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進入內殿,推開緊閉的雕花門,見棉絮正一綹綹飄到地上,小王妃竟縮在床角,拼命撕扯著被褥,李煦上前拉住了她。
楚顏停止了動作,面無表情地瞪著李煦,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一個男人,一個丈夫該做的事而已。”寧王也冷淡地答道,卻撇見了床上早已干掉的血跡。
楚顏沒有再說話,卻往臉上抹了抹,起身道:“我要更衣,請你出去。”
“最好快點,你的父親福國公還在等呢。”轉身出門。
“給王妃換上新的錦被,要朱丹紅的”
芳兒應了,卻不知王爺是何意,也不便匆匆追究,連忙進去服侍王妃梳洗。
“讓父母親大人久等了,顏兒貪睡,現在才起來,我沒有忍心叫她。”李煦謙遜道。
“母親。。”楚顏見到了母親,淚水便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李氏見狀,自是又歡心又傷心,便摟了楚顏,也流淚不已。
福國公見此狀,心下暗暗奇怪,自己當初并不愿意將女兒嫁入王府之中,因有天大的隱情,但見今日兩人似乎真有新婚的甜蜜,心里卻也詫異。
楚顏自從上次進宮便領教了寧王的雙面,這次也是見怪不怪,顧不得傷心昨晚的事情,只想在親人前多呆一會便是,見李煦與父親談話,便隨了母親到東邊暖閣里聊天,為了讓母親放心,無不圓了謊似的強顏歡笑,半響,母親道:“柳媽還在你的房中,你可以過去稍微探望下。”楚顏點頭,便隨了眾奴婢們到自己出閣之前的房中,柳媽早就侯在那里,剛要下跪,便被楚顏攔住。
“我的孩子,你還好嗎?”
楚顏看到自己的奶娘,早就淚如雨下,抱住她哭道:“柳媽媽,我回來看你了。”
“這還沒幾天呢,怎么哭成這樣?”柳媽憂心忡忡。
楚顏遣散了下人,做在柳媽身旁道:“出嫁前,媽媽說顏顏會幸福的,我信了媽媽,可是,可是現在。。”楚顏終于忍不住。
柳媽嘆了口氣安慰道:“孩子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脾氣我比誰都了解,但是,你得聽媽媽一句話,有些時候,有些幸福,不是求來的,是遇上的,沒有遇上,只有忍耐,有些債是別人的,得你來還,有些債是你的,別人也得還啊。。”
楚顏聽得愣了道:“媽媽,你在說什么啊,我怎么,怎么不明白呢?”
“孩子,你會明白的,只是,要保護好自己才是啊。”
楚顏似懂非懂地點頭,前廳就有人召喚自己了。
晚宴過后,寧王便辭了行,說是有公干要先走一步,并請楚顏等待明日前來相接,府中的側妃們都感慨李煦體貼入微,只有楚顏知道,這樣的恩愛,不過只是在做戲而已,可悲的事,自己還是非得配合著他做得天衣無縫。
第二天清晨,楚顏早早起來,便告訴眾人自己要去普陀寺上香,福國公府派出了馬轎,沿路護送著,楚顏心煩不已,進香過后,便撇開眾人繞到后殿去,但見僧煙裊裊,心中也清凈了起來,院中綠草茵茵,楚顏又觸了頑皮的心,便一步步踩著陽光的細碎影音,直到圍墻之前,忽然一陣旋風似的黑衣從墻那邊呼啦啦而來,倒在草地上,一動不動,楚顏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聲,不過還是忍住,慢慢走向那人型的黑衣。
沒錯,是一個人,他受傷了還是,,死了?
楚顏抑制住亂跳的心臟,前去揭開那人的面紗,沒想到那人一躍而起,五指扣住楚顏的勁部,小聲道:“敢亂動就殺了你。”
楚顏心中害怕,她聞道了血腥味道,但隨即定神道:“你的手上有血跡,不是你受傷了,就是別人因你而受傷,如果是你受傷了,我可以幫助你療傷,如果是另一種情況,我可以幫你逃離。”
身后的人微微一震,隨即,更加掐緊了楚顏的脖子,雙腿一夾,便騰空出了不高的院墻,墻的另一面,早有一只栗子色的馬在那里侯著,遠遠地,似乎還有人跡。
那人扳過楚顏的肩膀,撇了她的臉龐一眼,似乎有些遲疑,半響道:“你可以走開了,盡量在我上馬之前快點走開。”語氣冰冷。
楚顏見對方放開自己,轉身欲跑,卻見一身白衣如從天而降,立在黑衣蒙面人之前,邪笑道:“你剛剛想劫持王妃去哪里啊,卡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