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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張子和曰:鹿子春一小兒八歲,夏月病嗽,羸甚,余欲涌之,子春以為兒幼弱,懼其不勝,少難之。一日飲酒,家人與之酒,過多大吐,吐定而嗽止。蓋酒味苦,苦屬通劑,乃大悟余之言也。

萬密齋治胡元溪子,五歲,春病嗽。醫用葶藶丸,乍止乍作,至夏轉作。又一醫用五物湯不效。或以葶藶,或以三拗,發表攻里,其嗽益加,至百十聲不止,面青氣促,口鼻出血,勢急矣。曰:自春至秋,病已半年,治之不易。乃用二冬、二母、梔、芩、甘、桔、蘇子、茯苓、陳皮去白,連進三劑,咳只二三十聲。一醫以二陳加防風、百部、杏仁、紫菀、桑皮。萬曰:肝氣已逆,吾方降之,其咳稍罷,防風、百部升發之品,似不可用。彼云:防風、百部,乃咳嗽圣藥也。服之,氣上逆而咳,百十聲不止,口鼻血復來。再求治,仍用前方,取生茅根搗自然汁,和藥與之,五日而血止。去茅根,或加款冬、杏仁以止其咳。或去黃芩、梔子,加人參、白術以補其脾。或加阿膠以補其肺。調理二旬而安。蓋方春時,多上升之氣,肺感風寒,當與發散;葶藶丸乃攻里之劑,肺金本虛,而反瀉之,此一逆也。夏天火旺,肺金受克,當用清金瀉火之劑;三拗湯乃發散藥也,用熱犯熱,此二逆也。一汗一下,肺金大虛矣;方秋時,氣應降而不降,反用升發之劑,此三逆也。今用收斂清降之藥,以平其浮游之火,火衰于戌,時值九月,故病易已。

許氏子病嗽,痰中帶血,或用茅根湯治之不效,延萬治。因問先生治胡元溪子用茅根,此亦用茅根,然不愈何也?曰:彼病于秋,肺旺肝燥,此病于冬,血衰時也。且彼乃口鼻出血,屬陽明胃;此是痰中有血,屬太陰肺。病既不同,治亦有別,乃用阿膠為君,杏仁霜、栝蔞霜、貝母為臣,蘇葉、桔梗、甘草為佐,煉蜜為丸,薄荷煎湯化服而愈。

萬石泉女,病久嗽不止,胸高氣急,曰:此龜胸病也。胸者,肺之府也,肺脹則胸骨高起,而狀如龜殼。

吾聞其病,未曾治之,故無方也。或者不可治乎?石泉曰:氣脹者,肺實也,當服葶藶丸。曰:病有新久,癥有虛實,(知為虛,何不投補?)再服葶藶瀉肺之劑,恐有虛脫之禍。不聽,竟以是卒。

吳孚先治一小兒咳嗽,動便作痰聲,喉如曳鋸,脈數洪滑,紋如魚刺,用加減二陳湯,兼服神仙玉露散而痊。

萬密齋治舉人蔡沙江子,病咳久不止,其咳連聲不絕,咳時面青,右手常自擺動。曰:不可治也。問何故?曰:咳者,肺病也,肺屬金。面青者,肝之色也,肝屬木。手擺者,肝風欲發之狀。木來侮金,寡乎畏也。今十月,金病木生之時,四時之序,將來者進,成功者退。木生而進,金病而退,必發搐,甲乙日劇。果乙日搐而死。(此段談理入微,然何不大用養肝清肺之劑以冀萬一?設玉橫遇此癥,必有以處之矣。)曾蕓塘子九歲,病咳,半夜甚,乃胎稟不足,腎虛嗽也。用人參固本丸加阿膠、桑皮,盡劑而安。又汪元津子,病腎虛嗽,與上癥同,亦用人參固本丸加茯苓、知母、貝母、山藥各等分,為丸服之而安。

蔣仲芳治盛氏女,十余歲,患內熱,干咳特甚。醫與清火滋陰麥冬、黃芩之品,服之不效。脈得弦數,脈癥湯藥甚相合也,因何不愈?沉思間,忽聞女衣有煙火氣,詢其曾臥火箱中乎?曰:然。即以前方與之,令其遷臥床上,遂不終劑而愈。問故,曰:咳嗽,火熱爍金,以清火潤肺之品治之甚當,其如外火復逼,一杯水,其能救車薪之火乎?今離卻外火,其病自愈耳。(可見藥即對癥,而飲食起居調攝失宜,亦致不效,非如此細心體察,鮮不誤矣。)

萬密齋治一兒四歲,忽作喘,氣逆痰壅,鼻孔開張。萬曰:此馬脾風也。(以鼻煽命名也。)如胸高肩聳,汗出發潤,(皆下脫也。)則不可治。須急治之,以葶藶丸去防己,加大黃,除肺之熱,合小陷胸湯,除肺之痰。碾為細末,竹瀝調服。(作實治,服法精當。)一兒病,兩腮紅,上氣喘急,脈浮緩而濡。此得之傷食,食傷脾,脾虛則不能養肺,母病子亦病也。兩腮紅者,虛熱也。上氣喘急者,肺虛也。脈浮緩而濡,氣虛也。時醫咸以驚風為治,用抱龍丸、牛黃丸、蘇合丸,不效。聞其言皆匿笑,乃以阿膠炒成珠,煎蘇葉烏梅湯化服,三劑而瘳。(觀其治法,乃肺虛之喘,以阿膠補肺陰,兼用一散一斂之法,其用意甚巧。傷食云云,乃英雄欺人語,未足為據也。)一富室小兒,先病瀉,醫以藥服之,乃作喘,歸咎于醫。萬曰:非醫之誤,乃冷傷脾作瀉,脾傳肺作喘。

脾為母,肺為子,傳其所生也。用陳氏芎葛散,一服喘止而安。后用此方,治瀉后喘者良驗。

一女子素有喘病,發則多痰,用補腎地黃丸。或曰:喘者,肺病也,今補腎何也?曰:肺主氣,腎則納而藏之。痰涎者,腎之津液所生也。哮喘吐痰,乃氣不歸元,津涎無所受也。果服此而安。

朱丹溪治一女,年十二,自小喘嗽。白術、陳皮、青皮各五錢,麻黃、茯苓、木通、片芩各三錢,蒼術、桔梗各二錢,干姜一錢,甘草五分,每帖一錢半煎服。

龔子才治一小兒,外感風邪,服表散之劑,汗出作喘,此邪風去而脾虛也。用異功散而汗喘止,再劑而乳食進。

馮楚瞻治同姓子,三歲,平時面色白,囟門寬大,顱骨開解。一夕,忽發微喘,不能睡倒,抱起稍可。

至二三日,雖抱起而喘急不減,出多入少,兩便亦急。(肝腎大虧。)理宜用上病療下之法,恐不肯輕服,乃設詞曰:喘已多日,肺氣虛矣,當以人參錢許,配生脈飲作湯,化服啟脾丸乃愈也。急歸寓,以八味丸杵作大丸代之,服下喘日減。四五日后,本癥悉平,精神倍長,屢索啟脾丸,而囟門顱骨俱長滿矣。

吳孚先治一小兒,氣急而喘,喉中聲如水雞叫,用三拗湯而愈。

錢國賓治中翰六登之次子,自幼吼喘,日夜不絕,今八歲莫愈,身體無病。診右寸浮滑,主肺竅有痰喘吼。

三白丸:白砒、貝母、桔梗各三分,飯丸黍米大,每睡時,冷茶送下五丸。至五日,此子索物不厭,其母嗔之,猛然一嗆,吐出黑痰一塊,如圓眼大,其臭滿室,剖開,內包大黑瓜子一枚,尖小破,從此吼喘即止,舉家感激,除此子一生之患矣。及問其故,曰:肺有六葉兩耳,四垂如華蓋,清虛之臟,一塵不染。因乳子誤吞瓜子,入于肺縫,久則痰膠,阻礙呼吸之氣,作吼喘聲也。今藥力攻出,肺清而金不鳴則無聲,痰出而呼吸利,則無吼喘癥矣。

萬密齋治胡三溪女,素有哮癥,遇天欲雨則發,發則多痰。服五虎湯,九寶湯即止,不能斷根。(五虎湯:麻黃、杏仁、陳茶、石膏、甘草。九寶湯:麻黃、陳皮、薄荷、玉桂、蘇葉、桑白、腹皮、杏仁、甘草,姜煎。)曰:是蓋痰聚則作喘,痰去則止。痰者,水液之混濁者也。《難經》云:腎主液。液者,水所化也。腎為水臟,入心為汗,入肺為涕,入脾為涎,此腎水泛為痰而喘也。乃以六味地黃丸服之,不復發矣。

陳三農治一小兒鹽哮,遇陰雨即發,聲如曳鋸,以白砒一錢,入精豬肉四兩內,以鹽泥固齊,火出清煙,取出研細,入江西豆豉一兩,搗和為丸如黍米大,白水下二三丸,忌油膩葷腥,一月而愈。

朱丹溪治一男子,年十四歲,哮十日則發一遍。此痰在上焦,不當汗泄,正當九月十月之交,宜溫散,仍與小胃丹佐之。溫散如麻黃、黃芩,每帖用一錢半,入姜汁研細末,以水盞半,煎去渣飲之。每夜臨臥時,與小胃丹十二粒,津下之。(此用麻黃,乃以開肺竅,非溫散法也。)馮楚瞻治朱姓兒,三歲,哮喘大作,數日,身熱汗出。或以滾痰丸利之,益甚,脈洪數,胸脅扇動,扶肚抬肩,頭汗如雨,不食不眠。曰:久喘下元已傷,復以峻利傷之,故見諸惡候也。以人參、麥冬各五錢,五味三粒,肉桂二分煎服,日二三帖,喘頓減。至夜復作,蓋夜屬陰,而陰未有以配之也。以八味丸加牛膝、麥冬、五味,內熟地六錢,桂、附各四分,水煎冷服,午前后各一劑,睡醒食進喘止。但勞動則喘聲微有,此未復元之故,以生脈飲,調理三四日全安。

虛損

竇材治一幼女,病咳嗽,發熱咯血,減食,先灸臍下百壯,服延壽丹,黃建中湯而愈。戒其不可出嫁,犯房事必死。過四年而適人,前病復作。竇曰:此女稟賦素弱,只宜固守終老,不信余言,破損天真,元氣將脫,不可救矣。強余丹服之,竟死。

李士材治汪氏兒,年方舞象,(太文。)發熱咳嗽,羸弱頭眩,二冬、二母、知、柏、黃芩,不啻百劑,病勢轉增。脈之,右虛軟,乃脾肺氣虛,火不生土之候也。用補中益氣加五味子、苡仁、姜、桂至三錢,(必困苦寒過傷乃可。)十劑而減,兩月乃安。春初復發,令其服補中丸一錢,諸癥永不作矣。

柴嶼青曰:六兒身熱懶食,脈細而無力,屬陰虛血少。服逍遙散二劑未效,內人力請延醫。及診視云:脈弦為痹瘧。余固爭脈并不弦,醫不服,強令服二帖,身熱更甚,遂立意服壯水之劑,二十帖始愈。至乙丑,復患身熱,服六味湯四十日始霍然。因嘆曰:幸是自家小兒,故得自主,倘他人延治,四五帖未效,必更醫矣,能保其不誤事哉?馮楚瞻治張氏子,年十三,忽患腿癰。外科云:勢難消散,出膿得兩月收功。視其體浮胖,色白,知為先天不足矣。再診其脈,六部沉細而微,復視其腫,則右腿為甚,色白而冰冷。經曰:血氣不和,留結為癰。

今但使血氣和而無留結,癰何由成?與八味湯加牛膝、杜仲各二錢,食前服之,一劑腿溫,痛減半,三四帖全瘳。

薛立齋治一小兒,九歲,解顱,足軟,兩膝漸大,不能行履。此腎稟不足,用六味丸加鹿茸,三月而能步履。

一小兒,年十四,肢體倦怠,發熱晡熱,口干作渴,吐痰如涌,小便淋漓,或面目赤色,身不欲衣。此亦稟賦不足也,用補中益氣湯及前丸而愈。

一小兒,十五歲而御女,大小便道牽痛,服五苓散之類,虛癥蜂起,與死為鄰。用補中益氣湯、加減八味湯而愈。

一小兒十二歲,內熱晡熱,形體倦怠,食少作渴。或用清熱等藥治之,虛癥悉具。以為所稟怯弱,用六味丸加鹿茸補之,不越月而痊。

萬密齋治一兒,四歲出痘,時頸軟頭傾。曰:此兒胎稟不足,瘡毒正發,壯火食氣,亟補元氣,使痘易發易靨,幸而保全,再補其陰,不然恐難出二八數也。乃大進調元湯,連進之獲安。

江蘭峰子七歲,頭面汗出如流,用人參、當歸二味,同豬心煮湯服之安。

一女嗜臥發熱,項軟頭傾,欲作風治,持疑未決。萬曰:此陽虛病也。蓋頭者,諸陽之首。胃者,諸陽之會。此女必乳食傷胃,胃氣不足,故清陽不升,而頭軟不能任元陽也,可服調元湯,一劑而愈。

一小兒脫肛半載,常服升補元氣之藥而愈。

繆仲淳治里中一童子,年十五,患寒熱咳嗽,面赤鼻塞,夜劇。家人以為傷風,繆視之曰:陰虛也。蓋傷風之癥,面色宜黯,今反赤而明。傷風發熱,必晝夜無間。今夜劇鼻塞者,因虛則火上升壅肺,故鼻塞,以是知其陰虛也。投以麥冬、五味、桑皮、貝母、百部、生地、鱉甲、黃沙參,不四劑而瘳。

立齋曰:一小兒十四歲,解顱,自覺頭大,視物皆大,畏日羞明。先兄以謂稟怯弱,用六味丸加五味、鹿茸,及補中益氣加山藥、山萸,半載漸愈,二載而囟合。后畢姻,覺囟門開解,足心如炙,喜其斷色欲,戒濃味,日服前藥二劑,三載而愈。

一小兒白睛多,黑睛少,吐瀉后,喉喑口渴,大便不實,朝夕悉服地黃丸而痊。后患瀉,其喉復喑,仍服前丸遂愈。

萬密齋治朱氏子,年七歲,脾胃虛弱,食多則傷,食少則困,形瘦面黑。醫者因其傷食,則與枳術保和丸以消導之。

因其困倦,則與參術茯苓丸以補之。時補時消,精神日瘁,將成疳矣。萬曰:脾胃素虛,不能消谷,故食易傷也。傷食而后消導之,則脾益虛。虛而復補,脾未得實,而傷者又至矣,豈良法哉。今專以補脾為主,內兼消導,名肥兒丸。用四君子加陳皮、青皮、木香、砂仁、山藥、蓮肉、使君子肉、神曲、麥芽、山楂肉,共為細末,荷葉包粳米,煮爛搗為丸,米飲下。自此不復傷食,肌肉漸肥。

教諭許濃子,年十四,吐血,醫作痰火治不效。脈之,兩尺右關皆不足,曰:年未二八,脈當沉緊,今反不足,當作胎稟怯弱之病。然觀宗師體濃,何以有此?必夫人當有虛病,或乳少得之也。(父母臟腑有病,兒多稟之,臨癥之工,宜留心也。)許曰:其母孕時果病,產后無乳。問治法,曰:十六歲后病此者曰勞,十五歲前病此者曰疳,即勞也。(數語兒醫不可不知。)宜用六味地黃丸以補腎,參茯白術丸以補脾,病自安矣。如言服之,一月而愈。

一女五歲,因感冒不愈變為瘧,瘧止變為痢,痢止成疳,肌肉消瘦,飲食減少,日啖蓮肉十數枚。萬視之曰:疳病也。形色雖衰,幸胃氣尚存,可愈也。以集圣丸,調理三月而安。

胡氏子一歲,病腦后啞門穴(在風腑穴之下,天柱兩穴之中。)生一毒,如桃大,已潰,白膿不干。萬視之曰:此無辜疳也,法不能治。或問何謂無辜疳?曰:此《全幼金鑒》所載也。有妖鳥名睢,一名夜行游女,白晝不出,夜則出飛,此鳥無雄,飛入人家,遇襁褓衣曬晾未收者,則布毒其上,兒著此則病而死,掠取其魂,化為己子,是名無辜疳,亦傳尸之類也。其病頭上有核,破之內有白粉,況項下之疽,又九不治中之一癥也,故云難治。五日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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