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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三國志平話(6)

曹操引關公、張飛、劉備軍回,正西行數日,到長安。無三日,見帝,奏斬呂布于下邳。帝喜,有意加官。曹操奏曰:“非臣之功。”帝問何人。“涿郡劉備、關、張三人也。”

帝宣,三人借袍見帝。獻帝見先主面如滿月,兩耳垂肩,貌類漢景帝。又問:“玄德祖宗何人?”先主:“本祖十六代孫,中山靖王之后,先君漢靈帝,因十常侍弄權,落于百姓之家。”帝驚,宣宗正府宰相,檢祖宗部。有國舅董成奏帝曰:“劉備,漢之宗室。”帝大喜,即加玄德豫州牧左將軍漢皇叔。又宣關、張二將,各賜恩賞,御宴數日。帝大喜,自思:有皇叔荊王劉表,又有滄州劉璧,長不在吾左右;今有皇叔玄德,漢天下有主矣!前后數日。

又說曹操稱病不朝。曹操在下邳破呂布,豈知玄德是漢宗室?無計奈何。一日,帝坐翠華殿,宣國舅。帝曰:“你一家子父,累食漢祿。”遂賜玉帶一條。帝歸后宮。董成出內,正見曹公,言:“帝賜玉帶,有否?”董成捧帶與曹相看畢,言:“爾為漢之宗室,賜帶有何不可?”

董成將到宅內,與夫人說話。夫人見國舅汗流胸背,衣濕數重。夫人再問:“如何汗流?”國舅曰:“漢天下指日危也。”夫人曰:“為何?”曰:“曹公,內里宮監、閹宦,皆為操之耳目。帝賜帶與我,曹操怎知?”夫人將過帶,見一紅絨頭,用金鈚兒挑之,上有詔書。國舅、夫人大驚曰:“倘若內門前曹操搜出,一門家小都休!”

董成看詔書,上有皇叔劉玄德、殿前太尉吳子蘭、國舅,并有關、張二將。看畢,董成請劉玄德、吳子蘭,三人待坐同看詔書。詔曰:

“朕自垂衣治世,遍起干戈。長茅茨者當自剪除,生奸佞者實難隱忍。昔燕丹囚于秦國,馬角而生,得脫;高祖困滎陽,紀信施忠孝。朕雖無德,當此困危,亦有感于心。戮奸臣者,已誅董卓。今有奸雄曹操,挾寡人行勢,當識也。今漢天下有倒懸之急,社稷似累卵之危,不遇忠臣,未得良將。如奉暗詔,當以決斷,掃除奸雄,遍告天下,各宣知悉。詔下國舅董成、太尉吳子蘭、皇叔劉玄德,并關、張二將。中平九月日,御批。”

眾官讀罷手詔,皇叔言曰:“可以參詳。倘若關、張二將得知,定殺曹操。曹操坐起,常有十萬軍、百員將,兩壁相并,把長安變為尸山血海。”言未盡,窗外一人叫曰:“您好大膽!我告曹操!”皇叔開門,覷是太醫院醫官吉平。

三人邀吉平入閣內,評論殺曹操。吉平言曰:“曹操一病,名虎頭風。吉平療之,遲疾發,可使毒藥壞之。”董成曰:“曹操夜臥丸枕,日服鴆酒三杯,必能死矣。”吉平曰:“我藥大毒,若咽下腸中皆斷。”眾官皆喜。前后一月,操病發,令人請吉平醫。曹公不吃藥,言味別。吉平便罵曹公:“篡國之賊,不合死!”使藥便潑。操躲過,即時拿住吉平打拷。曹公問曰:“何人使你來?”吉平不說。曹操心思:多是皇叔劉備之計!當日筵會,請皇叔赴宅。曹操取出吉平,又問:“甚人使你來?”吉平又罵:“曹操,圖漢室賊!天交我藥你來!”令人再勘。吉平言:“別無人使我藥你來。”又令人再勘,吉平身死。詩曰:

曹操奸雄自古無,吉平用藥殺賊徒;

苦刑追勘無生意,至死不言大丈夫。

曹操打死吉平,深疑皇叔,自言:“我之過也。不合將劉備入朝,弟兄三人若虎狼,無計可料。”

無數日,曹相請玄德筵會,名曰:“論英會”。唬得皇叔墜其筋骨。會散。

忽一日,曾操奏帝言曰:“東方賊太廣。”帝曰:“如何治之?”操曰:“可使皇叔保徐州去。”帝準奏。

玄德在路一月,離徐州三十里,至帖口店上。徐州官員衙府百姓來接。

卻說曹操故使車胄為徐州太守,奪先主之職。車胄也到店上。車胄問先主:“丞相文書有無?”皇叔言曰:“只有皇帝宣,豈有曹公書?”車胄連忙下階,私遁徐州。先主曰:“若車胄先到徐州不出,如之奈何?”關公曰:“兄弟先去。”

關公上馬加鞭,離徐州至近,遂襲車胄。車胄一躲,刀砍頭落。有先主至,眾官父老迎先主至大衙。眾官筵會畢。玄德曰:“關、張二兄弟并眾官,準備衣甲,遲疾早晚,曹公兵至。”眾官商議,各辦衣甲器仗。

前后無一月,曹兵果至。關公告先主:“可分軍三隊,兄弟先將家小下邳去。”先主許之。關公將皇叔家小,東守下邳。

張飛言曰:“我觀曹操軍十萬如無物!”令人告曰:“曹軍離城十里下寨。”張飛笑曰:“吾用一計,使曹公片甲不回。”玄德問何計。翼德曰:“孫武子兵書,涉水擊城不可擊,困兵可擊。如是天晚,至半夜,我引三千軍劫曹操寨,先殺曹操。”先主曰是。

不防帳下一人,步隊將張本,自思:前番俺丈人曹豹使呂布夜襲徐州,后被關公殺。父子冤豈不要報?張本私地離徐州,入大寨,先說與曹公。當夜,張飛、先主引三萬軍,半夜前后去劫。是空寨,被曹軍圍住。劉、張軍兵相殺,至天明出,無片甲還。皇叔、張飛死生各不知。曹相占了徐州,安撫百姓。

曹公升帳而坐,自言:“劉備、張飛已死,下邳見有關公。吾愛關公,如何得?”帳下一人言曰:“小人去下邳,美言說誘關公。”丞相認得是張遼,甚喜。曹公曰:“如關公見者皆降。”張遼遂辭曹公,早至下邳。

有甘夫人、糜氏抱阿斗,仰面大慟,告關公:“皇叔并小叔痛死,我家如之奈何?”關公滴淚言曰:“兄嫂活則同活,死則同死。”忽有人報曰:“今有曹將張遼至于城下,高叫開門有說。”關公令人叫至。

張遼在于廳下,美髯公問曰:“徐州是失?皇叔、張飛不知存亡?”張遼曰:“亂軍所殺也。”美髯公哭曰:“吾死不懼。爾來莫非說我乎?”遼曰:“不然。雖皇叔、張飛為亂軍所殺,公將家屬不知何處,倘若曹兵至城下,豈不事有兩難?關公自小讀書,看‘春秋左氏傳’,曾應賢良舉,豈不解其意?曹操深愛。”關公曰:“我若投曹如何?”遼曰:“便加將軍重職,每月四百貫、四百石。”關公曰:“若依我三件便降。”張遼曰:“將軍言。”“我與夫人,一宅分兩院。如知皇叔信,便往相訪。降漢不降曹。后與丞相建立大功。此三件事依,即納降;若不依,能死戰。”張遼笑曰:“此事小可。”張遼回見曹公,具說此事。

無五日,曹兵至城下。曹操叫曰:“云長下城說話!”關公曰:“三件事如何?”曹相曰:“此乃漢世,爾能投我,封爾壽亭侯,月請四百貫、四百石,一宅分兩院。若皇叔只在,將軍引家小卻與仁兄相見。爾言建立大功,吾心腹人。”關公下城,與曹操相見。

無數日,將皇叔家小,西去長安見帝。帝見關公虬髯過腹,心中大喜,官封壽亭侯,月請四百貫、四百石,上馬金、下馬銀,一宅分兩院;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

卻說皇叔在徐州北,約到五十里地,九里山谷口林內,都無數人,中簇皇叔拔劍自刎,眾人勸住。玄德哭曰:“徐州失離,張飛不知生死;愛弟關公將我家小,亦投曹操去了。”言盡,仰天大慟。

皇叔亦無歸,自來日東北而進。約行數日,見茂林映日,果園稻地,勿知其數。玄德問:“此是何處?”人告:“是青州界,本官是袁譚。”皇叔坐馬到城里館下了。來日見袁譚。筵會數日,皇叔言:“徐州已失,張飛生死未知;關公將我家小亦投曹操。問太守借五萬軍,殺曹操,救取家小。”袁譚從允。又數日,皇叔再言,譚允而不起兵。前后半月,當夜歸館,皇叔帶酒,口念短歌一首,歌曰:

“天下大亂兮,黃巾遍地;

四海皇皇兮,賊若蟻。

曹操無端兮,有意為君;

獻帝無力兮,全無靠倚。

我合有志兮,復興劉氏。

袁譚無仁兮,嘆息不已!”

歌罷,西廊下一將聽得玄德此歌,應聲而和曰:

“我有長劍,則空揮嘆息。

朝內不正,則賊若蛟虬。

壯士潛隱,則風雷未遂。

欲興干戈,則朝廷有倚。

英雄相遇,則扶持劉邦。

斬除曹賊,與君一體!”皇叔下階,認得客官乃是恒山趙子龍。趙云相見,邀上階。玄德訴其冤。趙云曰:“青州袁譚,有決無斷;可投信都,謁袁紹。”皇叔與上馬,往西投信都,今冀州是也。

無三日,趙云引皇叔前至信都館里下了。趙云先見冀王,具說皇叔之事。冀王大喜,急召皇叔至,與冀王相見。

筵會數日,皇叔又言:“曹操慢天下,諸侯俱有意借軍殺曹操,立漢室。大王若何?”袁紹許之,又言:“吾有虎將顏良到,必殺曹賊。”有大夫許攸諫曰:“大王錯矣。使軍自死,大王圖甚?又不聞曹公起坐常有一十萬軍、百員將?常得勝則圖名于后,倘若失,信都不能保也!大王熟思之。”許攸再言:“近聞西太山有賊將黑虎,旦夕與大王作景上,不能治之。”冀王無語。又言:“皇叔起軍,宜與眾官款慢參詳,然后起軍未晚。”袁紹不赦曹操,立虎牙大將顏良為大元帥,立左將文丑為典軍校尉,許攸為隨軍參謀;領軍十萬,來破曹公;下寨。

卻說曹操正坐間,有人報曰:“今有袁紹軍來搦戰。”丞相大驚,火速點軍;即便立智囊先生張遼為軍師,夏侯惇為先鋒,曹仁為大將,克日曹相起十萬軍前行。

數日,與冀王軍相對。曹操與顏良打話。顏良怒曰:“曹賊休走!”縱馬持槍,直取曹公。夏侯惇出馬相交,約戰三十合,夏侯惇大敗。各收軍,天晚下寨。

次日,顏良又搦戰。夏侯惇再出馬,又敗。曹仁出馬與顏良戰,曹仁敗。顏良就勢掩殺,曹軍痛折太半。自午至暮,顏良回軍歸營,見冀王,具說得勝。袁紹大喜,賞軍。

卻說曹相引敗軍回長安,請關公赴宴。曹操說顏良之威。筵宴未畢,有人報曰:“顏良引軍搦戰。”操言曰:“眾軍先行。”又曰:“美髯公隨后押糧草去。”丞相亦行上馬,與眾軍前接袁紹軍。兩陣相對。顏良出馬搦戰,夏侯惇亦出馬。二人決戰三十合,夏侯惇敗歸于本陣。

曹公嘆曰:“顏良英勇,如之奈何?”正悶中,有人報曰:“有關公至。”曹公急接至廳,具說顏良之威。關公笑曰:“此人小可!”

關公出寨,掉刀上馬,于高處觀顏良麾蓋,認的是顏良蓋。見十萬軍圍繞營寨,云長單馬持刀奔寨,見顏良寨中,不做疑阻,一刀砍顏良頭落地,用刀尖挑顏良頭復出寨,卻還本營,見曹公,駭然而驚,手撫云長之背,言曰:“十萬軍中取顏良首級,如觀手掌,將軍英勇之絕也!”云長:“關羽不強。兄弟百萬軍中取一顆人頭,如觀手掌。”曹公曰:“張飛更強!”又有廟贊:

勇氣凌云,實日虎臣;

勇如一國,敵號萬人。

蜀吳其翼,吳折麒麟。

惜乎英勇,前后絕倫!

卻說袁紹,敗軍歸營說關公殺了顏良。袁紹大怒,罵皇叔:“你與關公通同作計,斬吾愛將顏良,損吾一臂!”令人推皇叔欲斬。文丑告曰:“主公息怒,小人愿往與關公交戰,報顏良之冤。”

文丑引軍前行,與曹軍對陣。文丑叫曰:“胡漢出馬!”關公不打話,便取文丑。交戰都無十合,文丑敗,撥馬走。關公怒曰:“焉能不戰!”急追三十余里,至渡口,名曰官渡。至近,關公輪刀,關公誅文丑,覷文丑便砍,連肩卸膊,分為兩段。文丑落馬死。曹相引眾軍殺袁紹軍,十死七八。敗軍回見袁紹,具說關公殺了文丑。袁紹大驚:“去吾二臂!叵耐劉備故言關公不知所在,今損吾二將!”令人推轉先主要斬。不防一人向前跪下,是恒山趙云,言曰:“其實關公不知劉備在此,若知先主此處,一徑來投大王。弟兄三人曾對天發誓,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又言:“小人保著劉備,相從到曹軍陣;如關公見劉備,決然來投。”

袁紹無語。“怕大王不委,當小人家屬百口。”袁紹方許,且免先主之命。

趙云并先主,上馬出寨前行。先主自思“若非趙云,我命不保。想兄弟云長官封壽亭侯,受漢家德政,亦無弟兄之心。今無去處。有荊州劉表,見為荊王,我若到,有安身處。不顧趙云,縱馬加鞭,望西南上便走。

趙云急追告曰:“先主何往?”不語。趙云曰:“先主但言,云亦去。”趙云自思:先主非俗人之像,異日必貴,又兼是高祖十六代孫,我肯棄之?急追至近,趙云又問。先主見趙云追急,先主實訴其由,言曰:“今有云長,亦受漢祿,不想結義之心。今有荊王劉表,我今且于荊州居住。”云曰:“既先主居于荊州,云亦逐之。”先主曰:“你之家屬見在冀王,亦為質當,爭忍去之?”趙云曰:“玄德仁德之人,異日必貴。”二人往西南上去。

卻說曹操,心中大喜:少有關公,十萬軍中單馬刺顏良,官渡追文丑,世之英勇,我若得佐,覷天下易可也!曹操亦伸禮而待關公,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馬金,下馬銀。又獻美女十人,與關公為近侍。關公正不視之,與甘、糜二嫂,一宅分兩院。關公每日于先主靈前,朝參暮禮。

當日天晚,去二嫂宅內,見二嫂靈前燒香奠酒啼哭。關公笑曰:“二嫂休哭,哥哥只在里。”甘、糜曰:“叔叔醉也?”關公曰:“聽得哥哥在冀王袁紹處見有。嫂嫂收拾行裝,來日辭曹丞相,往袁紹處。”關公卻歸本宅。至來日,關公去辭曹丞相,至相府,門前掛著“酉”字牌。關公卻歸本宅。至第二日再去,相府門前又掛著“酉”字牌。關公卻歸本宅。至第三日再去,相府門前又掛“酉”字牌。關公怒曰:“丞相故不放參!”復還本宅,將累賜底金銀,盡數封監;并印符文付與十個美人。又令人收拾軍程鞍馬,請二嫂上車,出長安,西北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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