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印前言[3]
- 給青年詩人的信
- (奧)萊內·馬利亞·里爾克
- 1168字
- 2016-08-17 09:36:47
我一向尊敬的
一個在詩的歷史上
有重大貢獻的詩人
這本小書譯于1931年,到現在已經整整六十年。那時我為什么翻譯它,在1937年寫的“譯者序”里已經作了交代,這里不再重復。它于1938年由商務印書館出版,正是抗日戰爭的第二年,印數不多,流傳不廣,我收到幾本樣書,當時分贈友人,自己只留下一本。但它給我留下一些值得記念的回憶。
1939年我到昆明不久,就在《云南日報》上讀到一篇關于這本書比較深入的評論,過些時我才知道作者王遜是一位年輕的美術研究者,在云南大學教書,不久我們便成為常常交往的朋友(不幸他于六十年代在北京逝世了)。1946年我回到北平,聽說某中學的一位國文教師,很欣賞這本書,曾一度把它當作教材在課堂上講授。很遺憾,我并沒有得到機會認識他。最使我感動的,是友人楊業治在昆明生活極為困難的時期,曾將此書與原文仔細對照,他發現幾處翻譯的錯誤,提出不少中肯的修改意見,寫在十頁長短不齊的土紙條上交給我。這些又薄又脆的紙條我保留至今,但字跡已模糊,用放大鏡才能看得清楚。五十年代,我在僅僅留存的那一本上邊,把譯文校改過一次。不料十年浩劫,校改本被人抄走,一去不回。
這些年來,先是綠原同志,后是沈昌文同志,他們都找到原書,各自以復印本相贈,同時舒雨同志讀到這本書,對譯文也提了一些意見;我得以在復印本上再一次從頭至尾進行修改,在這里我謹向他們表示衷心的感謝。這次修改,改正了一些錯誤,填補了幾處漏譯,詞句間作了不少改動,但仍不免存有六十年前文體的痕跡。
經過六十年的歲月,這本書的內容有些地方我已不盡同意,校改也只認為是一個應盡的責任,不再有《譯者序》里所說的那種激情。惟念及里爾克寫這些信時,正是他在巴黎與羅丹接觸后思想發生變化、創作旺盛的時期;對于我一向尊敬的、一個在詩的歷史上有重大貢獻的詩人,正如收信人引言中所說,這些信“為了理解里爾克所生活所創造的世界是重要的,為了今日和明天許多生長者和完成者也是重要的”。
關于收信人的身世,我在“譯者序”中曾說,“知道得很少”?,F從里爾克的《書信選》(1980年)“收信人索引”中得知卡卜斯生于1883年,是作家,曾任奧地利軍官,1966年還住在柏林?!胨F在早已逝世了。
這次重印,附錄除原有《論“山水”》[4]外,另增摘譯《馬爾特·勞利茲·布里格隨筆》[5]中的兩段。
《論“山水”》寫于第一封信的前一年,即1902年,本來擬作為作者1903年出版的《渥爾卜斯威德畫派》[6]一書的序言,但沒有采用,直到1932年才作為遺稿發表。
《馬爾特·勞利茲·布里格隨筆》是里爾克的一部長篇小說,從1904年起始寫,1910年完成。這里摘譯的兩段反映了作者1902年初到巴黎時生活和思想的情況。
這兩個“附錄”都是譯者譯完了《十封信》后在1932年翻譯的,曾先后在《沉鐘》半月刊上發表過。
1991年1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