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懷好意的禮物
- 嗜血新娘的三嫁姻緣
- 洛一島主
- 2525字
- 2016-07-12 10:22:53
一諾坐在涼亭里,靜靜地望著夜空。
少卿繞到她身邊,“你這思過的人過得也太悠閑自得了,羨煞旁人哪?!?
他緊挨她坐下,突然聞到茉莉花的香氣,猛地看到?jīng)鐾ね庵芫狗N滿了茉莉花,“哪來的這些花?”
一諾把他拉倒身旁坐下,“蘭心姐姐送的,不要管啦。你看天上的那些星星,我坐在這兒想了好久?!?
“你坐這兒坐了好久,這花什么時候種上的?”
一諾挽著他的胳膊,“還不到一個時辰吧,不要管這些了。我問你啊,你覺得那些星星一樣嗎?”
少卿一字一頓地說:“不一樣!”
“為什么?”
“大小不一,明暗也不同。”
“可是一樣都是星星啊,尤其是看起來一樣都是閃亮亮的?!?
見少卿皺著眉頭,一諾試探性地說:“就好似,這全天下的女人似乎都一樣,全天下的男人也大抵相同。娶哪個女人,嫁哪個男人,最后不都是一樣過日子?!?
“每個人都不同,過得肯定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一樣的柴米油鹽醬醋茶?!?
少卿神情嚴肅,“照你這個意思,娶你和娶別的女人是一樣了?!彼菑埵煜さ哪?,“可是莫淇和別人太不一樣,我不要和除了莫淇以外的女人在一起?!?
一諾鼻子一酸,猛地從藤椅上彈起。故意夸張地嗅了嗅空氣,打岔道:“我說頭怎么這么痛,原來是花的香味兒太濃了,不行,我得進屋去躺會兒?!闭f完,一溜煙跑了。
徐棟見一諾進了屋,才現(xiàn)身,“少爺,漁村的房子被燒毀了,村民說當時有人故意縱火,只是火勢太大,莫淇被困在房子里,燒得血肉模糊。莫黎從房后的懸崖跌入昱河……”
少卿打斷道:“村民怎么會分得清楚他們二人。”
“房子燒毀后,有村民去廢墟上撿沒燒毀的值錢物件,撿到了嫁衣殘片!但是我察看過,房后有打斗過的痕跡。莫黎不會功夫,遇見殺手,絕不可能有還手的機會。少爺還記得季月說的桃代李僵嗎,似乎還可以這么解釋——殺手要殺莫淇,卻分辨不清兩姐妹的長相,誤殺了穿著嫁衣的莫黎。莫淇與殺手打斗中被推下懸崖,跌入昱河”,徐棟小心地望了少卿一眼, “村民說人打撈上來后已經(jīng)斷氣了,溺亡!”
如果在剛剛之前,一向沖動的他一定會提著徐棟的衣領,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什么叫溺亡?她明明活生生地站在這兒!”
可現(xiàn)在,他坐在那,安靜得不像話。
“尸體打撈上來不久就不翼而飛了,村民說昱河里多游蛇,剛死的人與蛇接觸就會借魂續(xù)命,應該是詐尸了?!?
少卿冷笑了一下,徐棟的這種說法似乎能解釋很多疑問,比如,從小怕水、不習水性的莫淇,落入水流湍急的昱河如何自救。比如,莫淇怎么會突然性情大變,舉止行為與之前相差甚多。
他望著涼亭附近新栽的叢叢茉莉,莫淇對茉莉花過敏,他怕有人使壞,從來沒有對外說過過敏的事,所以不可能有人告訴她,她不知情。
蘭心拿茉莉試探她,如果她真的是莫淇,那么她絕不可能收下這些花,更不可能悠然地置身于花叢中。
但是與這些真真假假相比,讓他更痛的是,為什么嫁衣會穿在莫黎身上。
“少爺準備怎么做?”徐棟小心地問道。
“去查嫁衣為什么會穿在莫黎身上……剛說的事不許對外泄露半句!”
徐棟追問:“不追究兇手嗎?”
“沒有確鑿證據(jù)之前,不要妄加揣測!”
一諾見少卿推門而入,忙鉆進被子里,裹得緊緊的,只露出臉來對著他傻笑。
少卿坐在床沿,明知故問地說:“三伏天,你裹這么嚴實干嗎。”
一諾笑而不語,偷偷地在被子下邊抓癢。
雖然一諾自己也是過敏體質(zhì),動不動就會過敏,長時間地聞嗅香氣之后,就會頭疼。卻沒想到莫淇與她有些淵源,對茉莉花過敏。
少卿側(cè)身躺下,撩起她臉頰上的一縷頭發(fā),“你臉上怎么出紅點了?”
一諾一聽又往被子里鉆了鉆,只露出一雙眼睛,小心地望著他。心想莫淇啊莫淇,你既然想讓我替你和他長相廝守,又為何不給我交代清楚,有誰明知自己對茉莉花過敏還會種上大片茉莉,沒事還跑到茉莉花叢里坐著。
一諾一想到不能露餡兒,索性把頭也縮進被子里,這么一動,布料摩擦皮膚,更覺渾身瘙癢難忍,小聲說:“哎呦,不能活了。”
“這么熱,你就別裹著了。出來!快點!”
一諾蜷縮成一團,“我不熱,你別管我。”
少卿拽了拽被子,“快出來,不然我以為我娶了個不知冷暖的瘋子。”
一諾緊緊地拽住被角,心想就算是瘋子也會因為是莫淇才能不被嫌棄啊,這樣一想更加不能出去了。于是應道:“哼,瘋子就瘋子,我睡了,你快走吧!”
少卿的腳步聲漸遠,一諾偷偷探出頭來,見眼前黑漆漆的,忙拉起被子在眼前晃了晃,脫口而出:“怎么眼前黑了,不會瞎了吧,過敏嚴重會瞎嗎?”
正在一諾驚慌失措時,一道月光從窗戶投射進來,借著月光,她看到少卿正站在不遠處的窗下,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出糗。
一諾尷尬地撓撓頭,轉(zhuǎn)過身背對他,慢慢地蒙上被子。
少卿一把將被子掀開,“捂痱子還上癮了?”說完強行將一諾翻轉(zhuǎn)過來,看到她臉上的紅點又多了些,一把將她抱起,扛上肩頭,牽馬直奔山下而去。
少卿煎完藥后,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一諾喝著藥,余光看到少卿正直勾勾地望著自己,想想這一晚上的窘態(tài),實在無法坦然地面對他,便慢慢地用腳蹭著地,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
少卿說:“好好的一晚上被你折騰死了,又吵又鬧的?!?
一諾心想如果不是因為對你生了情愫,怎么會那么擔心身份被揭穿,委屈的淚水在眼里打轉(zhuǎn)。最后,為了不讓他看到自己失態(tài)的樣子,她頭也不回地沖他擺擺右手,“我沒事了,你走吧?!?
少卿走了幾步,“以后,不要再隨便接別人送的東西!”
次日清早,一諾起床后,看到少卿正在指揮花匠清理那些茉莉。
她倚在柱子上,望著他,心說喜歡一個人,最可悲的怕不是他不喜歡你,而是他喜歡你偽裝成的那個人。
徐棟站在少卿身邊,問:“少爺,表小姐托人捎話,今晚在項府設宴賞荷,是不是推掉?”
“嗯,又少了一番泛舟湖上的樂趣了。”
一諾小聲地問:“為什么要推掉?”
徐棟盯住一諾的臉望了望,“少奶奶的過敏癥還沒好啊。”
“你們不要擔心,我臉上的這些紅點可以用脂粉遮蓋住,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去赴宴吧,我保證到時候絕不會丟你的臉?!币恢Z見他二人呆立不動的樣子,“你們等會兒,我試給你們看?!?
徐棟目送一諾離開后,說:“少爺,莫淇最不喜歡這種應酬的場合,這么多年從來不赴賞荷宴,這……”
少卿坐在石凳上,一言不發(fā)。
一會兒功夫,一諾就頂著慘白的面孔出來了,走到少卿身邊,“怎么樣?看不出來吧。”
徐棟盯著她臉上厚厚的脂粉,有些擔心地問:“少奶奶當真要去?”
一諾擺出一副舍生取義的樣子,“當然,雖然抱恙在身,卻決不能掃了你們的興致!”
“好!”少卿一口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