽咽。

“蓮兒,你知道夫人的事嗎?”

看著墨員外那郁郁寡歡的表情,蓮兒輕輕地搖了搖頭。伸手將墨員外的腿小心地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纖細的十指輕輕地揉捏著。

似若回憶般,墨員外陷入了一場過往。

“安瑤和她娘很像,就連性格也是一模一樣,一樣的倔強一樣的癡情,當(dāng)年和安瑤的母親成親時,她已經(jīng)懷孕了,原本她是想和那個男人私奔的,卻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然在得知她懷孕后,棄她而去……”

墨員外一邊說著,一邊哭著,那眼淚順著干涸的臉頰順流而下,那悲切的表情似乎是一種宣泄和思念。這表情讓蓮兒看得心酸心碎,緊緊地將墨員外摟在懷中,隱忍不住,任由淚水滑落。

靜立于門外,尚未走遠的墨安瑤將這一切悉數(shù)聽去,眼淚順著那如若凝脂地臉頰之上滑落。

風(fēng)輕吹而葉紛飛,只留下光枝輕搖。

仰望著那高懸于天空中的缺月,墨安瑤心若疼痛牽扯,有些無法釋懷:原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這些年來,他的愛,卻是一直無私的付出,而我又做了些什么,只是倔強的一再傷他的心!爹,對不起,女兒不孝!

最末,墨員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在緩解著心里的疼痛。

“蓮兒,我也想通了,我不能讓她走她娘的舊路,我放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只要她幸福?!?

話語入耳,如若尖刀刺心,那般地牽扯,生疼。眼淚早已將視線模糊,閉上眼,霧氣凝結(jié)成粒,蜿蜒滑落,墜地?zé)o聲。

爹,女兒不孝,請您原諒女兒。蒼天,愿您保佑爹爹福壽安康,愿……來生,我還做他的女兒。

娘,在天國里的你是否很幸福,有這樣一個雖生不能相攜,但死愿同穴的男人愛著您,您真的很幸福!

京都,繁華之處。

玄王府,一派秋之碩的繁華景色。

楓樹紅,而葉落紛飛。

英俊帥氣的趙青玄此時正在練劍,那武動之間,氣宇軒昂。文靜而清麗的美人允洛只是安靜的屹立于旁邊,眼眸里充滿著崇拜喜愛之色。

劍舞動,氣繁衍四起,隨著劍氣的有力催動,紛繁的紅葉頓時如雨般灑落,那揮舞之中,盡顯霸氣之色。

站在允洛身旁的丫頭喜兒看到這般地景色,拍手叫好。允洛滿目里盡顯癡迷地盯著趙青玄,看著他那有力而挺拔的身姿,視線里突然變了顏色。允洛想起了小時候,那個時候的他總會在她摔倒時第一個跑到她的面前,溫柔地拍去她膝蓋上的塵土,從腰間拿出蓮子糖哄她開心,并會小心地詢問她‘還疼嗎?’然后將她背回王府。

銀色的衣擺隨武動而四起,劍氣漸減,而終收。

趙青玄練完劍后,允洛溫柔無比地遞上了毛巾。

“謝謝。”

看著趙青玄拿著毛巾擦拭著汗水,允洛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如今的他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毛頭小子了,而是一個帥氣而霸道的男人!我……喜歡這個男人。

此時,趙青玄的貼身侍衛(wèi)寧蒙挎劍而來。

“主子,早朝時間到了?!?

“好,那我先走了?!?

“嗯,青玄哥,早去早回。”

“好?!?

皇宮大殿,朝堂之上,穿著金色龍袍的皇帝微有病態(tài)的坐于那龍椅之上。宰相孫萌持牌狀告趙青玄以權(quán)謀私,包庇下屬,利用職權(quán)讓隸屬管轄的史學(xué)館大學(xué)士科進的親弟弟科威當(dāng)上了當(dāng)今狀元,而讓真正的有才之士名落孫山。

于此事,皇帝親召孫萌、司徒正王,趙青玄到御花園里共商。

幾番爭論無果,只氣得趙青玄憤然離開。

御花園外,孫萌慢行,待到司徒正王攆上,相視抬眸,孫萌表情微有不悅,言語間幾分追討。

“正王,真沒想到今天你竟然幫襯玄王,還要替他洗刷冤屈,我原本以為咱們是一氣連枝的,今天看來,咱們的分歧倒是不小啊。”

看著微帶怒氣的孫萌,司徒正王一臉和善地笑笑。

“孫宰相不要生氣,因為此事,皇上和玄王都有些不悅,如若我再火上澆油,豈不是也有了包庇的嫌疑。再說,就算有分歧又怎么樣?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啊,誰也逃不掉的!”

回頭瞅著司徒正王滿臉的不帶客氣,孫萌臉色微變,稍顯沉默后,禮拜告辭。

“臣先行離開。”

冷眼地看著那孫萌的離開,司徒正王微瞇著雙眼將雙手朝著身后一放,語氣間頗顯冰冷。

“宰相大人,慢走!”

剛剛還熱鬧無比地御花園,頓時便冷清的只剩下皇上一人,皺著眉頭看著那兩份試卷,左右權(quán)衡,左右為難:這科威雖有將才,但又確無帥才;而這考生何暢洋確實算得上是滿腹經(jīng)綸!一個是開國宰相,一個是手握重權(quán)的玄王,朕到底要怎么做,又應(yīng)該怎么取舍!

劉太后擺駕游園,行經(jīng)御花園時,恰巧看到陷入深思之中的皇帝。

看著那試卷,皇上微顯猶豫。劉太后用以戴著鳳儀護指的手輕輕劃過試卷,回眸,鳳眸輕垂,有些感慨。

“先皇打下的江山,如今也不過二十余載。前朝老臣霍亂朝綱,倚老賣老是想象之中的事兒,只是此事涉及到玄王、孫宰相兩大勢力,又確實應(yīng)該好好地思考!不過,玄王不多久后要和你妹妹安平成親了,想必不管你做什么決定,他都能理解。只是孫宰相那邊,或許得多花些心思了?!?

御花園里,秋風(fēng)輕吹,菊開枝茂盛,園中秋景盡顯一片富饒之色。

劉府,孫萌到訪。

“宰相大人,不知今天早朝,那狀元之事如何?”

面對劉一高的詢問,孫萌雙手背后,微微嘆息。

“他們確有作弊之嫌,看了那試卷,即便何暢洋不能成為當(dāng)朝的狀元,那榜眼和探花也應(yīng)不在話下?!?

聽到孫萌的如此言語,何暢洋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雙手抱拳,跪地禮拜。

“承蒙宰相大人看得起,學(xué)生必定肝腦涂地!”

看著那激動的何暢洋雙膝跪地以表衷心,孫萌抬手扶起了他。

“關(guān)于此事,我會盡力,畢竟如今的朝廷也有我孫某的一錐立足之地。只是,此事涉及到玄王不久后要和安平公主成親,如果他們一旦成親,要想再撼動玄王的地位,就更難了。到那時,我們所要對付的就不僅僅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皇族!”

劉一高手撫胡須,如是深算。

“當(dāng)前務(wù)必要破壞玄王與公主的婚事!”

聽聞此處,何暢洋腦中靈光一現(xiàn),奸詐上前。

“宰相大人,學(xué)生這里尚有一計,不知是否可行……”

一陣耳語,孫萌聽之,眉頭微動。

“好,但是一定要做得干干凈凈!”

看懂了二人的表情,劉一高抱拳上前。

“大人請放心,小的必定會協(xié)助何公子全全處理好此事。”

墨家莊

當(dāng)一行侍衛(wèi)衙役模樣的人將禮聘之物放于院落里,墨員外有些微微的驚異!

一持刀侍衛(wèi)從懷里掏出一封書函遞到了墨員外的手中。

“墨老爺,我們是奉當(dāng)朝宰相之命,特前來接狀元何暢洋的未婚妻墨小姐的?!?

墨員外惜女,卻不想轉(zhuǎn)眼,女兒即將嫁作人婦,心中不舍,卻無可奈何。

一襲紅裝為嫁女。

看著安瑤那絕色的容顏,墨員外滿是丘壑的臉頰上頓時如若雨下。

離別意,心感傷。

突然要嫁人離開墨家了,墨安瑤這才倍感不舍。

“爹,女兒不孝,怕是不能在您身邊再盡孝道了!以后您要少抽些煙,女兒不再身邊了,您更要好好地保重自己、照顧自己。”

看著與墨員外依依不舍的墨家小姐,侍衛(wèi)催促。

“墨小姐,請上轎吧,時辰不早了!”

墨員外拉著女兒的手不愿松,安瑤緊握著父親的手不舍離。看到此情景,蓮兒硬生生地拉開了兩人。

“小姐,你走吧?!?

看著轎攆遠行,墨員外號啕大哭,惹得蓮兒淚眼斑斑。

掀開了轎簾,墨安瑤看著那漸行漸遠的綠意,閉上眼,輕嗅著家鄉(xiāng)特有的氣息:永川,再見了!

樹葉在枝間飄零,轉(zhuǎn)瞬之間掙脫枝稍,與風(fēng)做伴。

侍衛(wèi)遞給了安瑤一壺水。

“墨小姐請喝點水吧,這一路還很是顛簸的。”

接過那水壺,墨安瑤輕抿,不多時,便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困得連同手中的壺也跌落在了轎板上。

轎外有人輕呼著“墨小姐”的名號,可是墨安瑤卻不由自己控制的閉上了眼,任憑努力卻也再無法睜開?;秀敝?,似乎聽到外面有大批騎軍前行以及馬匹嘶叫的聲音,朦朧間看到有人掀開了轎簾,努力著,逼使自己睜開眼一探究竟,卻驚然發(fā)現(xiàn),眼簾就像是被人上了鎖一般,怎么也打不開了。

馬匹前行著,一路的顛簸,墨安瑤沉沉地睡去。

飄香院,花紅葉綠的一片美景。

趙青玄一副臭臉模樣,杯中酒一飲而盡,杯子重重地放在石桌上,頓時碎開。寧蒙不語,只是悄無聲息的移去趙青玄手中的碎杯,然后換上一個新的。

“什么破宰相,不就是仗著在前朝為官嗎!有什么了不起,老子還馳騁沙場,這半壁江山還有老子的血汗,一個小小的孫萌算得了什么???!你說,他算什么!”

看著酒后微顯失態(tài)的趙青玄,寧蒙只是將那斟入杯中的酒端起來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主子,你喝多了!”

一臉酣醉模樣,手指指著自己微紅的臉。

“你說什么,你敢這么跟主子說話,居然說我喝醉了,你就是再抬上兩壇子酒,我也不見得醉。把酒杯還給我?!?

一看到趙青玄和寧蒙在爭奪酒杯,老鴇手中的絲絹輕輕地甩在了寧蒙的臉上,手順勢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整個身體附了上去,一副徐娘半老的賣乖模樣。

“哎喲,這玄王是好酒量,來了飄香院這肯定得喝酒,讓他喝,一醉解千愁。”

寧蒙斜眼盯著老鴇,一撇肩膀,老鴇撲了個空,整個人差點兒摔在地上??粗哮d差點兒摔著,寧蒙假意的去攙扶;就在這空當(dāng)兒,旁邊一個白衣女子將腰間的一粒藥丸取出,迅速地丟在了酒壺里。

“姑娘們,這可是玄王,你們陪好了,那賞錢可就是多多的了哦。”

姑娘們聽到這話,一擁而上,端酒的端酒,倒酒的倒酒,灌酒的灌酒。

看著這混亂的情景,寧蒙有些頭痛,退身靜靜地坐在旁邊,手指輕揉著太陽穴。下藥的白衣女子在眾女子的推搡中,跟著老鴇的腳步退離。

“酒,酒,給我拿酒來。”

整壺酒被姑娘們?nèi)珨?shù)的灌入了趙青玄的嘴里,寧蒙想要進去搭救他的主子,卻根本無法近身。

樓梯上,老鴇看了一眼樓上的混亂情況,側(cè)目詢問著身后的女子。

“辦妥了嗎?”

“放心吧媽媽,一切都辦妥了。”

“那就好?!?

藥力被酒精催動著,在趙青玄的身體里發(fā)生著效力??吹揭讶蛔砭频内w青玄,寧蒙想要將其帶回,卻不想被老鴇給攔了下來。

“姑娘們,把玄王扶到房間里歇息去。”

扶著趙青玄的寧蒙被眾姑娘們圍著,推拉著,而寧蒙卻只是緊緊地扶著趙青玄,順勢掀開了那些圍繞在身邊的姑娘,為自己尋著一條出路??粗淼糜行┟院内w青玄,寧蒙扶著其欲行離開。

“主子,我們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走開……”

趙青玄一把掀開了寧蒙,踉蹌的前行。

寧蒙想追,身旁的老鴇卻是挺著胸攔住了他;看著那高挺著胸部的老鴇,寧蒙無可奈何地看著趙青玄離開。

“姑娘們,帶玄王去歇息。怎么著,要想過去啊,有本事就直接沖過去啊??茨氵@個小屁孩一定沒有見過女人吧,怎么樣,媽媽我還算是有味道吧!”

醉意朦朧的趙青玄被一白衣女子引到了房間??粗俏舳旱囟汩W女子,趙青玄進屋后將房門關(guān)上,醉意朦朧的雙眼四處搜尋。

“出來吧,讓本王一親芳澤!”

屋子里黑呼呼地一片,跌跌撞撞的趙青玄行至榻前,卻意外地摸到了一只溫潤的手。被酒精和藥物所控制的趙青玄,滿臉的淫蕩之色,嘴里喃喃囈語。

“被我抓住了吧!”

夜色朦朧,房中更是春意朦朧,那紗帳慢慢地被放了下來,小小的房間里,曖昧四起,春意彌漫。

在寧蒙的強勢威脅下,老鴇被逼退到了后院。

寧蒙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老鴇,老鴇雙手叉腰盡顯潑婦模樣。

“你再敢亂闖,我可不客氣了!”

看著寧蒙一副非要找到趙青玄不可的模樣,老鴇冷哼著,鼻孔朝上,伸手將衣服扯了扯,雙手輕抬,拍了拍手,那靜謐的夜空里,聲響不大的掌聲,卻足夠的引起一切注意力。暗號發(fā)出,好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子亮著大腿排成了一排擋在寧蒙的面前。

看著那白花花的大腿,寧蒙微鎖眉頭。立于一旁的老鴇也加入了姑娘們的行列,將衣服往下一拉,露出雪白的肩膀朝著寧蒙拋著媚眼,一個飛吻而上,直讓得寧蒙頭皮發(fā)麻。

“姑娘們,好好地伺候一下寧公子?!?

眾姑娘們一擁而上的將寧蒙圍在了中間,寧蒙手中持劍卻又不能動手,這些穿著暴露的姑娘不停地在他的面前搔首弄姿的。

“公子,選我吧,你看我皮膚多好?!?

“選我吧,選我吧,我胸大!”

“選我啦公子,我技術(shù)好,保證把你伺候好!”

看著被圍困于美人之中束手無策的寧蒙,老鴇輕輕地掂了掂手中的金錠兒,滿目里的喜悅。

“今天晚上的月色可真好!今天晚上的收入可不少!”

月色皎潔,曠野凌亂,蟲蟻嘶叫,枝間葉片飄零……

太陽替代了月亮,那原本黑暗的天際慢慢地被魚肚白所替代。

房間里,微微的光線,卻足以看清房中的情況。床榻上的墨安瑤微有清醒之色,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枕邊人,陌生男子的整張臉完整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線里,瞬息之間,表情盡是那般地惶恐與不解: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是這樣的!

驚恐的墨安瑤慌忙起身,拿起屏風(fēng)上搭著的衣服,快速的裹在身上。正在此時,門被人猛地推開了。

墨安瑤驚恐的臉上淚痕斑斑,那輕系著腰間細帶的手指失落的微垂于兩側(cè),表情里盡顯無助。

門外,天色早已大亮,只是墨安瑤并不知此時是何光景,男子的出現(xiàn),讓她陷入深深地絕望。四目相對,一個是無辜的可憐的,眸中霧氣點滴;一個卻是悲憤的,兇悍的,討究的。

“何公子……不,暢洋,一切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踱步進門,何暢洋的眉宇之間被悲憤寫滿,雙眸冷凜地打量著此時無比狼狽而尷尬的墨安瑤。面對此時的何暢洋,她的目光不敢直視,卻又分明地感覺到那雙鋒利而冰冷的眼眸直視著自己,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般。

雙手緊緊地鉗制住了墨安瑤的肩膀,那手掌之間的力度,有一種讓人骨碎的感覺。

“墨安瑤,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父親攀附權(quán)貴,而你亦是如此!”

眸中的霧氣早已凝結(jié)成滴,順著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頰滑落下來,憑空墜落,想要解釋,口舌卻似被人上了封條般,一句話也吐不出來。呆呆的,此時的墨安瑤只是任由眼淚橫行,沉默。

“啪”的一個巴掌直直的甩在了墨安瑤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躲避,頓時那蒼白的臉頰之上驚現(xiàn)了四根指印,那般地明顯,似若是一種彰顯般。

“墨安瑤,我真沒有想到,你不僅像你父親一樣的勢利,更加是一個蕩婦。一雙玉臂千人枕,只甘愿淪落紅塵。我!何暢洋錯看了你,從此以后,君與之一刀兩斷,至此不再相見。”

何暢洋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將這番話說出。這些話就像是一把帶毒的刀刃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插入她的心臟,那一瞬間,她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甩袖,何暢洋大步的、稍帶躲避般地惶恐離開。

墨安瑤的眼眸中只剩下一片模糊的世界,耳朵里,卻清晰地聽到何暢洋離去的腳步聲。稍后,世界又突然變得寂靜無聲,似若失聰般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視線里模糊了,模糊到什么都不再看得清。

院落里,寧蒙跨步前往,老鴇攔著。

“喲,寧公子,這夜宿我飄香院,難道錢都不想給嗎?”

“你給我讓開!”

“我就偏不讓開,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老鴇雙手抱臂,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寧蒙一把揪住她的衣領(lǐng),怒意騰升,眼眸瞪大。

“告訴我,我主子在哪里?”

“告訴你,可以啊!”

看著那攤手要錢的老鴇,寧蒙只得松開了那揪著衣領(lǐng)的手,強忍著怒火將銀票拿出來??粗钦菩睦锏你y票,老鴇一臉的得瑟。

“走吧,我?guī)闳フ夷阒髯??!?

穿過一道走廊,于一間廂房前停下,指著那廂房,老鴇如是完成任務(wù)般地將銀票塞于胸口。

“就是這間了!”

寧蒙看著那尚未關(guān)閉的門,白了一眼老鴇,跨步進門,入目,卻是衣衫不整而香肩裸露的墨安瑤,倉皇的退步而出,臉頰之上頓顯驚恐之色??粗鴮幟蛇@般回避的模樣,老鴇一臉的笑意。

“怎么了?”

老鴇一邊詢問著,一邊進門,而入目的一切,卻讓老鴇喜上眉梢。

墨安瑤裸露著肩膀跌坐在地上,長長的頭發(fā)早已凌亂,蒼白的臉上沒有半分血色,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而下,砸在手背上,濺起淺淺水花:暢洋,不是你想的這樣!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墨安瑤整個懵了,不知道如何的應(yīng)對,就算是在面對何暢洋的指責(zé)時,她也完全喪失了解釋的能力。

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那模糊的視線里只是出現(xiàn)房間里無數(shù)陌生的擺設(shè),此時的自己更不知道身處何地,眼淚飛垂,思維凝?。弘y道,難道是我爹!可是……雖然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爹爹斷然也不會這么做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正在此時,趙青玄醒來,那藥力合著酒力使得他頭痛不已。原本以為昨天晚上是自己做的一場春夢,但醒來時,視線里出現(xiàn)那個跪坐在地上裸露著肩膀長發(fā)凌亂背對著他的女子時,他才恍然。

原來,這不是一場夢。

空氣中,涼意肆意侵襲著那赤裸的肌膚,感覺到了冷,趙青玄起身隨意地抓起一件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地上的女子瘦瘦小小,從她的背影卻不難看出是一位傾城佳人。

趙青玄看到女子一直坐在地上,沒有動的痕跡,起身,朝著她走去。

秋風(fēng)起,落葉飛,窗外一片蕭瑟的景色。

隨手的,趙青玄抓起了地上的一件衣服披在了安瑤的身上,蹲在她的面前時,卻發(fā)現(xiàn)那地上已然被眼淚打濕一片。滿懷不解,趙青玄的眼眸順勢而上,入目的是墨安瑤那張精致的臉,蒼白卻無血色,臉頰之上還垂掛著眼淚,滴滴滑落。心有一種被揪的感覺,壓抑得有些無法呼吸。

面對如此絕色的女子,看著她如此的傷悲,趙青玄一時手足無措,唯一能做的只是溫柔的伸手,輕輕抹去了她臉頰上的眼淚。溫柔的言語從趙青玄的口中鉆出,穿透空氣,滲到墨安瑤的耳中。

“你叫什么名字?抬起頭,讓我看看。”

手指輕輕地勾起了墨安瑤的下巴,雙眸入目卻又滿帶幽怨。

看著面前的男子,墨安瑤甚至是不解,幽幽的脫口而出。

“你是誰?為什么我在這里?”

趙青玄被這一反問給問得有些懵了,抬起頭瞅著這房間以及擺設(shè),微思。

“我姓趙,昨天晚上我是在這里喝酒,看我們倆人現(xiàn)在的情況,估計是昨天晚上沒有回去。當(dāng)然了,這里是妓院,所以你問我是誰,我只能告訴你,我是嫖客!但是面對你這樣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我想,我應(yīng)該說,我是一風(fēng)度翩翩的公子吧?!?

聽到趙青玄的言語,頓然之間,墨安瑤感覺到脊柱僵硬,眼神空洞:妓院,我怎么會在這里?我不是應(yīng)該去往何公子那里嗎?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就算爹不是我的親爹,他也縱然不會將我賣往妓院!難道……眼眸中霧氣騰升四起,突然間,墨安瑤想到坐在轎子里的她突然的很困,而后又聽到無數(shù)馬匹的聲音,當(dāng)時似乎還有很多雜亂的聲音,恍惚間甚至還有人掀開了轎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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