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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深山鬼屋(1)

  • 兇畫
  • 周浩暉
  • 3504字
  • 2016-05-31 14:23:54

昏暗的屋子里,一具尸體懸掛在房梁上,那圓睜的雙眼正死死地盯著窗外,似乎早就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羅飛看著警車遠去的方向,開始整理腦子里的思緒。

墜崖事件——美術學院教授——枯木寺,這是他目前掌握的有效線索,至于張斌最后所說的那些奇怪的話,羅飛尚無法判定其是否具有價值。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會有鬼魂的存在,所謂的無頭鬼,很可能是張斌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產生的臆想或錯覺。

一般來說,任何臆想和錯覺不會憑空產生,在當事人身上必須至少滿足兩個條件:

一、極端的身心狀態(tài),如恐懼、疲勞、緊張等;

二、某種特殊的心理暗示。

張斌昏迷前提到的“兇畫”讓羅飛頗感興趣,他認為這極可能是令張斌產生臆想或錯覺的心理根源。不過這些與墜崖事件是否有內在的聯系,還得等待事實完全弄清后才能給出答案。

短暫的思索之后,羅飛已經確定了一個初步的調查思路:

一、向美術學院了解當事人情況;

二、組織救援工作;

三、上山勘查案發(fā)現場,調查詳情。

想完這些,羅飛忽然感到從后脖處傳來一陣涼意。他心里一動,抬頭看向天空。

片片雪花在他眼前飄舞著落下,今年的第一場雪終于到來了。

羅飛回到辦公室,一番周折之后,終于電話聯系上了美術學院的負責人,對方立刻開始著手了解相關情況。在等待反饋的間隙,羅飛把案情向副所長王逸飛作了電話通報,讓他立刻著手組織相關工作,做好天亮后進山搜索遇險者的準備。

剛剛撂下電話,鈴聲便響了起來,打入電話的人正是美術學院的院長凌永生,他向羅飛提供了以下信息。

一同上山寫生的共三人,分別是:

張斌,45歲,男,美術學院繪畫專業(yè)教授;

陳健,45歲,男,美術學院繪畫專業(yè)副教授;

胡俊凱,48歲,男,美術學院繪畫專業(yè)教授。

這三人都是學院的藝術骨干,現在一人進了醫(yī)院,一人墜崖,還有一人情況不明,從凌永生的語氣中明顯可以感覺到學院方面對此也是非常著急。

除了報案者和墜崖者之外,一同上山的又多出了個胡俊凱,這一點有些出乎羅飛的意料。他又想起了張斌昏迷前的話。

“兇畫……他們……他們打開了那幅……兇畫……”

這句話中的“他們”是否就是指的陳健和胡俊凱呢?

胡俊凱是否是墜崖事件的另一個目擊者?

他現在人在哪里?

這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羅飛的腦海中,要解開這些疑問,最可行的辦法就是盡快抵達案發(fā)現場枯木寺。

羅飛決定立刻上山。

根據羅飛的經驗,只要一下雪,山里的氣溫至少會下降10度。回家加衣服是來不及了,他來到傳達室,向鄭師傅借了一件軍大衣。

鄭師傅知道出了案子,一直也沒沾床。

“羅所,你這是要上山?”他問道。

羅飛“嗯”了一聲,披上了大衣。

鄭師傅:“這黑燈瞎火的,山路可不好走,等不得天亮么?”

“來不及了。”羅飛往門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囑咐,“周平回來之后,立刻讓他用對講機和我聯絡,山上還沒有通電話。”

“知道了。你自己可得小心。”鄭師傅言語關切。

羅飛點點頭,快步向山中走去。

此時雪勢已經越來越大,眨眼工夫,羅飛的身影便已淡逝在漫天飛舞的銀白之中。

枯木寺是羅飛所轄山區(qū)內最大的一座寺院,寺中登記在冊的僧人共計三十二名。羅飛上半年還去寺里例行公事地察看過一次,當時是空靜住持接待的他,在他印象中,那是一個矮矮瘦瘦的老和尚。

進入山口后,風明顯大了。繁密的雪花劈頭蓋臉地向羅飛卷過來,他只好瞇起雙眼,頂著風雪艱難地前行著。

很快,崎嶇難行的山路就覆上了一層濕滑的積雪,羅飛前進的步伐也愈發(fā)緩慢。在這樣的道路上,盲目加速不僅危險,還會白白消耗大量的體力。

當雪積到兩寸多高的時候,天空中隱隱露出了一絲魚肚白。羅飛看了看表,已經是早晨五點多了,自己腳下的路才剛剛過半。著急是沒有用的,他索性找了個避風口休息了片刻,待體力有所恢復后,才重新開始上路。而雪花伴著寒風漫天飛舞著,絲毫沒有要減弱的跡象。

后面的道路愈發(fā)難走,羅飛走走停停,一直到將近七點的時候,總算看到了枯木寺的寺門。

兩個僧人正站在門廊處向山路上張望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人。發(fā)現羅飛后,這兩人便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羅飛越走越近,他也在利用這段時間上下打量著對方。

兩個僧人中年紀較大的一個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五十來歲,緊鎖著雙眉,看起來滿腹心事。另一人個子更矮,臉上稚氣未脫,看得出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小和尚長得挺秀氣,眉宇間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羅飛走到門廊下,一邊拍打著頭發(fā)和衣服上的積雪,一邊向那個年紀較大的僧人說道:“空靜住持,你不認識我了嗎?”

空靜緊盯著羅飛的臉,努力辨認著。直到羅飛把頭發(fā)和眉角處的積雪抹盡,他才恍然大悟似的,一邊作了個揖,一邊叫出了聲:“哎喲,羅所長,你可算來了。辛苦辛苦,簡直成個雪人了。”

“我看你也不輕松,一夜沒睡吧?”羅飛注意到空靜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出了這樣的事情,哪里還顧得上睡覺,人命關天啊!”空靜說完這些,轉頭吩咐身邊的小和尚:“順德,你去拿條干毛巾來,讓羅所長擦擦濕頭發(fā)。”順德答應了一聲,小跑著離開了。

空靜苦著臉:“羅所長,這事現在該怎么辦?”

“先帶我到出事地點,邊走邊說。”

“好。”空靜轉身走入寺內,羅飛緊跟在他的身后。

枯木寺主體建筑分為前后兩進,構局上形成一個“日”字形。前院中與寺門相鄰的是幾間客房;院兩側分別是鐘樓和鼓樓,各有兩層;正對寺門的則是正殿和練功房。

前院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棵有上千年歷史的枯松,寺名也是因它而來。枯松雖然主干龐大,但其實只剩了一層空殼。傳說中,這棵松樹在最茂盛的時期遭受了一次雷擊,差一點被從頭到腳劈成兩半。雷擊還引燃了大火,把上上下下的枝葉燒了個精光,只留下一層半焦主干軀殼。神奇的是,來年開春,從這軀殼上居然又冒出了新枝,原來這樹竟還沒有死透。新枝越長越多,雖然再不可能如劫難前茂盛,但與枯黑空洞的主干相映成趣,透出一股別樣的頑強生命力。

從一入寺門開始,回廊便貫穿了前院里的所有建筑。空靜帶著羅飛穿過回廊往后院走去,外面的雪花雖大,卻沒有一片落在他們的身上。

后院是寺內僧人的食宿區(qū),房屋與前院相比要簡陋了很多。一圈平房被隔成了十多間小屋,院中則有一個小小的放生池。

在行走的過程中,空靜向羅飛大概講述了一下他所了解的案發(fā)情況:“這三個客人是昨天傍晚時分來寺里投宿的,我讓順德安排他們住下,自己也沒有太在意。到了半夜,突然從寺后傳來呼救的聲音,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有一個客人已經掉下了懸崖,只看見他的兩個同伴驚慌失措地站在山路上。”

“那么這兩個人應該都看到了事發(fā)的過程?”

“應該是吧。”

“那他們是怎么說的?”

空靜愣了一下:“當時沒來得及細問,他們一個馬上下山報警去了,另一個忙著要下山谷救人。”

“哦?你們已經下到谷里搜救過了?”

“倒是派人下去了。”空靜的表情有些無奈,“不過這個山谷太深,山路也不好走。加上后半夜開始下雪……其實據我看,即使能找到人,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羅飛心中一緊,他很明白空靜最后一句話的含義。

這時,順德拿著毛巾找了過來。羅飛接過毛巾囫圇擦了兩把,又問:“那個胡俊凱現在人在哪里?”

“誰?”空靜顯得有些茫然。

“就是你說要下山救人的那個。”羅飛心中不禁暗暗有些不滿,事情發(fā)生這么長時間了,身為住持的空靜不僅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線索,甚至連這三個人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哦,那個高個子的客人……他病倒了,正在客房里躺著呢。”空靜一邊說,一邊求證似的看著身邊的順德。

順德立刻干脆利落地補充道:“下山谷的途中他和大家走散了,凌晨他獨自回到寺里后就開始發(fā)燒,可能是凍著了。”

羅飛的神色顯得有些嚴峻,下著這么大的雪,要把一個病人帶下山可不太容易,而山上的醫(yī)療條件顯然有限得很。

“要不我們先到他那里看看?”空靜建議。

羅飛點點頭,表示贊同。

三人返回前院。在安置胡俊凱的客房前,一個和順德年紀相仿的小和尚本來正抱著胳膊倚在門外,看到空靜后,他連忙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好。

“讓你照顧客人,你怎么跑到外面來了?”空靜問那個小和尚,語氣中帶著些責怪。

“他睡著了,我出來透透氣。”小和尚低著頭。

空靜不再說什么,輕輕推開門,和羅飛一道走進了客房。順德幸災樂禍地沖著小和尚做了個鬼臉。

客房的床上躺著一個中年男子,應該就是胡俊凱了。

羅飛走到近前,只見胡俊凱緊閉著雙眼,臉色發(fā)黃,看起來似乎病得不輕。

空靜看看羅飛:“要不要把他叫醒,問問情況?”

羅飛擺了擺手:“算了,先讓他休息吧。”然后他轉頭問剛才那個小和尚:“你叫什么?”

“順和。”

羅飛點點頭:“照顧病人得盡心一點,等他醒過來立刻通知我。”

順和“嗯”了一聲,顯得很老實。

“我們現在還是先到后山出事的地方吧。”羅飛說著話,人已經跨步向屋外走去。

一行三人很快來到了寺院的后門處,空靜推開門,一條小小的山路出現在門外。

山路寬大約兩米,路左側是堅硬冰冷的峭壁,右側則緊鄰深不見底的懸崖。小路在距寺院二十米處沿著山體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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