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蘭成[1]看老去，為怕多情，不作憐花句。閣淚[2]倚花愁不語，暗香飄盡知何處？

重到舊時(shí)明月路。袖口香寒[3]，心比秋蓮苦。休說生生[4]花里住，惜花人去花無主。

【注釋】

[1]蘭成：庾信之小字，陸龜蒙《小名錄》：“庾信幼而俊邁，聰敏絕倫。有天竺僧呼信為蘭成，因以為小字。”杜甫《詠懷古跡五首》之一：“庾信生平最蕭瑟，暮年詩賦動(dòng)江關(guān)。”此處為作者自喻。

[2]閣淚：含著眼淚。

[3]袖口香寒：古人常以香熏衣，此處指袖口。

[4]生生：世世代代。

【賞析】

詞人說他一如晚年之庾信，日漸落寞蕭瑟，不過庾信之傷感是為鄉(xiāng)關(guān)之思，他卻是為情所傷。這傷痕如此之深，即使徘徊花下，任花瓣萎落在地，也惟有默默不語，生怕牽動(dòng)那情絲，但再次走在月下那條熟悉的小路上，還是忍不住想起了往事。袖口仿佛還殘留著佳人的余香。當(dāng)年佳人愛花惜花，笑言生生世世要與花為伴，如今花依然在風(fēng)中搖曳，人卻不在身旁了。詞言“惜花人”已離去，當(dāng)為悼念亡妻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