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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心非君心

  • 雷礫瘋行
  • 霂梓
  • 4968字
  • 2016-06-02 09:48:50

拿到快遞,在回家的路上,李礫一臉陰郁,最主要的是看到寄件人后面寫著:劉君昊。

她美麗的心情頓時不美麗了,她愉悅的情感頓時不愉悅了。

抱著盒子,滿懷心事的走著,以至于到了她家樓下的那條巷子,也沒有發(fā)現(xiàn)某個熟悉的角落站立著某個熟悉的人影。

雷雨帆等了一會兒,就看見李礫抱著個盒子,一臉苦大仇深的拖著步子走來。他眉頭皺了皺,這又是怎么了?

李礫慢慢的向他走近,走近,然后從他跟前走過。雷雨帆眉頭皺得更深,咳嗽了兩聲,李礫依舊頭也不回的走。

這又是在神游什么?雷雨帆故作平淡的叫道:“李礫。”

聞聲,李礫終于抬起頭四處張望,然后就看見雷雨帆依靠在大樹下,臉色不是很好的看著她。

她想抬手打招呼,發(fā)現(xiàn)抱著盒子雙手不得空,于是就笑了笑:“雷雨帆,你什么時候來的?”

“……”雷雨帆依舊依靠在樹下,不回答,只是默默的盯著她。究竟要被忽視多少次后,你才能一開始就意識到他的存在呢?

李礫客氣的問道:“我要上去坐坐嗎?”

“不用。”雷雨帆冷冷的回答道。

李礫一愣,更加有禮貌的微笑問道:“那你有什么事嗎?”

“沒事。”雷雨帆依舊語氣冷然,大樹的陰影下讓李礫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那你在這里做什么?”

“乘涼。”

“……”站在這里乘涼,的確別有風味。

這哪里像沒事了?又想起手中的盒子,她內(nèi)心默默嘆了口氣,面上卻依舊笑道:“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慢慢乘涼吧。”

“等等。”李礫乖乖的停了下來,等待著他的下文。

雷雨帆看著立在原地的她,無奈的笑了笑,他在期待什么?她已經(jīng)不會主動走到他身邊了,不是嗎?

他走到李礫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眼就看到了她抱著的盒子。劉君昊,是誰?又有怎樣的故事?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太多的空白了,就算回得到曾經(jīng)也回不到當初。

他將眼光從盒子上那個刺眼的名字移開,默了默,開口問道:“你去取快遞了?”

李礫愣愣的點了點頭,叫住她就為了問這個?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還需要問?

“是誰給你寄的?”雷雨帆目光鎖在她的臉上,注視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李礫摸了摸鼻子,認真的回答道:“同學。”

“真的是同學?”雷雨帆眼睛微瞇,依舊盯著她。

李礫極其真誠的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

雷雨帆笑了笑:“李礫,你知不知道,你有一個習慣,一心虛就會摸鼻子。”

“……”她還真不知道,這該死的手,摸她漂亮的鼻子干嘛!

雷雨帆一臉嚴肅,繼續(xù)問道:“劉君昊是誰?”

“恩……”

“不準說同學。”

“……”臥槽,你怎么知道她臺詞的。“校友。”

“……”

雷雨帆沉默了一會兒,幽幽的說道:“我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可以把假話說得和真話一樣像假話。”

“哈?”李礫呆呆的望著他,完全被這一句話繞暈了。

“你就這么信不過我了嗎?”雷雨帆似乎有些挫敗,微微的垂下了眼眸。

李礫心里一顫,脫口而出:“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我也只相信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不是你。”

雷雨帆聞言卻沒什么反應:“除了是你校友呢?”

李礫想了想,不假思索道:“朋友。”

雷雨帆眼睛微瞇:“真的?”

李礫連連點頭:“真的。”前任男朋友,簡稱朋友。

雷雨帆盯著她看了良久,突然笑了笑:“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愿告訴我,但是這本就與我無關,隨你好了。”

李礫也笑了笑,是呀,她在掩飾什么?她為什么不敢說實話?一切都與他無關,說實話又如何……

雷雨帆轉身看向一邊,李礫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就看見那棵大樹。那一年,那一天,那個女孩和那個男孩,在那里有一個擁抱。這一年,這一天,在這里,這個女孩和這個男孩再次相遇,卻相逢不相知。

李礫無奈的笑了笑,原來物是人非事事休是這個感覺,只是她還沒有到欲語淚先流的地步。

雷雨帆突然開口道:“李礫,你知道嗎?我恨你。”

李礫一愣,拜托,說恨別人的時候能不能別這么平平淡淡,這語氣更像是在討論:這里有棵樹,你知道嗎?

“我真不知道。”你以前是說過,但是那時是把她當作田恬了,不是嗎?

雷雨帆看也不看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這些年,我試著喜歡別人,也和很多人交往過,可是……”

李礫等著他的下文,他卻突然頓了頓,這讓李礫心情很不美麗,不知道釣人胃口什么的最討厭了嗎?

過了片刻,他繼續(xù)說道,語氣依舊平平淡淡:“可是我卻總是在每一個人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李礫沉默不語,靜靜的聽著,雷雨帆自嘲一笑:“你知道一直想要忘記一個人,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你找的每一個人都是以她為標準。你知道那種痛苦,無措,掙扎嗎?”

她知道嗎?她當然知道……

“李礫,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恩,好吧,要恨就恨吧。只要您高興,怎樣都行。只是,她好無辜。

“可就算我再恨你又如何?我依舊對那個拒絕了我的人戀戀不忘。”雷雨帆不削一笑:“她懂得,得不到的永遠最珍貴,留給我遺憾,讓我忘不了。不得不說,她很有手段,你說是嗎,李礫?”

“恩?哦。”突然被點名,李礫一時沒反應過來,然后故作鎮(zhèn)定道:“也許,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李礫覺得,真是該給自己的機智點個贊,這句話真是個萬能用句。

雷雨帆轉過頭看著她,涼幽幽的說道:“李礫,以后少看點沒營養(yǎng)的言情小說,狗血電視劇。”

“……”她的機智被鄙視了。

“當初何必要那么固執(zhí)呢?”

李礫對他話題的轉移能力不再產(chǎn)生任何懷疑,想了想道:“我想當初她那么選擇,一定有她的原因。只是時間改變了你,也改變了她,所以她才選擇拒絕你。你要相信,其實田恬真的很喜歡你。”

沉默,良久的沉默,雷雨帆突然沉聲道:“李礫,你認為我在說田恬?”

李礫疑惑的看著他:“難道不是嗎?”

雷雨帆輕笑一聲:“呵!所以,你認為我喜歡的是她,我遺憾的是她,對嗎?”

李礫想了想,是這個道理,她點了點頭。

雷雨帆死死的盯著她,滿臉嚴肅:“那么請問,我喜歡的是她,我遺憾的是她,可是為什么我恨的是你李礫,而不是她田恬?”

李礫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

總算明白了,可是雷雨帆怎么感覺怪怪的,直覺又告訴他,李礫似乎沒有明白。

果然不負他望,李礫繼續(xù)說道:“是不是她喜歡你,你喜歡她,然后她以為我也喜歡你,然后為了我和她的友情,選擇放棄了你。所以,你恨我。”

話音落下,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然后雷雨帆緩緩的開口道:“李礫,你是豬嗎?”

“……不是。”有話他們可以好好說,為何要罵她?

“李礫,我從沒見過像你這么蠢的豬。”

“……”她真不是豬,難道是打開方式不對?那個,英雄,能重新來過嗎?

雷雨帆走近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然后厲聲道:“李礫,你給我記住,我雷雨帆,那時喜歡的是你。”

李礫心中一震,忘記了言語,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他。

雷雨帆注視著她的眼睛,然后輕笑一聲,一字一句道:“但是,那只是以前,現(xiàn)在的我對你,只有恨。我早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

不喜歡了,她從來就沒奢求過喜歡,喜歡從來都是她一個人的事。原來當初真的一語成讖,他們永遠都會是朋友……

最美好的事是,你暗戀的人也一直喜歡著你;最悲哀的事卻是,得知他喜歡你時,他已不喜歡你了。

李礫雙手緊緊的抓住盒子,努力不讓自己的心顫抖,她極力的壓住心中的異樣,然后笑著說道:“那就好,那樣你就可以早點找到真正喜歡的人了。”

雷雨帆冷笑了一聲:“可是,并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都會努力得到,而你造就了這些年來,我唯一的遺憾。”

“那你想怎樣?”

雷雨帆淡淡的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彌補我的遺憾,隨叫隨到,直到我滿意為止。”

“報告,我有問題。”

“說。”雷雨帆微微皺了皺眉頭,怎么現(xiàn)在的她事兒這么多?

李礫微微揚起下巴,很不削的問道:“老娘為什么要聽你的?”

雷雨帆皺了皺眉頭,幾年不見,不僅胡思亂想的本事見長了,胡攪蠻纏的本事似乎也見長了。

他淡淡一笑,幽幽的說道:“你是沒必要聽我的。”

李礫不削的冷哼一聲,沒把握還敢亂提要求,誰借給你的勇敢?她想來一打……

雷雨帆繼續(xù)幽幽的說道:“你不答應我又能怎么辦呢?”他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你也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呢,明里可以不要臉,暗里也不介意什么陰謀詭計的。”說著,笑著看了她一眼,大有“你懂的”的意味。

李礫心頭一顫,但轉而想想,她怕他做甚?難不成他還真不要臉了?

雷雨帆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的說道:“你可以試試,我不介意和阿姨說一些類似你對我始亂終棄,中學時偷偷早戀,現(xiàn)在百合的話……”

“……”她相信,他做得出來,她也相信,她那個二貨老媽會無條件的信他……

她討好的笑了笑:“不就一個約定嗎?怕什么,就這么說定了。”也許一直忘不了他,也是因為有遺憾,還可以借機讓自己身心都徹底擺脫他,恩,這是個雙贏的局面,可以答應。

李礫又默默的為自己的機智點了一個贊,雷雨帆滿意的笑了笑。

李礫卻又突然說道:“報告,我還有一個問題。”

雷雨帆皺了皺眉,怎么破事這么多,還是很有耐心的示意她說下去。

“那個,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時候身心舒坦無遺憾呢?萬一你抓著我不放可怎么辦?”李礫試探性的問道,隨時準備著再被他罵。唉,她這是多欠虐呀!

雷雨帆淡淡的說道:“我想我不會的,就算我還是遺憾,我也不會要求你什么了,我不想再糾纏過多了。最多一年,無論結果如何,我們就此兩清。”

“好。”真的能兩清嗎?算了,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開心就好,她怎樣都無所謂。誰沒事和一個不要臉的人計較臉皮厚呢?萬一他反悔了,還就真的說反悔就反悔了。

李礫低著頭,不再說話,雷雨帆想了想繼續(xù)說道:“我希望你好好的記住你的承諾,不要讓我找不到人,也不要找各種借口拒絕。”

李礫低著頭看不清神情,小聲的回答道:“我會記住的。”

雷雨帆似乎很滿意的樣子:“好了,你回去吧,我要好好想想首先要你做什么。”

“好。”

原來,她只是他的遺憾罷了,內(nèi)心這一點失落感是怎么回事呢?

李礫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去的,回過神時,她已經(jīng)坐在床上,盯著那個盒子看了許久了。

“我說女兒呀,這盒子里是什么東西呀,誰送的?”李礫抬頭看去,就看見她媽媽滿眼八卦又期待的看著她。

她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不著痕跡的將眼前的盒子推到一邊:“我親愛的老媽,拜托你不要這么八卦好不好?”

李礫媽媽滿臉微笑道:“這話怎么說的呢?媽媽這不是八卦,是關心你。”

李礫皮笑肉不笑:“呵呵呵,真的好感動。”

“是呀,是呀,看我這么關心你的份上,告訴我那是誰送的吧?”

“……”怎么會有這么愛八卦的人。

這邊李礫還在想怎么應付她媽媽,那邊她媽媽已經(jīng)成功的將盒子搶了過去。

“劉君昊,你男朋友嗎?長得好看嗎?脾氣怎么樣?家住哪里?怎么認識的?看名字似乎是個不錯的人,但是你了解他嗎……”

面對自己媽媽連環(huán)炮似的問題,李礫無力的扶了扶額,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說了一大堆問題,李礫一個問題也沒有回答,李礫媽媽只得作罷。又將眼光放到那個盒子上:“女兒,我們拆開看看是什么,好不好?”

李礫看著自己媽媽兩眼放光的模樣,內(nèi)心無奈的嘆息一聲,她能說不好嗎?她說不好有用嗎?答案還用問嗎?自然是反對無效。

見她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李礫媽媽焦急的催促道:“快點呀。”

在李礫媽媽期待的目光中,李礫極不情愿的開始慢慢拆開盒子。她內(nèi)心很不安,誰知道劉君昊會送什么呢?炸彈什么的快遞公司會拒收的吧?

拆到最后,打開后,李礫動作一僵,不再繼續(xù),她該說什么好呢?

李礫媽媽等著她進一步動作,卻發(fā)現(xiàn)她愣在了原地,只好自己傾身看看究竟是什么。只看了一眼,她興奮的神情就變得與李礫如出一轍,無語又失望。

“我說女兒呀,他不會真是你男朋友吧。”

李礫呆呆的搖了搖頭:“不是。”

她媽媽舒了口氣:“那就好,要不然得多缺心眼。”要真是,她女兒應該更缺心眼吧,看上這么個缺心眼。

轉而一想,她又八卦的問道:“我說女兒,你什么時候喜歡吃這些了?發(fā)霉的蛋糕很好吃?”

李礫很無語的看著那個霉跡斑斑的蛋糕,又更加無語的看向她幸災樂禍的媽媽:“媽,我是你親生的嗎?”怎么感覺像是充話費送的。

李礫媽媽不容置疑的說道:“自然是,你可不能懷疑你爸對我的忠貞。”

“……”那個,她真沒這個意思。

李礫看著她媽媽,淡淡的說道:“你覺得有哪個媽媽會對自己的女兒幸、災、樂、禍!”

李礫媽媽尷尬的笑了笑:“那個,你慢慢吃蛋糕,我忙去了,我可忙了。”

“……”看著她媽媽匆匆逃離的背影,她嘴角抽了抽,她要怎么說,她真不好這口。

將發(fā)霉的蛋糕扔在一邊,看到下面附著的字條,她的嘴角又不住的抽搐了兩下:

怎么樣,親愛的前女友,是不是格外的感動。你說過很羨慕的,我特意也給你一份,還是最特別的一份,現(xiàn)在的霉應該已經(jīng)恰到好處了。

她感動,她真的很敢動,劉君昊,她保證,此刻你要是在她眼前,她真敢動你。這都什么跟什么,正常人能干這種事?什么快遞公司連這也郵寄!

她默默了嘆了口氣,現(xiàn)在受的氣,都是當初腦子被門擠了后做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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