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諾墮水,遭驗真身
- 嗜血新娘的三嫁姻緣
- 洛一島主
- 2853字
- 2016-07-12 10:22:53
因為剛剛成親,府里總是賓客不斷,閉門思過的事也就一推再推,這倒是給了他二人朝夕相處的機會。
何家自少卿父親那代起開始經商,但是古人曰:“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老夫人從小就聘了先生終日教導,以圖他能夠有朝一日光耀門楣。
少卿天資聰穎,又勤力,倒也沒有辜負老夫人的期望,小小年紀就考中了秀才,還是頭榜頭名的秀才。
一諾雖然讀了十幾年書,也算是學富五車了,但是見過他的字畫和文章后,心中直呼自愧不如。
一諾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偷偷地瞥了少卿幾眼。
這個將她帶入這個新奇世界的男人不僅會“發光”,還才華橫溢、風流倜儻,最要命的是只單單對她呵護有加、體貼入微。
想到此處,她小聲嘟囔了一句:“真是要命啊!”然后伏在桌上嘿嘿地笑。
少卿放下書,望著她說:“你吃這么多,當然要命了。”
“我這是在儲糧,過了今晚,明天、后天、大后天,都要挨餓,所以趕快讓廚子再做點點心,我肚子還能再裝點!”
“你放心,我會偷偷給你送飯的,餓不著你。”
“別,您老可放過我吧,我可不想被亂棍打死。”說完,又往嘴里塞了一塊芙蓉糕,兩個腮幫子都撐得鼓鼓的。
一諾就這么斷斷續續地吃到了日落,吃完之后在院子里晃蕩了會兒,最后忍不住躡手躡腳地走到少卿身旁,小聲嘟囔:“好像……有點撐著了……”
少卿看看天色還早,便說帶她出去走走。
一諾聽了,頭點得像搗蒜似得,臉上露出一個極其陽光、溫暖的笑容。
他們穿過一條筆直的石板路,路兩旁的商販高聲叫賣著,那古老的腔調讓一諾有些沉迷,每家小鋪的門前都掛著泛著點點燭光的燈籠,一排排燈籠串成一道暖暖、柔柔的光帶。
一諾在心里暗暗想著:“和一個溫文爾雅的古人,在這古老的年代,譜一首唯美的戀歌,實在是太棒了!”
她忍不住回頭偷偷看少卿,他正若有所思地望著遠處,帥氣的側臉被燭光照得分外硬朗。
“我們去泛舟吧?”他突然蹦出的這么一句話,讓一諾有些心驚。
她可是從小怕水的,但是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她只得默默地點頭。
那是一只很小的船,只夠兩個人面對面地坐著。
少卿坐在船尾,握著兩個槳,偶爾劃一兩下,神情有些焦慮。
一諾比他更焦慮,她一直小心地看著船的四周,船身很低,總覺得河水要沒進來了似得。
她努力克制了一會,終于忍不住對少卿說:“我們上岸吧,這里沒什么可看的!”
“不會啊,待會到了前邊入湖的地方,劃過漩渦后,有一處世外桃源呢。”
一諾聽到入湖、漩渦后,咽了咽口水,兩只手死死地抓著船沿,靜默了一會后,再也坐不住了,“這么晚了,還是回去吧,奶奶會著急的。”
“晚了!坐穩了!”
一諾聽見這話,猛地回頭。
一個比船還大的漩渦赫然出現在眼前,她兩只手一下就捂住了雙眼,漩渦帶著小舟旋轉起來。
一諾直接被甩了出去,“撲通”一聲濺起了一片的水花。
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岸上了。
少卿緊緊地抱著她,眼神慌張。
她感覺到肺、鼻腔里都是水,掙脫開他,伏在地上干嘔,她痛恨這種窒息的感覺。
那一夜,她蜷縮在被子里,瑟瑟發抖。
夢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兩歲那年——她跟著哥哥玩,哥哥嫌她渾身臟兮兮的,想給她洗洗,就把她扔進了門前的河里。
后來的很多年,她都回憶不起當時是如何上岸的,但是那條河、那條河上架起的橋、那條河周圍的樹,甚至那幾棵樹是怎么交錯著種的,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是她最早的記憶、這恐怖的記憶,這記憶使得她在長到十一二歲的時候,仍然不敢用浴盆洗澡。
少卿躺在她身旁,緊緊地摟住她顫抖的身體,不時地為她拭去額頭滲出的密密汗珠。
這天下午的時候,有旁觀者偷偷地警示他:“行為舉止可以模仿,更何況若她是莫黎,想要模仿一下朝夕相處的妹妹絕不是難事。她們樣貌又極其相似,稍加修飾,便難辨真假。”
雖然他的內心是偏向她的,但是他還是有諸多的猶豫。
“那么,唯一能夠辨別真假的就剩下了這最后一個法子了!”這就是他陪一諾逛街時為什么看起來若有所思了,當時他正在籌謀落水事故。
本來計劃是小船撞在礁石上,一諾落水。但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爺幫了他一把,一諾自己沒扶好,不小心墜入水中。
這樣落水事故就和他撇清了,但是他心里并不輕松,尤其是在他掀開衣衫看到那道刺眼的舊傷疤的時候。
在何府,人人都知道少爺對莫淇癡心一片。
少卿待莫淇如何,從她和莫黎的性格就可看出一二——同樣的凄苦經歷,莫黎成長得冷若冰霜、心狠手辣,而莫淇卻恰恰相反,一副菩薩腸,一張暖心臉,這性格很大程度上都要得益于少卿的呵護有加。
就在莫家姐妹進入何府的第三個年頭,扶城突然流傳出莫黎與殷家戲班的小生有染的流言蜚語。
這等敗壞門風的事,老夫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將莫黎找來,質問她傳言真假,她自然抵死不認。
她在何家住了那么多年,老夫人知道她膽大、聰慧,看唬是唬不住她了,只能上家法。
當家丁把莫黎從椅子上拖下來時,莫淇看著已經痛暈過去的姐姐,受不住了,她給認了。
老夫人也不是老糊涂的人,找來那小生,當場質問,到底是哪個姑娘與他私定的終身。
戲子無情,那小生見莫黎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了,心里琢磨這何氏宗親在扶城,可是只手遮天的,不好惹。若坦白了,別說莫黎了,只怕自己的性命都難保。好在蘭心事先與自己通了氣了,便一口咬定是莫淇主動勾引的自己。
站在一旁的少卿,靜靜地聽完這一通話,臉黑著,拽著小生的衣衫拖到莫淇面前,怒氣沖沖地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這種登徒浪子,背信棄義的小人,你說,你喜歡他什么?”
莫淇不做聲。
少卿對小生說:“你既然有膽動我的女人,也該已經備好了萬全的對策吧!哼,今天落到我手里,我就不能讓你囫圇個兒地回去!把他給我綁上!”
幾個家丁抓著小生的手腳,將他摁在長條凳上,再用麻繩拴緊。
小生一看這情形,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少卿喜歡的是莫淇,自己這是被蘭心給擺了一道,稀里糊涂地被人當了棋子。只是少卿一往情深,護莫淇心切,不僅不能把她拖下水,自己反倒可能會命喪當場啊,忙喊道:“我還有話要說!”
“你別再說了!”莫淇一嗓子給他的話吼了回去,她怕這懦夫為求自保把莫黎供出來。
她一邊用身體護著他,一邊哀求少卿:“求您放了他吧!”
少卿看著她眼淚汪汪的樣子,更氣了,從家丁手中奪過鞭子,一把將莫淇拉開,“今天我就替你收拾這個污損了你名節的畜生!”
小生一邊求饒,一邊嚷嚷著還有話要說,少卿以為他又要不知廉恥地把責任都推到莫淇身上,怒吼著:“還不把他的嘴堵上!”
家丁走過去將他的嘴掰開,塞了布條。
小生挨了十幾鞭子后,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滿臉的汗水和眼淚,心里冤得狠,嘴里嗚嗚咽咽的想說話。
少卿氣得渾身發抖,小生一出聲,就換來重重的一鞭子,慢慢的他也就沒力氣哼哼唧唧了。
眼見著小生的后背被打得血肉模糊,腦袋耷拉著,嘴里的布條都有了血色,眼瞅著就要被少卿活活打死了。
莫淇突然撲過去護住他的后背,少卿一時沒反應過來,一鞭子抽在莫淇肩上,瞬時白色衣衫就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自從那件事發生后,莫淇就開始有意疏遠少卿,少卿常常悔恨自己當時太過多疑。
一諾的身體抽動了一下,少卿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她在熟睡中仍然皺著眉頭,身體不停顫抖的樣子,他的心更痛了,將她摟得更緊了。
一諾身上的那道舊傷疤不僅取得了少卿的信任,還快速地堵住了何府里的丫鬟、家丁的嘴,她在何府的日子這才稍稍有了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