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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透過歷史煙塵(4)

  • 康定龍門陣
  • 賀先棗
  • 2748字
  • 2016-04-08 17:14:03

打箭爐這個地方,雖說從元、明以來打箭爐就設廳置府,成為了一個經濟繁榮地,政治文化的中心,到了清朝更有重兵駐防。但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里卻沒有修筑城墻。直到清雍正8年(公元1730年),才傍山依河修筑了三堵城墻,分別建起了東、南、北三座城門。也就在這以后,打箭爐就有了城鎮的模樣,于是打箭爐也就有了爐城的稱謂。三座城門就是三個關卡,每座城門都有兵士把守,出城就是出關。出東門,是入川大道,出南門、北門則是通向廣闊藏區的要道。離開爐城,也叫出“爐關”。

建成爐城的關卡自然稱為了“爐關”,稱為了“關”自然會的“內外”的區分。雖然關內、關外的說法不知究竟起于何時,不過,“爐關”的說法卻找得到文字記載。據說是清朝果親王所寫的《七筆鉤》一詞中,起首一句便是“西出爐關天盡頭”,起碼從此時起,便有了“爐關”的說法。據考,這個果親王在清雍正十二年(1734年)到達過打箭爐,對康藏地方研究的先驅者任乃強先生的《任乃強藏學文集》中記載到:“康定武侯祠有石碑,鐫有前清果親王《七筆鉤》詞。果親王于雍正十二年,奉詔送達賴喇嘛自泰寧回藏,以此過爐”。任老先生也認為《七筆鉤》出于果親王筆下,近些年來,有的研究者以為,是有文人托果親王之名寫下了這篇《七筆鉤》。在這里先不管《七筆鉤》作者是誰的研究和爭論,只是據此推論,“爐關”說法也應有三百多年的時間了。

那么,“關內、關外”這種說法的出現,也應當與“爐關”這個說法的出現相距時間不那么遠。“關內”不同于“關外”,“關內、關外”的區分,首先就在于進入打箭爐這城以后,便能感受到“關內”的熱鬧和繁華,百業興旺,人頭攢動。而丟在身后的“關外”人煙稀少,滿目空曠。區分“關內、關外”的不同,還有心理上的因素,自從打箭爐成為一方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后,“關內”便擁有了一種比“關外”發達一些、先進一些的自我陶醉。這種影響至今還在,只不過沒有人可以明說,沒有人主動說出而已。

打箭爐是一個各民族雜居地,特別是商貿活動興起后,民族成份更為繁重。其中漢族人是最多的一支。在打箭爐居住的漢人,帶來了他們的文化傳統、習俗。居住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在打箭爐城里的生活。但是只要從打箭爐的南關、北關里面出去,到離開打箭爐去更遠的只有藏族人居住地,環境、語言、乃至食物都不免有些生疏,自然而然感受到了與“關內”的不同。

由此可以推測,提出“關內、關外”這個說法的不應當是世代居于斯的藏族人,而是從四面八方過來的漢族人。這里的佐證是,出東關去漢族世居的地方,沒有被說成是“出關、去關外”,僅是指從南門、北門離開打箭爐才被說成是“出關、到關外去”。約定俗成,在康定人的心目中,走出康定南門、北門,翻過折多山到更廣闊、更遙遠的藏族地區去,就是去“關外”了。1914年,一位名叫丁躍奎的人,在他的《西康行軍日記》中也說:“南、北二門是進入藏區的關隘,設有關卡,出此二門即為出關”。可見,在那時,就已把“出關、去關外”界定為了從康定城出發去藏區。“關外”,在康定這個地方有著自己的解釋。

有趣的是,內地的人到打箭爐來,抑或是到“爐城”來,都由東關而進,這時又有個說法,道是“入爐”或“進關”。入爐是說進入打箭爐、或進入爐城,進關也是指進入康定城。由此可見,“關”這個字在這時對于打箭爐而言,有時是被作為地名在使用的,“關”即康定城,并不是每提及的時候,都是專門指“關卡”。“關內、關外”明顯地包含了“康定城里和康定城以外地區”的含義,但沒有包括朝東去方向那些地域。

爐客由來

有爐客這個說法起碼是在有了打箭爐這個稱謂,或打箭爐已經被人叫做了“爐城”以后。顯然,還沒有康定這個地名問世,就有了“爐客”的這種說法。可以肯定,“爐客”一說出現比康定這個地名要久遠。按照“爐客”字面推測,意思是客居爐城的人,而并非土著。從根子上說,康定也算得上是一個移民城市,因為居住于這里的人都是從遠近不同的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從客居到定居,其間一定有不少變化與經歷,因此,“爐客”兩個字實際上承載著一段歷史,當年的每一個“爐客”,都有他們的故事,他們的酸甜苦辣。

自稱“爐客”,首推“老陜”。“老陜”是康定人對于來自陜西地方的人們的稱呼,好像只有對陜西人才這么稱呼,沒有聽到過稱“山西”人為“老山”,而對于來自江浙一帶的人,則稱為“下江人”。

“老陜”們到打箭爐來最先是為了挖黃金,康藏高原盛產黃金,自古以來就極有名聲。有資料顯示,從明朝、清朝至到民國時期一直到現代,在康藏高原上找黃金、挖黃金的記載沒有間斷。包括老陜在內的外來人以打箭爐為基地,然后四下尋金、挖金,圍繞黃金演繹了無窮故事。

老陜們到了打箭爐才明白,黃金果然是有的,但要從山洞里、地底下、河水里弄出來并非容易事情。而挖黃金,還需有先期投入的本錢,更何況,要知道黃金在何處,即“金脈”的走向更不是隨便辦得到的事。亂挖一氣,肯定不能挖到黃金。許多的老陜,沒有從地下挖出黃金來,迫于生計不得不為一些店鋪當徒弟,精明的他們卻發現了在日常生活中也蘊藏著黃金。

這種黃金就在“有無”之間,把漢族地區有而藏族地區沒有的貨物販運過來,又把藏族地區有而漢族地區沒有的貨物販運過去,在這交易之中就有利潤可賺。有些陜西人就慢慢從肩扛背背的“貨郎”變成了商店老板,由小販搖身為坐商,生意由小變大。

人數眾多的陜西人到打箭爐做生意,可以追溯到元、明時期,到了清朝年代更是成為了一道風景,他們的腳跡遍及康藏大地,涉及了幾乎所有的商業行當。他們把在藏族地區也用得著的、產于漢區的日用百貨運來販賣,又把藏區的藥材、黃金及土特產品販運出去,不怕辛苦,不畏艱險。

寒來暑往,年復一年,他們以辛勤為本,誠信經營,生意大小不論,一塊銀元是利潤,一個銅板也是利潤,由少積多,漸漸成為巨商大賈。于是在“陜幫”中就有了“老爐客”和“新爐客”的說法,有了事業,有了成就的是“老爐客”,看到別人發財,新近不斷加入的則是“新爐客”。有的“新爐客”隨時間推移,又成為了“老爐客”。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發大財,來自陜西,一些在生意上并不如意的“爐客”,憑自己的勞力,自己的一技之長,養活了自己,或娶妻,或上門入贅,在康藏高原上安家,扎下了根。“爐客”雖不再是所謂的“客居”,但他們的后人,迄今也沒忘記自己的先輩“爐客”是從陜西來的。

而當年這種情形并不只是“陜幫”中獨有,從其它地方來的人也有這種情形。都是從別處來到打箭爐的人,稱為“爐客”也并無不妥,漸漸,“爐客”一說,便成為了對凡是外來打箭爐的各色人等的通稱。而如今的人對于“爐客”的說法已經完全陌生,那段歷史已隱入沉沉的煙云之中。更少有人知曉,“爐客”其實與探險、艱苦、跋涉、開創、開發,頑強、拼搏等詞句相聯在一起。“爐客”這兩個字不僅是歷史,而更是一種精神,是一種值得繼承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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