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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駱駝(2)

希拉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時快樂的朱莉走了進來,管家行禮后離開了房間。朱莉好奇地看著那一大捧鮮花,拿起了上面的卡片:“滿懷著愛——一個被你遺忘的人,這是誰送來的,是杰伊斯嗎?”

“不是,”希拉盯著卡片上的字看了一會兒,突然叫起來,“這筆跡是老鮑勃的。朱莉,你沒有見過他,他就是我的前夫,也是唯一一個丈夫,鮑勃·菲弗?”

朱莉顯得很感興趣,“看來他并沒有忘記你,他在檀香山干什么?”

“在劇團演出,擔任檀香山皇家劇院的男主角。”希拉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時,我才剛剛出道,在紐約的音樂劇團唱歌。后來我去了好萊塢,再后來我們就離婚了。想不到,已經這么多年了。今晚我要帶上這些蘭花,我一定要見見老鮑勃。”她看了看手表,現在是七點二十分。

門鈴響起,是布拉德肖來找朱莉和戴安娜去海邊游泳,希拉轉身去為那些美麗的蘭花找別針,當她再回到門廳時,肩上已經別好了一束蘭花。希拉的好友麗達·貝羅和她的丈夫威爾吉·貝羅也來到了別墅準備參加稍后的晚會。

“狄克遜小姐呢?是不是已經出去了?”換好衣服準備去游泳的布拉德肖問。

“不可能,”朱莉搶著回答,“戴安娜最磨蹭了,我看我們還是去海邊等她吧。”

說完兩個年輕人就互相追逐著跑向了海邊。麗達·貝羅對充滿年輕活力的布拉德肖產生了興趣,在聽希拉介紹完他的職業后,就決定也去海灘上走走。

“去海灘上,穿著高跟鞋?”貝羅先生極不情愿地從沙發中抬起他肥胖的身軀,“這意味著我也要去了。”

“去吧,威爾吉,我們隨后就到,”希拉笑著說,“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么愛嫉妒。”

阿倫·杰伊斯滿懷期待地走到希拉面前,希拉不自然地別過臉說:“阿倫,我想我不能嫁給你,我有著那樣的過去……”

“我已經聽說了你去找那個占卜師的事情,”杰伊斯臉上滿是憤怒,“你竟然寧愿相信一個騙子!”

“不,阿倫,我這都是為你好,是為了你,你應該相信我。我是愛著你的,但是我不能嫁給你,那對你不公平。”希拉絕望地爭辯著,但是杰伊斯只是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看得出他難過得心碎,但仍保持著紳士應有的尊嚴。最后他轉過身,打算離開。

“你要去哪里?”希拉跟在后面問。

“我不知道,只想找個地方一個人靜一靜。”

看著杰伊斯茫然的背影,希拉痛苦地癱坐在地上,這并非是她所擅長的表演,而是真的為自己的愛情難過。月亮漸漸升上天空,希拉也回到現實中。她看了看手表,七點四十五分。寬大的落地窗外突然閃過一個熟悉的黑影,希拉認出了那個人,打開門跑向了草坪。

杰伊斯怒氣沖沖地來到格蘭特酒店,質問特納弗羅為何要阻止希拉答應嫁給他。占卜師正在與一對老夫婦談話,見到氣勢洶洶的英國男人,只是平靜地請他到沒有人的地方單獨談話。

“杰伊斯先生,對于你的遭遇我很抱歉,但是我告訴我的客戶的都是我從水晶球中看到的,我提供給他們的建議只是傳達了神靈的意志。”

阿倫·杰伊斯更加激動,“你這個只會說謊的江湖騙子,你必須立即向芬小姐承認你所謂的占卜根本就是騙術,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無稽之談!”

“如果我拒絕呢?”

“那我也只能揍你一頓,讓你永遠記住我的話。”杰伊斯正準備揮拳,抬起的胳膊卻被牢牢拉住了。

“杰伊斯先生,這可不是一位英國紳士會做的事情。”導演瓦爾·馬蒂諾說,此時他的臉色比平時更紅了。而他身旁站著的范霍恩則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在四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胖胖的中國人走了過來,特納弗羅臉上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他介紹道:“檀香山的陳探長,這是瓦爾·馬蒂諾、范霍恩先生以及……”他看了看英國人依然憤怒的臉,“阿倫·杰伊斯先生。”

陳查理優雅地鞠躬,說:“很高興見到你們,先生們。”

杰伊斯不甘心地放下了舉著的胳膊,馬蒂諾趁機把他拉走了。占卜師解釋說,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

“陳探長,現在已經八點了,我過一會兒就要去女演員希拉·芬那里參加晚宴,希望回來時能見到你。我有關于丹尼·梅若謀殺案的重要消息要告訴你。”

陳查理驚訝地看著特納弗羅,說:“這真令人驚奇,占卜師先生,我的會議將在十一點結束,那時我到你的房間去如何?”

“好的,探長,相信我所探知的是振奮人心的消息。”特納弗羅隱晦地笑著,回到了剛剛談話的那對老夫婦身邊。

當來參加晚宴的客人陸陸續續回到大廳里的時候,一貫好脾氣的管家杰西普正在和他們的中國廚師爭論:“我親愛的吳若青,在體面的人家,廚師就應該待在廚房里。”

這位駝背的老人絲毫不為所動,倔強地說:“你說過要在八點半吃晚飯,可是現在已經八點半了。”

“是的,是的,但是客人還沒有全部回來,可能會晚一點。”杰西普無奈地說。

中國廚師立刻抗議:“這是個什么人家,明明我已經做好了飯,主人卻一定要等到所有的飯菜都壞掉才肯吃嗎?”杰西普好不容易才把那位嘟囔抱怨著的廚師打發走。當所有賓客都在大廳中聚集的時候,人們才發現晚宴的女主人希拉一直沒有露面。

“布拉德肖,咱們去找希拉,”朱莉快活地說,“我猜她在避暑屋。”

說著,兩人跑過草坪,布拉德肖先一步跑上避暑屋的臺階,推開房門正要抬起腿卻僵住了。

“怎么了,布拉德肖?”朱莉在他身后探出頭來問,也想進去看看。布拉德肖一把抱住這年輕的姑娘喊道:“別進去!你一定會后悔的。”

朱莉嚇了一跳,以為希拉又在搞什么驚喜,“我才不會后悔呢。”說著掙脫出來跑進了屋里。事實上,她的確后悔了,屋里很快傳來了年輕姑娘的尖叫聲。

希拉·芬倒在地板上,被刺穿了心臟,鮮紅的血染紅了她那美麗的白色長裙。朱莉跪在地板上,渾身顫抖。布拉德肖把悲痛的姑娘拉起,用放在桌子上的鑰匙鎖上了小屋的門。由于距離較遠,草坪上還有一群希拉的崇拜者在唱歌,客廳中的人們并沒有聽到朱莉的尖叫。直到他們看到布拉德肖死灰一樣的臉色,才驚覺事情不對。

“發生什么事了?”麗達·貝羅尖聲問。

“希拉被殺了,被人刺穿了心臟。”突如其來的噩耗令每一個人驚訝不已。管家杰西普手中的銀盤掉到了地上,這是他工作四十年來的第一次失誤。

正在吃晚飯的陳探長接到通知后匆匆趕往現場,在酒店門口,他遇到了正要去芬那里參加晚宴的特納弗羅。

查理充滿智慧的小眼睛緊緊盯住特納弗羅的臉,告訴了他芬小姐遇害的事情。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中,探長曾幾次回想起當時占卜師臉上掠過的表情。他們正要啟程趕往海灘,碰到了希拉新電影的導演瓦爾·馬蒂諾,導演得知這件事后,表情出奇的平靜。

“真是太糟糕了,六個月的時間都白費了,我沒辦法找人代替希拉·芬。”

特納弗羅難以置信地向他嚷道:“希拉發生這種事,你竟然在嘮叨你的電影。”

“對不起,我很為希拉難過,但也為我半途而廢的電影難過。”

“杰伊斯那個家伙呢?”占卜師不再理會導演的冷漠,突然問。

“我把他帶出去后,沒多久他就走了,說是想去海灘走走。我想他是不會去吃晚飯了,畢竟他的心情——看來我必須找到他,告訴他這件事情。”

“沒錯,我必須馬上見到他,”探長著急地說,“好了,特納弗羅先生,我們該走了。” 路上,特納弗羅把希拉請他來的目的告訴了探長:“她擔心三年前的一個秘密,希望我能為她指明方向。”

“什么秘密?”

“她告訴我,三年前丹尼·梅若被謀殺的時候,她正在那里,并看到了兇手的臉,”占卜師頓了頓說,“兇手現在就在夏威夷。”

陳探長眼睛閃閃發亮,“她告訴你那人的名字了嗎?”

“她不肯說,”特納弗羅搖了搖頭,“她擔心說出來會讓她陷入丑聞中,那樣她的事業就完了。所以她也害怕嫁給杰伊斯,害怕會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

“恐怕那個兇手讓她永遠不能說了。不過兇手是如何知道她想要告發他呢?”陳探長接著占卜師的話說。

“我不清楚,但是我的房間外面有個陽臺,也許有人躲在那里偷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些信息對我們很有幫助。”

“當然,我會一直站在正義一方,幫助你們找出兇手的。”特納弗羅很快回答。

陳查理微笑著說:“我們剛剛見面時我就說過,你是一流的偵探,想不到咱們這么快就要開始并肩工作了。”

陳查理和特納弗羅很快就趕到了位于海濱的房子。杰西普管家和布拉德肖都在焦急地等待著探長的到來,當他們看到那個肥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明顯松了一口氣。

“很高興您這么快趕來,探長。”布拉德肖把避暑屋的鑰匙交給了陳查理,“我們沒有碰過現場的任何東西,并且把那間房子鎖起來了。”

“做得很好,布拉德肖。”陳查理贊許地說。接過鑰匙后,他說:“女士們先生們,我是負責這件案子的探長陳查理。在調查開始之前,我請求你們都不要離開這棟房子,等勘察過現場之后,我需要跟你們每個人談話,非常感謝。特納弗羅先生,可以跟我一起來嗎?”

占卜師極不情愿地和陳查理一起走向避暑屋,在看到希拉尸體的那一刻,他似乎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并扭過了頭。

“真是抱歉,探長。但我實在不愿相信,希拉竟然會遇到這樣悲慘的事情。”

“特納弗羅先生,沒有必要這么感情用事,東方有句老話:‘死亡就是不請自到的黑駱駝,不一定會跪在誰家門口。’不管是誰,這都是早晚的事,不是嗎?”

說完,陳查理跪在希拉的尸體旁仔細查看,他抬起希拉的左臂,發現手表被摔壞了,“停在八點零二分的位置,他把手表放在耳朵邊聽了聽說:“這么快我們就知道了案發的時間,真是太幸運了。”

不知為何,特納弗羅覺得探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弄,他一言不發地看著陳查理站起身檢查屋里的其他東西,地上有一束被踩碎的蘭花,布拉德肖說那是希拉別在肩上的飾物,但是固定蘭花的別針不知去向。顯然屋內曾發生過激烈的打斗,以至于紅木梳妝臺的玻璃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

“看來這沒有什么了,在驗尸官到來之前,我們只能發現這些。”陳查理一邊收起放大鏡一邊說。

特納弗羅檢查了房內的幾份文件,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公文,“看來她沒有留下兇手的名字,也沒有什么能幫助破案的死亡信息。”

“一刀刺中心臟,她一定立刻就死了,根本來不及寫下什么。好了,我們出去吧。”陳查理重新鎖上門,與特納弗羅一起回到了客廳。

看到他們回來,面色依然慘白的杰西普走到了特納弗羅面前,手中拿著一個精美的大信封,說道:“我差點忘了,芬小姐吩咐我,您一到這里就把這個交給您。”

特納弗羅剛要接過來,陳查理搶先一步把信封拿到了手里,說道:“對不起,現在這里的一切都交給警方負責。特納弗羅先生,你應該知道這里面很有可能是兇手的名字。”

希拉的客人們此刻都聚集在客廳,聽到這話都停下了找椅子坐下的動作,緊張地看著探長。屋內僅有一盞燈亮著,陳查理向燈光走近了幾步,撕開了信封。正在這時,燈突然滅了,隨后響起一聲拳擊聲,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接著就是身體倒地的聲音。

燈光恢復的時候,陳查理手里的信封已不見蹤影,他正在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掏出口袋里的白色亞麻手絹,擦拭著流血的右臉頰,不用想也知道,打他的那個人左手上戴著戒指。在場的人中,只有范霍恩和威吉爾·貝羅的左手上有戒指。特納弗羅見探長在掃視周圍的人,試圖找出攻擊他的人。占卜師舉起了雙手,略帶諷刺地說:“現在這里由警察負責了,如果你想要搜查房間里的人,可以從我開始。”

查理微微一笑說:“我當然不會指望打我的人還會把證據帶在身上。不過我一定會查出這件事的真相的,絕不會再給他打我另外一邊臉的機會。”

陳查理接著檢查了屋內電燈的插銷,電線就鋪在他的腳邊,插頭上的兩個鐵片可以毫無聲響地被拔出來,這就說明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讓屋內陷入漆黑。陳查理不得不欽佩這個人靈活的頭腦和隨機應變的能力。

隨后陳查理開始詢問當時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口供,希望通過調查他們的不在場證明找到殺害希拉·芬的兇手,然而結果令人十分沮喪。貝羅夫婦是在七點半到達的,七點四十五分他們隨著布拉德肖和朱莉去了海灘,直到八點半杰西普來叫他們吃飯的前十分鐘,貝羅先生才獨自向著屋子的方向走去。而在八點零二分,希拉遇害的時間,有朱莉三人為他們作證,并且他們也沒有聽到任何不尋常的動靜。

布拉德肖和朱莉一直在游泳,直到管家來通知晚宴即將開始,同時他們也證明了貝羅太太的話。陳查理向朱莉詢問了那束被踩碎的蘭花,但是朱莉也不清楚希拉的別針是什么樣的,建議去詢問女仆安娜,但告訴了他那束蘭花來自希拉的前夫鮑勃·菲弗。

陳查理請求布拉德肖去皇家劇院請菲弗過來,宣傳員很高興能為案子出一點力,急急忙忙地出去了,與奉命前來的卡西莫警官撞個正著。陳查理對占卜師、范霍恩、馬蒂諾的行蹤很清楚,因為那時他們正一起站在格蘭特酒店的大堂里。杰伊斯先生也因為那一時沖動的行為,使自己免于殺人嫌疑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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