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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鄭氏女患嘔吐,萬視其癥,乃傷食吐乳也。家人云無,乃用理中湯去甘草加丁香、藿香,不效。又作膽汁童便法,亦不效。四日后,吐出飯半碗。詢其家人曰:此兒數日不食,何得有此?始吾言傷食,語固云無,故治不見效。遂取脾積丸投之,取下惡糞如靛,乃五日前所食雞子黃也。所吐之飯,即其時所食也。壅塞腸胃,格拒飲食,所以作吐,下之即愈。

一兒自盈月后,常吐乳,父母憂之,諸醫不能止。一日問萬,萬曰:嘔吐者,非常有之病也。今常吐乳,非病也。然小兒賴乳以生,頻吐非所宜也。其間有母氣壯乳多,縱兒飽足,飽則傷胃,所食之乳涌而出,此名溢乳,如瓶之注水,滿而溢也,宜損節之,更服肥兒丸。兒之初生,筋骨軟弱,為乳母者,常懷抱護持可也,不然則左右傾側,其乳流出,此名乳,如瓶之側,其水流出也,能緊護持,則不吐也。有胃弱也,不能受乳以變之,吐出無時,所吐不多,此名哺露,如瓶之漏,不能容受也,當補其脾胃,助其變化可也,亦以肥兒丸主治自愈。(通達之論,養子者宜知之。)龔子才治小兒傷食嘔吐。服克伐之藥,嘔中見血。用清熱涼血之藥,又大便下血,唇色白而或青。問其故。

龔曰:此脾土虧損,肝木所乘而然也。今空心用補中益氣湯,食后用異功散,以調補中氣,使涎血各歸其原而愈。

薛立齋治一小兒,每飲食失節,或外經所忤,即吐瀉發搐,服鎮驚化痰等藥而愈。后發搐益甚,飲食不進,雖參、術之劑,到口即嘔,乃用白術和土炒黃,用米泔煎數沸,不時灌半匙,仍嘔。次日灌之,微嘔。再日灌之,欲嘔。此后每服二三匙,漸加至半杯,不嘔,乃濃煎服而愈。(葉天士:觀立齋治吐瀉者,以脾胃為主,并不參入歸、地,此乃認清門路之治,非張景岳所能及也。)一小兒停食,服通利之劑作嘔,腹脹,此脾胃復傷也,用補中益氣湯而愈。

萬密齋治一兒,初生即吐。或欲用錢氏木瓜丸,曰:不可,小兒初生,胃氣甚微,或有乳多過飽而吐者,當緩緩與之。或因浴時客寒犯胃而吐者,當用乳汁一杯,用姜蔥同煎,少與服之。或因惡露泄水,停在腹中而吐者,宜以炙草煎湯而吐去之。奈何用木瓜丸,以鐵粉、檳榔之重劑,犯其胃中初生中和之氣耶?故常語人曰:錢氏小兒方,非先生親筆,乃門人附會之說也。

《大還》治一小兒,生方九日,即嘔吐腹脹。作脾氣虛寒,用半夏、陳皮、姜汁、卜子、丁香、藿香、砂仁各少許,煎飲半酒盞而愈。

泄瀉

有小兒病虛滑,食略化,大便日十余次,四肢柴瘦,腹大,食訖又饑,此疾正是大腸移熱于胃,善食而瘦,又謂之食癥。時五六月間,脈洪大,按之則絕。今六脈既單洪,則夏之氣獨見,按之絕,則無胃氣也。經曰:夏脈洪,洪多胃氣少曰病,但洪無胃氣曰死。夏以胃氣為本,治療過于失時,不逾旬果卒。(《衍義》。)滑伯仁治胡元望之女,生始六月,病泄瀉不已,與灸百會穴愈。滁州趙使君云:其女年甫周歲,忽苦臟腑泄瀉,每所下如雞子黃者半盆許,數日之間,幾至百行,漸作驚風癥。有一士大夫,教以鐘乳粉二錢,以棗肉和搜,令取意食之。不然,以濃煎棗湯,調鐘乳服亦可,以小兒只用一錢,已平復矣。傳方者云:他日或作小瘡瘍,不足慮。兒子清輝,年三歲,過鎮江時,病久瀉危甚,用此法服至半兩遂安,亦不生瘡。(《是齋方》。)萬密齋治孫監司女,五歲病瀉。諸治不效,萬視之曰:瀉久傷陰,津液不足,故熱發而渴也。渴飲湯水多,則脾受熱,而瀉益不止,腎益燥而渴轉甚。法當專補脾胃,則瀉渴止,而津液生,熱自除矣。用參、術、苓、草,加木香、藿香、干葛,作大劑煎湯,戒勿飲水,以湯代之,未半日進兩劑。因思肺為津液之主,肺金大燥,不能生水,故渴不止,乃加法制天花粉、葛根等分。只一服,其夜渴減,瀉亦少。次日仍用前方,渴瀉俱止。

問何不用仍服白術散?萬因以己意告之。后誤啖菱,病喘而面目浮腫,以錢氏異功散加藿葉、紫蘇,一服而腫去喘止。

胡三溪子多病,三歲病瀉,諸治不效。萬視之曰:此傷食瀉也。夫瀉有三癥,熱瀉者,糞色黃而渴;冷瀉者,糞色青而不渴;食積瀉者,屎酸臭而腹痛,或渴或不渴。此子之疾,所下酸臭,用丁香脾積丸,一服而愈。

三溪曰:巴豆下積而止渴何也?曰:本草云,巴豆,未瀉者能令人瀉,已瀉者能令人止,積去瀉止,自然之理也。

萬石泉子,(此人亦是兒醫。)病瀉,自作理中、訶子、豆蔻與之,不效。延萬治,渠書一牛字安凳上,蓋治愈當以牛為謝也。即以其字卜之,牛下橫一凳,乃生字也。曰:予到令郎之病即愈矣。與以陳氏肉豆蔻丸合胃苓丸,車前草煎湯下,一服而瀉止。石泉欲再進一服。曰:腸胃嬌嫩,不得已用,藥中病即止,不可過也。越三日,身發紅斑,狀如錦文。石泉頗究心傷寒,謂瀉后發斑,與陽明癥下之太早,熱氣乘虛入胃之癥同,宜服化斑湯。

但石膏性寒,瀉后脾虛,恐不可用。萬曰:有是病則投是藥,何不可者?請用之,未盡而斑退身涼。(觀此,則前之巴蔻丸未免有太熱之弊。)胡東郊子,一歲,六月中病瀉,治不效。瀉下頻并黃白而后重,發熱而渴,時天甚暑,皮膚燥而無汗,發稀成穗。萬曰:此熱瀉成疳矣。瀉下頻并后重者,里熱也;糞黃者,脾熱之色也;白者,乳汁不化,猶邪熱不殺谷也;口渴,皮膚干燥,發成穗者,津液枯也。乃用四物湯合黃連香薷飲,令乳母服之以解其暑毒。初用四君子湯調六一散,與兒服之解其熱;次用四君子湯合黃芩芍藥湯,以止其瀉;三用白術散,以止其渴;四用白術散加升麻,以舉其下陷之氣;五用白術散加烏梅肉,以收其滑泄之氣,皆不效。其母托人相問,萬曰:五法不中病,術將窮矣,只有一法,以黃連、木香、訶子、肉豆蔻、干蟾、使君子肉、砂仁等分為末,粟糊丸,陳倉米炒,熟地煎湯下。服三日,滿頭出熱瘡,乃小癤,身有微汗,渴瀉俱止。(五治均是良法,所以不效者,以滑泄久,湯藥過而不留也,故終以丸藥收功。喻氏治瀉,必煮藥令如糜粥,即此意也。)萬之子甫周歲,六月病瀉。時萬出,外舅甘以藥調之不效,加以大熱而渴。萬聞馳歸,問用何藥?曰:理中丸。因知其犯時禁也,(用熱遠熱。)乃制玉露散,澄水調服而愈。

徐氏子歲半,六月病瀉,甘治之不效,大熱大渴,煩躁不安。萬往視,問向服何藥?甘曰:玉露散,初服瀉已止,因熱未除,再與之復泄矣。今五日,病益甚。教用理中湯加熟附子治之。如服下,越加煩躁,再進一劑即愈。若不煩躁,不可治也。萬歸半日后,甘攜酒來問,前者甥病泄,用理中丸不效,師教以用玉露散果愈。

今者此病,用玉露散不效,師教以理中湯加熟附止之何也?萬曰:理中丸之止瀉,補中氣之藥也。前者甥之病,汝用理中丸,與病相違,故不效。得玉露散以解暑,故遂愈。今之此病,汝用玉露散是也,中病即止,不可再服,因用之太過,犯臟禁也。脾喜溫而惡寒,故以理中湯加熟附救之。甘曰:又謂理中湯后加煩躁者可治,否則不可治,何也?曰:夏至一陰生,坤乃六月之卦,《易》曰:坤為地,陰內而陽外。坤屬土,喜暖而惡寒。

玉露散雖治暑瀉之藥,其性寒,過劑則脾土反傷,陰盛于內,陽脫于外。吾見其兒面赤目張,口閉唇燥,大熱大渴,此脫癥也,故用理中熟附以扶陽抑陰。不加煩躁,則脾為死陰,不可救矣。若加煩躁,則胃氣猶存,但藥敵而然,再進一服則陽勝陰退而安矣。(此段議論極精,宜識之。)胡氏子,夏月病瀉,醫用理中以理中氣,五苓以利小便,豆蔻丸以止瀉,皆不效。萬視其發熱昏睡,腸鳴下利,水谷不化,曰:此傷風泄瀉也。經曰:春傷于風,夏生飧泄。飧泄者,謂水谷不化也。初病時宜用黃芩芍藥湯加羌活、防風發散之劑。今病久中氣弱矣,用建中加白術、茯苓,服三劑而愈。

薛立齋治一小兒,瀉而大便熱赤,小便澀少,此熱蘊于內也。先以四苓散加炒黃連,一劑其熱稍退。又用七味白術散,去木香,二劑熱渴頓止。后以四君子、升麻,調理而痊。

一兒九歲,食炙爆之物,作瀉飲冷,諸藥不應,肌體消瘦,飲食少思,用黃連一兩,酒炒焦為末,入人參末四兩,粥丸小豆大,每服四十五丸,不拘時白湯下,服訖漸愈。又用五味異功散加升麻,服月余而痊。后不禁濃味,復作飲冷,服肥兒丸、異功散而愈。

龔子才治一兒,久瀉兼脫肛,小腹重墮,四肢浮腫,面色萎黃,時或兼青,諸藥入口即吐。審乳母憂郁傷脾,大便不實,先用補中益氣湯、五味異功散及四神丸,調治其母,不兩月子母俱痊。(治兒病先察其母,極是要著。)喻嘉言治沈氏子,因痘后食物不節,病瀉泄久,脾虛病瘧,遂兩腹痛脹大。三年來消導無算,脹瀉如初。

更服參苓白術稍效,旋復如初。病本腹脹,更兼腸。腸者,大腸之氣,空洞易走,胃中傳下之物,總不停蓄,出無度,腥水不臭,十中五死五生之癥也。今則病加四逆矣。暮熱朝涼,一逆也。大渴引飲,二逆也。

氣喘不能仰睡,三逆也。多汗煩躁不寧,四逆也。蓋初瘧時,寒熱交作,猶是陰陽互戰。迨瀉久亡陰,乃為夜熱,至引外水以自救。醫不清其源,重以香燥破氣之藥,助火劫陰,于是汗喘煩躁并作,治亦難矣。強求用藥,乃以清燥潤肺為主,阿膠、地黃、門冬等類,同蜜熬膏三斤。此兒三年為藥所苦,得此甘味,稱為糖也,日爭十余次,服之半月,藥盡遂愈。另制理脾末藥善后全安。

馮楚瞻治一兒,滑泄半載,肌肉瘦削,脾胃之藥備嘗無效。此久利不已,脾胃之中氣固虛,而腎家之元氣更虛,閉藏之司失職,當不事脾而事腎可也。以八味丸,用人參炒老米同煎湯化服,不一月全愈。

張子和曰:予嘗告陳敬之,若小兒病,緩急無藥,不如不用庸醫。宜湯浸蒸餅令軟,丸作白丸,其妻外家,以為真藥,使兒服之,以聽天命,最為上藥。歲在丙戌,群兒皆病泄瀉,但用藥者多死。蓋醫者不達濕熱之理,以溫燥行之故,惟敬之不與藥,用余之言,病兒獨存。(雄按:句句名言。)張三錫治一稚子久瀉,以參苓白術散加黃連、豆蔻少許作丸,用燈心湯化下,十數丸效。

萬密齋治一兒病瀉,大渴不止。醫與五苓散、玉露散,皆不效,病益困,腮妍唇紅。曰:不可治也。泄瀉大渴者,水去谷少,津液不足故也,法當用白術散補其津液。乃服五苓、玉露滲利之劑,重亡津液,脾胃轉虛。

訣云:大渴不止,止而又渴者死。泄瀉不止,精神不好者死。不信,二日后發搐而死。

汪城南子病瀉,十余日不止。或以胃苓丸、一粒丹服之不效。乃與豆蔻丸五十,胃苓丸五十,陳倉米煎湯下,一劑而止矣。

小兒吐乳瀉黃,傷熱乳也;吐乳瀉青,傷冷乳也,皆當下之。吐瀉昏倦,睡不露睛者,胃實熱也。吐痰涎及綠水者,胃虛冷也。初生下吐,因穢惡下咽故也。凡初生,急須拭凈口中,否則啼聲一發,穢物下,致生諸病。(拭去穢物,出痘必稀。)葉天士曰:藿亂吐瀉,必挾外之暑溫穢惡之邪,與內傷食物而起,宜藿香正氣散加減治之,不可用張景岳新方亂投。

吐瀉

萬密齋治一小兒,周歲,吐瀉并作。時天大寒,醫用理中、胃苓丸,服之不效。萬曰:此表里有寒邪,未得發散也。取益黃散與之,其夜得大汗而止。

一女歲半,亦吐瀉并作,此傷食也。前有外感風邪,故用益黃散溫散其表里之寒。此只傷食,用胃苓丸,一粒丹,陳壁土湯下,調其脾胃,消其食積,而吐瀉俱止。

一兒暴吐瀉,上下所出皆乳不化,用理中丸服之效。

一兒暴吐瀉,上下所出皆黃水,中有乳片,用二陳湯加黃連姜汁炒,煎服效。或問二病同,而治之異者,何也?曰:所出之乳不化者,胃有寒也,故以理中丸急溫之。所出乳片不化者,胃有邪熱,邪熱不殺谷,宜半夏、黃連以解之,此病同異治法也。

張景岳季子,生于燕地,及白露時甫半周,偶感寒,吐瀉大作,即用溫胃和脾之藥不效,隨用理中等劑亦不效。三日后,加人參三錢及姜、桂、吳茱萸、肉豆蔻之類,亦不效。至四五日,則隨乳隨吐其半,而瀉其半,腹中已無所留矣。不得已,用人參五六錢,制附、姜、桂各一二錢,下咽即吐,一滴不存,而所下之乳,潔白無氣,猶是乳也。其形氣之危,已萬無生理。度其寒氣犯胃,舍參、姜、桂、附之屬,何以為治?既乃悟其胃虛已極,藥之氣味略有不投,則隨拒而出,且附子味咸,亦能作嘔,必其故也。必得甘辣可口之藥,庶胃氣可安,乃用胡椒三錢搗碎,煨姜一兩,水二鐘,煎八分,另用人參二兩,水二鐘,煎一鐘,以茶匙挑合二湯以配其味。凡用參湯之十,加椒姜湯之一,其味甘而辣,正得可口之宜,遂溫至熱湯中,徐徐挑與之,經一時許,皆咽下。自后乳藥皆安,但瀉仍未止,計半日已盡二兩之參矣。參盡后,忽躁擾呻吟,煩劇之甚,家人皆謂熱藥內燒所致。因思藥果不對,何以初甚相安?此必數日不食,胃氣新復,倉廩空虛,饑甚則然也。取粥示之,果張皇欲得,其狀甚急,乃與一小盞,一呷而盡。又欲之,遂與半碗,猶不足,又與半碗,始寂然安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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