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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一兒久瘧成癖,因癖生熱,或三五日內一發,發則余日不止。常在申酉時,但不寒顫,又微惡寒,即發熱,熱亦不甚,發過不渴,不頭痛。用消癖丸、平瘧養脾丸間服,半年而愈。

馬元儀治金氏子,寒熱如瘧,兩脈弦虛無力。脈弦為風發,脈虛為氣少。正虛則外風得以襲入,乃為寒熱,不當與氣實有余者同治。乃用補正散邪一法,用人參、桂枝、干姜、肉桂、半夏、廣皮、炙草等,調理數月而安。

萬密齋侄七歲,久痢不已,為制丸劑治之。丸者,緩也,以治久病也。用錢氏異功散,合香連丸為主,加豬苓、澤瀉、車前子以利其小便,神曲、麥芽以消其積滯,訶子、肉豆蔻、炒干姜以止痢,合之曰和中丸。約二兩許,服之未盡而痢止。此為家秘,治久痢不止方也。

汪某年六十,生一子,三歲病痢,醫下之太過,脾胃受傷,中氣下陷。又一醫以豆蔻、香、連,合粟殼等止之,痢益甚,后重而少物。萬視之曰:老年之子,胎稟已弱,下之太過而下陷,法當舉之,陳藥未盡,劫澀之劑,亦不可用也。乃以錢氏異功散加香、連、歸、芍、山藥、蓮肉、神曲,糊丸服之,旬日痢止。元氣未復也,令以前藥調之。適有人曰:吾有阿魏,治痢甚效。即以五分作丸五粒,令兒服之。人以為不可服也。汪曰:今早服一丸,飲后服一丸,服后熟睡未醒。萬曰:痢止矣,何必服藥?此藥太峻,元氣被傷,恐非正睡也。試呼之不應,推之不知,入視,白眼張露,氣已絕矣。詳記之,以為輕妄用藥之戒。

聶久吾兒周歲余,因乳少粥飯成積,又多面食,致積痢,先水瀉,后膿血。時以斷乳,飲食少進,睡不閉目,肛如竹筒,指紋已過命關,癥極重,乃用清熱消積等藥,以茶匙緩緩灌之。覺精神極困時,另以人參、麥冬煎湯,少少與之,以保元氣。如是數日,痢漸止。但其肉削如柴,調養半年始復舊。

萬密齋治孫撫軍女,五月病痢,至七月未愈。萬至,病亟矣,用人參、茯苓、甘草、當歸、白芍、黃芩、車前、陳皮各等分,炒干姜少許,煎服略瘥,五日大安。孫問諸醫皆用木香、黃連,今乃不用,所用皆非治痢之藥,而效者何也?曰:此乃河間黃芩芍藥湯方也。所謂調其氣則后重除,養其血而痢止之方也。

祝道士子長七歲,病痢半年不愈,萬與一方,用人參、白術、茯苓、甘草、黃囗、桔梗、木香、黃連、訶子、肉豆蔻、車前、炒干姜、澤瀉、神曲、當歸、麥芽、白芍,為末,水面丸,米飲下,一月而安。名和中丸。

一女十歲,患痢久不止,脈洪數。或曰:下痢脈宜小,今脈洪數,恐難治。萬曰:無妨。《玉涵經》曰:欲識童男并童女,決在寸關并尺里,自然緊數甚分明,都緣未喪精華氣。此童女脈如是,胃氣尚強,不久自愈。

果數日痢漸止。

張縣尹女半歲,病赤白痢甚苦,萬用黃連一錢,木香五分,石蓮肉五分,陳皮七分,炒干姜二分,為末,神曲丸黍米大,陳米湯下而安。

張景岳治都閫錢旭陽長男,年及兩周,季夏間以生果傷脾,先瀉后痢。自善醫,知其生冷所傷,乃與參、術、姜、桂溫脾等藥不效。漸至唇生瘡,乃謀之張曰:此兒明為生冷所傷,而不利溫藥奈何?張曰:此因瀉傷陰,兼之辛辣遽入,而虛火上炎耳。非易以附子,不能令火歸元也。因用二劑,而唇口瘡痛,咽腫倍甚,(何不用熱藥冷服,及加人尿、豬膽汁等法?)外見于頭面之間,病更劇。復詢曰:用藥不投如此,豈真因濕生熱耶?張診之曰:上之脈息,下之所出,皆非真熱,本屬陰虛,今熱之不效,雖在可疑,然究其所歸,意者藥猶未及乎?錢曰:尚有一證,大喜熱飲,人所不能入口者,便安然吞之。雖喉中腫痛若此,弗顧也。此殆真寒之驗乎?張曰:是矣是矣。遂復加附子一錢五分,及姜、桂、肉果、人參、熟地之屬,其瀉漸止,其喉口等癥亦不日全收矣。疑似間難辨如此,治者可不慎哉。(葉天士曰:大凡脾胃之癥,不宜補腎,腎藥味濃,凝滯不能行運,況吐瀉之癥,尤不宜也。景岳往往于脾胃癥而用歸、地,自稱神妙,不可信為實然。)喻嘉言治葉氏幼男病痢,噤口發熱,嘔噦連聲。診其關脈,上涌而無根。再診其足脈,亦上涌而無根。曰:此作噤口痢癥,乃胃氣將絕之癥也。噤口痢者,虛熱在胃,壅遏不宣,故不思食,治宜補虛清熱兩法。此因苦寒之藥所傷,不能容食,惟有溫補一法而已。以理中湯連進二劑,不一時,下十余行。葉恐誤,求更方。喻曰:吾意在先救胃氣之絕,原不治痢。即治痢,人之大小腸,盤疊腹中甚遠,雖神丹不能遽變其屎,今藉藥力催之速下,正為美事,焉可疑之?遂與前藥連服二日,人事大轉,思食不噦。四日后,只便糟粕,以補中益氣調理旬日全愈。此可見小兒之痢,縱啖傷胃者多,內有積熱者少,尤不宜用痢疾門中通套治法也。

陳慶長知縣名祖永云:頃守官南康,其子年十歲,患噤口痢,水漿不入者數日,惟能進藥。同官家有方書,載一治法,試用之,一服而痢稍疏,三服遂索粥飲,頓食半盞許,自是痢止而安。其法用干山藥,一半炒黃色,一半生用,研為細末,米湯飲下。

一人有小女患痢,脫肛。叔權傳得一方,用草茶葉一握,姜七片,煎令服而愈。然不知其方所自來也。后閱蘇文,始知生姜咀煎茶,乃東坡治文潞公痢方也。

陳良甫云:甲子夏秋間,仆處一趙經略廳,有侄孫年九歲,病痢甚重,召小方脈未至,遂令仆診之。六脈平細,以證觀之是血痢,其實非也,只是血水而已。仆云:記得調中湯治狀云,夏月初秋,忽有暴寒,折于盛暑,熱結于四肢,則壯熱頭痛。寒傷于胃,則下痢或血、或水、或赤,壯熱冥悶,脈數,宜服此。遂令去大黃服之而愈。

姚公遠幼小子病痢,一醫誤下之,遂以純血,氣喘身熱,不思食。仲淳至,亟以人參四五錢,石蓮子、白芍、升麻、橘紅、草石蠶、扁豆、滑石、炙草,一劑喘平血止,又數劑痢止。臨別,囑公遠曰:兒百日內不出痘則生,以下多元氣未復故也。未幾即痘,果殤。家弟稚端,幼病痢甚,日夜數十次,服數劑即愈。人參三錢,吳茱萸泡七次一錢,川黃連姜汁炒一錢,后二味飯上蒸,水煎至八分溫服。如不受,以藥一匙,間米湯一匙,漸漸飲之。胃氣漸復。如頭痛發熱,加石膏六錢,干葛一錢,別調六一散四錢,冷水服。

瘧痢

陸祖愚治張登之男,年十四,患瘧截早,變成痢疾,痞滿晡熱,眼胞紅腫而痛,所下紅白相間,日夜三四十次。或與消積溫補斂澀,俱不效,而轉劇。脈之,左手弦數,右關沉實,右寸浮滑。此瘧疾失表,又內傷飲食,風熱泊于腸胃而為病也。先用山楂、枳實、芩、連、木通、澤瀉、小柴胡、甘草,并下香連丸。服丸藥兩許,煎藥四劑,遂積減胃開。調理旬日,但下淡白積一二次。又數日,大便實矣。忽一日,仍不思飲食,日行二三次,十余次,粒米不進,計大便數十行。蓋連日粥食過多,而復傷也。今積滯已行,腸中潤滑,無所慮矣。

仍用小柴胡、歸、芍、知、苓、楂、橘之類,宿垢盡行,胃氣仍復。乃加減前方,人參、術調理而安。

萬密齋治李氏女,初病瘧,又病痢,發熱少食,日啖蓮肉五六枚,乃與集圣丸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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