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曹子清[1]題其先人所構(gòu)楝亭[2]，亭在金陵署中

籍甚平陽[3]，羨奕葉[4]、流傳芳譽(yù)。君不見、山龍補(bǔ)袞，昔時(shí)蘭署[5]。飲罷石頭城下水，移來燕子磯邊樹。倩一莖、黃楝作三槐[6]，趨庭處。

延夕月，承晨露。看手澤[7]，深余慕。更鳳毛[8]才思，登高能賦。入夢憑將圖繪寫，留題合遣紗籠[9]護(hù)。正綠陰、青子[10]盼烏衣[11]，來非暮。

【注釋】

[1]曹子清：即曹寅（一六五八年至一七一二年），字子清，曾任江寧織造等。

[2]楝亭：為曹璽修于江寧署衙，后曹寅重筑，并繪有《楝亭圖》。

[3]平陽：地名，在今山西省境內(nèi)，相傳堯時(shí)為都。此處代指金陵。

[4]奕葉：累世，世代。

[5]蘭署：即蘭臺(tái)。漢代宮中收藏典籍之處。

[6]三槐：相傳周代宮廷外植三株槐樹，三公朝見天子時(shí)面三槐而立，后世遂以三槐喻三公一類之高級官員。此處預(yù)示了曹家鼎盛，必有三公之功高位顯者在。

[7]手澤：本指手汗，后代指先人、前輩之遺物或遺墨等。

[8]鳳毛：形容人能繼承父輩遺風(fēng)。這里是說曹寅等人承繼了祖上的遺風(fēng)遺業(yè)，都有著超人的才華。

[9]紗籠：即宰相紗籠。后比喻世態(tài)炎涼，以勢取人。此處是說曹家自祖上便顯赫，如今也是地位不同一般。

[10]青子：又稱橄欖，也可代指梅實(shí)，后泛指未成熟的果實(shí)。

[11]烏衣：即燕子。

【賞析】

康熙二十三年（一六八四年），納蘭性德扈駕南巡，會(huì)曹寅于江寧織造府。次年五月，曹寅來京，攜所作《楝亭圖》，納蘭為之題詠，顧貞觀亦有唱和。此篇以楝樹為線索，對曹家家世進(jìn)行稱頌，盛贊曹寅能秉承其父之志。性德另有《曹司空手植楝樹記》記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