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推理第3謎案:探長與女郎(1)
- 推理大師講故事:世界上最跌宕起伏的N個推理故事
- (英)柯南道爾
- 4999字
- 2016-02-29 10:00:37
(比)喬治·西默農
【3號索引密碼】梅格探長接到一個女人的舉報,她丈夫在一天晚上潛入一戶人家行竊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具死得非常恐怖的女尸。她兩眼直瞪著前方,胸前全是血。為此,梅格探長特意前去調查,但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只是他知道了那家男主人和自己的媽媽住在一起,他有過兩位太太,第一位因為心臟病死于兩年前,第二位兩天前出走,而那具女尸被發現的時間正好在兩天前。這里面到底有怎樣的蹊蹺?梅格探長離開那里后,男主人的媽媽曾經專門去過探局,她到底是想跟他說明案情,還是另有原因……
梅格探長剛走進辦公室,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紙條:“一個個子高高的女人想要見您,她在17年前曾因盜竊罪被您逮捕。”看了這個紙條,梅格馬上想起17年前的情景。那時的梅格還是個普通警官,因為盜竊罪逮捕了一個極其野蠻的女人。面對警察她極不聽話,甚至把衣服脫了個精光以示威脅。最后梅格不得不和另一個同伴用被子包著她,才將她弄進警車,押往警局。現在回想起來,梅格還忍不住苦笑,心里說道:“她可真是個難纏的人”。
不一會兒,那女人就來了。她身穿連衣裙,戴著一頂草帽,抹著顏色濃重的口紅。盡管17年沒見,一見面,梅格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坐吧,找我有什么事?”
女人起先沒有回答,而是從包里拿出一支香煙吸了起來。
“我是為我丈夫阿爾弗雷的事來找你的。”
“是嗎?就是那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經常光顧監獄的盜竊專家嗎?”
“探長先生,請讓我把話說完好嗎?不要打斷我。”她猛吸了兩口煙后,又繼續往下說。
高個女人口中的阿爾弗雷原來在一家保險公司上班,后來因為行為不軌被開除,從此就東盜西偷。整個巴黎他裝配了上百個保險箱,密碼都牢牢記在心中,只要有機會,他就到那些人家里開鎖行竊。昨天晚上,他照例帶著工具出去作案,一夜都沒回來,直到第二天凌晨5 點才打電話回家,聲音顯得極其恐慌。一問才知道,昨晚他爬進農莊路一個花園,潛入一間放著保險箱的屋子。屋里一片漆黑,他剛打開微型手電,突然看見一雙直勾勾的眼死盯著他,這是一雙死人眼。他嚇得差點昏過去,踉踉蹌蹌地翻窗逃了出去,連工具都忘了拿。
“阿爾弗雷說那是一具女尸,胸口全是血,手里好像還拿著電話筒。他說爬出花園的時候發現一輛小車正向花園開過來。因為他的工具都落在那個房間,他又是慣犯,所以怕警察會覺得那個人是他殺的,因此不敢回家。”
聽完這個女人的敘述后,梅格馬上打電話詢問過去數小時內哪些小區發生過謀殺案,得到的答復都是沒有。沒人報案,也沒人發現什么女尸。梅格就朝那女人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女人則非常著急地說“探長,我不是在跟您開玩笑。我是真的怕阿爾弗雷受到冤枉才來找您的。我丈夫確實是盜竊犯,您可以依據這條罪狀給他判刑,讓他去坐牢,但那個人確實不是他殺的,您必須清楚這一點。”
“好的,你先回去,不要著急,我先了解一下情況,需要時我再找你。”聽了梅格的話,女人心里好像還有些不甘,但是她也不能強求什么,只好向外邊走去。臨出門的時候,她對梅格說:“探長,您什么時候去找我都行,我一定配合。這次再也不會脫衣服了。”梅格聽了這話尷尬地笑笑,看著女人遠去。
高個兒女人一走,梅格決定去現場看看。但農莊路上帶花園的住宅不止一家,所以他們只能到阿爾弗雷曾經工作過的保險箱公司去查問,農莊路一帶哪些人買過他們的產品。經過保險公司工作人員查看,農莊路一共有3家買了他們的保險箱:一家是銀行,兩家是私人。銀行有嚴密的報警系統和安保人員,阿爾弗雷不會傻到去搶銀行。剩下的兩家中只有一戶家里有花園,主人是牙科醫生吉姆·賽爾,住在43號。梅格當即和偵探布瓦西到那里查看。
他倆到達農莊路的時候,沒有馬上到那人家里去,而是在對面的一家咖啡館坐下,要了幾杯啤酒,和咖啡館老板閑聊起來。他們想在和那家主人攀談之前,先側面了解一下他。從咖啡館老板那里得知,牙科醫生賽爾剛過50歲,兩年前結的婚,家里有一個老母親,和只有白天才來家里做工的計時工。
知道了這些,他們就走出咖啡館,穿過馬路,推開花園門,按響了正門的門鈴。很久之后,門才開了一點,里面傳出一個老人的聲音:“你們預約了嗎?今天只接待預約的人。”
“哦,是這樣的,我是梅格警探,請跟賽爾大夫說一下,我們想跟他談談。”
“對不起,您請進。”
門隨即打開。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面帶微笑,神情儒雅。
“快請進吧,我兒子正在睡午覺,這是他的習慣,不好意思。”她邊說邊把他們帶進客廳。
“探長先生,真沒想到您會到我們這里。在我叫醒兒子之前,我想問一下您今天是……”
老太太還沒說完,梅格就問道:“你兒子結過婚嗎?”
“結過,結了兩次。”
“這樣啊,他第二位太太是不是也一起跟你們在這里住?”
老太太臉上好像突然有些悲傷:“她不在了。”
“什么?不在了?她什么時候死的?”
梅格的問話讓老太太有些驚訝:“您說什么,什么死了?”
梅格趕緊解釋說:“對不起,對不起,您剛才說她不在了,所以我以為……”
“她是離家出走了,不是您想的那樣。”
“她離家出走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有兩天的時間了。”
“她因為什么離家出走?”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這件事我都不好意思開口。她正處于更年期,脾氣很大,動不動就發火。她是荷蘭人,當初來巴黎的時候是一個人,現在估計是想家了,所以就暫時離開了。”
“您剛才說她走了兩天了,也就是周二走的,是不是?”
“對,周二。”
“白天還是晚上?”
“晚上。”
“走的時候有人送嗎?”
“沒有。”
“她叫出租汽車了嗎?”
“叫了。”
說完這兩個字,她好像在側身聽什么聲音。梅格一看就明白了,他馬上起身把門打開。門邊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就是賽爾大夫。賽爾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他應該是已經在門口偷聽了一會兒了。看見兒子過來,老太太連忙說:“這兩位是警察局來的。”
賽爾打量著梅格和布瓦西:“請問兩位有什么要緊事嗎?”
“賽爾先生,我們來找您是因為我們覺得您家里可能有什么被盜了,我們來了解一下。”梅格說。
“謝謝,如果我家里有什么失竊,我會馬上報警的。”
“哦,是這樣啊。據說您家里有一只保險箱,我們能看看嗎?”
“可以啊,為什么不行?”說著,兩人就被帶進了賽爾的工作室。
梅格一眼看到了寫字臺上的保險箱,但他沒有查看保險箱,而是向窗邊走去。他摸了摸窗戶上的玻璃,轉頭問道:
“玻璃是新換的吧?”
老太太馬上說:“對,四天前換的。您肯定記得周五那場罕見的雷陣雨吧,當時這扇窗戶忘了關,發現的時候已經被震碎了,所以只能再裝塊新玻璃了。”
“玻璃是誰換的?”
“我兒子賽爾,他平時就愛敲敲打打,雖然是醫生,對這些活也挺在行。”
與母親的態度相反,賽爾突然暴躁地嚷起來:“媽媽,不要理他們,他們沒權力知道這些!”老太太卻一直朝梅格兩人笑:“不要介意,他就這個脾氣。”之后,梅格兩人就向大門口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老太太又對梅格說:“以后如果還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我,不過最好是在我兒子不在的時候。”聽了這話,梅格笑笑,意思是說他心里明白。
離開那家人后,梅格迅速讓助手維埃調查一下賽爾第二個妻子的情況,并查找一下她叫的那輛出租汽車。第二天中午,梅格在辦公室看到了維埃的紙條:賽爾的第二個妻子叫瑪麗·范阿爾茲,現年51歲,荷蘭尼斯克人。沒有找到她叫的那輛出租汽車。
接著,那個老太太就去了梅格那里。她一進門就說:“不好意思啊,探長先生,我為昨天的事表示抱歉。我兒子就是那樣,脾氣總是不好,可能是被我慣的。他17歲就失去了父親,我們一直相依為命到現在。”她就像個機關槍,說個沒完。
但是梅格沒有沉浸在她的那些話里,而是出其不意地問道:“賽爾的第一個妻子是婚后幾年死的?”
“兩年。”
“死因是什么?”
“心臟病。您知道,這種病一發作往往很難搶救,而且,她的心臟也一直不好。”她頓了頓,又繼續說:“其實,我今天找您,一是因為我兒子昨天的態度,二是我覺得您可能還有些事沒跟我們說。”
“好吧,我告訴你。昨天晚上有人打算進入你們家行竊,但是最后沒有偷成。不是因為他不想偷,而是他被一樣東西給嚇到了。”
“什么東西?”
“一具女尸,看上去年紀不小了,有可能是您兒子的太太。”
老太太先是有些緊張,后來又微笑著說:“是那個賊跟您說的吧?現在我總算知道怎么回事了。如果您現在方便的話,請到我們家一趟,我會跟您細談。”
“如果有時間我會下午去。”
“好,下午見,探長先生。”
梅格關上門后,在辦公室想了很久。他辦理過很多案子,但像這種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案子還是第一次碰到。下一步該怎么辦?該采取什么措施?他正想著,這時電話響了,是維埃打來的。他在瑪麗結婚前住過的地方調查得知,瑪麗是個性格開朗、活潑大方的女人,在阿姆斯特丹有個好朋友叫奧斯汀,瑪麗幾乎每天都給她寫信。而且據荷蘭警方提供的消息,瑪麗并沒有回荷蘭。梅格吩咐維埃想辦法與荷蘭警方取得進一步聯系,并請奧斯汀提供瑪麗最近寫給她的信。
接著,梅格馬上傳訊賽爾的計時工歐也妮。從她那里得知,瑪麗患有心臟病,而且近期越來越嚴重,但她也不知道瑪麗是從什么時候得的這個病,因為賽爾家經常換計時工。梅格問歐也妮:“賽爾家的窗玻璃是誰換的?”
“是賽爾先生換的,我親眼看見的。”
“什么時候?”
“雷陣雨過后的第二天。”從這點上看,老太太沒有撒謊。
問了幾個問題,梅格就讓歐也妮走了。之后,他獨自一人來到農莊路附近一家玻璃店。店里的售貨員告訴梅格,賽爾在上星期五也就是雷陣雨過后的第二天來買過一塊玻璃和一斤油泥,其他的就沒什么了。聽完這些,梅格剛要走,另一個售貨員卻叫住了他,對他說:“您是說那個胖子吧?這周三上午他也來過店里,也買了一塊玻璃和一斤油泥。是我賣給他的,他是那天我們店里的第一個客人。”
“好的,謝謝你。”梅格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當天下午梅格就從奧斯汀那里得到了瑪麗的一些情況:瑪麗受過高等教育,自己來巴黎是學習繪畫的,之前父親曾給她一筆數目不小的錢。她性格開朗,但最近幾個月內心壓抑。她跟奧斯汀抱怨過自己婚姻的不幸福,丈夫像個孩子,婆婆則極其自私。此外,她還說自己身體不太好,想回荷蘭一趟。去調查賽爾汽車的莫爾斯也回來了,他跟梅格說:賽爾汽車的行李箱里有幾處細小的擦痕,像是放了很重的箱子后留下的;車的外部沒有擦洗過,但汽車內卻刷得非常干凈;駕駛座的縫隙里發現了一點磚的碎末。聽到這個細節,梅格馬上讓莫爾斯拿著磚末去實驗室化驗,同時派人搜查賽爾的工作室。之后,他又打電話給一直為瑪麗看病的杜比克大夫,詢問她的病史。杜比克大夫說:“瑪麗確實有心臟病,她屬于心臟肥大。”
“據您觀察,瑪麗的病會對她的生命有什么威脅嗎?”
“近一兩個月沒什么問題,以后就很難講了。”
給醫生打完電話,梅格就和維埃一起坐車到農莊路。他叫維埃先進去,自己走到車庫對面一家小賣部,對女主人說:“我是警察局的,想問您一下,這個星期晚上的時候,有人駕駛過一輛黑色小轎車嗎?”他指著馬路對面的車庫說。
“讓我想想,噢,牙醫賽爾用過,他的車子就是那樣的。”
“是星期幾晚上?”
老板娘想了一會兒,似乎確定不了,就朝后面叫了一聲:“出來一下,亞當。”
不一會兒,里面走出一個老頭來。
“亞當,有一天晚上你牙疼,大半夜起來找藥,那是周幾啊?”
老頭想了一會兒說:“那是周二晚上的事了。因為我們每次都是周二進貨,那天白天剛剛進的貨,我記得很清楚。晚上起來找藥的時候還看見賽爾大夫開車回來,我就對老婆說:‘藥沒找到,倒看見了治牙的大夫了。’”
“那是幾點鐘的事?”
“是下半夜了,賽爾大夫剛出診回來。”
“你記得他的車是從哪個方向開回來的?”
“從瓦拉斯林蔭道那邊開過來的。”
梅格知道,瓦拉斯林蔭道再往那邊去就是塞納河。梅格來到賽爾家的時候,老太太本來端坐在椅子上,看到他,就滿臉堆笑,指著旁邊的搜查人員說:“探長先生,他們這是干什么,是在搬家嗎?”梅格什么也沒說,徑自走進房間。
走進房間后,維埃把從賽爾臥室搜到的一支手槍和在他母親箱子里的兩份死亡證明交給了他。這兩份證明一份是她丈夫的,一份是賽爾第一個妻子的。拿著這些東西,梅格走進了賽爾的臥室,賽爾對他還是愛答不理。梅格看了他一眼說:“賽爾先生,穿戴整齊,跟我們走一趟吧?”
審訊是從第二天下午開始的。
梅格上來就問:“你心臟有問題嗎?”
“心臟肥大。”賽爾的回答很干脆。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父親和你的第一個妻子都死于心臟病。你第二個妻子的心臟也有問題。”
“對,你說得沒錯。”
“第二個妻子很有錢嗎?”
“還可以吧,不過她平時花的也非常多。”
“她留下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