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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洞房夜,夫婿遭冷落

不知什么時辰,一諾就被小六給拖起來了。

她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洗漱、化妝、更衣都是閉著眼睛被一群丫鬟替她做完的。

直到那個渾身散發著濃重脂粉氣的媒婆進來,扯著嗓子說了句,“呦,新娘子都準備好了。”

一諾這才猛地醒了,一睜眼正看見鏡中的自己,妝容精致,鳳冠霞帔,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她長這么大可沒見過這陣勢,一想著拜完堂后的事,腿都軟了,勉強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離開梳妝臺,遠離丫鬟、媒婆。

她跌跌撞撞地站在房間中間,看著這滿屋的朱紅色,感覺整個房間都旋轉起來了。

“小姐,你怎么了?”小六想上前攙扶。

小六猜不透一諾的心思,可媒婆做這行做了十幾年了,什么樣的新娘子沒見過,什么樣的荒唐場面沒見識過。

媒婆一把將小六拉開,兩手死死地抱住一諾的胳膊,嘴上打著馬虎眼,“都說何家少奶奶生得是千嬌百媚,今天一見啊,我這老媽子都心生憐愛了。”

她心里可打著另一個算盤:“死丫頭想跑,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那媒婆長得是珠圓玉潤的、體態敦實,兩只肥大的手就像鉗子似地緊緊地夾住一諾的胳膊,將一諾重新拖回到梳妝臺前。

一諾被弄得生疼,掙扎了幾下,完全敵不過那力量,也就任由她擺布了。

媒婆給一諾的鳳冠上蓋上蓋頭,囑咐她:“不許自己掀開,不吉利的!”

拜堂時候,一諾幾乎是被媒婆給摁下去的。一諾想著,如果當時旁邊沒有賓客的話,那老媽子能踢了她膝蓋讓她折腰。

好不容易結束,一諾一進洞房,關門、插門閂一氣呵成。然后快速爬上床,摘掉沉重的鳳冠,脫下層層疊疊的衣衫,鉆進被子里。

月光從敞開的窗子照進來,猶如薄霧一般彌漫在紗帳前,她感覺自己好像也被籠罩起來了,古樸的家具被月光映襯的更加古舊,長長的影子零零落落的,孤單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她的心頭。

她靜靜地躺在那里,想著千年后的親戚朋友,淚水浸濕了大半個枕頭,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諾被門外輕輕的叩門聲喚醒。

她心里一緊,耳朵機靈起來。

“咚咚咚”叩門聲響起。

一諾心跳加劇,雖然她對少卿有些好感,但是也完全沒到認識第二天,就要與他同床共枕的地步。

“咚咚咚”叩門聲又起。

一諾索性用被子蒙上頭,心砰砰的跳著,緊張的不能自已,耳朵還在仔細地聽著外邊的動靜。

過了一會,叩門聲也沒有了。

一諾的心稍稍放下,突然又想起窗子還開著呢,不能給他留下任何可趁之機。

等到她匆匆跳下床,赤腳跑到窗前時,趕巧地看見少卿搖搖晃晃地走出院子,心想:“這洞房花燭夜將新郎關在門外確實太不應該,但是畢竟我初來乍到,這進度太快了。雖然我不否認,夜深人靜時,我會在心里偷偷打你的主意……哎呀,韓一諾你這個腐女!不要再污了!”

一諾臊紅了臉,踮著腳望著少卿走遠。

少卿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他覺得洞房夜把他拒之門外這種事就是莫淇的作風,這樣一想他反倒有些樂了。

第二天,老夫人眼瞅著這都日上三竿了,他二人還沒來敬茶,心中對這孫媳婦更加不滿, “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這個時辰還不來問安,少卿也是的,太縱容她了。”

老夫人雖然無法確認她這孫媳婦的真假,但是在奴才們面前還是要做做樣子,免得這府中話不盡的流言蜚語。

老夫人的貼身丫鬟名叫雯鳳,她上前一步,說:“聽說少爺和少奶奶昨天沒有洞房。”

“什么?”

“少爺被少奶奶趕出去了,少爺在花園的藤床上睡的,天剛亮時候被看院的老李看見才給送到南湘,這時候怕是還醉著呢。”

要說旁的丫頭遇著這事,是不敢說主子的不是的,為什么她敢呢?因為她母親救過少卿的命,老夫人寵她,在這何家,在眾多的丫鬟、小廝眼里,她就是半個小姐。

“雯鳳,你去把他們都給我叫來。”

雯鳳領了老夫人的命令來到南湘時,太陽已經在頭頂了。

南湘與別的宅院都不同,這院里養著四季花木,四季都是姹紫嫣紅,猶如世外桃源一般。雯鳳站在拱橋上,輕輕地喊了一聲:“少爺。”

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一諾醒了,走到床前,撩起紗帳,俯身去看正在酣睡的少卿。

他睡得很安詳,嘴角的弧度像在微笑一樣。

她想著昨晚,他因著自己的緣故挨了凍,心里有愧,就俯下身想給他蓋好棉被。

她輕輕地將他的手抬起,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角蓋好,再把四周都掖好,隨即滿意地回頭看他的臉。

正迎上少卿灼熱的目光,一下就羞紅了臉,轉身欲逃,少卿似乎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一把將她攔腰抱住。

“啊”,一諾失去重心,一下就被他摟在懷里了。

一諾雖然表面上拒絕著,心里仍是十分開心的。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你還要讓我等多久?”

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被哪個男孩子這樣抱過,如今突然真切地感受著從那結實的胸膛傳遞的來自心臟的砰砰震動,甚至還有他那火熱的體溫,她有些不知所以了。臉頰紅彤彤的,緊閉著嘴唇,沒有應答。

門外傳來一陣捏著嗓子、怪聲怪氣的咳嗽聲,“少爺、少奶奶,老夫人有請。”

“知道了”,少卿說完之后并不打算松手,臉開始向一諾湊過來。

一諾迅速將臉轉了過去,少卿撲了個空,但是并不打算就此罷手,順勢將一諾推倒。

一諾腦子里的警報鳴著長笛、刺耳亂響,提示她,這出愛情戲進度太快了,要趕緊控制節奏。不然,她幻想的浪漫就只剩下浪了。

她自知體力上敵不過他,急忙說:“你這樣強迫我,只會讓我討厭你。”

她臨場發揮的這句話恰巧戳中了少卿的要害。

少卿的毛躁動作立刻就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她,神情很有挫敗感。

“若你是想和我長相廝守,而不是圖一時歡愉,就不該這么對我。”

聽完這話,少卿擒著她的雙手也松開了,目光炯炯,極誠懇地說:“你既然信任我,留下來了,我當然不能負你,定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警報解除,一諾忙給少卿送上一粒暖心丸,“你把衣服換了吧,若讓老夫人知道昨晚沒讓你進來的事,只怕要挨罵了。”

她這話里就少了幾分見外,多了幾分關心,少卿聽完后就乖乖地漱洗去了。

待他穿戴整齊后,二人就往北園走去。

一進北園,少卿就牽了一諾的手,攥得緊緊的。

老夫人正襟危坐,心里憋著一肚子的火,不動聲色地等他二人問了安,敬了茶之后,悠悠然地說道:“少卿,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錯?”

昨晚上,老夫人想了一夜。她只有這么一個寶貝孫子,怎么都不能眼見著他飛蛾撲火而坐視不理,更何況她何家在這扶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何家少奶奶卻是個殺人犯,這話若傳出去,何家必定要顏面掃盡。

她一邊品著茶,一邊審著少卿,還不忘挑著眉毛,仔細地打量一諾,那眼神就像獵豹專注地盯著獵物一般。

一諾沒有察覺到自己正處在風雨漩渦中,她還一門心思地替少卿著急了,心想少卿啊,老夫人這么問你,說不定她根本就沒有證據,想詐一詐你,你可不能不打自招啊!

“孫兒有錯,請奶奶責罰。”少卿就撩起衣擺,跪下磕頭。

一諾一瞧,嘿,心想這家伙真傻。再一瞧老夫人,她那兩只渾濁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自己,渾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威懾力。

一諾心里咯噔一下,想只怕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了,老夫人鐵定是知道了昨晚的事,要不然怎么一來就興師問罪呢,這鴻門宴分明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再看看何少卿,實在是不忍心讓這個心碎了一晚上的男人再挨訓。得,一人做事一人當,更何況自己是她剛過門的孫媳婦,還能打死不成。

于是,一邊走過去拉少卿,一邊像革命黨人英勇就義似得說:“都是我的錯!請奶奶責罰我一個人吧!”

老夫人望著她那一副任憑您收拾的模樣,心中卻稍稍有了些許欣慰。

為什么呢?因為這何家的家法嚴苛、老夫人的殺伐決斷,莫家二姐妹可是都見識過的,這樣還能站出來為少卿出頭,還真像是莫淇的作風氣派——秉性耿直,尤其不能看見別人受冤枉。

若這事換了莫黎,她城府頗深,這小小手段,怎么詐唬得住她。

老夫人心里有數了,表面上卻看不出一絲風吹草動,“你倒是一副古道熱腸,說說,你錯哪了?”

一諾低著頭,小聲說:“……不該把他關在門外。”

“既然你已經決定留在這個家了,就該把那些不堪的過去統統忘掉,謹守婦道……洞房花燭夜,把新郎關在門外,成何體統!”

“啪”一聲,老夫人將手中茶盞重重地扔在地上,茶葉四濺,杯身、杯托碎了一地。

老夫人雖然心里認了她的身份,但礙于大家庭的長輩身份,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一諾,壞了規矩,在眾人面前失了威信,“既然嫁了進來,就要以丈夫馬首是瞻,按家法,杖二十,以示警戒!你可有什么話要說?”

一諾被老夫人那氣勢給嚇壞了,一聽還要挨打,快速地腦補了一下古裝劇里挨打的凄慘場面,杖二十,這下肯定要打得皮開肉綻了。

“奶奶,昨日的事我也有錯,若要罰,就連同我一并罰吧!”

一諾不忍他再受自己連累,“兩個人也是疼,一個人也是疼,還是打我一人吧。”走上前依葫蘆畫瓢地跪下,可能因為從小到大沒給誰跪過,再加上形勢緊張,分量沒把握住,“咚”的一聲,膝蓋磕在地上,還挺響。

聽得雯鳳先是一愣,接著就噗嗤一下笑出聲了,“您倒是仗義,知道這二十下板子能給你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么?這一頓打保準夠你疼上好一陣子了!”末了,看了看老夫人,“老夫人,這大紅燈籠還沒摘呢,怎么能見血腥呢?我看,少奶奶心里也是通情達理的,只是欠些規矩約束,不如就罰閉門思過,學些三從四德什么的,對癥下藥的好。”

老夫人點點頭,“就依你的主意辦”,回頭望著一諾說:“既然知道疼的滋味兒不好受,以后就要守規矩,不要再這般造次。”

一諾聽完這話,乖乖點頭。

“奶奶,孫兒昨晚喝太多酒,睡得不省人事,耽擱了問安的時辰”,邊說邊接過雯鳳遞過來的茶杯,將茶杯舉過頭頂,“請奶奶喝茶。”

老夫人接過茶杯,抿了一小口,抬起頭眼睛望了一諾一眼,“我看這色澤,這滋味,覺得這回的茶像是真的呢。”

少卿暗示道:“奶奶,這可是咱家馬幫自己運的普洱,貨真價實。”

一諾被老夫人這么一嚇,心里開始憂愁自己秘密敗露的那一天,可要承當什么后果,哪里知道他們兩人這一搭一唱的是在說她的呢。

老夫人心里寬慰許多,“你們快起來吧,雯鳳,去讓廚子準備午飯。”

“好嘞,老夫人。”雯鳳樂呵呵地走出去了。

一諾看著她的背影,聽著屋里祖孫二人響亮的笑聲,緊張的心情漸漸舒緩了。默默地聽著老夫人的訓話,內容無非就是些三從四德,為何家開枝散葉之類的陳年老話,她可沒打算在這常住,自然對這些不上心。只頷首微笑,頻頻點頭,不敢有一絲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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